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将后背的长枪全部投掷完毕便调头藏在民楼, 而遭到突袭的阿修罗众愤怒当头,组织一个小队留下来狙杀,其他阿修罗继续赶往鬼校。
两侧楼外分别十几个阿修罗低飞, 后面还有五个阿修罗跳窗进入楼内,拆卸后背的翅膀将其合成一条碗口粗的黑金长鞭,鞭子密集巴掌宽的刀片, 要是正面对上一鞭能被剜下大片血肉。
五名阿修罗挥舞长鞭大肆破坏, 紧追岑今身后, 啪地声响,黑金长鞭插进墙壁,哗哗的声音刺耳极致, 刀片如遇到攻击的蛇鳞唰地裂开,再猛地合上, 咬合力巨大,生生刮下大半的墙壁碎块。
顿时碎石四溅、灰尘飞扬, 几道身影一晃而过,落入下一栋楼,而上一栋民楼轰隆声响,颓然倒塌,原是承重墙被破坏殆尽的缘故。
岑今没有武器,面对气势汹汹的长鞭只能尽量躲避,借助复杂的地形和民楼障碍物的遮掩,成功拖延阿修罗,为己身争取到些许时间。
他在一记躲闪过后, 前面的墙壁被打破, 霎时闪现五名全副武装的阿修罗, 有男有女, 张开后背约莫两三米来长的黑金翅膀。
此时距离近,阿修罗飞行的秘密便一览无余,原来他们在后背安装一种类似于天使翅膀的机械金属翅膀,黑金色,每片羽毛是锋利的刀片,大小在2030厘米之间,可以飞行、也可以拆卸下来组合成一条四到六米长的黑金鞭。
岑今不清楚他们机械翅膀如何飞行,眼角余光瞥见左右的墙壁都被打通,分别闪现五名阿修罗,四面包抄住他,同时扬起长鞭和长枪朝他袭来。
长枪虚影和长鞭虚影交织成一张密集的大网,霎时光影闪烁,尘土飞扬,民楼三层以上轰然倒塌,里面的阿修罗飞快跑出来,待民楼倒塌完毕再飞到上空,一把甩开钢筋石块准备找到岑今的尸体。
不料刚甩开一钢筋石块,便有两柄长枪迎面飞来,阿修罗反应已经足够快,但还是快不过长枪可怕的力道和速度,因此躲藏狼狈不说,其中一个阿修罗还被长枪贯穿肩膀。
其他阿修罗见地面中间裸露一个大洞就知道黄毛被袭时,钻入地下并伺机反杀,便迅速发动攻击,很快整栋民楼都变成废墟,却没见黄毛出来。
一群阿修罗正迷惑不解时,最外面一个阿修罗陡然被一股超强重力当头灌下来,两股战战,连舌头都无法动弹,瞪着近在咫尺的同伴不能呼救,被一柄长枪悄无声息地解决生命,连躯体都叫黄毛拖走。
黄毛拖走一具阿修罗尸体,脱下其全身装备观察,四肢、躯体和头颅都正常,只除了皮肤呈接近于黑的青灰色,两手手腕处刻满一圈神秘的古梵文,后背安装机械翅膀的地方也刻满神秘古梵文,翅根和皮肤接种的位置浮现一个光圈。
光圈投影皮肤上的古梵文,应该是咒术驱动飞行装置。
他将阿修罗身上的咒术全部拍摄下来,试图拆卸翅膀,但是纹丝不动,于是沉思几秒,握住阿修罗的手去拆卸翅膀,果真将两片巨大的黑金翅膀拆卸下来。
随后将两片翅膀背在后背,再收拾几支长枪,穿上阿修罗的装备继续朝病栋的方向奔去。
那群围杀黄毛的阿修罗很快发现被抢劫的同伴尸体,意识到黄毛果然没死,很可能装成他们的模样混入病栋。
然而猜到黄毛行动的阿修罗众却没有追上去拦截,而是返身朝与病栋相反的方向飞去。
因为他们确信孤身独闯病栋者,必死无疑。
病栋就在诡镇的尽头,一处悬崖峭壁上,当初诡镇被活生生撕裂成两半的裂口就是这道悬崖峭壁。
此时悬崖灰雾弥漫,尽头也是灰雾笼罩,隐约可见陌生怪物的凄厉哀嚎,还有若隐若现的巨大恐怖怪影,以及时不时传出灰雾的各种各样的恐怖声音。
称灰雾深处是十九层地狱也不为过。
或许民俗传说中的地狱就是这片灰雾也有可能,佛圆寂的西方极乐天和十九层地狱不过一线之隔、一念之间,相依相存。
医生故事里的病栋是废弃、肮脏、破旧且关押精神病人和怪物的老楼,诡镇里的老楼外表看上去颇为正常,年代感十足的白色瓷砖,已经泛黄、泛黑,还剥落大片瓷砖露出裸墙。
老楼右侧整面爬满爬山虎,致使医院里的氛围有些阴森,庭院还算干净,只是垃圾场就在角落里,应该焚烧过很多次,以至于墙面和地表都是浓烟熏过的痕迹。
岑今径直朝大门走去,一楼门诊大厅,往上便是住院部,和大部分医院楼的配备相差不多。
他目标明确,朝每层楼最里面的房间走去,走廊无灯,光照不好,幽暗阴森。
每个病房如故事里所说是铁门,唯一的差别就是铁门都没锁,说明里面的东西全都放出来了。
一层一层找过去,不知不觉来到最高楼,看见第一个病房的铁门紧锁,岑今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内砰然巨响回应他,随后便有大量污水从门缝涌出,接着便是颇为熟悉的声音。
“是谁”
岑今没回应。
“是不是天野少爷天野少爷,快救救我,我快被折磨死了。”
里面这人的声音是武士男,原来他和天野宗弥是上下仆的关系。
虽然不喜武士男,但岑今还是得救人。
他举起拳头对准铁门,正想一拳砸下去时,里面的武士男却因为门外人迟迟不出声、也不出手求救而心生怨愤,求救的声音变得格外凄厉。
“救我啊啊啊我快痛死了,天野少爷,你为什么不救我是我掩护你成功逃跑,你说你会回来救我你为什么还不救我”
武士男的怨恨化作实质,愤恨的质问就像阴魂缠身。
“我的手骨和腿骨被打断,他们在我身体上刻满古梵文,实验新的通灵新咒,召唤出一群饿鬼吃掉我身上好多肉天野少爷啊,你知道那些饿鬼是什么吗
是您平日里供奉的鬼啊。”
武士男尖锐地质问“为什么在我等守护之下的天野家族,你们供奉的鬼却不能庇佑作为下臣的我们”
岑今闻言就知道武士男已经死了。
现在被关押在里面的,只是一具被刻满古梵文、用来实验通灵新咒的低级诡异,由怨恨疼痛形成,只剩下毫无理智的兽性思维。
即使武士男没救,岑今也不想帮其解脱,就让他留在里面继续怨恨,直到死亡。
在1071房间玩故事会,到中场休息时,王灵仙着重介绍天野宗弥的家族,目的就是让岑今和图腾等人在以后的比赛中要格外小心这人,以及他的家族。
经科普,岑今才知道天野家族表面是正统东密继承者,实际还是立本隐形的老牌家族,旧时操控天皇、现在则操控资本和首相,一度提出请求,让机构允许天野家族加入董事会,妄图通过操控机构运作,使天野家族乃至立本屹立世界民族前端。
当然其要求被严词拒绝,不过天野家族出手阔绰,善于经营,仍然受到机构部分董事会的欢迎和支持,近几年机构的态度有所松动。
只是允诺其入董事会的要求每次都被华夏一票否决。
表面理由很简单,立本的神话体系太小气,神少而鬼多,还有许多舶来品,实在不够加以重视的分量。
如果这种小型神话体系都能加入机构董事会,那么比之更久远、体系也更完整的凯尔特神话、玛雅神话岂不也可以
天野家族屡次被华夏以同样理由否决,心中积压的愤怒和仇恨可不少。
王灵仙还告诉他们,天野家族虽修习东密却不拜佛,他们拜鬼。
生前越灭绝人性、死后越凶残的鬼,他们越要为其铸造神社,勤勉供奉至最强大时,再依靠鬼的力量强化自身,可谓手段阴毒,其身不正、其心可诛,迟早有一天会反噬严重。
而武士男和猿飞日月各自代表的家族便依附于天野家族,靠供奉供奉鬼的天野家族而获得提早一步进入新世界的权利,本身也是借鬼之力,阴私歹毒,需要多加小心。
立本的鬼,有别于其他民俗中的鬼怪传说,它是实实在在记录于机构档案的一个诡异物种,一种由人类野心圈养出来的扭曲怪物。
岑今将武士男的诅咒和谩骂抛之身后,停在最后一个房间,里面哗啦啦涌出一层污水,很快淹没整个走廊。
不知不觉间,水汽弥漫整个走廊,女人的笑声若有若无、时远时近,墙壁慢慢凝结出一层露珠,黑色的小孩脚印凭空出现,从墙面到天花板,停在岑今头顶正中间。
昏暗的长廊里,灯光忽明忽暗,污水水位上涨,深处还有女人笑声,而头顶出现一串脚印,好像此时有个看不见的厉鬼正倒挂在天花板,和他面对面。
说不定还有黑色的长发垂下来盖住他的头和脸,挡住视线,造成所谓的鬼遮眼、鬼打墙现象。
当然这只是岑今根据若有似无的女人笑声而幻想罢了,事实是天花板的脚印属于小孩。
他拔下一根黑金羽毛握在掌心,垂下眼睛,冷不丁瞥见浸没至腿肚的污水突然漂浮过一张苍白而巨大的脸,还是被吓了一条。
随即看到一张张洗脸盆大小的苍白面孔从脚边有秩序地飘过,钻入铁门门缝,岑今不由好奇这些面孔从哪来,他想回头看,陡然发现一双黑色的小手不知何时贴在脖子上,冰冷的触感冻得脑袋发懵,
黄毛此时不合时宜地想到那双黑色小手一拔,脑袋啵一声被拔出来的画面。
他把玩着黑金羽毛刃,豆子大小的瞳孔看不到任何倒影,视线定定落在黑色铁门门缝,斟酌着说道“医生让我来找你。”
话音刚落,脖子上的手猛然缩紧,空气陡降,显然小鬼对医生没有任何好感。
黄毛不为所动,直到呼吸不畅才握紧黑金羽毛刃猛地插向头顶,听到一声惨叫才收回羽毛刃,掐住脖子的小鬼手也离开,他这才背对墙面眺望天花板乱成一团的脚印。
此时已然分不清小鬼到底在哪里,脚印又多又乱。
“发泄一下就够了,没必要杀人。”羽毛刃被捏在手指间甩来甩去,岑今的目光逡巡着天花板“我知道医生和校长、牧师是一丘之貉,一个害你、一个欺骗你,怎么会听他们的话
事实上,我认识宁妈、夏正民和新东他们,也知道石膏室通灵新咒,和你父母被诡所害、而你满怀愧疚的事,所以你有兴趣跟我合作,让我帮你报仇吗”
小鬼没有动静,走廊陷入死寂,灯光陡然炸出一串火花,差点烧到污水水面,不过电流乱窜、灯芯被烧坏,瞬间黑暗降临。
冰冷和悚然的感觉同时爬上后背,岑今感觉有东西正触碰自己的脖子,手背也有些瘙痒,借着房间狭窄天窗投射进来的极为微弱的光,他看见有黑色的长发爬上手背,不由讶异。
女鬼
耳边很快传来一道童声,有些僵硬,但能听出是把男孩子的声音。
“我没见过你。”
“诡镇那么大,没见过不是很正常”
“凡是有水的地方就有我。”后背的小鬼说“不过我对你从哪来没兴趣,但是你怎么知道医生和校长、牧师一丘之貉
在这之前,宁妈他们都坚信鬼校和病栋势不两立、医生和校长互不相识。”
“推测。根据一些很零散的信息推测出来,不太清晰,既然你知道很多,有兴趣告诉我吗”
静默良久,岑今听到小鬼说“好。”
岑今瞳孔恢复到正常大小,轻声说“先自我介绍,我叫岑今,目前是学生。”
“我叫安平,是一只水尸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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