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子尽量说得轻松, 就是希望和叶不要太担心。
不过,她心里清楚,这个案子很可能只是一个开端。
管家谋害客人的动机是什么, 他又是怎么获得时间火箭筒的, 和境外黑手党势力有什么牵扯, 这些都还是个谜。
虽说嫌疑犯已经落网,可是
看国内黑bang如此猖獗, 她本来已经对警视厅的作为不抱什么期望了, 目送凶手坐上警车后,她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心想可别闹出什么“嫌疑犯在看守所内自尽”的笑话, 至少也要弄清楚杀人动机吧
不过等她转回头时,恰好和安室对上视线, 他微不可察地朝她点了点头,似乎像是在表示放心。
“就交给他们吧。”
新子想了想,决定相信他。
“那我们现在”
远山和叶迟疑着,看了看神情难以捉摸的安室,又看向自己的竹马。
安室向新子借了记事本, 对着那几个人的档案粗略扫过一遍,也若有所思。
“确实有些可疑、”
五个目标中, 最年长的是一位三十出头的某在野党议员。
比较罕见的平民出身,从北海道地区调任过来后, 就被上司着重培养,而他在五个月前失踪,恰好地区选举即将开始, 因此被怀疑是政治阴谋的牺牲品, 警方调查到最后也不了了之。
要调查这样一位身份特殊的人士, 或许会牵扯很多事情,明显难度最大,新子果断将他排在最后一位。
剩下几人,分别是银行经理,俱乐部调酒师,为杂志社供稿的自由摄影师,还有一个名牌大学的学生。
和叶好奇地凑过来看,一个个华丽的简历看得她眼花缭乱,很难总结出什么共同点,除了都是外地人,唯一直观的是这几个人长得都挺帅。
这就是被他们怀疑的原因吗
想起昨夜被害的相川先生,虽然没能在生前见到一面,但依然能从那张僵硬、发青的脸庞上看出曾经风光的痕迹。
和叶又想,不过当然啦,毕竟是被名门千金看上的有为青年,不仅要有能力,当然也要好看才行。
她忍不住看向新子,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嗯,就从他开始吧。”新子像是随口选定了一个目标,说得轻快。
他们看向她指的大学生,三浦修一。
照片里的年轻人戴着黑框眼镜,头发柔软服帖,对着镜头露出微笑,看起来就是淳厚又老实的好学生。
一想到这样的学生下落不明,极有可能遭遇不测,和叶就有些唏嘘,默默替他捏了一把汗。
“可是,他只是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和松泽家的人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和叶又试探着问。
“嗯,本来是这样的。”平次替新子回答,托着下巴,“三浦在学校里成绩很好,和同学关系也不错,按理来说这种人应该不会惹来什么麻烦。不过,警方在他失踪后进行过调查,发现他晚上在做兼职,可能接触了一些社会人士。”
安室轻咳一声,他也突兀地停下来,挠了挠脸颊,把头转到了另一边,不去看她们。
和叶狐疑地打量着他们,又拉了拉新子的袖子。
“什么意思”她很快想到了,需要勤工俭学的大学生,难道是打工时不小心惹怒了黑bang人士,或者无赖地痞,被报复了
“哦,这个嘛,其实你看他打工的店叫香草芭菲,”新子慢吞吞地开口,纤长的眉毛轻轻上扬,“是不是很像是咖啡店一类的名字档案里这一栏写得很简略,但我谷歌了一下,发现它其实是一家”
她说到这里,微妙地停顿了一下,神色努力端正起来,飞快地眨眨眼睛“以兔男郎作为营业卖点的俱乐部呢”
“”
几秒钟后,远山少女才努力消化了“兔男郎”的意思,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她的脸上浮现出茫然,一双睁大的眼睛里满是迷惑。
还有这种东西
“是、是我想象的那个意思吗”和叶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就是,像夜店牛郎一样的,那种为有钱的女人服务的”
那方面的暗示意味太明显,她有些时候不出口。
新子十分镇定地点头,接过话来“的小白脸。”
“喂喂你怎么直接说出来了”
服部平次抬手挡住半张脸,手微微颤抖,被青梅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拍开,眼神里隐隐谴责,一边压下脸颊上的热气“什么嘛,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现在装什么纯情。还想继续瞒着我们吗”
是看过多少小黄片,这么经验丰富啊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很败坏女生好感的吗
和叶微微眯起眼睛,表情逐渐危险。
平次心虚地涨红了脸,坚定地扭头,一边将帽子转向正面,努力压下帽檐。
“你别瞎说,我又没有去过那种地方,怎么可能知道得那么清楚嘛”他含含糊糊地说“只是呃,只是猜测而已,你知道我跟大泷警部见过不少案子,听说过一些”
纯情少年越说越小声,没了底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少女们却兴致不错。
和叶在短暂的羞涩后,看着神态自若的新子,很快用“反正是办案”的理由了说服自己,握住她的手,微微兴奋又期待地望着她“那我们今天也可以去见识了是吗我只在电视上见过兔女郎表演,还没见过兔男郎呢”
“其实我也是。”
新子也垂下眼睑,故作矜持,但是弯弯的眉毛已经暴露了她的心情,“像我们这么正直的少年少女,怎么可能去过夜店呢,对吧”
平次“”
明明就是很想去吧眼睛都在发光了喂
要是真的去了那种地方,哪怕只是为了办案可说出去谁信啊
他求助地看向在场唯一的可靠对象安室先生。有责任感的成年人,一定能在这时候站出来约束一下吧。
可惜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安室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人都有好奇心,侦探在这方面当然更胜一筹,他对自己的探求欲很清楚,推己及人,换成新子,也同样很好理解,自己恐怕也没什么资格去干涉。
何况,越是限制,她,他们反而越执着越想要去看个究竟,不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是不行的。
换做别人,他当然会制止,但新子说想去兔男郎俱乐部,当然是指调查失踪者,的确正直得不能再正直。
像兔女郎俱乐部一样,“香草芭菲”也是有正经的营业执照的,而且因为服务性质特别又罕见,收费不便宜,只面向身份显贵的客人开放会员资格,管理也很严格。
仅限于俱乐部范围里,应该不用担心出什么事,比如看到未成年不宜的场面
“去见识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安室开口,语气很轻松,脸上还带着从容冷静的笑容,让他们几个都有点惊讶,接着听他说,“以后也就不容易被花言巧语骗了。”
“对嘛”和叶双手合十,眼睛亮晶晶的,“不愧是安室先生,见解真不一般呢”
新子也很意外,眨了眨眼睛,居然真的没有被阻止呢,难道是安室先生终于转性了
但不管怎么说,机会难得。
记得小兰以前有一次抱怨她爸背着妃英理和委托人偷偷去兔女郎俱乐部,美名其曰和客户应酬,她气得不行,说要跟着一起去,实施全程监督。
在虎视眈眈的女儿面前,毛利侦探浮动的心思才不得不好好收起来,但目光仍然忍不住往打扮性感的兔女郎身上转。
回来以后,小兰面色阴沉沉的,憋了好久,忍不住向好友抱怨“男人都是这样不可靠的吗”
那时候她怎么回答来着
新子努力想了想。
哦对了,当时她也觉得毛利大叔做得很过分,但他毕竟是长辈,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所以,她避开了正面回答
“我觉得是可以理解的,”少女一本正经地说,捧着脸颊,“听说兔女郎都长得很漂亮,美少女一般的面孔,成熟又性感的身材,还有福瑞元素男人肯定都喜欢啊你换位思考一下、想象一下,如果你走进一家店,想吃个午餐,然后被一群高大英俊的兽耳美少年包围,嘴甜又温柔,会在你失落的时候安慰你,鼓励你,还给你喂布丁那种感觉,应该也没几个女人能拒绝吧”
小兰呆了半天,疑惑地问“可是,我从没听说过啊,我是说,这世界上还有兔男郎吗”
看,现在不就有了。
一定是哪位经验丰富的前辈开的,她精准地把握了人类满足吃喝以后最本能的物质需求,造福有钱女性,某种意义上,也很了不起了。
新子托着下巴沉思,缓缓点头。
“你又在想什么”服部平次看不懂她的表情,直觉不太妙。
新子回过神来“哦,我是在想,那种地方,的确不适合我们高中生去,就算以侦探的名义,也太容易打草惊蛇,影响其他客人的兴致。俱乐部为了他们身份尊贵的会员,也不会那么随便放我们进去的,可能我想,可能需要一点特殊的手段”
平次顿时沉默。
不会吧,又要来
上次让他演调戏女生的混混君都没成功,这次如果要他去应聘牛郎,啊呸,是兔男郎的话
平次越想,表情越惊恐,被和叶用力地拍了下肩膀。
“你在想什么啊”她忍不住说,“看你这个表情,哪里装得像嘛,怎么也不会轮到你吧”
平次用力揉了揉脸颊,才回过神来。
悄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被和叶这么“挑剔”地指出不行,他微妙的自尊心又开始作祟,隐约有点不服气。
“那总不能让安室先生去吧”
“嗯”和叶偷偷瞄了一眼安室,也觉得不行,怎么能让帅哥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呢,也太那个了。
她撑住下颔苦恼地想着“是啊,该怎么办呢。”
“这有什么,”新子拍了拍口袋,正色“当然是装扮成富婆的样子以客人的身份进去啊。”
说到这里,差点忘记了,她本来就是个小富婆嘛
新子想得很简单,这个计划实施起来也很顺利,只要带着和叶去换一身行头,让自己看上去足够露富就行了。
在钱面前,申请会员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就算谎报年龄,他们也不会对客人的身份刨根问底。
然而,在几个小时后的当天晚上,她刚被引到座位上还没多久,被染着金发、戴着兔耳头箍的幼齿美少年抱着手臂撒娇后,她坚定的心情就开始动摇。
糟糕,好像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了
“新酱,尝尝这块巧克力吧”
这也还好,她郑重地道谢后,接过了巧克力,没有让对方直接投喂,但很快,手臂另一边又贴上来一个热源。
这回是狐狸耳朵,新子转头时,脸颊被毛茸茸的玩偶装擦过,愣了一下,紧张的心情让她没有来得及看清对方长什么样子,就不自觉挪开了眼睛。
为了不引起注意,她费尽力气才没有把两边胳膊上的累赘甩开,坐在中间,露出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容。
“你们这么热情,我会很苦恼的哦”
她歪头,故作叹气,美少年也笑了起来。
和叶坐在对面,同样局促又僵硬,勉强记起来之前新子的吩咐,挤出笑容,和新子聊起最新期的时尚杂志。
配合着她,新子稍微镇定下来,思考着自己的下一步行动,该如何不着边际地跟他们打探消息。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刻意压低的、又熟悉的声音。
“真是,没想到你会来这种地方,吓我一跳呢。”
表情差点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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