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二章
张雨在最方, 其余两人跟在他身旁，微弱的，不祥的红光笼罩着三人, 在黑暗之显得尤为清晰。
“跟过了。”
橘子糖扭过头，向着背后瞥了一眼，低声道。
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人的身后传僵硬的脚步声。
张雨点点头, 侧耳聆听着尸体的脚步声。
那声音不快不慢, 毫无任何节奏变化，如影随形般地缀在他们的身后，在偌大的店铺之回『荡』着，令人不由得后背发凉。
但比想象的要慢多。
看样子，温温说的没错, 这只蜡烛虽然有着和灯油一样的功效, 但是在效果上却要弱化多，如果他手在拿着的是油灯的话，是在如此封闭的空间点燃，恐怕尸体的脚步声会比在加快数倍。
那样的话, 他们甚至可能还不及将尸体柜台引开, 就会直接受到袭击。
而如果是在这个速度的话，他们就能够不远不近地牵引着这具尸体，让它跟着他们绕着店铺。
至少在温温想出解决办法之, 让它远离柜台和香炉。
张雨松了口，将视线定格在了方：
“, 我们和它拉开一点距离。”
*
与此同时。
烛台散发出微微的光芒，勉强照亮了面的一片区域。
红『色』的桌面之上，放置着点燃的铜制烛台, 以及一个的黄铜香炉，香炉之，一根香孤零零地『插』在正，静静地燃烧着。
虽然距离温简言将它点燃已经过去了数分钟，但是，诡异的是，这根香的长短却并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变化，好像完没有被消耗掉一般。
果然，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祭品。
温简言的脑海闪过之在三楼见到的画面。
无论是房间内的，还是坟包的，那些盘子内装着的祭品基本上都已经腐烂，不过，还是能够依稀辨认出原本的模样。
水果，面点，和肉。
是传统祭祀的老三样。
也就是说，或许他也应该给“顾客”供奉类似的存在？
不，或许不够，【昌盛大厦】这个副本和其他副本的区别大，这个副本之，有着独有的一套运作体系，比如可以募捐箱内获取道具的冥币，比如可以驱散黑暗，或者是治愈诅咒的灯油等等，这些功能是完无法用道具代替的。
不过，无论有没有用，他都要先试试，毕竟这是他在唯一的线索。
温简言快速地点开系统商城，选择并付款。
快，面的桌子上出了三个盘子，每个盘子之都放置着不同的祭品。
水果，面点，以及肉类，三盘供奉端端正正地并排放在桌上，在微弱的烛光之下显得格外阴森。
果然，和温简言料想的一样，么都没有发。
顾客的脚步声仍然追随着远处闪烁着的红光，香炉内点燃着的香也没有发变化，祭品也同样如此。
还缺了点么。
么呢。
温简言垂下眼，薄薄的嘴唇紧抿着，乎失去了血『色』，眼睫之下，眼珠幽深晦涩，似乎在飞快地思索着。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么。
等一下……在三楼和四楼之间的楼梯之的时候，自己身边是完没有祭品的，但是，“交易”却完成了。
这是为么？
温简言眯起双眼。
他敏锐地意识到，如果自己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么，真正的解法或许就会浮出水面。
*
张雨拿着蜡烛，和其他两人一起，不远不近地在方，而在他们的身后，尸体的脚步声以一种固定的速度跟随着。
只要它的速度不发变化，彼此之间的距离就不会发改变，他们大概率就是安的。
张雨这么想着，心里稍稍放松了下。
但就在这个时候，异变陡！
“停！”
卫城紧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语急促而凝重：“别往！”
“！”
方的提醒的太过突然，张雨不由一惊，脚下的步伐已经下意识地迈了出去——
在微弱红光的照耀之下，他脚下即将落脚的那片地面，不知道么时候已经变成了浓墨般的漆黑，仿佛渊薮张开的大嘴。
下一秒，一只惨白发青的手掌黑暗探出，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尸斑。
居然和刚刚按在柜台之上的手一模一样！
“！！！！”
张雨的瞳孔骤缩。
作为资深主播，身体的反应能力远超过大脑，他下意识的发了天赋，一层岩片般的存在迅速地脚底下升起，眨眼间就将他的腿部覆盖住了。
那只手掌擦过张雨的腿，但却好像没有找到目标似的，直接扑了个空，缓缓地再次收了回去，重新没入到了黑暗之。
地面恢复了正常。
张雨站在原地，手死死的捏着蜡烛，脸『色』苍白，呼吸急促，额细汗密布。
他知道，刚才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快，有可能就会像在一楼时那样直接招，那还不要紧——更可怕的是，万一它不松手，自己可能就会被拽进那个漆黑的深渊之。
“看样子，它并不只是跟着我们了。”一旁的橘子糖忽然开口道。
张雨定了定神，点点头：“是，是的。”
显然，红『色』蜡烛的作用并非是单纯的“吸引注意力”，更关键的是，它会让非人的顾客们“意识到猎物的存在”，也就是说，它会让被红光笼罩着的人类，成为被攻击的象，“顾客”并不仅仅只是跟随着他们，还会试图置他们于死地。
“看样子，它的攻击象会优先固定在蜡烛的持有者上。”橘子糖说着，看向卫城，“把你的线连在他身上，不要连着我，否则你的消耗就太大了。”
卫城点点头，虽然刚才的攻击并非针着他，但是，他的脸『色』却显得分苍白，乎和张雨差不多了。
在人暂时停住步伐的时候，背后的“顾客”却并没有。
“哒、哒、哒。”
僵硬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室内，一步步地向着他们『逼』近，随着接近蜡烛的光线，它的脚步声似乎也在逐渐加快。
短短个呼吸间，那脚步声就已经凑到了近，仿佛在众人的脑后响起一般。
橘子糖的神情一凝：“快，我们必须继续往了。”
无论如何，绝不能被追上。
*
温简言再次将那枚香炉拿了出。
他翻复去打量着它，试图寻找出么线索。
但他一无所获。
……毕竟，如果真的有么的话，以他的敏锐程度，大概率一开始就会注意到了，正是因为它显得过于普通，所以温简言一直以都没有试图寻找突破口。
温简言也清楚这一点。
他盯着掌心的香炉，有些不甘心。
冷冰冰的铜制金属器具坠在掌心里，显得沉甸甸的。
外面内部没有任何特别的图案，里面空空如何，么都没有，像是被吃的一干二净，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特征。
太空了。
怎么会这么——
“……”
温简言忽的一怔。
啊，这香炉未免也太空了。
如果说里面断裂的残香被消耗殆尽了，那也情有可原，但是，为么香灰也会消失呢？
按理说，香灰是烧尽过后的香，是残渣，是废料，不可能是贡品，那为么会在交易结束之后消失呢？
温简言低下头，神情闪烁地凝视着掌心的铜制香炉，他犹豫着低下头，心翼翼的嗅了一下香炉的内部。
阴沉沉的，甜腻的，令人头昏脑涨的香沉淀在香炉底部，但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极其浓烈的，比香本身浓郁数倍的味。
血腥味。
血。
温简言眨眨眼，眼底快速地掠过一丝光亮，似乎猛然意识到了么。
他垂下头，用牙齿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鲜血向着香灰内滴了一滴。
“啪嗒。”
血珠落入香灰的声音微不可查，激起了一点烟尘，乎是立刻，那一滴鲜血就被下方干燥的香灰贪婪地吮吸殆尽，不留下一点痕迹。
不远处。
张雨三人在尸体的攻击之下艰难进着，他们不仅要应地面上随时可能出的，将他们向下拉扯的手，还要控制住尸体和红光之间的距离，以免进入尸体能够触碰到了番外。
一开始还好，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平衡变得越越难以掌控了。
背后的脚步声越越快，越越近。
每过一秒，压力都在成倍增加。
乎就是在鲜血落至香灰之的那一瞬，脚步声忽然停止了。
空陷入一片死寂。
张雨人一愣，扭头看去。
短短数秒过后——“哒、哒、哒。”
脚步声再度响起，但这次，它却是向着反方向去的。
*
温简言垂下眼，眸光微凝，注视着面的香炉。
香炉之，那根香第一次开始有了明显的下落，一点猩红的火光在顶端燃烧着，散发出的香味越发浓重甜腻，其掺杂着的血腥味已经浓重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伴随着青烟一个劲地钻入鼻腔，像是要入侵到身体当去一般。
果然。
在昌盛大厦第四楼，顾客要吃的东西，绝远远不止“香”或者是“香灰”那么简单。
它们要吃的，是人。
之在三楼和四楼间的交易能够完成，是因为上供给红衣女尸的供奉并未被完消耗，香还剩着，也就意味着，之被奉上的人命也同样有所剩余，所以，那一次的交易才会在温简言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不付出任何代价地完成。
因为代价已经被交付了。
温简言将破了皮的指尖送进嘴里，细细地吮着伤口上残余的鲜血。
——而他在所做的事，大概率是让自己成为了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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