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表示医营事儿多, 还是真不是说虚的。
老皇帝和杨延宗,还有六王和老皇帝,这一暗一明两处权衡和谈判下来之后, 太医署的御医和太医也跟着下来了, 扎堆点毫无疑问是苏瓷的医营药房。
这是附带的条件之一, 除此之外,六王府也有遣府医过来。
苏瓷溜溜达达来到军医营的时候, 里头已经热闹得很了,以黄太医为首的几名太医匆匆吃了午饭连午休都没有,又一头扎进苏瓷的实验室里。
有关青霉素的提纯, 太医院那边特地拨了几间屋子出来几乎原样复制了一遍设备, 培养皿也搬了一半过去,要不是苏瓷说环境对菌群影响很大一不小心可能全军覆没, 他们怕估计得全搬。
但其实不用在意,这些都只不过是苏瓷特地留下来的一点边角料和次一等的菌群而已。
因着苏蓉的及时报讯,苏瓷联合杨延宗当夜就把一级菌种全部转移完毕了, 目前正在绥平东郊的一处秘密民宅里。
用这种次级菌种,提取出来的青霉素是不大适用于人体的, 为此,苏瓷还得偷偷摸摸转移了一些一级菌种混进去不然的话, 在老皇帝那撒的慌就该圆不上了。
但其实, 老皇帝现在对她兴趣已不大了。在发现青霉素真的无法量产之后,老皇帝关注度瞬间大降,具体表现为一开始来的甚至有太医院院正就是那个和苏瓷短暂合作过的颤颤巍巍老御医, 连院副都来了, 一个小小的军医营大院足足挤了十几号御医太医。
御医虽不擅外科, 但医学素养和观察敏感度还是不缺的, 老御医很快就确定了这个叫“青霉素”的东西是真的没法量产的,于是很快这一大群御医太医就被召回大半,现在就剩一个在太医院只算中等阶层的黄太医带着几个年轻太医留下。
这也是苏瓷最终能从皇宫脱身的根本原因。
她表现的价值并不够高,老皇帝后续基本不会再受外伤了,论调养她不如老御医,青霉素老皇帝手上也有了有关保质期这个事情,苏瓷是回家后一切尘埃落定才揣度地透给太医们的。
得拿捏住这个度,才有赌赢的可能。在定下行动方针之前,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评估清楚自身条件和内外环境的这个度,不然说啥都白搭。
好了,那些事情都过去了,言归正传,现在说回这个黄太医和目前的军医营。
苏瓷心里优哉游哉,毕竟菌种在她手里,那边也有专人照看着,太医和府医进度多少,全捏在在她手里掌握着,所以除了人多吵杂点,并未什么其他问题。
她已经和杨延宗商量过了,等风头过一下,再过两三个月,就扩一下这个院子另外重新建一个她私人用的药房,在家里也设一个,到时想做什么都方便,她耳根也就恢复清净了。
至于这个黄太医,专业水平和医者素养他都有,很刻苦很专注是真的,对青霉素产生极大的热情,以至于废寝忘食的,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大通人情世故,苏瓷对他使唤苏燕就很有意见。
前面说过,苏燕蹭着苏瓷来医营当差的,她原本的工作是帮着苏瓷照顾菌种培养菌群,这是一个很重要得百分百信任的人才能干的事,苏燕也做得非常好。
只是现在,一级菌种都悄悄转移了,苏燕却不好跟着转移,苏家两姐妹都在医营干活这个事实有心打听人一下知道不难,要是苏燕无故消失了,那就很容易让人联想菌种转移的事实。
于是,苏燕就没法跟着去。
她大大咧咧,也不会相关的专业知识,甚至有时候怎么炮制药材都得先问问这个没办法专业知识不是一朝一夕能恶补起来的。
相较起其他药僮,她短板就挺明显的,这一点黄太医来了没多久就发现了,于是他就把苏燕安排去干粗活,搬搬抬抬的,搬了一上午,苏瓷一进门就撞上她姐扛着一口大缸和人一起抬着出前院,黄太医蹙眉“左点左点,我都说放在墙根阴凉处,不许晒太阳了”
菌种优化,就是得各种尝试,黄太医无师自通这一点,把一点菌饼放进阴凉大缸,尝试改变它的生长环境。
苏燕倒是干得热火朝天,别人嫌弃她,她也不介意,因为她确实不会啊,有时候帮倒忙被嫌弃是正常的,吭哧吭哧挪完,还问黄太医“是这里吗,要不要再挪里一点”
黄太医也过来左看右看“行,就先搁这吧,傍晚把毡子掀掉两层。
“哦。”
于是苏燕取出一个小本子,再抽出一支炭笔,这是学苏瓷的,给仔细记上。
黄太医这才点头,是该这样。
但苏瓷就不乐意了,她就不爱看别人使唤她姐干粗活,这能学到什么东西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一把拉过苏燕的手,斜眼看黄太医“苏燕是我的医僮,这活儿黄太医使唤别人干吧”她努了努嘴示意那几个年轻太医和太医院来的药僮,“你的人在那呢”
她没好气,难怪混来混去都混不上去,最后被排挤到绥平研究青霉素了,这黄太医专业水平是有的,可就是人不会变通也不会看眼色。
她和守院的兵卒以及医署的药僮不一样,别人忌惮黄太医他们是奉旨过来的,可苏瓷去不吃这一套,她可不相信黄太医敢就这点小事去给老皇帝告状。
来了她的地盘,就得守她的规矩大家和平共处互相尊重,打工人都不容易,那倒还可以。
苏瓷抬抬下巴,示意一个叫平安的药僮把她订的医营和药署的规章制度拿给黄太医一行人看“这里到底是医营,平时受伤兵卒也常有,其他你们可以不管只埋头弄自己的,但总不能耽误了医营运转伤兵救治。”
苏瓷笑眯眯“黄太医,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苏瓷软硬兼施,且黄太医等人还有很多研究不解的需要她解答配合,于是很快就划下道道,把这群人都撵回后院去了。
她让人在前院给她收拾个办公室,世界清净了,苏瓷拉着苏燕进屋,给她拧了个帕子擦手。
苏燕接过擦擦,凑过来“妹啊,你别生气,那个黄太医人其实不坏。”
就是脾气忒直了点,不过除了刚见面嘀咕她一个女流怎不好好待在家中父母是干什么的,之后就没提过了,也没区别对待她,她劲大搬口缸不觉有什么,而且她不懂的问题黄太医脸色再不好最后也会给她说明白。
“我知道。”
否则她刚才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妹妹没生气,苏燕一下子活泛回来了,嘿嘿嘿嘿笑了几声,凑过来小声说“妹啊,怎么样杨家还好吗大公额杨延宗对你好不他家呢”
杨延宗都是她妹夫了,继续叫大公子好像不大合适,话到一半苏燕咽回去,麻着胆子直接叫他名字,但语速比其他字眼快了几分,飞快说完,又小声问“那个姓颜的老太婆没为难你吧”
苏瓷扑哧一声,颜氏也没老成这样吧颜氏侧目苏燕,苏燕也不喜欢对方,两人其实很不对盘,不过苏瓷就喜欢她姐这样无拘无束地大放厥词。
“没啊,”杨延宗和杨重婴都在,怎么可能呢至于婚后生活和杨延宗啊,苏瓷托腮,“挺好的,杨家也没什么,大家都熟得很,他对我也不错的。”
婚后生活苏瓷感觉良好,颜氏估计有点微词但她觉得正常,她又不是团宠万人迷,怎么可能人人都单箭头她呢有这样的人才正常好不好,对方憋着就行了。
目前来说,杨延宗对她倒真挺不错的,而且脸好腰好身材好马力十足,属于啥大啥好续航能力超强的神级品种,除了紧张的第一次,这第二次的新婚夜当真淋漓尽致,她适应得又快,苏瓷砸吧砸吧嘴,回味一下,强爽,完全值回票价啊。
所以有关这个婚后提问,苏瓷的回答就是,就还挺满意的。
她摸摸下巴,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找到一个新的咸鱼苟姿势虽然局势可能不大允许她真正苟了,但咸鱼就得有一颗向往舒适生活的心啊。
什么时候都让自己生活得最舒适,这才是真正的咸鱼啊否则能躺的时候躺,不能躺的时候还躺着等死,那不是傻么
三下五除二解决黄太医等人的问题,医营大院很快恢复安静。
属于苏瓷这边的药僮找到主心骨又井然有序地忙碌起来了,开始搬容易受潮的药材出来晾晒,一片甘甘辛辛的药香中,苏瓷也没什么好忙碌的,就翘着脚在屋里教苏燕,教她一些药性规律和基础外伤处理窍门,间中应付一下找上门提问的黄太医等人。
其实从零开始学医还挺难的,基础外伤处理苏燕学得很好,但药性规律就不大行了,遇上的问题和私下学时的苏蓉其实一样,不融会贯通这玩意其实是很难理解透彻的,稍稍想深一点,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苏瓷托着下巴,看苏燕学得抓耳挠腮无比苦恼,想了想,问“姐,你想不想干其他呀”
苏燕眼睛一亮“我可以吗”
苏瓷在医营一直待到亥初才回家,黄太医太有钻研精神了,苏瓷正好也不急,于是就很有心情和他墨迹了一个多时辰。
到二更时分,姐妹俩才慢悠悠往家里走。苏燕想先送苏瓷回杨家的,不过苏瓷没同意,她身后不远不近缀着几个亲兵保护没有安全问题,先左拐回家一趟,和父母说了会话,才慢悠悠往隔壁宅子行去。
实话说吧,苏瓷这婚后生活适应得还真挺好的,太近了,一出门还是那几棵歪脖子胡杨柳,连周围小巷子新长了几簇杂草她都知道,唯一需要熟悉熟悉也就是睡觉那几间新屋子而已。
苏瓷慢悠悠回到新家,这个点杨重婴和颜氏都歇下了,她连去说说话都省了,直接回东大跨院。
东大跨院连接前院,院门就在开杨延宗外书房的背后,外宅和内宅是分开的,外宅外书房涉及公事和外务太多,机密也不少,所以就算颜氏是杨延宗亲娘也不能轻易往前头来的。
扩张东大跨院当新房也不知道是不是杨延宗拿的主意,反正苏瓷就满意极了。
她溜溜达达回到东大跨院,一进的跨院中间庭院不小,方便杨延宗练武,正房是新房不用说,左边厢房是杨延宗的内书房,右边则是留给苏瓷的,据婆子说,这屋子大公子说听大少奶奶安排。
苏瓷在院子溜达一圈,还饶有兴致说要在一侧院墙做个秋千,婆子已经点上正房的灯了,橘黄的灯光照在红红的披绸和剪纸上,看起来格外喜庆浓烈,很有新婚的味道。
苏瓷把正房也逛了一圈,然后就是洗澡,洗完澡就让婆子下去休息了,两个人服务七八个人哪怕有亲兵帮忙也够累人的。
杨延宗是三更天才回来的,苏瓷还没睡,他一扔马鞭进院门的时候,正房房门正半敞着,有橘黄色的柔和灯光从里头泻了出来,苏瓷一身雪白寝衣披着簇新的狐皮斗篷坐在桌边,支着个烛台,正低头写写画画。
“还不睡写什么呢”
这个男人推门而进,带来一股子冷冽的寒风,从阳都跑回来距离可不近,披星戴月的,整个人有种被霜露浸透的寒意。
“等你呗”
苏瓷抬起头,冲他一笑。
,她其实就是回忆青蒿素提取法,乙醚和溶剂汽油她根本就不可能弄出来的,她琢磨过后,最具操作性的土法冷提法就是6070乙醇提取法了。
写写画画,排除叉掉,最后把这个乙醇提取法步骤写出来。
当然,苏瓷肯定不会这么老实,她小嘴叭叭甜得很,冲杨延宗嫣然一笑,好话不要钱就往外倒。
杨延宗笑了下,哼了一声,这个口甜舌滑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片子。
只是寒夜归家,半扇门扉一盏黄灯,有人等待归来的感觉总是不一样的,见她笑脸璀璨,他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今天杨延宗直奔阳都先去了左卫军报到上任,之后熟悉环境认识同僚下属,傍晚才离开,回了绥平后又去了一趟六王府,之后待了快两个时辰。
总得来说就是马不停蹄,连晚饭都没吃。
亲兵抬水进来,他卸了斗篷袖扣洗漱,苏瓷听他说没吃饭,就开门叫了婆子过来,想了想让做了一大碗肉酱烫青菜汤面,配两个爽口小菜可以了,不过多做点,还有跟着杨延宗回来的一群大小伙子呢。
厨娘熟练捅开灶眼,不多时汤面和小菜都来了,热气腾腾,就放在苏瓷刚才写东西的方桌,杨延宗洗漱出来,风卷残云般解决掉。
苏瓷嘴馋,早春的韭黄鲜嫩清香看着馋人,她直接下手捻了一点,杨延宗瞥她一眼,轻斥“没规没矩。”想吃不能让多拿双筷子么
苏瓷笑嘻嘻,冲他挤了挤眼睛。
等杨延宗吃完,苏瓷顺手把刚才写好纸推过去,努努嘴“早上说的,写好了。”
杨延宗接过瞥一眼,却没交给阿照,只吩咐“先看看早上方子效果如何”
倘若效果可以,疟疫又没有大范围扩散,第一张方子就够用的话,这张就不推出来了。
杨延宗刚才扫一眼,这冷提法有异于如今的煎煮熬药,非常具有苏瓷的个人特色,不是找个乡野大夫就能糊弄过去的。
如果真到了非用不可的时候,那也是只能往外给成药。
他将方子折叠收在怀中,两人边说边起身回了内室,杨延宗吩咐完这件事,对苏瓷道“过些日子,我大概会出外差。”
苏瓷眨眨眼睛“泅江沉银”
杨延宗点点头,他早年在西南平过叛又御过外敌,对西南很熟悉,甚至现在手下心腹亲兵有半数都是出自西南的,有这么个前提,都不需要他怎么去刻意争取,六王就定下他作为去往西南的人选之一。
苏瓷“那我去吗”
杨延宗想了想“一起去。”
杨延宗已经把昔日跟随在他麾下的几名好军医陆续找回大半,医营人手紧缺程度得到缓解,倒可以轮流出外差,但他希望尽快淡化老皇帝和小赵王治愈事件对苏瓷带来的影响,所以并不欲她在这个余韵未消的时候独自留在绥平。
哦哦哦,那太好了
苏瓷当然愿意出去啦,她本身就是个爱热闹爱玩的,谁爱独自待着绥平对着颜氏呢
她喜笑颜开,还十分狗腿他倒了杯茶,忽想起一事“咦那咱们是和他一起出发吗”
他就是世子,关键是这个呀,搞定了吗
杨延宗斜了她一眼,接过茶盏,他原来神情还算是闲适放松的,闻言就变了,变得幽深耐人寻味起来,他毫无温度勾了下唇角,淡淡道“季堰把我历年给他张罗的人手、往日和我熟稔些的,都统统清理出去了。”
季堰倒也不是真那么没用的,到底当了这么多年的六王世子,经历过这么多大险小事的洗礼,心理素质和能耐也是有的,否则,他这世子的位置也坐不稳了。
毕竟,他也不是真王妃生的货真价实嫡子。
无法阻止六王决定,他愠怒过后,很快就压下了焦躁,开始冷静地处理起这件事情。
这位世子也算个能断则断的狠人,一反在六王跟前的焦灼,垂眸思索,最后就忍痛但坚决作出决定,把以前杨延宗帮他找的人这里头有杨延宗举荐的,也有些是他点名吩咐他去找的,这是幕僚和管事级的。
另外凡是从前和杨延宗说得可以的,稍稍熟稔一点,会经常打个招呼这样的,包括贴身仆役和随卫,不怕万一只怕一万,统统都给裁了。
来吧,看你杨延宗怎么对付他
季堰冷笑,别忘了他可是六王世子他是杨延宗的少主子,而杨延宗只要一天还是六王府的人,那就根本不可能明着对付他。
而暗地里,谁怕谁这么一连串清理动作下来,百分百毫无缝隙,来啊,他到看看鹿死谁手
还别说,季堰这动作粗暴但非常有效,这么敢痛下决心去裁剪身边的人,还别说,果然是把杨延宗放在世子身边的人裁下来了。
“那怎么办”
苏瓷一听就头秃了,她刚才明确问过杨延宗了,这季堰并未有决定掺和泅江沉银事件的打算。
那咋办呢少了主角,那戏还怎么唱下去呢
苏瓷本来还有点困的,解了狐皮斗篷一扔躺下床又一骨碌爬起来,瞪大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困意全消。
立在床沿的杨延宗此时却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没关系。”
以为裁掉他的人,他就没办法了吗
杨延宗冷哼一声
苏瓷眨眨眼睛,究竟是怎么一个没关系法啊,她心痒难耐,压低小小声“怎么了咱要怎么做呀”
咱杨延宗笑了下,把注意力从季堰收回来了,也不回答,他站在床边慢条斯理开腰扣“伺候好你男人,就告诉你。”
内室就点了一盏灯,苏瓷跪在床上好奇又兴奋瞅着他,雪白的寝衣微开,一抹粉白,瓷色的小脸映着红罗帐两颊生晕,娇俏粉嫩,那盈盈不及一握的细腰透过寝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杨延宗眼神变得幽黑深邃起来了。
哼,他记着之前宫里她随口那句“没事,反正也没多长时间”,他可是誓要一雪前耻,当即腰带一抛,人就跨上手猛一勾
苏瓷“”
喂喂大哥这都三更天要过完了,勤快点的五更就该起床了,杨延宗正好属于不得不勤快的类型。
“喂喂,你不累啊”
“不累。”
啧,这得多好的精力啊,不过苏瓷的抗议吐槽的声音很快被哈哈笑声取代了,才一天,杨延宗就发现了她一个致命弱点,她怕痒怕酸,随便往肋下使点劲,人就笑软了。
黄铜大炭盆发出噼噼啪啪的轻微响声,屋里暖融融的,红艳艳的被褥罗帐露出来一只白生生的脚丫子,脚趾头蜷紧紧缩在一起,但很快就缩回去了,笑闹声很快被一种火热的呼喘声所取代。
黄铜大炭盆的红光一直亮到天明,就渐渐黯淡下去,苏瓷拥被睡着之前,听到杨延宗直接起床的声音,他喊人进来换了个炭盆,于是有些凉意的室内很快就暖和回来了。
苏瓷迷迷糊糊想,就,嗯,她果然没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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