第64章 晋江独发严禁转载

    第64章

    “好, 好的,先生。”小护士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简单的要求,伤口处理完, 她直接拿了一盒止疼药过来。

    “这个不可以多吃, 二十四小时之内最多只能吃两粒。”

    谢行之接了药“谢谢, 有热水吗”

    “有的有的。”小护士临时充当护理的角色,又给他们倒了一杯温水。

    他看着谢安珩掰出一粒药吞下,又对小护士道“能不能再帮我加一张床那种折叠的陪护床就可以。”

    正在喝药得谢安珩听见他讲话,握着杯子的手一顿。

    小护士点点头“可以的, 我马上去帮您拿。”

    过了没两分钟, 门口的保镖就帮小护士抬了一架折叠床进来。

    折叠床不大, 但睡下一个人还是足够的,毕竟是高级特护病房,为了让他睡得舒服, 还特意多加了一床被子和软枕。

    等他们都出去,谢行之把自己从轮椅上撑起来,就要往陪护床躺下,在他旁边的谢安珩忽然幽幽道“那张床太轻了, 有点小动作就会翻下去的, 不安全。”

    他就差把那点小心思写在脸上了,谢行之没理会“我睡觉不翻身,不会掉下去。”

    说完他就解开外套,但谢安珩又道“可我一个人睡还是会做噩梦, 梦见海里的场景。”

    “”谢行之停下解扣子的手,深深呼出一口气, 回头, “那你想怎么样呢”

    谢安珩眨眨眼“我这张床很大, 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谢行之“这里是医院,公众场合,门上的玻璃都能把病房里看得一清二楚”

    “护士帮我们把帘子拉上了,看不见的。”谢安珩一指门边。

    他顺着对方的手看过去,门上那一小块玻璃还真的遮了一层挡光的帘布。

    不等他开口,谢安珩又道“我知道你很累,也不会做什么,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安安静静地躺一会。”

    他望着谢行之“这样能让我放松一些,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别说谢行之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身心疲惫,谢安珩身上还有这样重的伤,更该好好休息,也确实没有功夫再做什么别的事。

    他再度对上谢安珩期盼的眼神,无奈伸出手“扶我一把。”

    谢安珩立刻扑过来,把谢行之扶到他腾出来的半张床上。

    灯光熄灭,窗户的遮光帘也关了,整个病房里昏暗又安静,只剩下暖气运作的动静。

    谢行之背对着谢安珩,躺下粘上枕头的瞬间,几日以来的疲惫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他毕竟跟谢安珩曾经同床共枕五年,两人还有无法割舍的羁绊,只要待在一起就能给彼此极大的安全感。

    身边有熟悉的气息和体温,谢行之很快就开始昏昏沉沉。

    不知道过去多久,半梦半醒间,他感觉到身后的人非常克制地动了动,又动了动,小心翼翼地朝他靠近。

    随后,他搭在身侧的手背触碰到温暖的皮肤,像是无意间发生蹭到一样。

    谢行之懒得计较,闭着眼睛没动弹。

    他没动静,背后的人胆子就更放大了些。

    那只手先是翻转过来,又以掌心轻轻覆上他的手背,稍微施加了点力道,拢住。

    牵个手也没什么,谢行之依旧假寐,只当他是想寻点安全感。

    很快,谢安珩就不满足于这样的牵手了。

    他再度动作起来,谢行之都能听见背后努力克制压抑的呼吸,跟做贼似的。

    一根手指穿进了他拇指跟食指间。

    随后是第二根,轻轻缓缓又百般眷恋地,谢安珩一根一根将手指穿进他的指缝。

    他动作很慢很慢。

    指根的皮肤本就敏感,谢行之知道他是怕惊醒自己,但缓慢更放大了每一丝触觉。

    有点痒,却又没到需要伸手去挠的地步。

    谢行之眼睫颤了颤。

    两只手最终变成十指交握的姿势,谢安珩把他扣紧,不动了。

    掌心相贴,比任何地方都要更烫一些,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脉搏。

    身后的人缓缓将额头抵在了他背心,整个环抱住他。

    这个睡姿他再熟悉不过。

    是从前谢安珩每晚都会抱着他睡觉的姿势。

    谢行之在黑暗中轻轻睁开眼。

    隔着单薄的里衫,身后人肌肤的热度源源不断笼罩住他。

    交握的手掌心像是捏了个暖炉。

    十指相扣,是存了什么心思不言而喻。

    谢行之垂眸盯着黑暗中的某个虚点。

    许久过去,他还是没挣开谢安珩的手,重新合上眼帘。

    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醒来都已经到了傍晚。

    谢行之心里记着事,休息休息恢复精力就够了,他也不是会倦怠偷懒的人,撑起身就打算起床。

    谢安珩还在沉睡,他只稍稍动了一下,立刻又被对方拉回来抱进怀里。

    人醒着的时候还知道有分寸,这下睡着了,完全没有道理可讲,胳膊跟铁似的把他箍在身前,一副说什么也不想让他走的样子。

    谢行之还以为他是故意的,等回过头,发现谢安珩确实睡得正香,纯粹就是本能的反应。

    “”他只能一根一根掰开对方的手指,控制着力道,尽可能既能让自己脱出来,又不至于惊扰了这位。

    反复拉拽了几次,谢行之总算得以脱身。

    他转过轮椅,刚要把自己挪上去,衣服突然扯得慌。

    谢行之不得不停下动作,发现谢安珩拽不到他的人,竟然在最后关头捏住了他的衣摆,还揪得死紧,他往前一动,差点被他把整个衬衫扯掉大半。

    算了,不跟睡着的人计较。

    谢行之只能又退回去,重新把衣摆从他手里拯救出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艰难地起床,他找了谢安珩助理的电话,发了条消息过去,让他把手提电脑带过来。

    u盘的事情必须尽快解决,他不想再让自己跟谢安珩卷入任何危险之中。

    十来分钟后。

    “咚咚咚。”病房门被敲响,小助理大着嗓门,“谢总裁,您的电脑”

    “咔嗒”一声,门开了一条小缝。

    小助理一愣“啊,谢老板我”

    “嘘。”

    后续的声音倏地消失,谢行之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小助理这才看见房间里没开灯,窗帘紧闭,光线昏暗,显然是刚才正在休息。

    他连忙闭上嘴,摆摆脑袋做了个给嘴巴上拉链的手势,示意自己明白了。

    接着点点头,把电脑递给谢行之。

    “帮我倒一杯温水来。”谢行之压低嗓音,接过电脑就关上门。

    小助理第二次来的时候小心了很多,没有再敲门。

    他一手端着水,踮起脚尖,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动静。

    谢行之正在打开电脑,笔记本就搁在腿上不方便动作,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将水放在床头。

    小助理朝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床头柜不大,已经搁了一个空杯子,旁边还放着没吃完的药和包扎用的纱布。

    他把东西往旁边稍稍挪开,给手里的温水杯腾出一小块空地。

    不经意地抬头间,小助理忽然看到床上还有一个人。

    他再仔细一瞅,原来床上躺着的才是他以为的谢总裁。

    谢安珩背对着这边,显然睡得很沉,呼吸平稳,就是被子只盖了半边。

    病床旁边还放了一张折叠小床,是专门用来给陪护的人睡的。

    但小助理眼尖地发现那张小床上被褥枕头叠得整整齐齐,完全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反而是单人病床的另一边空出一整个人的位置,谢安珩剩下的那半床被子也挂在空余的床边,床垫还凹陷下去两处,明显是有人才从这里起来。

    “没别的需要了,你出去吧。”谢行之摇着轮椅过来,把谢安珩滑到肩膀的被子向上拉了一点。

    小助理脚步一顿。

    刚才在门口猝不及防遇见谢行之,太过紧张,他都没看清对方原来衣领凌乱,一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短发也翘起来半边。

    这是刚起床吧

    他们总裁住院,有人陪伴照顾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他就是莫名觉得病房里的场景有些微妙。

    可能只是陪护床太小了,睡起来不方便,所以勉强在单人病床上挤一个被窝一个枕头哪怕空出来的半张单人病床还没陪护床大

    “还有什么别的事吗”他半天不走,谢行之奇怪道。

    “”小助理赶紧摇头,满脑子乱糟糟的,一脸梦幻地走了。

    不知道小助理脑子里想了什么,等人离开,谢行之在谢安珩的电脑里查找他整理出的资料。

    谢行之以往有将所有线索存储归类的习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谢安珩也多少受了他的影响,这些东西找起来因此并不费力。

    满北市所有跟这场风波牵扯联系的家族几乎都在这里。

    筛选掉已经出局的施家和被谢安珩收入囊中的夏家,剩余几个家族里有实力撼动他们,又尚未归附,还有理由和他们作对的不算太多。

    假如按夏嘉誉所说,u盘里装的是谢安珩早年为夏景辉处理脏事的证据,那这样东西就是可以轻易胁迫他们,让满北市重新洗牌的关键。

    谢行之皱眉沉思。

    倘若他想要害死一个人,又掌握了能让他万劫不复的证据,最适合使用它的时间点必定是在这个人陷入麻烦焦头烂额的时候。

    这种时机拿出u盘,使用得当,它会成为压死谢安珩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谢安珩近期陷入困境的时候还真不少,他被货车撞下满北江时就是个很好的出手机会。

    但掌握u盘的人没动。

    他被施老夫人抓走,又是一个打压谢安珩的好机会,这个人还是没动手。

    到底是什么原因

    他生死未卜那段时间,这人不出手,谢行之还可以理解。

    毕竟那时候谢安珩疯了一样地报复满北市的所有大小家族,人人自危。

    贸然拿出u盘,别说能不能成功打垮谢安珩,在这种情况下或许还会适得其反,更加激怒他。

    谢安珩虽然手段凌厉,可他不是漫无目的地报复,他始终把矛头对向施家夏家,此时拿出u盘吸引他的注意,反倒可能救了施家,惹火上身。

    但他没有。

    他捏着这么关键的证据,可以轻松解救施家和夏景辉,却没选择这样做。

    如此看来,掌握u盘的人就不可能是施家夏家一脉的家族了。

    这个人或许甚至想等着落井下石,让谢安珩跟他们争,好坐享渔翁之利。

    谢行之一边分析一边排除,正将鼠标挪上那些归类好的资料,背后忽然传来一道急促的呼吸声。

    他回头,刚才还安安静静躺着沉睡的谢安珩眉头紧皱,面露痛苦。

    似乎被噩梦魇着了。

    谢行之赶紧放下电脑,摇动轮椅回到床边“安珩,醒醒,醒醒。”

    床上的人对他的话没有反应,仍旧沉浸在梦里,甚至喃喃地开始说胡话。

    “谢安珩,谢安珩”谢行之拍他的脸颊,最后只能搂住他的肩膀,将他往自己身边挪过来抱着,“你在做梦,那些只是梦而已,别害怕,醒一醒”

    谢安珩猛地睁开眼

    “你刚才做了个噩梦,一直在乱说话”谢行之见他清醒过来,稍稍松了口气。

    但他话还未讲完,谢安珩又忽然从他怀中挣脱,把谢行之抱住,上下摸索查看他的后脑勺还有手臂。

    谢行之按住他的手腕“怎么了我们在医院,你已经从梦里醒过来了,这里很安全,不用害怕。”

    谢安珩神情紧张,动作凌乱,胸口剧烈起伏几下,才又脱力一样靠到谢行之肩膀上。

    “你没事你没事”他的眼神逐渐清澈。

    等他平静,谢行之顺了一把他后脑的短发“我当然没事,只是个梦而已。”

    等谢安珩重新靠回床头,他笑了笑“梦到什么了吓成这个样子。”

    “梦到”谢安珩嘴唇动了动,抬眼。

    两秒后,他重新垂下睫毛,摇摇头,用力将谢行之揽进怀里“没什么,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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