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和安妃最终给言夏、言冬各自挑了一个对象。
言夏、言秋连听都没听, 就道“娘娘,奴婢都听您安排。”
“听本宫安排你们就不怕本宫给你们找什么歪瓜裂枣。”
阮烟揶揄道。
言夏、言秋脸上一红。
言夏道“娘娘,您帮奴婢二人找的, 自然是好的,就算是歪瓜裂枣, 也肯定是好的歪瓜裂枣。”
“就知道嘴甜。”
阮烟点了言夏一下, “他们两个估计下午在启祥宫附近巡逻,下午你们跑一趟, 去给本宫送些点心给钮钴禄妹妹。”
“是。”
言夏、言秋都有些脸红。
下午。
两人奉命去送点心,临行前阮烟还特地给她们傅粉涂胭脂。
点心是谢钮钴禄氏帮忙收罗相亲对象的礼。
这事是私事, 谢的太过隆重反而显得生疏。
阮烟是特地让御膳房做了精致漂亮的点心送给小钮钴禄氏,冰糖葫芦、冰糖奈果、枣泥酥饼、驴打滚、芝麻糕, 都是小钮钴禄氏爱吃的。
“还是姐姐知道我口味。”
小钮钴禄氏瞧见这提盒点心,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她笑眯眯示意同喜把点心摆出来, 对言夏、言秋道“贵妃娘娘看来是忙完这事了”
言夏两人脸上一红。
小钮钴禄氏笑道“那本宫就先道喜了,回头可得请本宫喝一杯喜酒。”
言夏两人呐呐道了声是。
小钮钴禄氏留了情面,没再打趣她们两个。
等言夏、言秋走后, 她喝了口同喜沏好的浓茶, 对同喜道“同喜啊, 你也老大不小了”
同喜没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奴婢比娘娘小五岁。”
小钮钴禄氏一下被噎住了。
她这要是说同喜年纪大了, 那就等于自己说自己年纪大。
小钮钴禄氏表情仿佛吃了死苍蝇,她一脸无语地看着同喜,“本宫也是为你着想”
“娘娘, 您吃点心吧。”
同喜面无表情把点心摆到了小钮钴禄氏面前, “奴婢说不嫁人就是不嫁人。”
言夏、言秋走没几步, 迎面就碰上了巡逻的侍卫。
两个人靠边, 低下头,心里各自想着娘娘说过的对象特点。
阮烟给言夏挑的又高又壮,肤色黑,姓费莫氏,给言秋挑的比较瘦,下巴有颗痣,是富察氏。
侍卫们瞧见她们,也都看似毫不留意,等擦肩而过时,不知多少侍卫偷偷拿眼角的余光看她们。
言夏、言秋各自偷偷瞧了一眼,但看得飞快,只模糊看了眼模样就匆匆走了。
巡逻走过了,回到侍卫所。
侍卫们顿时闹开了。
“刚才那两姑娘都瞧见没那是善贵妃娘娘的宫女,真别说,比一般人家的千金小姐还漂亮气质。”
一个侍卫咋咋呼呼地说道。
“那还用得着说,人家跟的是哪位主子,主子漂亮,下面的人也难看不到哪里去。”
有人附和道“说起来那两个宫女今年也到该出宫年纪了,不知道可许配了人家”
侍卫们在议论言夏、言秋。
言夏、言秋这边也在议论两个侍卫。
“怎么样怎么样可瞧见人了”
春晓八卦地问道。
言夏、言秋脸涨得通红。
春晓哦了一声,拉长尾音,“瞧这模样,是瞧见了,可俊不俊”
“你个小姑娘怎么这么八卦”言夏红着脸,嗔骂道。
“好姐姐,我这不是替娘娘问的吗”春晓笑嘻嘻,“娘娘也想知道是不是”
阮烟笑着道“是啊,怕什么羞,可瞧得上眼若是不合适,咱们换下一个。”
“娘娘”
言夏红脸跺脚。
阮烟笑得都快躺下了,“好,本宫不问了,看来你们两个都很满意,那本宫可就放心了。”
言夏、言秋脸越发红了。
两人的婚事就这么定了,阮烟抱着送佛送到西的想法,托了娘家人当了媒人。
两边人都十分满意,婚事也都各自定下来,言夏的婚事在明年正月,言秋在明年三月。
这件事一解决,阮烟就了了一件心事。
转眼间,不知不觉却是到了五月。
五月初,双胞胎终于有了大名。
大哭包起名为哈宜瑚,小哭包叫和卓。
两个名字都是夸好看,而两个小格格也都的确不辜负她们的名字,越长越好看。
五月份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蒙古的情况果真如同康熙所料。
喀尔喀三部根本打不过狼子野心,谋划许久的噶尔丹,被打得抱头鼠窜。
“察珲多尔济到现在写给朝廷的奏折还硬气着。”
康熙冷笑一声,“朕就看他能撑多久。”
这个察珲多尔济,阮烟隐约知道身份,好像是喀尔喀三部的土谢图汗部的可汗,相当于藩王了。
阮烟疑惑不已地问道“那万岁爷您要等什么时候才出手”
“不着急。”康熙如同稳坐钓鱼台一般,他抖了抖手上的钓鱼竿,将一条被钓起的鱼放到木桶里,道“朕要等他们跪下来求朕,求大清帮忙,到那时候,他们才知道,谁是主,谁是奴。”
阮烟很给面子地鼓了鼓掌。
不明觉厉。
她看了下木桶,道“万岁爷,再多钓两条鱼吧,回头一条鱼清蒸,一条鱼红烧。”
这御花园的鱼,她早就馋了许久了。
一条条鱼又肥又胖,不吃实在可惜。
康熙无奈地看了阮烟一眼,“这是锦鲤。”
阮烟犹豫片刻,“那咱们吃一条试试。”
康熙“”
他沉默片刻后,还是留了一条。
梁九功已经没眼看了。
您就惯着吧。
事实证明。
御花园的鱼的确肥,御膳房拿这条鱼一半清蒸,一半红烧。
那肉汁软嫩得叫阮烟后悔让其他的鱼给跑了。
要不,回头让人去钓几条
阮烟蠢蠢欲动。
康熙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阮烟仿佛有所察觉,仰起脸,露出一个温柔乖巧的笑容。
康熙唇角抽搐。
用罢晚膳,康熙批着奏折。
他不知在看什么奏折,阮烟没打扰他,自己在旁边默默抄着宫规以备不时之需。
烛火照应。
书房内寂静无声,气氛十分温馨。
康熙抬起头时,瞧见阮烟低头认真写字的模样,唇角不自觉勾起。
等走到阮烟身旁,瞧见她写的内容时,笑容自动消失。
“咳咳咳。”
康熙抵着嘴唇咳嗽数声。
阮烟动作一顿,抬起头露出一个笑脸,“万岁爷,您不看奏折了”
“看久了起来走动罢了。”康熙拿起阮烟抄的宫规,眉头一挑,“你这写的是什么”
“臣妾是想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阮烟乖巧地胡扯道“您前几个月不是罚臣妾抄过吗臣妾便想着最近无事,便抄一抄,也好体悟下万岁爷设立宫规的良苦用心”
“是吗”康熙眉眼含笑,那眼神仿佛看穿了阮烟的小心思,“朕还以为你是怕以后还被罚,想先抄着留待后用呢。”
阮烟一时语滞。
万岁爷怎么知道的
这招她这些年可没用
“哼。”
康熙丢下宫规,“你这聪明劲怎么用在这些事上”
“倘若你有心,用在后宫事务上,朕不知少了多少麻烦。”
要她管后宫
阮烟头皮发麻,她忙端了一杯茶给康熙,“万岁爷,您可别吓唬臣妾,臣妾这小聪明用在小事上也就罢了,后宫事务,臣妾是管不来。”
康熙也知道她性子,不过是吓唬她,接过茶喝了一口。
阮烟怕他旧事重提,忙岔开话题,笑道“您刚看了什么奏折瞧着您心情不错,可是有什么喜讯”
“喜讯倒是没什么。”康熙淡淡道“不过是朕批了奏折,不许民间妇女殉葬之事再发生。”
这倒是件好事。
阮烟惊喜交加,“真的”
“千真万确,汉人什么都好,就是学了前朝的坏习惯,好叫妇女殉葬。”康熙道“前朝皇帝连妃嫔都不放过,朕看来,实在没什么人性,不值百姓跟风。”
阮烟瞪大眼睛,“妃嫔都要殉葬”
“怎么吓到你了”康熙反问道,他摸了摸阮烟的脖颈,“前朝从明次子秦王始,便有让妃嫔殉葬之例,之后数代,殉葬妃嫔多不计数,有数十,也有近百。民间也有样学样,但凡丈夫早亡,或让妻妾守寡,或让妻妾殉葬,手段惨烈,朕不忍。”
阮烟脸色发白,满族没有这个殉葬习惯,丈夫死了改嫁的比比皆是,谁要是敢叫福晋殉葬,嘴巴没开呢,福晋娘家人就得打上门来了。
“莫怕。今后想来未必会有这等事了。”
难得见阮烟被吓白了脸,康熙安抚了几句。
阮烟脸色这才好转,她真心实意给康熙拍了一句马屁“万岁爷,您可真是千古明君。黎明百姓,尤其是天下妇孺,有您这样的皇帝真是福气。”
康熙哭笑不得。
他往常做多少事也不见善贵妃真心实意夸赞一句,想不到一条不许民间妇女殉葬,倒是真让她觉得自个儿是明君了。
康熙嗯了一声,心想这事传下去,恐怕汉人又要不满了。
但康熙不打算改变主意,这几年打仗不少,死伤人数无数,眼下准噶尔那边还在蠢蠢欲动,这人丁是越兴旺越好,因此,他绝不准殉葬之风继续盛行,更不愿妇孺去争什么贞节牌坊。
康熙这政策是有私心的。
这点儿阮烟不是不知道,但至少这私心对天下妇女是件好事,能活着,总比死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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