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斩出一剑警示长阳观时, 辛追和贺兰图已经来到东域。他二人在山门外徘徊,寻思如何进入长阳观长阳观如今的山门大阵已经重新布置,辛追于道学阵法上天赋本就平庸, 一时间无法打开大阵。
二人看到姜采凌空劈来的那一剑, 姜采虽本人未知,但观中人被吓得煞白的脸色, 让贺兰图看得非常解气快慰。
辛追立刻意识到姜采这一剑, 激化双方矛盾, 是一个进入长阳观的机会。
辛追嘱咐贺兰图“我师父在观中,我只要走入山门大阵的范围, 就会被他感应到。所以我不能带你进观中。我先进观中去找我师父, 试图拦住我师父, 搅乱局势。
“因一切都在我师父的监视下,我也不好联络你, 暗示你。到时你见机行事若是趁乱能救下天龙长老,你便救;若是救不下, 就不要耽误时间。”
贺兰图神色有些恍惚。
他看着辛追和梦中阿追相似十足的面容, 宛如与他有旧日交情的阿追真的拥有了她最想要的女儿身,就此复活。
辛追声音清泠如山泉“你可听清了”
贺兰图回过神龙女不是曾经那个鲛人少年。龙女清冷如雪, 眉目淡薄,是执念深重的阿追一辈子也习不到的。
而师姐嘱咐他, 虽然龙女年龄不如他大, 但龙女修为有成、做人的时间要比他久的多, 此次行事, 他要听龙女的安排。
贺兰图便问“我想办法救天龙长老, 那你呢你师父那样, 你和他又有那样的旧日恩怨, 你到时候怎么脱身呢”
龙女答“这不是你应该担心的问题。”
说话间,白衣漫扬,水光摇曳,宛如龙行出海。贺兰图身边的辛追已经消失,她凌空拔云,几步间掠空直坠,落在了长阳观的护山大阵前。
从贺兰图紧张的偷窥下,他看到白衣姑娘身上泛着柔亮的雪光,抬起的眉目清婉疏离。她仰脸拱手,向守门的道童说了什么。下一刻,护山大阵打开,放龙女通行。
辛追被道童领路入观,道童一直纠结着回头看她。
只是这位师姐常年不在观中,魔子死后这位师姐更是跟着一同消失,永秋君不提,他们都不好追问师姐和魔子的关系。眼下师姐在多事之秋归来,道童们心中既激动,又不安。
领路的道童试图试探“师姐,您是游历结束,回来山门休息吗这些年,师姐在哪里游历师姐可曾见过张师兄”
辛追清清冷冷,有问必答“见过。”
她微偏脸,凝视道童,并不避讳“我这些年,本就与师兄一直待在一起。”
道童“啊”
道童意识到自己探知到危险的方向了,他连忙将话题转开“我说错了,哪有什么张师兄师兄与魔女在一起,长阳观早就不认他了。”
辛追目光一顿,轻声问“师父将他驱逐出师门了吗”
道童挠头“那倒也没有。只是如今情况当年青叶君说张师兄不再是我长阳观首席的时候,天下人都知道的。”
辛追心想,那应该是他们入梦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
辛追道“原来青叶掌教驱逐师兄,是为了向我师父表诚心。青叶掌教呢”
道童尴尬了,支支吾吾“掌教她、她闭关了。”
辛追淡然道“所以将希望寄托于他人怜悯之上,仰仗他人鼻息而活,不是长久之计。”
道童更尴尬了。
他们边走边说,这一路上便遇到很多修士。那些修士看到龙女胆敢出现,顿时瞪直眼。窃窃私语声不断,“妖女”“魔子”“与魔为伍”“为虎作伥”之类的字眼不断传入二人耳中,道童偷看辛追,见辛追神色一点变化也没有。
道童心中不由嘀咕,永秋君的两个弟子,当真与永秋君本人很像,喜怒皆不形于色。
过了前山,来到后山诸山处,道童正要离开,辛追问“我想求见师父。”
道童为难“您刚回来,对长阳观如今情况并不了解。不如等仙尊传讯您,您再去见他老人家”
辛追道“我有重要事务要当面禀告师父。”
道童“可是”
辛追坚持“非常重要。”
一位长老声音传来“你有何重要事情非要见到仙尊如今多事之秋,仙尊有自己要忙的事,肯让你进山门就不错了,龙女,劝你莫要生事,莫要真惹恼了仙尊。”
辛追容颜皎皎,撩起眼皮,看向浩荡从殿后转出来的几位长老。这几位长老都是长阳观掌教的热门人选,若是青叶君陨落了,这几位长老必然要为谁当掌教而打得头破血流。但是他们在辛追看来,不过都是些倚老卖老的货色罢了。
修行之路,不期大道,反流连凡尘掌教之位,道心如此,修仙路大约也断于此了。
辛追以往从不屑与这样的人多说什么。
但她如今有自己目的,便要多说两句。
辛追淡漠问“向师父拜别,请他老人家逐我出师门,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这样的大事,值不值得当面禀告师父为何不让我见师父”
几个长老一震,然后大怒。他们手指辛追,指头颤抖,盯着这桀骜无比的龙女,万万想不到从来不显山露水的龙女,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他们道“好哇,你之前和魔子同进同出,我们看在仙尊的面上庇护你,不让世人误会你。没想到你果真投靠了那位,和自己师门作对长阳观养你几千年,竟养不熟一头白眼龙”
辛追垂目“长阳观为何养我,这原因,我却也想向师父当面讨教。”
她大步向前走,几位长老见她这么无礼,性急者当即祭出法器,向龙女当头打去。辛追身子一旋,衣袂纵扬,宛如鹤舞。她一腿后退,编成细辫的几绺发丝拂贴雪面,清寒双目一样,手向外张开,一张长琴便凌空出现,悬于她身前。
辛追在琴上拨弦,弦音如弓,战向几人。
长老们大怒“反了反了,竟然真的敢动武”
辛追“我欲见师父,几位长老阻拦我,却是何意”
她抱琴而战,所向披靡,凌厉之势,隐隐有龙吟之风范。这让从未见过龙女真正战力的几位长老目眦欲裂,也让领路道童战战兢兢。那道童被辛追瞥一眼,立刻扭头就跑,口上大呼
“来人啊,来人龙女要杀人,要在长阳观做恶,快来人”
辛追并不阻拦,她就是要借此试一试长阳观如今龟缩于此的修士们的实力,也试一试她师父永秋君,能容忍她到什么地步。辛追抬眸向一座覆着云雾的山峰望一眼,心中暗沉
师父,我在长阳观如此作为,你当真也不管你是在忙什么,才能容忍我至此
长阳观的这场战乱被调停,到底有很多人不愿在这时候生出更多的事。辛追被关了起来,她也顺势停手。
剑元宫的掌教云枯君代长阳观的掌教青叶君前来看辛追,安抚辛追,委婉示意让辛追不要惹事,更忧心忡忡“你又打不过仙人,弄不懂仙人之争。你们这些孩子,强出头干什么当真以为你师父会一次次容忍你吗
“你们这些孩子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话不懂吗”
而那些看管辛追的人一出大殿,辛追就牵动神识,靠临行前才仓促和师兄建立起来的神识联络方式,联系自己师兄“师兄,我在长阳观。”
她神识中皓月升起,张也宁的回应非常快,让辛追微微松口气。
张也宁声音清冽“如何”
辛追道“师父恐怕在闭关,或者在忙什么大事。我今日将长阳观闹成那样,也不见他出手。我不认为师父是对我宽容,他从不对我宽容。”
停顿一下,辛追压抑心中的感伤,说了白日的事,她最后道“他只能是有更重要的事在忙,瞧不上我的小打小闹,才任由我去了。”
张也宁回道“我知道了。”
张也宁再说“你可以尝试着联络青叶君,问问具体情形。赵师弟说他知道他师父被关在哪里,你与他联络便是。至于救天龙长老的事倒也不必太急。寻找机会便是。待我与、与阿采忙完了,便去寻你们。”
辛追担忧“可是我频频与赵师弟联络,是不是有点过于大胆赵师弟修为不够高,若是我与他联络被人察觉,我岂不是暴露了”
她倒并非担心自己暴露,而是觉得这样不值得。
张也宁的回答就很有意思了“师父不是在忙吗他既然没空管你,又有谁管得了你呢那些借住于长阳观的修士,不过是倚仗师父鼻息,师父既然那么忙,你所为又没有太过分,他们睁只眼闭只眼,未必真的在意你在做什么。”
辛追愕然,然后若有所思地点头。
在张也宁掐断联络前,她仍禁不住好奇,问“师兄,那师父到底在忙什么他真的在闭关吗”
张也宁顿一下,回答“我不太清楚,需要推算一下。但我猜,他若真忙到那个地步,都不见你的话,忙的那个事情,也许是三天合一。”
辛追目露疑惑,并不知道张也宁说的“三天合一”是什么。但是张也宁已经自发离开,不再多向她解释。
仙人之间的谋算,只有仙人可互相推算,提防,破解。
与长阳观的情况差不多,盛知微虽带回了巫展眉,虽然帮云升做事,但是云升神秘十分,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盛知微并不是能经常见到云升仙人。
而见不到的时候,就允许盛知微自己开小差。
魔修与修士作战的时候,盛知微独自离开。她徘徊于北域,目光凝望着巫家的方向,想要前往,又有顾虑。
她再想到云升试图复活江临的那天
盛知微坐在青山山石上,抱膝而坐,长裙铺石曳地,虚虚地在云海中飘荡舞动。她如沉静侍女一般安静坐着,脑中反复想到的,都是梦中江临的自尽,云升差一点就能复活那个人了。
但是江临可能真的不应该复活吧。
难以说清是心魔被斩的缘故,还是自己真的有些清醒了,盛知微只是反复地在想,江临也许不想复活,现在的她也不想见到江临。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她流连不舍的美好,其实在万年前穿越时光长河前,就结束了。
在芳来岛的那些日子,不过是回光返照,不过是死前的凌迟。
当云升拿着江临的道元,轻而易举随手可以复活江临时,盛知微反而看清了自己的执念,知道了一切都结束了她不想见到复活后的江临,江临恐怕也不想见到她。
不如不逢。
可她这么漫长的思念和痛苦,又该向何人诉说
而正是在这样浑浑噩噩失去方向的时候,盛知微看到了一个方向谢春山竟然可以斩断逆元骨和无生皮的联系。
盛知微真的想去巫家看一看雨归是不是还活着,真的想亲自问一问谢春山他是怎么做到的。江临是她的执念,芳来岛也是她的执念。
“岛主,您在想什么”女修在身后轻声问。
盛知微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芳来岛的女修。除了她们,这世间无人会唤她“岛主”。
盛知微抱臂望着天地间的云烟,喃喃自语“若我背叛她,她会做什么呢”
“她”指的,自然是云升。只是话题提到仙人,不能直呼仙人其名,怕被感知。
女修说“无论岛主做什么,我等都愿意跟随岛主。”
盛知微终于回了头,看向身后站着的女修们“如果是一条死路呢”
女修们一怔,然后齐齐俯身而拜“岛主做的事,一定不会错。”
“岛主曾将我们从那种命运中救出,让我们从无生皮变成逆元骨,我们对岛主感恩戴德,哪里会质疑岛主所为”
盛知微说“有一件事,也许可以让你们既不用当无生皮,也不用做逆元骨。修行速度比不上逆元骨,你们可愿意”
众女怔忡,然后小心翼翼问“岛主是说,我们可以摆脱这种血脉”
盛知微望着她们。
她们问得很小心,很谨慎,不敢抱有太多期待,只怕期待再一次落空。可是她们眼中在那一瞬迸发出的星光如火,点燃双眸。盛知微瞬间明白她们真正的心意了。
盛知微抬头看天上云烟,释然无比地笑一声。
她喃喃自语“江临都不在了,这人间世,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在这一刹那做好了决定,从山石上站起,向虚空中迈出一步,便向巫家走去。
女修们在后追问“岛主,您去哪里”
盛知微朗声笑,声音里带一份想通了的肆意“去找解救你们的法子。你们继续跟在尊上身边吧,他日,我必将结束你们的宿命。”
魔域中,日夜不变,唯月永恒。
天黑天亮,空无人息,当魔修们离开这里,魔域的存在本身便毫无意义。
姜采慢慢地睁开眼。
她发现自己靠在张也宁肩头,不知怎么被他带到了一处火焰山头。下方浓浆翻滚,新的魔物们挣扎着要诞生,却迟迟不到诞生的时候。无风也无云,只有一轮明月照在天上。
二人坐在悬崖边,双腿伸出悬崖外,没有落足地。这一切不让人惶恐,反而让人自在。
姜采头抵着张也宁的肩头,再一次垂下眼皮。
张也宁立时发现她醒了。
他低头“还好吗”
姜采“嗯”一声。
睡了一觉,她的情绪确实平稳了很多,脑中也不再乱哄哄的。她靠着张也宁的肩头,少有地获得一夜好梦,更难得的是,梦醒之后,张也宁仍然没有消失,仍然陪在她身边,安静地等着她醒来。
和织梦术中一点都不一样。
姜采微微笑,闭目喃喃自语“我最喜欢月亮了。”
张也宁一怔,并不言语,而是低下头。
她仰头,与他轻轻交换一吻,温馨又亲昵。
姜采满足地喟叹一声。
张也宁眸中染了丝笑,他被姜采拽住衣袖。姜采眼睛也不睁,非常直接地问“你的情花重新开了吧我不问你,你是不是一直不打算说,打算一直瞒下去你瞒得住吗只要我进入你神识,不就看到了吗”
张也宁淡声“也没想瞒你。”
姜采抬眸,轻轻挑起一边眉,眉梢痣那么一闪,他眼睛便移开了。
他咳嗽一声,仍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没找到合适说的机会而已。”
姜采似笑非笑看他。
他转移话题“师妹有联系我。”
他将姜采休息那段时间自己和辛追的联系解说一番,再说了自己对三天合一的推演。姜采低头玩着他衣袖,敷衍地“唔”了一声。
张也宁总结“所以,师父与云升是要不死不休。师父不惜三天合一,断绝自己其他生路,也要送云升陨落。”
姜采漫不经心“唔。”
张也宁“所以你想怎样呢”
姜采“你怎么想”
张也宁看她慵懒随意,连句话也不多说。他心中因此多些喜爱,只因平时总见她行动力那么强,少见到她懒懒的模样。他总是喜爱她少被人看到的那些样子,所以他一动不动,不光任由她靠肩,任由她玩他的袖子,还要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
只怕惊醒她,她又要让他辛苦追随。
张也宁说“灭神榜一事,师父一定会凑齐人。这百年间,甚至更早以前,被逼着堕魔的人,未必找不出三个。师父不过是怕云升太过强大,普通堕魔者镇压不住云升。
“而要结束他们之间的纠纷,师父会选自己做主阵,百叶姑娘已经死了,那么天龙长老、巫姑娘、盛姑娘甚至师妹,小图,你师兄,都是我师父选好的人。他亲自出手的话,必然会让他选好的人入场该去的地方,让灭神榜发挥作用。
“而如果不想他这么下去,不想这些人牺牲,其实你我二人,都是最好的牺牲者。你是先天道体,也是堕魔者;我亦有先天道体,且是堕仙,以堕仙之力入灭神榜的阵眼,必然作用极大。再有一人,那我便不能逼着谁做牺牲者,只看机缘吧。
“我只是说,若你我愿意牺牲,灭神榜祭出,无论是我师父,还是云升仙人,都会陨灭于其中。害了修真界、人间界、魔域整整一万年的恩怨,便能就此结束了。”
他停顿一下,问姜采“所以你怎么想呢”
姜采缓缓说“可是那样的话,我也会死。你嘛你是堕仙,也许不会死,但会因此沉睡很久吧。”
张也宁温声“沉睡前,我可以复活你。但是之后,你得等我醒来。”
姜采仰脸,似笑非笑“哦,我要等睡着的月亮再次垂怜醒来么那得什么时候啊你知道你会沉睡多久吗我能活到那么久吗”
张也宁仍然温和得不像他平日为人“也许我醒来的时候,你已经成就真仙了。阿采,你那么厉害。这世间有没有我,你都会那么优秀。你若成不了真仙,这世间便再无人了。”
姜采微笑,道“真好。我要花千年万年地等一个堕仙醒来啦。”
她虽然这么笑着,但她眼睛里并没有笑意。
张也宁便看着她,果然,他看到她目中渐渐森冷,戾气一重重浮上,尖锐锋利的气势,如剑出云霄,谁能迎之
姜采冷冷道“我可以牺牲,可我凭什么为他们造的孽牺牲我为什么要做这么没有意义的牺牲我选择以身侍魔,是天下再找不到比我这个先天道体更好的容器了,可是就连魔疫,也是因他二人的恩怨搞出来的。
“我一直为他们收拾烂摊子,我也不抱怨什么。但是到了今天,还要让我这么做,我觉得这太过荒唐的一切,让我的牺牲显得很廉价。我愿意为了苍生而死,可我不愿意为这么可笑的理由去赴死。
“我不愿意那么没有意义,我也不许你擅做主张,做什么灭神榜的辅阵之一。”
她手揪住他衣领,霎时扯得他蹙一下眉,而她凶悍万分“你听明白了吗我们不做那种事。”
张也宁平静看她“这是最简单的解决事情的方法。”
姜采开玩笑“人家不要,人家就要选麻烦的啦。”
张也宁一噎,她哈哈大笑,正经一些“那我就选麻烦的。我要与永秋君为敌,与云升为敌,你帮不帮我”
张也宁永远很冷静“怎么为敌你杀不了仙人。仙人不死不灭,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姜采贴着他的唇,轻声“杀不了就不杀,镇压如何我要镇压他们,要将他们可笑的恩怨宣传得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要让他们像我们前世那样去镇压无极之弃,去镇压焚火修罗界的魔你帮不帮我”
张也宁望着她。
半晌,他笑一声“你这愿望又大又麻烦。”
姜采挑眉。
他偏过脸,淡声“不过我早就想到姜姑娘肯定更喜欢这种快意恩仇的方式了。”
姜采目中露出了笑“那我们好好琢磨一下。”
正这时,她神识中响起谢春山的声音“阿采,你和妹夫在哪里雨归醒来了,我这边来了一个客人,有事我们需要当面商量一下。”
姜采回答“正好,我也有事与你们商量。”
谢春山等人辛苦来到魔域,又在焚火修罗界找到那坐在悬崖边玩火的姜采和张也宁二人。
姜采青衫覆腰,腰肢纤细窄劲;张也宁白衣如霜,时而溅上魔气火星。他二人这般满不在乎的轻松闲适,让谢春山等人微微一怔,恍惚以为走错了路,遇到了错误的人。
大敌当前,怎么这般轻松
姜采回头,向他们打了招呼。
她目光含笑,从几人面上一一掠过谢春山,雨归,还有盛知微。
谢春山指盛知微“盛姑娘想投靠我们,和我们合作。她说身死也无妨,成为灭神榜的辅阵也无妨,只要她身死后,我愿意帮芳来岛女修们解除她们的命运就好。”
盛知微向两人点头致意,不多说什么。
雨归刚刚苏醒,正是虚弱,看到姜采却很开心。只是鉴于张也宁在姜采身边,那般仙人风范,让雨归却步。雨归便只是笑容温婉
“夫君在巫家负责大战,我没什么事,就与谢师兄一同来见师姐。另外,我还想请求师姐一件事,请师姐你们作战时,不要伤害展眉。我愿意前去战场,带展眉妹妹回来。
“妹妹是巫家人,不管是堕魔还是修仙,我与夫君都不会放弃妹妹。”
姜采颔首。
谢春山问“那你要和我们商量什么”
姜采笑盈盈“我打算和也宁办婚礼啊。”
众人齐齐一怔,呆呆看着二人,因太过突然,只有雨归结结巴巴说出“恭喜”二字。
谢春山皱眉“你们搞什么”
姜采仍笑“天下一共就三位仙人,三位仙人之一的张也宁办婚礼,宴请天下,天下修士总有人要来的吧借助这个机会,也宁可以回归修真界啊。总不能永秋君和云升那里闹得风生水起,我们也宁也是仙人,却被忘得干干净净。”
谢春山喃喃自语“这是策反啊”
张也宁道“还有三天合一。”
姜采看着焚火修罗界的火焰和那些在火海中挣扎的魔,她自己也觉得好笑“真没想到有一天,我连自己的婚宴都要加以利用。”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