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晋江独发严禁转载

    第71章

    晚上入睡前, 谢行之跟谢安珩久违地再度躺在小洋楼里这张小床上。

    后者还是不太放心,手指轻轻拨动谢行之额前的碎发“你的计划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谢行之睁开原本已经合上的双眼。

    “我这次不会再给你添乱了,你讲给我听, 或者你把我可以做的部分告诉我,我来配合你。”谢安珩小心翼翼望着他的眼睛, “又或者你让我跟着你,我保证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 你有什么计划我绝对不妨碍唔”

    谢行之轻而易举用一个吻把剩余的话堵了回去。

    谢安珩感觉到他修长的五指探入自己的发丝,缓缓揉了揉, 将他整个人拽向自己。

    直到他的脸完全扑进谢行之胸膛,额头甚至从睡衣的空隙接触到温热的皮肤。

    谢安珩安静了。

    不只是安静,他甚至连呼吸都放轻。

    “乖。”谢行之慵懒的嗓音从他头顶传来, 又亲了亲他的发顶。

    谢安珩放在身侧的五指骤然收紧。

    把他整个人揽在怀里, 谢行之终于停下动作“睡吧,不用多想。”

    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向下顺着他的短发,细微的动作带来痒意, 过电一般顺着头皮窜向脊柱。

    他或许根本没听清谢行之刚刚说了什么, 紧紧依偎的睡姿让单薄的睡衣根本隔绝不住体温。

    谢安珩感觉到他紧贴谢行之身体的部分皮肤开始发烫, 这种热度很快传到耳朵根。

    耳畔是让人安心的心跳和呼吸声。

    不足片刻,谢安珩便早已把他脑海中的一切抛在九霄云外。

    他轻轻闭上眼,在谢行之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彻底放松下来。

    翌日。

    “谢行之行之”

    谢安珩在床上眉头紧皱。

    和上回在医院里一模一样,他似乎被梦里的什么场景魇着了, 面色逐渐痛苦,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啊”

    猛地, 谢安珩从床上坐起来。

    他粗喘两下, 眸子里慢慢恢复清明。

    “谢行之”谢安珩伸手往身边的床铺一摸

    空的

    他立马转头, 但床上哪还有什么谢行之,另外半边空空荡荡,就连睡过的痕迹都淡了,另一个人的体温也早已消散得干干净净,显然已经离开多时。

    谢安珩脸色几经变换,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连着踩了几下才踩进拖鞋,有几乎是抖着手摸过手机。

    他飞速回忆昨天谢行之最后联络的人,翻出赵鸿钧的号码。

    “喂谁呀一大早的”对方的声音迷迷糊糊。

    谢安珩冰冷的语调犹如一盆水浇在他头上“谢行之在哪”

    半岛酒店。

    顶层俱乐部包间外的走廊。

    一个清瘦的青年人站在电梯门口,身侧的手轻轻攥起衣摆,一眨不眨紧盯电梯门,还咬着唇,神情紧张。

    他再度低头看一眼腕表。

    表盘上的秒针一格一格向前跃动。

    青年抓住衣摆的手指随之越来越紧。

    终于,指针指向八点整。

    然而他抬头,电梯上的楼层显示没有任何变化。

    没人来。

    青年眼底的光芒黯淡了不少。

    就在他转身准备回包间收拾东西离开的一刹那,电梯上的显示屏忽然变了。

    “”

    青年迅速扭头。

    “叮”地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在他期待到近乎完全瞪大的双眸里映出一个人影。

    谢行之扶着电梯门,步态缓慢,朝他歉意一笑“抱歉,我的伤还没完全好,来的时候耽搁了一些”

    他话还没说完,站在不远处的人就已经飞快跑过来扶住他。

    夏嘉誉难以置信“我以为,我以为你”

    “以为我不会来了”谢行之低头莞尔。

    夏嘉誉的睫毛耷拉下去“嗯”

    “他们确实都劝我不要来,说你不安好心,这种时候想跟我见面多半打的是利用我的心思。”谢行之看着他,倒是丝毫不避讳。

    夏嘉誉又重新抬眸“那你呢”

    他问完,觉得自己像有点傻。

    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已经摆在他面前了。

    谢行之弯了弯眼睛“我始终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看人的眼光。”

    “我在德国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觉得我跟你有缘,就好像我第一次见到安珩一样。”

    “”夏嘉誉用力抿了抿唇,他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

    谢行之没听清“你说什么”

    夏嘉誉摇摇头,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俱乐部安保人员“没什么,我们到包间里说吧。”

    来都来了,谢行之既然选择信任他,自然就信任到底。

    但包间门打开时他还是有点意外“你不是和许家一起来的吗”

    夏嘉誉帮他把椅子拉开让他坐下,闻言眼眸闪了闪。

    “你觉得我会跟许家一起合作对付你”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正常人得知他前些时在跟许家人往来,都会这么想。

    这也是赵鸿钧的想法,认为夏嘉誉在家族存亡面前难免会抛弃个人情感,继续施老夫人曾经的做法,跟许家联手设下鸿门宴,只等谢行之上钩。

    可谢行之不这样认为。

    “我以为你至少会让许家跟你一起来找我谈判。”谢行之的话一说出口,夏嘉誉明显神色低落不少。

    但他接下来的后半句话却让对方陡然抬头“许家的老头可不傻,你这样摆他一道还半点甜头也不给他,他多半已经猜出自己中计了。这时候再得罪一个家族,对你来说并不安全。”

    夏嘉誉熄灭下去的眸光瞬间重新亮起来。

    “你都知道这种时候你还在担心我的安危”他喃喃看着谢行之,又自顾自笑了笑,“也对,你本来就和他们都不一样”

    房间安静了好一会儿,夏嘉誉似乎完全放松下来“我确实骗了许家的家主。”

    谈话进入正题,谢行之正色。

    “但许家”夏嘉誉轻轻呼出一口气,“许家原本该是你最后的敌人,现在你已经完全没必要再担心他们了。”

    谢行之“什么”

    夏嘉誉低头给他斟了一杯茶,推到他手边“我没有跟许家合作,我联系他们也不是为了挽救施家。”

    施家大厦倾颓,对他而言早就没有挽救的必要。

    “我给了许家家主一份假u盘,得到了他的信任。”夏嘉誉想到这件事就觉得可笑,“谢先生实在是高看他了,我陪他喝了一场酒,假意向他倾诉衷肠,轻而易举就拿到了许家最致命的弱点。”

    听到这,谢行之的神色微微变了变。

    面前的青年依旧孱弱,面色还带着几乎病态的苍白,可神情间似乎和他以往认知里的那个夏嘉誉大大不同。

    没有丝毫不谙世事的天真,而像是一把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刀,到不得已时终于开了鞘。

    夏嘉誉察觉了他的眼神,不过他并不在意一样继续道“许家这些年做的生意也并不完全干净,许家主不择手段,甚至把大女儿嫁出去寻求庇护”

    他举起茶杯,跟谢行之手上的轻轻碰了碰“这样的人,还不够资格让谢先生出手。”

    不够资格让他出手,言下之意就是夏嘉誉已经代他解决了。

    谢行之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万般复杂。

    但他又静下心想了想,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

    见他沉默不语,夏嘉誉眨眨眼“谢先生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谢行之“失望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以前我好像在你心里一直是个”夏嘉誉似乎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皱了皱眉头,“单纯无害,需要让人照顾的弱者”

    在酒吧里屡次遭到欺负,身世坎坷,在家族里也身份尴尬,爹不疼娘不爱,懦弱,寡言,孤僻。

    这是大多数人对夏嘉誉的印象,他自己也清楚。

    “你想说我帮助你,信任你,都是出于对你的同情,是因为你的弱者形象激起了我的保护欲”谢行之挑起右边眉梢。

    夏嘉誉没回答,他似乎对谢行之会这样直截了当地点明有些意外,但他也没反驳,说明谢行之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谢行之用手指摩挲了几下杯壁,不轻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帮助你,只是因为我想帮助你而已。”他望向夏嘉誉的双眸,“我今天独自一人来这里,信任你,也仅仅因为你是夏嘉誉。”

    对座青年的眼睫一颤。

    “我不是什么慈善家,也没有爱心泛滥,更不会随便看到一个人受欺负就上去帮他。”

    这番话他好像也对谢安珩讲过,谢行之眼底露出回忆的神色。

    “我在德国帮你时不知道你的身份,也从来没想过我这样做是图你的什么回报。”

    “每天在酒吧里靠卖唱演奏为生的年轻人那么多,我要是同情弱者,恐怕就已经成当地最大的济世菩萨了。”

    夏嘉誉想想当时的情况,不禁“噗”地一声被逗笑。

    谢行之眉目间也更加柔和“你如果硬要问我究竟为什么,我只能说或许是你弹琴时专注认真又充满热爱的样子吸引了我吧。”

    夏嘉誉是真的很喜欢音乐和绘画,就像他喜欢安静一样,这是与生俱来的热爱,他望着琴的眼神根本藏不住。

    弹琴时的他也因此非常耀眼。

    谢行之抿了一口茶“假如你真的像我以为的那样天真单纯不谙世事,我只会担心你玩不过许家的老头,如今你没了你外婆和母亲的庇护,我怕你在他手上吃亏。”

    这也是他今天无论怎样都必须来一趟的根源之一。

    “但现在知道你有充足的能力自保,还反过来摆了许家家主一道”谢行之把杯子放回去,仍然含着笑看着他道,“我只觉得松了一口气,也不用再为你的境遇担忧了。更何况许家还是我的敌人,我感谢你都来不及,又为什么会失望呢”

    夏嘉誉反复张了张嘴“我谢先生”

    他好半晌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忽然转过椅子背过身,似乎用力深深呼吸。

    短时间内家族亲人都遭到重大变故,谢行之明白夏嘉誉的心情,体谅地没再讲话,留时间给他处理好情绪。

    几分钟后,夏嘉誉重新转过身,已经恢复了往日一贯的微笑。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样小物件“谢先生最担心的东西,我今天带来了。”

    u盘

    谢行之眉头皱起“它究竟是怎么到你手上的”

    夏嘉誉绝对没有害他的心思,从头到尾都没有,甚至在这样的关头还不忘记帮他解决他最后一个敌人。

    但u盘到底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到他手里,谢行之还真是想不通。

    “本来不在我手上。”夏嘉誉将桌上不远处的烟灰缸拉过来,将u盘丢进去,“原本是夏景辉的,但可惜他疯了。”

    他又撕了一些纸屑丢进去,当着谢行之的面掏出打火机将它们点燃。

    夏嘉誉看了几眼缓缓燃烧起来的u盘,转头对他道“从一个疯子手里得到一样东西很简单。”

    他说完补充“至于他是怎么疯的我就不知道了,你要是想了解,或许可以去问问谢安珩。”

    谢行之摇头“不用了,他有他的行事准则,这些事如果他不想讲,我也没必要问。”

    他对夏景辉这个人以致他的一切都毫无兴趣,甚至感到恶心。

    如果不是夏景辉自私自利,谢安珩跟他根本不会经历那么多糟糕的事,这个结局对他来说已经算好了。谢行之也无意继续报复一个疯子,这样做除了浪费他自己的时间影响他的心情没有任何好处。

    似乎对他的回答没多意外,夏嘉誉道“许家、夏景辉和我外婆原本是一条船上的人,但夏景辉并不信任我外婆,他们两人斗了大半辈子,比起她,他宁愿信任许家这个外人。”

    “所以真正的u盘原本应该交到许家手里”他讲到这,谢行之已经能把所有的线索联系起来了,“但你从你外婆口中得知了u盘,在我发生车祸之后,你想办法把它拿到了手里。”

    “对。”u盘燃烧中发出轻微的爆裂声,夏嘉誉稍稍往后躲了躲,“这是夏景辉当年自保的最后一块筹码,里面的东西我看过,不仅能毁掉谢安珩,也能毁了你。”

    谢行之动作一顿。

    “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它落到许家手里,我也庆幸我当时做出了这个选择。”夏嘉誉轻轻道。

    等u盘彻底开始融化,他转过身“现在最后的筹码也毁了,往后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你了,谢行之。”

    “那你呢”谢行之听了也没太多喜悦,“你还有什么要求,不妨一起提吧。”

    夏嘉誉很聪明,他最在乎的无非是他的家人,想到这里,谢行之又有点头大。

    但他没料到对方竟然无所谓地耸耸肩“你是想问我外婆吗我去见过她一面,她一直疯疯癫癫地喊我外公的名字,说要去找他。”

    谢行之“那你”

    “我当然不会提这么无理的要求,她做了这么多恶,或许这个结局对她来说也不是个坏事。”

    “她整日沉浸在愧疚里才更让我难过煎熬,因为我知道她也很痛苦。现在总算愿意放下执念,和外公相逢,她应该也是高兴的。”

    对施老夫人的为人,谢行之不想多做评价,几次试图要他跟谢安珩的性命,假如夏嘉誉今天真的求他放过她,于情于理,谢行之还真没办法答应。

    他的剔透明事理出乎他意料。

    “除了这个之外呢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谢行之在心里长叹。

    实际上夏嘉誉跟谢安珩一样,都是自出生以来就因为自己的身世不得不背上枷锁。

    “我想请你放了我的母亲施瑶。”夏嘉誉总算收敛起笑容,转头认认真真看着他,“我保证我会和她一起离开,再也不会回到国内,不会回倒满北市,更不会再插足和家族有关的任何事,也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威胁。”

    他放在身侧的手收紧,一眨不眨,不愿错过谢行之的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可再度出乎他意料,谢行之坦然地笑了“这算什么要求”

    后面那些保证根本不需要,他当然相信夏嘉誉不会涉足家族事务,更不会来威胁他和谢安珩。

    至于前面的施瑶

    “你母亲那天去医院也只是想要保护你,她被施老夫人利用了,以为我们跟你们施家最终必须闹个你死我活,所以想来个鱼死网破。”

    夏嘉誉连忙道“我会向她解释清楚的,她耳根子很软,我跟她说说,她就会知道谢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我不是想说这个。”谢行之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

    设计陷害他跟现安珩,施瑶也不过是一枚棋子,实质上没过多参与,也怪不到她头上。

    “我不追究她做的这件事。”谢行之总算说出夏嘉誉最渴望听到的这句话,还没等他高兴,他继续补充,“你们施家留下来的财产,我会转交给信托公司,供给你在国外继续你的学业和生活。”

    夏嘉誉愣住。

    谢行之“不用推脱,这些本就是你的。”

    他原本觉得谢安珩也有权利继承这些,若是想要,他不会这么轻易拱手让人。

    可现在他知道谢安珩除了他之外什么都不想要,当初会那么努力争夺也只不过为了达成他走时留下的一句话。

    施家这比让人争的头破血流的财产他就更不感兴趣了,物归原主,也省得他劳心劳力去打理,还平白遭人眼红。

    “你喜欢音乐,喜欢画画,就继续去攻读吧。”谢行之拉起他的手,笑道,“就像你喜欢爬到树上安安静静看风景一样,我只希望你远离这些纷争,永远无忧无虑,追求你最喜欢的事物。”

    现在想来,他对夏嘉誉感到亲近也不是没有道理,谢行之自己也是个纯粹的人,他同样对能抛下一切追求所爱的人有与生俱来的喜爱。

    对夏嘉誉是,对岑向阳也是,对谢安珩更是。

    夏嘉誉站起身,反复用力抿了抿嘴唇,还是没憋住眼眶发红“我会的。”

    “谢行之,你可以再给我一个拥抱吗”

    谢行之张开双臂“当然可以。”

    夏嘉誉用力扑进他怀里,在他肩头抹了一把眼睛。

    这个怀抱一如他们第一次相遇,他刚到德国,举目无亲,酒吧散场后坐在小巷子里数那几张少得可怜的打赏,差点被几个小混混抢走。

    谢行之把人赶跑,也是这样毫无芥蒂地向他展开双臂。

    怀抱里干净又温暖,是记忆中的味道。

    数秒后,他从回忆中抽离思绪,夏嘉誉吸了吸鼻子,轻声在他耳畔道“再见了,谢行之。”

    而后不再留恋,干脆利落地起身,拉开房门大步离去。

    房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谢行之一个人。

    茶凉了,烟灰缸里的u盘也烧得只剩最后一点零星的碎片。

    谢行之看了一眼,把剩下的茶水浇上去扑灭火焰。

    几分钟后,包间外的走廊里兵荒马乱。

    “谢先生,谢先生,您不能进去,今天这里被另一位先生包场了,现在还没开放,您真的不能进去”

    “让开”

    带头的是谢安珩,他面色沉沉,身后领着一大票保镖。

    刚冲进走廊,谢安珩看见包间的门敞开着。

    没几秒后,谢行之安然无恙走了出来。

    两人视线相对,他似乎还有点惊讶,而惊讶中又夹杂着欣喜“安珩怎么没多睡一会儿,我刚准备回去。”

    可谢安珩的反应截然相反。

    他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紧紧绷着脸。

    倏地,他风一样冲过去用力一把将谢行之抱进怀里。

    谢行之先是一愣,随后无奈拍拍他的后背安慰“我没事,什么事都没有,不是跟你讲了我能解决这件事吗喏,我好端端在这站着呢。

    “”谢安珩埋头在他颈窝,上下在他身上摸索的手这才停下来。

    他现在超过一米九的个子,谢行之还真经不起他这样挂在自己身上“但你要是再用力一点,我可要站不住了。”

    往日里谢安珩如果听见这种话,肯定会立刻松开他,然后把他扶到椅子上坐着。

    但今天

    谢安珩更加大了手臂的力道,皱眉埋头在他颈子上用力嗅了嗅。

    跟个被侵犯了领地的狼似的。

    “做什么别在这种场合”谢行之左右看一眼其他人,伸手推他,后半句话被谢安珩的眼神打断。

    后者松开他,唇角落得很低,眼皮也耷拉着,似乎委屈又不敢说。

    好半天,他才道“你身上是谁的香薰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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