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者慌乱地看向四周, 那一双双鄙夷的视线让他如坐针毡。他站起来,双手杵着桌面努力否认“我不是故意的”
故意撞死一条过路狗这件事,一旦曝光, 再经过媒体的编排和发酵, 会给集团带来一定的负面形象。就是他个人,也会被网民炮轰死。
网络如此发达,他亲眼见识过网友喷人的能力。发现现场竟然没有人愿意帮自己说话, 他虚张声势的将矛头指向陆汀和林归。
“他们在撒谎他们是骗子”肇事者快速在脑海中搜刮说辞,“他们肯定事先做过调查,被拖出去的林南,我的事情也”
“所以你是承认自己故意用车撞死了一条狗”林归冷漠地打断他, 下巴扬起, 嘴角的看似压着却又像是在笑。
感觉对方是在讥讽自己, 肇事者却无法张开嘴骂回去,因为他意识到, 自己在情急之下说漏了嘴。
有女性股东立刻露出厌恶的表情, “我听说你最近投资的项目赔了不少,林老四,自己过得不如意也不该发泄到小动物身上吧。”
“以前我听你儿子说,家里养的猫突然就病死了,该不会也是你干的吧。”
“我也听说了,还有你们家养的小鹦鹉,好端端的突然就飞走了。会不会也是”
三个女人一台戏, 三言两语就把肇事者逼得愤懑。
“我没有”他嚎叫道, “我没干过那些事情只有这一次, 只有这一次”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 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这些言语无法伤害他的根基, 可是会让他觉得丢人,尤其是在本家面前。
林兆琛作为掌权者,多的人看他笑话,但也多的是人愿意附和他。如果他因为这件事对自己有了坏印象,甚至当众对他表现出排斥,他往后很难在族里混下去。
肇事者突然抬头,愤恨的盯着陆汀,转而又看向林归。
就是因为他们
林兆琛微微皱眉,怕他突然发疯,正要叫保安来,就见陆汀做了类似于抚摸小动物脑袋的动作。
一股气流从腿边掠过,有东西从旁跑过。林兆琛惊讶地低头,发现落在脚边的一张废纸上多了一个被踩踏过的小脚印。
“啊”肇事者突然大叫,身体往后仰到,随着椅子一起砸到了地上。他抱着自己的一条腿,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小腿下方出现了一个渗血的牙印。
胆子小的女人捂住了眼睛,胆儿大的人亲眼见证,肇事者的小腿上的肉,被一张无形的嘴生生撕了下来
“有东西在咬我,快来帮忙啊”肇事者吃痛地叫喊,疼的脸色惨白,小腿上的缺口被一条粗粝的舌头舔过,越来越疼,简直是地狱一般的折磨。
“我错了,我不该故意撞你你饶了我吧,你饶了我吧”
“我回去就把你的尸体找回来,送去陵园埋了,别,别再咬了”
痛苦挣扎间,胳膊上,另一只脚踝上,又多了两个牙印,同样都在流血,只是对方不知为什么原因,不再撕扯他的皮肉。
林兆琛悄悄问陆汀“那只狗还在吧,能先把人拖出去吗”
陆汀走到肇事者身旁,弯下腰,双臂虚环,把什么抱了起来。随后几个保安进来,把瘫在地上无力起身的人拖了出去。
陆汀把狗放回地上,回了会议室,门刚合上,外面就再次响起求救声。
林家本家分支加起来人口众多,为了表面上的光鲜,他们将各自的黑暗面藏得很好。林兆琛深知他们的痛脚,笑了笑,“我听说,最近xx拍卖会上有一条手链,和几年前三弟妹拍下来的那条很像”
被点到名的人心头一哽。
近来他们一直暗中计划收购森源散股,因为缺少现金,便托人把几件稀世珠宝放到了拍卖场上。
看着林兆琛别有深意的眼神,老三下意识攥紧拳头,祈祷着自己的腌臜事千万别被当中翻出来。伙同外人一起收购自家股份,是大忌,若是被全族知道,他会被除名的
“我还有事情,股权让渡书我马上就签约。”那人说完,连看也没看内容,直接签下大名匆忙走了。
坐在他身旁的人探身瞅了一眼,让渡了百分之一点五的股份。
算不得大出血。
但一年年累积下来,分红的数目不小。
有人心里不放弃,还像在反抗,可又担心林归继续揭露他们的秘密,也怕林兆琛手里真的握有他们干过龌龊事的证据。
“我也愿意签字。”
有了第一个妥协的人,第二个,第三个也跟着签了字,就当花钱消灾。轮到本家三父子的时,他们直接将手里一半的股权让给了林归。
在律师的协助下,林归完成了最后程序。
大家最后偷偷在心里一算总账,林归手里的股份竟然是全族上下最多的。林兆琛是不是疯了,往后就是替林归打工了
“最大的股东成了林”发话的人看向首座,恰好,男人撩起眼皮看过来。
对方身上散发着某种上位者独有的威慑,他硬生生咽下话,郑重的换了称呼,“最大股东成了先生,那董事长的位置,还有其他任命是不是也有所变动”
林兆琛看了眼林归的脸色,照样还是那副家主风范,“一切照旧。”
别以为他不知道,小叔牛皮糖一样跟去小婶公司上班,就是为了守着媳妇儿,哪里有闲工夫料理森源这一摊子。
夫妻俩蜜里调油的时间都不够,他们这些做晚辈的无能,没办法帮忙就算了,可不能拖后腿。
散会,林兆琛带着林归直接去了顶楼的办公室。
陆汀靠在沙发上,又想起刚刚那只呜呜哀鸣的小狗。林之炎让秘书小姐送来一些茶点,替陆汀倒了一杯清茶。
他看了眼正在向长辈介绍集团业务的父亲,低声对陆汀道“贺总的心广传媒和康家一直有密切往来。”
陆汀回过神,“什么”
林之炎“第一期的录制地点,是黎双选的。包括你们即将开始的第二期,幽灵古堡。”
“林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陆汀坐正,神色也认真起来。
“从康氏总裁办买的消息。”林之炎没想揽功,“林之风找人搭的线。”
说曹操曹操到。
林之风进门时手里拿着新得来的消息,他走到陆汀面前,从牛皮纸袋里倒出一张文件。
“黎双之前跟你有仇”林之风仔细瞧着青年的眉眼,无论哪个角度看,都觉这是一张面善的脸。
“没有。”陆汀也纳闷,他将几张文件细看,指尖越收越紧,“康成明对黎双的宠爱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
林之风上楼时,已经忍不住草草看过,耸耸肩道“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宠了,这是无限溺爱。”
资料显示,最初要求投资心广传媒的人是黎双,她那天突然去了公司,不过几句软话就成功让康成明心甘情愿地掏钱。
看出未婚妻对“惊悚之旅”很看重,他甚至在自己办公室的隔壁新开辟了一个办公点,好让黎双可以陪着自己“坐班”。惊悚之旅的所有拍摄内容,在摄像头反馈到监视器的下一刻,就会被贺总打包发给黎双。
黎双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幕后老板,监视着所有人,但她并没有指点江山,始终保持沉默。
林之风弹了弹几张纸,“卖消息的人还附赠了一条,她说,黎双不太正常,每次收到实时拍摄内容后,都会一边看,一边笑。”
“我们录得不是喜剧综艺吧”陆汀无语道,“所以,应该是某些惊险刺激的画面让她感到兴奋。”
“康成明结婚那天我们没去,但是在这之前,我在宴会上见过几次黎双。”林之风性格较哥哥更活跃,经常参加各种宴会,“黎双给我的感觉是很安静的,不像个喜好恐怖的女疯子。”
陆汀“人本身就是变化多端的生物,只是有些人的变化是由内而生,有些人,则是因为外部干扰。”
短暂的接触中,他无法对黎双做出判断。
林之炎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不如找机会举办一场宴会,把康成明和黎双一起邀请过来。”
陆汀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好,麻烦林大哥了。”
林之炎笑着摆摆手,小事一桩,称不上麻烦。更何况,他挺喜欢和陆汀相处。不只是自己,就连父亲也是。
这么想着,转头朝办公桌的方向看了眼,林之炎不禁出神。
父亲大概也只有在那位面前,才会露出放松坦然的神情吧。那是晚辈对长辈的一种依恋,无论年纪几何,家族如何变迁,他父亲对先生的崇拜和感激从来没变过。
林之炎很喜欢现在的大家庭,不像从前只有一家三口,吃个饭不言不语,没滋没味。
另一边,老人由孙儿搀扶着坐进车内,他费劲地扭身看向那栋巍峨的大楼。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他仍然无法从见到林归的震撼中走出来。
青年看了眼爷爷,好奇道“爷爷,他真是已经死掉的那位我以为鬼只有虚体,他是怎么办到拥有实体的。也不知道刚刚走出会议室时,有没有人碰到过他。”
老人不明所以的看向他,青年道“看看他的身体有没有温度啊。”
老人呵斥了一句,“胡闹我不会认错,他就是林家的小少爷,等回去,我给你看照片。”
早在林家小少爷暴毙后,林家就毁掉了所有与他相关的物件。老人手里的照片,是机缘巧合留下的。
那时候他已经四十多岁,被父母托关系送入本家,当了一个小小的园丁。
照片是当时的林家大少拍花园造景时,无意间将坐在花房看书的林归纳入了镜头中。
大少爷不喜病恹恹的小少爷,照片洗出来后嫌晦气,直接就扔了。
他从垃圾桶中捡起照片,看着花房中姿容优越的男人有些好奇。在佣人们的眼中,林归就是被关在塔楼中的精贵鸟雀,谁都不能碰。
同样的,佣人们也都知道,这只金丝雀活不了多久。
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偷偷藏起了照片。
到了家,老人由孙儿搀扶着,从一本老书中翻出照片。很奇怪,照片没有发黄发霉,黑白色彩中,花房中的人脸异常清晰。
接过照片的青年微张着嘴,是他,居然真是他
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要从同一个家族中,跨越几十年光阴找出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是不可能的。
除非,当年病死的小少爷,真的回来了。
“这,这”他忘了自己要说是什么,拿着照片的手势改为了捧,生怕自己的唐突被远在十几公里之外的男人知道。
老人拿过照片,想起见到林归之前,心里那一通狂妄的话就后怕。
还好,还好自己对林归记忆深刻,没在会议上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他按住青年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说,“那点股份拿走就拿走吧,这是林家应该孝敬他老人家的。往后见了那位先生,尽量远离。如果非要近距离接触,那就恭敬些,别学那些个没眼色的自掘坟墓。”
“我知道。”
“还有他身边那位。”老人微眯起眼睛,“之前林董事长说过,陆鸿畴在死前给先生定了冥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爷爷放心,我一定谨言慎行。”青年的保证就是老人的定心丸,从见到林归那张脸起就一直没底的心,算是踏实了一些。
“爷爷,有件事”青年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老人皱了皱眉,他阖着眼睛道,“有话就说,别磨磨唧唧的。”
“您上车后,我在车边接了一通电话,您还记得吧”
“记得。”
“那只狗,真的存在。林威跟我说,散会后他们不信邪,托人调了出事地点的监控,发现真的撞死了一条狗,而且尸体现在就躺在草丛里。”青年忽然毛骨悚然,“爷爷,那两位先生,他们到底是什么如果林先生不是活人,那那位姓陆的呢听林威的意思,那只狗已经跟到医院去了,一直守在病床前,看样子是要给自己报仇。”
“孽债,欠了就得还,那人活该。”老人轻轻嗤笑一声,忽然觉得很累,这种疲惫感从前几日就有了。只是今天,精神头突然好转了。
“不管那两位是人是鬼,都不是我们能置喙的,小恒,祸从口出。”他长长舒了口气,无力的挥手道,“出去吧,我累了。”
老人坐在躺椅上,面朝着窗外。
林归死的时候,他已经离开本家宅子,去了外面做小生意。听闻林家小少爷暴毙时,他着实惊讶了许久,那样精致漂亮的人,他都还没有机会跟他说上话,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死前能再见到林归,能得他唤一句自己的名字,也算是意外之喜。
想起什么,他睁开眼睛,拉了拉一旁的铃铛。立刻,就有佣人进来。老人对她说“把林恒给我叫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不一会儿,家中备受宠爱的小孙子再次走了进来,他蹲在摇椅旁边,握着老人的一只手。
“爷爷,怎么了”
“小恒,林家各个分支碍于林兆琛暂时妥协,不代表他们会一直强忍。你记住,不管是谁找你合作对付本家,你都要拒绝。”仰仗本家的鼻息过了这么多年,许多人早就受够了,偷偷买入散股的人,想要勾结他人掠走森源人何止一个两个,老人怕小年轻经不住诱惑,犯糊涂,“咱们借了小少爷光才有今天的荣华富贵,要记恩。忘恩负义,是会遭报应的。”
林恒紧紧握着爷爷冰凉的手,这一番对话像极了交代后事,他心头不安道“我都听您的,您先别激动。”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明亮的光了。
他摸着孙子的头发,笑着说“能在死前见他一面,我是高兴,小恒啊,爷爷高兴。”
林归守护的是整个林家,最初创业时,他吃了多少苦,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那不是他运气好,是林归气运强盛,死了也能庇佑族人。
老人闭上眼睛,双手交叉搭在腹部,“你出去吧,爷爷想睡会儿。”
当天夜里,这栋宅子里传出悲痛的哭声,老人没有迈过一百岁,安详地死在了椅子上。
医生说,老人是时间到了,没有病痛,只因身体器官老化。
是喜丧。
丧礼没有大办,在老人过世的前一个月,他就写好了遗书,说是想要走得安静一点,不要吹吹打打。
后人们一一照办,直到第三天下葬,本家那边才得到消息。
林兆琛亲自过去看了眼,林恒巴巴望着他身后,“先生没有来吗”
“来了,在外面车里。”院子里请了人做法事,林归不适合出现,倒不是怕,而是单纯的不喜欢。
林兆琛又道“你们选的那块地,先生提前帮你看过了,位置不错。”
林恒越过林兆琛,对着汽车停靠的方向鞠了一躬。林兆琛没有多留,上完香就离开了。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过来。
“林恒,你什么时候跟本家走得这么近了,林兆琛居然亲自过来,这是给足了你们家面子。”说话的是世交家的公子,纨绔一个。
林恒“爷爷是族里最年长的老人,论辈分,林叔得叫爷爷一声叔。他来并不奇怪。”
“切。”纨绔撇嘴,被着不冷不热的语气搞得很没面子。
林恒走到棺材前,隔着缝隙看向里面安静闭目的老人,爷爷走得很平和,他的脸不像是有些死人那样僵硬的拉着,而是带着一丝很浅很浅的笑。
周五这天,李骞收到了陆汀的请假条。
“下午”他捏着请假条,突然想起什么,“你们今天下午就要出发”
陆汀“下午的四点的飞机,李哥,你之前可是答应了我今天可以提前走的,不能反悔。”
李骞把陆汀当朋友,当弟弟,当财神爷,自然不会反对,他拿笔签名,完了又不放心地问道“要我开车送你们吗”
陆汀“不用,有车。”
李骞默了,有林归在,陆汀不用坐他的小破车。他手肘往桌上一压,脖子往前伸,做贼似的悄声问“林归到底什么情况,林之炎居然叫他先生。”
陆汀“就那样呗。”
“说了等于没说。”李骞翻了个白眼,酸溜溜地开玩笑,“算了,豪门的事我们普通人知道得越少越好。”抬腕看了眼时间,抓紧时间又问,“万一曹敏回来了怎么办咱这大楼的事情还没结局吧。”
陆汀拿过请假条,准备交给负责人事的小姑娘,“如果她能让曹金祥和徐艳萍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事情很快就能结局。”
李骞“就这么简单”
“嗯。”陆汀解释道,“如果曹金祥真是个冷心冷肺,可以抛弃养母恩情的人,他不至于连年噩梦,不敢回国。我猜,他们之间应该有误会。说开了,徐艳萍自然会安心离开。”
李骞“可是谁来主持会谈工作呢,我可不敢晚上留在公司。”
陆汀想了想“稍等。”
他匆忙回到工位,手臂越过徐晓雯,将请假条递给她旁边的同事。宋煜像嗅到鱼的猫似的,迅速从电脑前抬头,“你要请假”
陆汀“录节目。”
另一张桌上,汪彭泽已经跃跃欲试,摩拳擦掌,“陆哥,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
林归也从自己办公室出来,西装随意搭在手臂上,将手腕递到陆汀眼前“帮我换一下。”
陆汀送的袖扣他怕丢了,出门在外必须换上其他的。
陆汀无奈地替他解下来,又换上另一副,心里吐槽他一个大男人也太爱了吧。
节目组的车停在楼下,贺总把电话打到汪彭泽手机上,催促他们快一点,因为去机场之前,还得送两位祖宗回家拿行李。
陆汀拍拍男人的手背“好了。”转身,红绸包裹好罗刹木雕,送去了李骞办公室。
李骞当即从办公桌后跳起来“你把它送进来做什么”
陆汀揭开红绸,露出罗刹的两张脸,“会谈工作由她来主持,不用你出面。”
话说到这份上,李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之前说这玩意儿会发出诡异笑声,看来是真的。他哭丧着脸道“那也不用放在我办公室吧。”
陆汀“她有点调皮。”
李骞差点流泪“所以呢”
陆汀“我给她从淘宝买了一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地址填的公司,现在正在派件。”
李骞一脸问号。
陆汀在木雕头顶拍了拍,以示警告,对李骞道“你帮我收一下,然后摆在她面前。哄好了,她就不会淘气了。”
李骞心里咯噔一声,合着木雕里住着的是一只女鬼吗
他慌了神,忙不迭地想要拒绝,刚追出门,在楼下等得暴跳如雷的贺总就亲自上来催了。陆汀冲李骞摆摆手,一边走一边鼓励道“李哥,你可以的,相信自己。”
李骞很想说,虽然我是男人,但是此时此刻,我真的不行。
阔别几日,贺总的态度比之前更好。
他从小道听闻林归参加了森源的股东大会,虽然不知道会议内容,但他知道,只有在集团内有一定分量的人,才有资格参加那种高级别的会议。
比起没有什么背景的徐音音,他现在更应该讨好林归。
“林先生,您和陆先生这边请。”贺总拉开车门,弯着腰笑盈盈地请人上车。
林归等陆汀上车后自己才坐进去,汪彭泽端着摄像机跟上,刚好拍到陆汀打开笔记本。
笔记本上稀疏地写了一些字,笔迹潦草,未免泄露和幽灵古堡的信息,镜头只是粗略晃过。
贺总从前排递来两个领夹话筒,示意陆汀和林归戴上。
目光扫过白底黑字时顿了顿,他笑着道“陆先生,古堡我们已经做过初步调查,并且派人进去住了两天,一切正常,所以绝对不会出现像幸福医院那样的意外。”
“我先介绍一下基础情况吧,古堡的第一任主人叫菲尔德,是著名跨国企业的负责人。因为长期定居华国,便斥巨资建造了菲尔德古堡,一住就是三十年。从居住到离开,菲尔德一家过得很愉快。”
这些内容,陆汀已经查到了,就记录在笔记本上。令人意外的是,贺总竟然舍得把相关信息告诉他。
感觉到青年的眼神中的深意,贺总讪讪一笑。表面奉承,实际上是在打探,“之前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林先生是森源的董事,有得罪的地方,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以为林归是远房亲戚的时候,贺总成天“你”,以为林归是董事后,又成了“您”,陆汀没见过这么随风倒的墙头草,脸朝着窗外翻了个白眼。
他把脸转回来,对贺总道“转回正题吧,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
贺总忙说“陆先生,菲尔德将古堡卖给史先生一家之前,还卖给了一个人,这件事情,你一定不知道。”
陆汀“谁”
贺总“姓申,申力矿产你应该知道吧,就是他们家。申家买下古堡后只住了半年,当时菲尔德一家急着回国,而申家因为手里资金暂时吃紧,就只付了定金,并且在经过菲尔德的同意后,申家先住了进去。”
“说起来,申家挺赖皮的,住了半年后,他们突然说房子不合适,不要了。菲尔德不得已,只能再次来华处理古堡售卖的事。这一次,买家是我们的委托人史洪史先生。”
“等等。”陆汀抬手打住,“什么委托人你又搞什么”
“一种出其不意的新模式,这样才能留住观众嘛。”贺总理亏,心虚道,“现在节目不好做,得期期有亮点才有收视率。”
进了狼窝一时半会儿出不去,只能静观其变。陆汀合上笔记本,无奈道“既然有委托人,自然该有承办人,承办人指的是这次的节目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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