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小说:我老公到底是什么 作者:朝邶
    林归的藤并非死物, 被陆汀攥在手里时如游走的蛇一般盘旋滑动。

    被坏了计划的女鬼戾气大涨,身体冰融化成水,从头开始快速往下滴落, 成了一滩黏腻的血肉的混合体。

    她移动的速度极快,裹住陆汀的脚就往上爬。

    冰凉的触感令人恶心到了极致,陆汀连低头去看的勇气都没有,怕当场吐出来。他将更多的阴气注入藤中, 起身跳开的同时将藤甩下去, 将血泥抽成了两半。但很快,它们又重新汇合, 沿着地面平铺开,想要占领办公室的每个角落。

    陆汀被逼到了窗台上,手中的藤蔓开始延伸,可惜身上的阴气还是不够, 没办法像林归那样,让它恣意的生长开。

    “林归”陆汀知道小叔叔不可能真的让他涉险, 出声求助。

    林归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沉静的目光注视着室内的一切,只是在血泥靠近的时候,单手拉着常华盛后退了一步。

    常华盛的心脏正在狂跳, 他担忧地看着朝窗台上爬去的恶心东西, 扭头催促道“林先生, 你要再不出手, 陆先生就扛不住了”

    “再等等。”林归看着陆汀的脸,嘴上喊着求助, 脸上的表情却并不惊慌。

    陆汀快慌死了好吗, 不过是假装镇定, 不想在外面人面前表现得太怂。他死死抓着两边窗框,指挥着长藤将血泥从墙上弄下去。

    似是看出他能力不够,铺在地上的血泥突然“站”了起来,如一面倾倒的墙壁朝窗台上的人打去。

    陆汀的眼中,是一片散发着腥臭味的暗红色,一张没了皮肤的脸从里面伸出来,贪婪地张开嘴想要把他吃下去。

    余光瞥见什么,陆汀心头一喜,下一秒,无数藤蔓从后方将血泥墙壁穿刺,形成一张密实的网将其包裹住。

    就是现在。

    陆汀隔着距离和林归对视一眼,挑了下眉,随即将手中的藤蔓扔进藤网中,身上的阴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外泄,而是悄然酝酿在体内,寻找一个最佳的爆发时机。

    常华盛缩在角落里,虽然看不懂两人间的眼神交流,但也知道,他们应该是在交换战术。

    让他奇怪的是,林归为什么明明非常强大,却每次出手都留有很大余地。看起来,特别像曾经为了训练他野外生存,故意在他遇险时漠然旁观的老父亲。

    常华盛惊恐的睁大眼睛,指着藤网说“出,出来了”

    血泥挤开网,从藤与藤之间的空洞钻出来。不知是抱过它的藤泄了力,还是血泥的力量增强,在它的不断挣扎下,钻出来的血泥越来越多。

    女鬼见势头扭转,嚣张起来,再次将那张恶心的脸探出来,伸着舌头想要舔陆汀的脸。

    滴着血的舌尖眼看着就要碰上青年的鼻尖,她脸上贪婪的笑容却忽然凝固了,藤网毫无征兆的猛然收紧,将她的身体切割成了无数部分。

    真没想到,一个眼神小叔叔就懂了。

    陆汀冲林归笑了一下,闭上眼睛,任凭身上的阴气扩散出去,将一团团血泥紧紧包裹住。

    被切割后的女鬼力量也被分散,拼命地操控分肢想要重新组合,可无论她如何用力,那些分肢都被阴气紧紧包裹着。

    于她身上的阴气不同,那是一种更纯净的阴气,不含任何杂质。

    它们快速的渗透进血泥中,分食着,啃咬着,将蕴含在其中的怨气、鬼气、戾气一点点的占为己有。

    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青年分解,女鬼尖叫起来“不能,我的身体,我的身体”

    常华盛别开眼,心里有恐惧也有难受。

    乔安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温柔,大气,如今的她丑陋,血腥,连最基础的人形都没有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这样。

    女人凄厉的叫声渐渐变小,最后彻底消失。而那些被阴气包裹住的血泥也被吞噬干净,连渣不剩。

    陆汀绷成一条线的神经总算是可以松弛了,不由得呼出一口浊气,扬起脸冲林归得意一笑。他的视线忽然模糊、发黑,站在门口的男人上下颠倒。

    哦,不是颠倒,是我倒在了地上。

    陆汀努力思考间,看见头顶多了一张脸,是常华盛。他焦急的喊着自己的名字,眼眶微红,嗓子都哑了。

    林归走过来,半蹲下身,将指尖放在陆汀的眉心。

    青年前段时间吸收的阴气枯竭了,大概是嫌吞过血泥的阴气脏,没有将其收回,而是放任散去。

    林归觉得好气又好笑,拍了拍青年的脸“现在感觉怎么样。”

    陆汀有气无力“小叔叔,我好累。”

    听见青年说的是“好累”,而不是“我快死了”,常华盛松了口气,他抹掉鼻尖上低落的汗水,迟疑地问林归“林先生,看样子陆先生自己走不了了。”

    林归仿佛没听出他的潜台词,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着青年。

    气氛变得尴尬,常华盛觉得自己有必要直接了当的提醒一下“我觉得林先生可能需要抱,或者背。”

    陆汀的眼皮如挂着千斤,无法阻拦地贴上了下眼睑。

    好累,是发自灵魂深处的疲惫,连呼吸都觉得费劲,更遑论撑着地面站起来,用双脚去行走。他想说算了,求求都别管我了,让我在地上睡个三天三夜吧。

    耳朵里那一片瓮声中,夹杂着常华盛的声音。

    “林先生你可能不太方便。”常华盛抿下唇,一边打量林归的反应,一边朝陆汀伸手,想把人拉起来扶住。

    陌生男人的手指距离陆汀的胳膊越来越近,林归心中有种被侵犯了领地的烦躁。他态度松动了,钳住常华盛的胳膊将人拽开,衡量了下抱和背哪个接触面积更小后,弯下腰将青年横抱起来。

    感觉到身下硬邦邦的地板不见了,陆汀努力睁开眼,看见一个突起的喉结。喉结上下攒动,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陆汀意识不清,脑子错乱一片,嘻嘻一笑,举高手点了点林归的喉结,声音含糊“比我的大”

    常华盛险些被自己绊倒,看过去才知道,青年说的是喉结。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不得不承认,无论林归是人是鬼还是妖怪,他的硬件都十分完美,脸型、骨骼、身材,样样优于常人,不,应该是比那些明星还要优越。

    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

    被青年的手指轻轻一碰,说不出的痒,林归忍不住将脖子往后仰,冷声警告“再乱动我就把你扔到地上。”

    陆汀“哦。”

    林归“”

    陆汀本来就浑身无力,动动手指已经将仅有的一点力量耗费光了。他乖乖的将两只手放在肚子上,脸靠着男人的胸口,呼吸渐渐变得平缓。

    凌晨时分,回家会将家里的人全都吵醒,常华盛便将两人带到了朋友开的酒店暂住。

    一进门,林归就把青年扔到了床上,敷衍地拉上被子。

    等常华盛从套房的另一间屋子出来时,隔壁屋子里正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

    林归站在喷头下,温热的水立刻将头发淋湿,沿着鬓角滑下来。其实抱陆汀的感觉并没有那么难以忍受,当水流冲刷过胸口的时候,他想起青年亲昵的将脸贴在自己胸口的模样。

    睫毛很长,浓密,像两把安静的小扇子。他的鼻尖泛着晶亮的汗珠,嘴唇无意识的抿了抿,皮肤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衣传递到自己的皮肤上。

    林归觉得很不适应,但也没有多讨厌。

    他裹上浴袍从卫生间出来,发现常华盛跟个老妈子似的,正给陆汀盖被子。

    “你在做什么。”林归语气微愠。

    “房间里开了空调,我怕他这样感冒。”常华盛竭力稳住声音,他明显察觉到林归对他有敌意。未免敌意加深后,自己被对方用藤穿个对穿,讪讪一笑后,快速溜回了自己房间。

    房门被人从外部带上,陆汀被落锁声惊扰,翻了个身,刚掩进被子里的腿又露了出来,大喇喇的夹着被子。光滑的皮肤和姣好的修长线条,就这样暴露在男人的眼里。

    林归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走向沙发,抱着胳膊躺下来。屋子里的智能感应灯因为室内陷入安静,熄灭了。

    黑暗中,突然响起一声小小的喷嚏。

    林归闭着眼,眉心微蹙,片刻后似是忍无可忍地沉着脸起身走到床边,将青年的手脚全塞进了被子里,又将被子掖在他的身下。

    离开前,他脚下一顿,放出长藤将陆汀连人带被子缠成了茧蛹,其余藤蔓悄无声息的爬出房间,监视着周遭的一切。

    陆汀这一觉睡了两天,先醒来的不是他的大脑,而是咕咕叫的肚子。

    捂着肚子蜷起身体,青年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向靠墙的沙发,男人手里拿着一本酒店杂志在翻看。陆汀觉得,林归对所有带文字东西都很感兴趣,毫不怀疑,就是丢给他一本说明书,肯定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醒了就起来。”林归拿着书,余光扫向床上的人,淡淡的提醒,“你睡了快50个小时。”

    明明没有直言指出,可陆汀就是觉得男人的潜台词在说他是猪。

    他扒拉两下头发坐起来,哀怨地看着林归“饿。”

    “饿了就起。”男人用修长的指尖翻了一页书,终于肯给正眼了,“等着我喂你”

    陆汀嘴唇蠕动,低着头无声的吐槽“你这样的男人居然也有人要,真稀奇。”

    “你说什么。”林归将手中的书丢到茶几上,微眯起眼睛,“你再说一遍。”

    陆汀耸耸肩“我刚刚有说什么吗”

    话音刚落,屋子里传来敲门声。

    常华盛这两天也待在酒店里,等着盼着陆汀早点醒过来。听见那间死寂的屋子终于传出隐隐说话声,立刻前来敲门。

    听到应答后,他推开门快步走进去,看见陆汀安然无恙后,他绷了两天的情绪总算可以缓解了。

    “饿了吧,我马上让酒店送早餐上来。”

    作为酒店老板的朋友,这个房间受到的是礼宾待遇,早餐比普通早餐更为丰盛。

    陆汀吃了面包,喝了牛奶,还干了一碗热乎乎的汤面。饭饱后,他靠在椅子上,满足的喟叹了一声。随即大手一挥,对常华盛说“走吧,还有扫尾工作。”

    银蓝大厦这两天气氛相当怪异,常华盛每天都会坐镇公司,但不是呆在办公室,而是在楼层间走动,即便休息,也是去休息室。不但如此,连长期蹲守在经理办公室外的秘书也被请到了楼下办公。

    大家不禁怀疑,常华盛的办公室里是不是有洪水猛兽。

    “猛兽没有,但我知道,门坏了。”

    “何止是门,我之前忘了那间办公室暂停使用,抱着文件敲门直接进去。啧啧啧,整个办公室像被台风刮过,乱糟糟的一团,还有一股说不出的腥臭味。”

    “腥臭味”

    “对,像血,又像是什么腐烂了。”

    谣言一传十,十传百,公司上下全都知道,常华盛的办公室里可能出了凶杀案。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嘴上却谁都不敢说,因为他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怕被常华盛揪住后控告他们诽谤。

    有员工在楼下看见常华盛到了,急忙在群里发送消息常总到了

    常华盛没有进办公区,带着陆汀乘搭乘电梯来到自己办公室那层。

    陆汀闭着眼睛在办公室里站了会儿,感应到什么,来到墙角前的地板前。他蹲下,曲指在地板上敲了几下,声音发闷,很空。

    这块地板位置特殊,很少有人会从上面路过。

    陆汀让常华盛找来一把锤子,哐当一声将地板敲出一个洞,露出一条藏在里面的精致毛衣链。毛衣链造型特殊,链子是蛇骨链,下方坠着一枚直径大约四五厘米的吊坠。

    吊坠里是迷宫,迷宫中有一颗小小的金色珠子。

    “我记得这个款式”办公室门外响起一声惊呼。

    常华盛转头看去,一堆人挤在办公室外凑热闹,常华盛抬手指向说话的女生,“你,进来。”

    女生缩着肩膀,怯生生地走进去,小声喊了一句“常总。”

    常华盛从陆汀手里接过毛衣链,举到女生面前“见过”

    “我,我在杂志上见过。”女生说,“是d家两年前的限量款,迷宫系列里的毛衣链,很贵。”

    毛衣链上散发的气息同那天的女鬼如出一辙,陆汀说“这是死人用过的东西。”

    不需要过多解释,常华盛已经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死人用过的东西晦气,说不定还缠着冤魂,放在长期使用的地板下还能为了什么无非是想让人倒霉,再加上他周身有从家里带来的煞气

    陆汀和他想到了一起,指尖挑过那条毛衣链,直接扔进了烟灰缸中,让常华盛用打火机点火。

    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助燃物的情况下,毛衣链居然燃烧起来。火焰诡异的蓝色,火苗蹿得很高,歪歪扭扭地,像是在痛苦挣扎。

    常华盛感觉自己仿佛又听见了乔安的声音,阿盛,阿盛,一声接着一声,充满了怨气。

    办公室外的人叹为观止,小声议论。

    “毛衣链不是金属的吗这也能燃”

    “他是常总请来的魔术师”

    “那个青年是不是上次来公司,帮忙找李怀恩的”

    “对,就是他”

    “刚刚也是,他好像知道项链藏在哪里,闭了闭眼睛后直接走到那块地板前。”

    不管之前看到的那些是不是演,都足以令人毛骨悚然。一名留着齐耳短发的女生看着陆汀的背影呆了呆,低头在扳手先生的微博下发了一条评论。

    上次说的帅哥又出现了还是找东西,就像e国的灵媒节目那样,闭着眼睛感应后就把东西找出来了跟上次一样神奇我今天仔细对比了下,他和博主第一张灵异照片中的人背影很像合理怀疑是同一个人

    短发女生写完评论后激动地抬头,举着手机想要拍张正脸,被常华盛给抓了个正着。

    她害怕的收起手机,低下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做。

    常华盛走到女生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万溪。”

    “万溪,你刚刚拍照片了吗”常华盛盯着她的眼睛说,“老实回答我。”

    万溪吓得快哭了,之前就听说常总很严肃,遇到对方生气才知道,何止是严肃,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常总,我还没来得及拍,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小女生说着说着真的哭了,常华盛没有要怜香惜玉的意思,批评道“未经他人允许拍照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我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

    女生“我记住了,常总。”

    烟灰缸中的火渐渐熄灭,待凉了后,陆汀将那条毛衣链取出来,隔空抛给常华盛“埋了或者用水冲走都行。”

    常华盛捏着冰冷的项链,想起了昨晚面目狰狞的女人“陆先生,这东西是乔安的遗物,对吗”

    “嗯。”陆汀说,“她一直没有伤害你,应该还有些理智。”昨晚大概是她意识到自己快没命了,才会突然爆发,殊死一搏。

    常华盛的气场很低,陆汀奇怪地问“怎么了”

    常华盛道“我一直以为她在国外,没想到”

    陆汀“她出国期间你们有过联系”

    常华盛摇了摇头“没有。”他对乔安的感情没有多深,起初的时候有过迷恋,在知道她是二房的人后,那份喜欢就被浇灭了。

    分手两年了,没想到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

    陆汀以为他对前女友的感情很深,一时无法接受,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常华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攥着项链的手收紧几分,那份感情和伤害早就被时光消磨干净,但乔安的遗物毕竟是在他的办公室里发现的,很难让人不在意。

    而且他和乔安之间的共同朋友从未向他透露过人已经死掉的消息。

    或许不只是他,乔安的朋友和家人,都不知道她已经死了。

    常华盛让人找来一个密封袋,将毛衣链装进去。触及到陆汀奇怪的眼神,他开口道“陆先生,你稍等一下,我想先证实一件事。”

    接连挂了三个共同朋友的电话,如他所料,根本没有人知道乔安已经死了。

    而单凭一个遗物,和自己经历的灵异事件,根本没办法报警。

    陆汀从常华盛与朋友的短暂交流中明白过来,问道“你是不是想报警”

    常华盛“是,人已经死了,而遗物却又在我的办公室里被发现。这件事是个隐患,如果不早点处理,我怕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

    陆汀“不知道该怎么跟警察说”

    常华盛苦笑“太匪夷所思。”

    “找刑侦一队的陈队,我有他们的电话。”陆汀从通话记录中翻出号码,发给了常华盛,略思索片刻补充道,“你跟他说我的名字,他应该会相信。”

    围观的人在常华盛第一次发火后就都跑了,一个个在楼下抓耳挠腮,好奇死了楼上到底怎么回事。

    万溪捏着手机,激动地脸都红了。

    她把之前扳手先生发的照片又看了一遍,从发型到身材,妥妥的就是常总办公室里的那名青年

    居然是真的,世间居然真的有玄学存在

    实在没忍住,万溪在纪实小说下又留了一条言我宣布,从今天你开始,我就是的头号粉丝妈妈,我有预感,他会是我这辈子发现的最大的宝藏

    下面一堆喷子又来个托

    有钱没,有钱拉我一个哦

    张口闭口都带妈,你妈累不累啊

    万溪无视这些不好的言论,撇着嘴挨个删除。

    她放下手机,嘴里哼着歌,刚做完报表,有人突然从远处跑来,捅了捅她的胳膊,“万溪万溪,警察来了”

    万溪起身去到落地窗前,果然,楼下停着两辆警车。

    陈队一直以为自己再见到陆汀时会觉得尴尬,可当真的见到,只需要青年温和一笑,那些僵硬的气氛就缓和了不少。

    陈队冲陆汀点了点头“又见面了。”

    陆汀回以微笑“麻烦您跑一趟。”

    “分内之事。”陈队很快进入工作状态,从常华盛手里接过装着毛衣链的袋子,问,“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王家和好奇地看着陆汀,走近两步,一副想问又不好意思问的样子。邱实无语的越过他,站在陆汀面前。

    “你们真的看见乔安的鬼魂了”

    陆汀想了想,用更为严谨的措辞回答“确切的说,应该是怨气和煞气的结合体,乔安的怨气缠在毛衣链上不肯离开,又长期受煞气影响,久而久之就有了生前的形态,或者是她死时的身体状态,同时她的神志也受到一定影响。”

    没想到鬼的组成因素这么复杂,邱实听得似懂非懂。

    王家和更是抠了抠头,不是很懂的样子,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乔安的确已经死了。

    陈队继续问话“那你知道她住哪儿吗,以及她家人的联系方式。”

    “我有他表哥的电话,至于住哪儿”常华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乔安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从来没有让他去过家里,每次常华盛想把人送到楼下,都会被乔安以怕被家人看到为由拒绝,然后搭乘地铁回家。

    常华盛不禁有些奇怪,如果乔安真的怀着目的接近他,不是应该想尽办法拉近两人间的关系吗为什么当他想靠近的时候,对方反而拒绝了呢

    是乔安在心虚,心存愧疚,还是说她的家里藏着见不得人的秘密

    陆汀把手摊到陈队面前“我试试吧。”

    说完从背包里取出随身携带的桃木和柳枝,正发愁没有土,一捧泥土突然沿着倾斜的背包里漏了出来。

    土质湿润,摸起来手感柔软,团在一起后看上去有种果冻的q弹。

    陆汀愣了下,这不是当初林归花盆里的土吗

    想来是林归看他没有载物,故意丢出来的,隔着衣服摩挲两下藤纹,陆汀盘腿坐下,打散泥土后手持两种树枝开始扶乩。

    四周有阴风聚拢,一缕魂从远方飘来。他畏惧地在青年四周盘旋几圈,最后退而求其次,手捏着青年的手腕,在泥土上写下两个字。

    云雾。

    “什么意思”邱实捏着下巴皱眉,这样的提示也太含糊了吧。

    王家和呆愣地看着陆汀,就在刚才,他好像感觉一股气流从自己身旁略过,周身的温度也降了。这一刻,他想起了曾经在恐怖片里看过的,请神上身。

    这个神不是正神,而是游荡的孤魂野鬼。

    感觉附着在手腕上的力道撤去,陆汀睁开眼定定地看着泥土上的字,笃定道“是云雾小区。”

    云雾小区位于老城区,是一座至今已经快30年的老小区。因为租金便宜,距离老城区的商业中心很近,不少上班族租住在这里。

    一行人赶到云雾小区后,陈队去找了居委会的人。

    居委会大妈一听是警察,立刻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的确有个叫乔安的姑娘租在云雾小区里,但两年前就听说她出国了。”

    王家和边写边问“那你知道她之前的房子租在哪里,还能联系上房东吗”

    “能。”大妈说,“你们等等,我马上给房东打电话。”

    挂了电话后不久,一个年轻女人到了居委会,房东略有些紧张,声音细弱。

    “我在乔安离开前没见过她,是后来问邻居才知道人已经出国了。她的房租一共交了四年,至今为止一直空着。附近的房子这两年都涨价了,我本来说也涨涨房租的,可怎么也联系不上她。”

    女人叹了口气,小心看了面相有些凶的陈队一眼,“警察同志,乔安她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陈队看着女人问,“你说在她离开前没见过,有人能证明吗”

    “有,那房子的邻居和保安都能证明,而且我在出租房门口装了监控器,人到底有没有进出,监控肯定会拍到。”女人惊慌道。

    陈队却说“可我听说你和她闹过矛盾。”消息来源于居委会大妈。

    女人越听越害怕,慌忙摆手“一点小矛盾而已,我根本犯不上去害她”

    “你怎么知道她被害了”

    “人失踪了那么久都没有人来找过,现在倒是有了,结果是警察”女人舔了舔嘴唇,微弱道,“我真的没做任何伤害她的事。”

    陈队颔首“你先走吧,有需要我们还会找你,希望你最近能保持手机畅通。”

    “我知道了,我肯定不关机。”女人说完就踩着高跟鞋,小跑着下了楼。

    一群人站在小小的租屋内有些拥挤,王家和与邱实去了阳台上找线索。

    王家和回头看了眼站在书柜前的青年,低声对邱实说“陆先生可真神,之前宏德光的事我只觉得他诡异,这一次看他摆弄两根烂树枝就把位置算出来了,说实话,我对他是真佩服。”

    “我不止佩服,是崇拜。”邱实小声说,“我听干片警的朋友说,前段时间有个豪宅区出了事故,一很有名的大师无缘无故七窍流血,眼珠子当场就爆了。被带回警局的人中有两人一个姓陆,一个姓常,我估计,就是陆汀和常华盛。”

    “那大师是不是姓明”王家和对此有所耳闻,而且他还有小道消息,“我听说那明大师现在还在医院里,身体多个器官衰竭,半死不活的。”

    “那是个骗子。”邱实说,“网上有个博主放料了,说他故意害人,然后以高价卖法器。”

    “哦,是吗,受骗的都是哪些人”身后有人询问。

    “就那些有钱人呗,听说有影帝宋”邱实张嘴就来,转身的同时人也愣在了原地。他咽了咽口水,嘿嘿一笑,“陈队。”

    陈队沉着脸骂道“让你们来是工作的,不是八卦的,再这样全给我滚回局里去”

    实习警察张平安着急忙慌跑过来“老大,陆先生找到乔安尸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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