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

小说:我老公到底是什么 作者:朝邶
    玻璃裂缝太窄, 焦楠楠的胳膊在通过时,整个被挤成了鲜红色的肉泥,沿着镜面滑落下来。

    嘀嗒, 嘀嗒, 嘀嗒。

    液体拍打着瓷砖地面, 快速凝聚。

    血肉累积得越多,凝聚出的胳膊就越完整。

    助理在意识到了这一点后,发了疯的拽过花洒的金属喷头, 朝着焦楠楠砸过去。初具雏形的手臂瞬间血沫横飞,又淌回地上成了一滩浆水。

    “没了, 她这一次彻底死了”

    助理说完这一句,浑身脱力地坐到地上, 抓着喷头的手应激反应似的不断抽搐。她张着嘴, 快速的喘息,心里的恐惧未消,因为潜意识告诉她, 没那么容易。

    做过的事情,回来的人, 不管哪样她们都无法完美的遮掩过去。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我就知道要出事,我早就知道”助理哭着呢喃,整个人缩成一团。

    泪眼模糊中,被砸碎的血浆再次凝聚,手,脚, 躯干, 脑袋焦楠楠顶着一身鲜血, 静静蹲她面前,问她,“是你吗”

    这幅景象,只出现在了助理一个人的视野中。

    两名警察相继回神,发现助理像是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踉跄着爬进浴缸,扯下浴帘紧紧包裹住自己,“不是我,跟我没关系,我劝过她的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刚刚已经亲眼见过镜中浴缸里的女孩,他们毫不怀疑,此时的助理并不是无谓的发癫。

    她应该是真的看见了什么。

    两人不同程度的感到恐惧,但他们不能离开,而且他们隐约察觉到,女孩并不想伤害他们,而是在逼迫助理说出真相。

    黑衣警察走上前,落下助理裹在身上的浴帘,冰冷的空气一黏上皮肤,助理哇哇乱叫,四肢挣动个不停。

    另一个警察上前,开口便发现声音颤抖,他吸了口气镇定几秒,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不会无缘无故找上门,这个女孩,就是焦家自杀的女儿,对不对。”

    做案情分析的时候,陈队在白板上梳理过所有线索,和人物关系,焦楠楠是最初的受害者。

    从助理的各种反应来看,老大的怀疑没有错。

    黑衣警察也冷静了下来,用安抚的语气问“钱小姐,说出你知道的真相,为自己减少一点罪孽吧,或许她能放了你。”

    助理死死闭着眼睛,不敢睁眼,因为她已经感觉到,那具冰冷的,带着血气的身体,几乎要贴到了她的脸上。

    “我说”助理声音里的挣扎和坚持瓦解了,又重复一遍,“我说”

    好在,警察早有准备,立刻掏出记录仪和录音笔,做好准备。然后拨通了队长的电话,将其放进兜里。

    不知不觉间,浴室中的阴森感消失了,她以为危险远去,正想把到嘴的话收回去,就见镜子里,焦楠楠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脚步声远离了卫生间,几人出现在斜对面的客厅里。

    而镜中的女孩,面部一点点的变化成了苗芯的脸。自始至终都没有焦楠楠,是苗芯利用了助理的心虚和恐惧。

    “婷姐是个很努力的女人,可是这个社会,光是努力有什么用呢,有人比你更努力,也有人比你更有人脉,轻易就会被比下去。我跟着婷姐的时候,她已经知名度很高了,大街小巷都在传唱她的歌,可是两年后的一天,她的金主忽然就厌倦了她,毫不留情地拿走了放在她身上的所有资源。”

    “代言,晚会邀约,与广告商的合作全都没了,她开始酗酒,偶尔在b市,我送她回家后,她还会虐打孩子。谭丽思很厌恶她,但是我能感觉出来,她很爱这个母亲,她努力将一切做到最好,只是为了母亲能看她一眼,但是婷姐不这么想,她一直觉得女儿是她的耻辱,是绊脚石,很后悔因为一念之差把她生了下来。”

    黑衣警察快速地在小本子上记录着,心里叹息,没想到谭丽思的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助理一边说一边哭,这些事情藏在她心里的这些年,几乎要将她逼疯了。说出口的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身上的枷锁消失了。

    警察叩响茶几,“继续吧。”

    助理扯过纸巾擦了擦眼泪,“自从事业开始滑坡后,婷姐整个人都变了,从酒吧歌手一路走来,她享受过太多的赞誉,观众和粉丝的支持是她的所有动力。她是想要振作的,可这时候,对家放出了东拼西凑来的黑料,说婷姐以前在酒吧不只是卖唱,还会陪酒和陪睡,她们放出的照片真真假假,很快就把不知真实情况的网民给骗了过去。”

    发生这件事的时候,黑衣警察还在警校呢,他记得当时有个关系很好的同学感叹过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还以为是谭婷真如塑造的那般坚强铿锵。

    “我记得后来这件事反转了,在一年之后。”他道。

    “对,那一年很关键。”助理不知想起什么,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猛然收紧,裙子被抓出几条深深地褶皱,“那一年,婷姐不只是虐待谭丽思,她还对我”

    正记录的警察停下笔,“所以知情人说的是真的,你曾在酒吧卫生间里被她实施过人身伤害。”

    “是真的。”

    “可你为什么没有离开她呢”

    “婷姐对我有恩。”助理说,“我父亲是个赌鬼,欠了很多债,这些麻烦也波及到了我的身上。为了替他还债,我去了一家高档会所兼职那天,一个客人对我动手动脚,是婷姐出面帮了我。她在酒吧驻场的时候,认识了不少社会人,她托关系帮我跟债主说了情,让他们不要再缠着我。我很感激她,死皮赖脸的想跟着她”

    “说起来,我运气很好,恰好碰到婷姐之前的助理离职,因为缺人,她把我留下了。”

    这里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神情和眼神都很明亮。

    被拉扯出泥潭的恩情,让她没办法在谭婷最困难的时候离开。她希望对方还能变回曾经那个光鲜亮丽,明艳动人的女歌星。

    可是后来的事,脱离了所有人的掌控。

    “婷姐沾上了酒瘾,也从虐待谭丽思中尝到了一点快感。”助理声音干涩,嗓子像被人掐住无法再像之前那样流畅的述说。

    “起初她后悔过,也克制过,可是她被失败蚕食了理智,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我觉得,她对他人实施暴力,除了发泄以外,还为了能转移注意力。亦或者,将自己的痛苦,暂时转嫁到别人身上。”

    “她知道谭丽思要上学,身上伤口太多容易让人起疑,便收敛了一段时间,改为看暴力血腥的电影,横飞的肢体,飞溅的肉末,让她兴奋。当那些负面情绪随着这短暂的兴奋被排解出去后,她能平静一阵子。”

    “那段时间,婷姐真的重新站起来了,她努力找寻证据推翻之前的黑料,让幕后的人元气大伤,也渐渐地收到了一些工作邀约,但这些根本不能和从前比,她得不到满足,压在心底的戾气就再次冒了出来”

    “我几乎帮她搜罗了所有的,最血腥的电影,她每一部都看的很认真。每次,她盯着屏幕的时候我都很害怕,怕她会来伤害我”

    黑衣警察问“后来呢,她是如何萌生了创建至暗时刻的念头。”

    “有次,她看完电影后突发奇想,说要去接谭丽思放学结果却意外发现,谭丽思把一个女生堵在楼梯间用力扇耳光。”

    “我以为婷姐会上去阻止,但她没有,她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那眼神,比隔着荧幕看刻意演绎出的血腥更明亮,更有兴致。那一刻,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出声喊了一声谭丽思的名字。”

    “谭丽思当时吓了一跳,松开女孩走过来,虽然一直冷着脸,但我看得出她有些心虚害怕。就在这时候,婷姐忽然抬起手。出乎意料的,她没有对谭丽思动粗,而是轻轻抚摸了下女孩的头发。”

    “她从来没对谭丽思说一句很好,但谭丽思察觉到了,自己对他人动粗,不但能让自己少挨打,还能获得母亲短暂的关注。可是,婷姐根本不可能长期跑到学校来围观女孩暴力他人啊。”

    “所以她萌生了做直播a的想法”

    “有这个想法的其实是谭丽思,但她能力不够,便悄悄找到我,希望我帮她”助理两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流出来,滴到地板上形成小小的水洼。

    “我意识到这个女孩儿已经长歪了,找到婷姐把事情告诉了她,我真的没想到,这会成为一种启发。她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不久后,居然陪着谭丽思一起去了国外的夏令营。那一次婷姐没有带任何人,大约过了一个月才回来。”

    手机轻微震动,黑衣警察取出手机,隐藏通话界面后点开了短信。

    看着老大提出的问题,他问“她是通过何种渠道登录的暗网,又是如何联系他人做的a”

    “什么暗网”助理面露茫然,“我没听说过。”

    “谭丽思亲口说,她是通过暗网上的人做出的这款至暗时刻。”黑衣警察已经察觉到,暗网或许只是谭丽思为了保护母亲的说辞。

    众所周知,暗网的存在十分隐秘,普通人根本无法登录上去,而隐藏其中的犯罪分子,更是获得多重保护。

    只要让人相信a出自暗网,警方就不会查到谭婷身上。

    谭丽思的心思很缜密,冷静,完全不像十几岁的少女。

    警察“继续。”

    助理轻轻嗯了一声,放在膝盖上的十根手指纠结在了一起,“自从有了那款a,婷姐就不需要电影,现实中的演绎更能让她释放心中的戾气和气愤。大概是心态渐渐平稳,她的事业也开始缓步回升。一次和投资商的聚会中,她喝多了酒,和对方发生了关系,察觉到对方隐秘的癖好。”

    “那是”她声音颤抖了下,“那是第一个来自社会上的观众。”

    “至暗时刻就这样被推广开了,有这种特殊癖好的人几乎都是圈内圈外的大佬,他们给婷姐拓展人脉和事业,婷姐暗示谭丽思每天为自己各种暴力的或者带着折磨意味的直播。”

    “那些人都是变态,他们喜欢看小女孩小男生哭泣,喜欢看他们因为各种恐惧和羞辱而瑟瑟发抖。我劝过婷姐的,也想过报警,可是她说我没有再一开始就举报她,已经成了共犯,报警的话我也脱不了干系”

    “她说没错,你是帮凶,但你若是提前举报她,就不会有今天的惨剧。”警察停下笔,拇指摁着笔帽,厉声问,“他们前前后后,到底伤害过多少孩子。”

    “我数不清”助理下垂的睫毛不停乱颤,声音很不稳,“焦楠楠,焦楠楠是他们逼死的第一个人,婷姐当时受到了惊吓,曾带着我去过殡仪馆远远看过一眼十五岁的女孩子躺在棺材里,四周摆满了鲜花,她妈妈的哭泣声至今还留在我的脑海中。之后,婷姐收敛了一段时间,可她已经习惯了靠暴力直播缓解焦虑,根本戒不掉,沉寂了大约一年,她再次暗示谭丽思”

    手机再一次震动。

    黑衣警察看了一眼,问“她是怎么暗示的。”

    “冷暴力。”助理说,“每次看到谭丽思,她都会采用冷暴力,无论对方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搭理。哪怕是谭丽思用尖叫和争吵吸引她的注意力,她也能无动于衷,甚至用毫不在意的微笑激怒对方。谭丽思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意识到可以缓解母女关系的关键在于“至暗时刻”a,当天夜晚,她找到了一个新的目标,他们班上一个性格阴郁的男孩子。”

    “男孩被他们用圆珠笔插在鼻孔中,逼着他在纸上画画,这怎么可能呢。画出来的东西只是丑陋的,弯弯曲曲的线条,这让谭丽思找到了打骂他的理由。”

    助理闭了闭眼睛,低着头说“丽思不愧是婷姐的女儿,她很懂得操控人心,从不出手,却能让被选定的人,凭着自己的心意被欺负。她开始或许只是让母亲开心,但现在,她已经变了我见过她在直播镜头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站里安静地轻笑,也见过她在苗芯被伤害后,高兴地在家跳舞”

    “变了,所有人都在变,连我自己也变了”

    助理以叹息结尾。

    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然明了。

    陈队放下手机,看向谭婷,她的女儿因为始终没有如苗芯期望的那样说出实话,一直承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折磨。

    曾经用来操控手机的十指,被苗芯生生折断了八根。

    谭婷脸上带着悲伤的面具,眼睛却很亮,她在用心去欣赏,靠着这一幕幕惨烈的景象纾解自己因为警方施压,而产生的阴郁和焦躁。

    这个女人已经面目全非,陈队完全无法将她和助理口中那个不断努力,愿意帮助他人的善良女人联系在一起。

    她沾上了毒瘾,这种毒需要需要见血,需要无辜者的最凄厉的嘶吼。

    太可怕了。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她的内心比镜子里折磨谭丽思的苗芯要可怕千百倍。

    收到下属发来的音频文件后,陈队毫不犹豫地将手机声音放到最大,然后点开播放键。

    带着哽咽的女声,谭婷再熟悉不过。

    她紧抿着的嘴唇微微张开,难以置信最信任的人居然会出卖自己。随着助理诉说的内容越来越多,她突然冲了过去。

    陈队举着手机侧身闪躲开,盯着谭婷瞳孔紧缩的双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谭婷“她在撒谎”

    周围的视线让她有种利剑穿心般的疼痛,这让她联想到了即将在网络上掀起的暴雨,好不容易回归的事业会彻底跌入深渊,让她万般享受的来自粉丝的簇拥,会变成最恶毒的诅咒。

    不,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人生。

    “她在撒谎,她说的都是假的”谭婷挥着拳头想要上前,被田芳从后面拖住。

    田芳死死攥住她的胳膊,“谭女士,我们现在以危害社”

    墙上的所有镜面忽然崩裂,无数细小的锋利的渣滓四处飞溅,如密集的雨点冲向众人。

    田芳下意识伸手挡住眼睛,紧接着便感觉另一只手攥着的人不见了。

    同一时间,刚即将抵达坐标点的陆汀倏地抬头。

    正前方的树林中,一群飞鸟惊慌失措的从树梢起飞四散。

    今夜的月光很淡,被厚重的云层遮挡住,吝啬的洒出几缕银光。一切都是那么的暗淡,陆汀甚至无法看清中午的人脸。

    但他们的眼睛很亮,不约而同的注视着某个方向。

    那一片树梢摇晃得十分厉害,凛冽的风呼啸着盘旋,仿佛风眼中心藏着一头足以吞噬一切的巨兽。

    陆汀抬脚就跑,越是靠近,他越是能感觉到莫名的寒意。刺骨的气息缠绕在皮肤外面,带出刀刮一般的轻微刺痛。阴风呼啸,灌入耳膜嗡嗡作响。

    苗芯的戾气暴涨到溢出来的地步,她在发怒,在无声的嘶吼。

    她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

    而零点一过,就是第七天。

    “调动体内的阴气,让他们成为你的武器,你的铠甲。”林归现身,语气清冷淡然,深邃的眼眸却始终落在青年脸上。

    陆汀的悟性非常高,只需要轻微点拨引导,他就能精准的找到方向。

    这样的人称之为天才也不为过,可陆老爷子却直到死都没有让青年继承自己的衣钵林归神色莫测,随意抬手轻轻点了点青年的眉心,提醒他集中注意力。

    王家和与邱实,还有钱哥他们,因为无法抵挡如此凌厉的阴风,被甩在了后面,看不见人影。

    陆汀忍着疼,尝试着释放体内的积蓄的阴气,让它们随着空气围绕飘散,又逐渐凝结在四周,如同最坚硬的防护罩一样轻轻包裹住他的身体。

    疼痛消失后,他终于看见了那个坐标。

    乱葬岗的地表与其他地方无异,但中心位置,有一团很小的风卷。周围的阴风,就是围绕着它形成的。

    陆汀跑得越来越快,抢在那团风卷小时前,一把救助了它的尾巴。

    他闭上眼睛,指尖的阴气流入风卷,随着它深入地下,找到了那面镜子。

    “我找到了”陆汀回头大喊,王家和一行人的身影,才刚露出茂密的树林。

    青年的话如同一针强心剂,都快累趴了的众人忽然就浑身充满了力量,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陆汀面前。

    线人老钱从弟兄手里接过铲子,“在哪儿”

    陆汀摊开手心递过去,“我来。”

    地面经过多年大自然的捶打,泥土密度很高,表面那层铲掉后,下面部分坚硬如铁。

    王家和看了眼陆汀身旁衣着矜贵,样貌陌生的男人,“他是。”

    “我朋友。”陆汀解释,“刚从另一个方向赶来帮我的,所以我们半路没遇到。”

    老钱混迹社会多年,一眼看出那人不似常人,他表情淡漠,经历了刚刚那场怪异的大风,却连发丝都没乱,稳如老狗。

    林归见青年笨拙的动作,五指摁住铲子尾部,“我来。”

    陆汀立刻松手,乖乖等在一旁。

    林归单手握着铁铲,胳膊上肌肉骤然紧绷,唰啦一声,铁铲连带着外面的棍子,往下深入了至少一米

    老钱看傻了,心说这是大力士吗活的

    王家和与邱实托陆汀的福,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还算淡定,随后便见男人手腕一动,将泥土连带着下方的镜子,整个撬了起来。

    镜子在空中画出一条不算很长的抛物,啪嗒落地。

    王家和想要跑过去,被陆汀从后面一把拽住,“别靠近。”

    老钱嘀咕一句“神神叨叨的。”脚下快速迈出几步,已经走到镜子前,弯下了腰。

    本该倒映着周遭树林的镜子里,出现了一张带着疤的女孩的脸。女孩眼神阴沉,额角的疤痕下有什么在蠕动,皮肤是透着死气的僵白。

    她笑吟吟歪着头,用最天真的声音冲他说“叔叔,你是来阻止我的吗”

    老钱短促地“啊”了一声,随后便感觉到裆下一热,给吓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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