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友突然开口说话, 而且还说得那么流利,沈寒心中其实是有所惊讶的。
但她没有多问,更没有朝着对方投去奇怪的目光。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
故事才需要逻辑, 生活从来不会跟人讲道理。
从之前那些个贵族小孩叽叽喳喳的讨论中, 沈寒也大概听到了一些信息。
她知道眼前这个小男孩在一场事故中失去了自己的亲人,估计对方不愿跟人交流,便是来源于此。
“走吧,咱们去打敌方的队长”
沈寒挑挑拣拣,从一地散落的枪支中选了两样自己最为顺手的枪械,而后就带着小队友展开了追踪。
眼下,除了劳伦科尔所带领的那支队伍还在场内, 她那方的其余人员全都逃出了越野竞技区。
此时此刻, 她也十分恼火,甚至连眼睛里都急出了红血丝。
“那个狡猾的联邦aha就只会东躲西藏吗”
“打跑一群贵族小少爷们算什么本事连站出来与我们正面交锋的勇气也没有”
听着劳伦科尔的抱怨, 跟着她一起组队的少年们对视一眼, 并没有接话。
一直逮不到敌方小队, 这些出身贵族的少爷也是心中急躁。
但他们又不蠢,哪会那么轻易地被劳伦科尔带着节奏走。
在他们看来,那名联邦aha比想象中要厉害多了。
明明身边带着一个拖油瓶,却能神出鬼没地将自己这边的作战人员全都扫荡出局。
打跑贵族小少爷们为什么不能算别人的本事
而且, 面对围攻, 人家不隐蔽起来,难道还要冲出来一打三十吗
自己这位队长的脑回路不太对劲啊魂影突击队的名气怕是花钱买来的吧
劳伦科尔并不知道因为自己脱口而出的一番话,遭到了队友们的暗中吐槽。
她走着走着,就被一张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网兜罩住。
有枪声从侧旁传出, 橡皮子弹毫无章法地飞射而来。
三名少年扔下自己的队长, 举枪朝着侧前方一通射击。
沈寒拉着粗绳线头从树上跃下, 将劳伦科尔直接吊在了半空。
从旁而望,那被迫缩成一团的金发aha就像是被套在网兜里的花皮西瓜。
将绳头往凸起的树根上缠绕几圈,沈寒捡起劳伦科尔掉落地面的枪支,朝着三名少年后背一阵输出。
刺痛感暴袭而来,关节与皮肤像是被火焰所灼烧,一片火辣辣的疼。
这一刻,少年们皆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穿错了没有乳胶薄片的作战服
否则的话,橡胶子弹打在身上怎么会那么疼呢
“君子游戏,你们已经阵亡了”
“小副官,看好他们,谨防有人诈尸”
沈寒话音一落,弗里洛特就从林中跑了出来。
他认认真真地守在三名少年跟前,余光却扫向了自己的队长。
“喂洛特,你不用拿枪指着我们吧,我们不会做出偷袭那样的事的。”
一名少年郁闷出声,刚准备撑着地面站起,结果胸口位置却挨了两枚橡皮弹。
弗里洛特没有说话,只抬起一指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先前出声的那名少年气得鼻孔都快要冒烟。
他正想发火,注意力却被不远处的打斗声给吸引了过去。
劳伦科尔毕竟也是训练有素的战士,在沈寒射击完毕的时候,她已是从半空中的网兜内挣脱而出。
“橡胶弹没意思,敢跟我比身手吗”
一听这话,沈寒长眉微扬。
她扔下特制枪械,随意挽了挽自己的湿发,抬脚便朝着劳伦科尔走去。
“好啊。”
两人靠近之后,直接展开了近身搏击。
劳伦科尔知道对方很会擒拿,于是非常注意自己的步伐,避免被对方钳住关节。
她挥拳的力道极大,每次出击,嘴里还会发出干扰对手的咝咝声响。
相较于劳伦科尔的大开大合,沈寒则是显得有些保守收敛。
她不断闪避着对手的攻击,始终没有出手,看上去就像是被压着打一般。
数米开外,观战的四人内心或紧张、或兴奋。
他们眼也不眨地盯着交战中的aha,生怕自己错过了某个重要画面。
就在这时,沈寒一记低扫腿踢向了对手的膝关节。
在劳伦科尔弹跳后退的间隙,她猛然拧腰,长腿如炮弹般踹出,将人高马大的对手径直踢飞了出去。
直到这时,劳伦科尔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被对方的假动作给骗了。
但她现在再想反击,已是没有了那个机会。
她明明感觉得出自己的肋骨没有出现挫伤,但就是难受得直不起腰来。
大颗大颗的汗水自其额间滴落,她靠坐在一截树桩前,动也不敢动,因为一动就有些恶心想吐。
劳伦科尔觉得那名联邦女子真是邪门了
对方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动起手来竟是这么猛。
同一时刻。
越野场地外的休息区已经闹得快要掀房顶了。
孩子的抽抽噎噎,成年人的叫嚣以及拍桌子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交织成一片喧闹。
当沈寒与弗里洛特出现在这处休息区时,原本还正吵闹沸腾的房间顿时就变得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情绪凝滞并不是因为沈寒,而是来源于她身旁的小男孩。
他们瞧见,那位被检查出有着情感障碍的洛特小少爷,竟然主动牵着联邦护卫队长的手
还有,洛特小少爷那一身穿着打扮也太奇怪了吧。
短裤穿成了大码裙裤,衣服垮得跟化肥袋似的,下摆居然还系着个蝴蝶结
“啊洛特少爷,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跟着弗里洛特一同前来的侍从最先反应过来。
他赶忙跑上前去,躬着腰就要去查看对方身上有没有被磕着碰着。
然而,弗里洛特的举动却是再一次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他没有理会自家侍从的担忧,反而朝着身旁高高瘦瘦的联邦女子靠近了些。
那般感觉,就好像那个才刚认识不到1小时的aha才是他所信任之人似的。
弗里洛特的身份非同一般。
瞧见他对那名联邦女子的态度,在场的成年人哪里还敢再冲着沈寒呲牙。
在克森罗典王国,公爵有着不少,但大公却只有一位。
弗里洛特作为弗里大公的唯一继承人,谁敢去惹他
这时,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轻轻碰了碰他身旁孩子手臂上的淤青。
那孩子心里委屈,立即指着沈寒哭闹道“就是那个aha开枪打的我,我要让父亲给她治罪”
一石激起千层浪
有人带了头,立即就有更多的孩子有样学样,指着沈寒开始闹腾。
他们倒也不是真的疼到要向人问责,只是觉得自己哭着逃出竞技场这件事十分丢脸,必须得找个发泄的途径。
瞧见沈寒被一群贵族少爷们集体讨伐,先前暗中搞小动作的那名管家心里很得意。
大人们需要权衡利弊,孩子们可以不用呀。
对方身为联邦女帝的护卫队长,若是跟一群小孩子计较,那丢人可就丢到国门外了
沈寒自然不会去跟小学生们搞辩论。
她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你们是不是输不起,就令自尊心爆棚的贵族少爷们齐齐闭了嘴。
呵开玩笑,我们超勇的好不好
眼瞧着这件事即将翻篇,中年管事心有不甘地出声试探了一句“沈护卫,你不觉得应该为自己所做的事解释一番吗”
沈寒还没有说话,弗里洛特已是冷冷望向那管事出了声“你家少爷是我打的,你需要我让爷爷去你们海塔夫伯爵府解释一番吗”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三年没在外出过声的洛特少爷,竟然为了维护一名联邦军官开了金口。
而且,他所说的那番话语,威慑力十足。
别说被其点名的海塔夫管事顶不住,就算海塔夫伯爵亲自在场,也不敢接招。
顾君婉还在观景区域跟乔尔斯谈论着能源合作的项目,有关于越野场内外所发生之事就如飓风一般传遍了整座木楼。
“你的那位队长可真不简单啊,克森罗典出身最尊贵的小家伙们都喜欢她。”
“女君陛下要不要考虑割爱干脆就让她留在这里得了,我们不会亏待她的。”
听着乔尔斯这一语双关的玩笑话,顾君婉亦是笑着回复“是贵国的王孙贵胄们都有着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
说到这时,她稍微顿了顿,话里有话地补了一句“沈寒她不能从我身边离开,这个爱,我割不了。”
乔尔斯并没有去多加琢磨顾君婉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直到不久的将来,女君公开恋情的那一刻,他才恍然大悟,对方所说的无法割爱真正的含义。
沈寒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物。
她正准备去木楼顶层找顾君婉,却被弗里洛特牵住了衣角“我可以邀请你去家里作客吗”
沈寒原本是想婉拒的,但瞧着眼前小男孩满眼希冀巴巴望着自己的模样,她又有些说不出拒绝的言语来。
“可以陪你玩一会儿,但天黑之前我就得走。”
“我是联邦女帝的护卫队长,不能离开她太长的时间。”
弗里洛特非常懂事地点了点脑袋,想了想,他又开口询问“女帝是你的长官吗”
沈寒抿唇笑道“是啊,她是我唯一的长官。”
闻言,弗里洛特拉着对方的衣角开始往木楼上走“那我们去跟女帝打个申请报告吧。”
沈寒宠溺地抚了抚小男孩温软的发顶,轻声道“好呀,你这么乖巧,你的申请报告,她一定会签字同意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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