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死了。”
当安室透从赦罪师的口中得知了这样的消息后, 他脸上的表情僵硬住了。
可是眼前的男人看上去并没有撒谎,他的表情相当沉痛,语气中的悲伤也不似作
“您在说什么”
消息来的太突然了, 以至于安室透差点没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如你所见,我亲爱的朋友平川飒太, 也正是极乐大义教的教主为了让教会继续如我们所期待的那样发展着, 他选择了自我献祭。”
赦罪师捂住了自己的心脏处, 沉重道
“教主的尸体正位于教堂中心的棺材内, 大家都对此感到分外沉痛不过我相信我们绝对不会白白付出,我们付出的一切都将交换来我们应得的一切。”
在说完这些莫名其妙话后, 赦罪师便越过了一脸茫然的安室透, 向着他的后方走去。他的脚步很稳健,似乎对于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都胸有成竹。
“顺便在极乐大义教尚未选出合适的教主之前, 我将主持一切政务。教主离开前嘱咐过我, 让你可以先代替他前往黑衣组织里继续工作。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他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有什么起伏, 他的脚步稳健,很快就离开了这条狭长的走廊。
hani死了
安室透的大脑依旧有些没转过弯来。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攥紧了拳头,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怎么可能啊那家伙估计又在玩什么花招吧每一次都是这样不是吗hani总是莫名其妙的消失, 莫名其妙的让他们担心, 最后又一脸笑嘻嘻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一面开着玩笑一面躲避着他们的拳头。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安室透完全不相信泷野羽仁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死掉。
他向着赦罪师所说的礼堂走去。一路上他似乎看到了不少哭泣的教徒,他们哭的相当真情实意,甚至有人哭得晕倒在了地上。在他进入了礼堂的那一刻, 那样真切的悲伤情感几乎如同泉流般涌现了出现。
“为什么为什么啊”
“不, 我不信, 教主怎么可能会死, 我不信”
“别哭了,你也看到了教主他真的死了啊是为了替我们赎罪啊”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金发青年心中的困惑愈加深切,他加快了脚步,越过了聚集在一起哭泣的人群流。他一眼就看到了位于教堂正中心放置的黑色的棺材,棺材的设计相当朴素低调,它就这么静静地躺在那里,仅仅如此,就给人无比沉重的压力。
安室透停在了棺材的面前。棺材盖部分是由玻璃制作而成的,因此很轻易地就能看见棺材里的人形。
黑发的青年静静地躺在黑色的棺材里,他没有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甚至能够隐约看出在临死前,嘴角还残留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他身着教主的白色绘制着金色的长袍,双手叠交在胸口,而心脏的位置却放上了一朵红色的山茶花,不难看出那里原本是枪击的伤口,鲜红的血染红了白色的布料。
那张脸确实是泷野羽仁的脸。
可是那真的是泷野羽仁吗
安室透后退了两步,他站在第二层阶梯上,视线死死黏在棺材的玻璃板上,他的眼前是疑似友人的尸体,耳畔是铺天盖地的哭泣声,那样真实的沉重和悲哀几乎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
他们的悲哀不是假的。
他们的沉痛都是真的。
“我明白你的质疑,你肯定也不相信教主死了,对不对”
就在这时一名年迈的老人走到了安室透的身边,他的眼睛近乎哭肿了,但还是颤抖着手抓住了安室透的衣服,
“可是教主大人他真的死了。昨天晚上,我们作为祭品来到了这座礼堂教主他是为了让我们这些祭品活下去,才选择为我们赎罪啊。”
“抱歉,如果方便的话,能详细和我说一说么”
安室透的脸上露出了有些难过的表情,他刻意抓住了老人的双手,语气也沾染上了几分悲痛,
“所谓祭品和赎罪,到底是指什么”
“那是我们历年来的习俗。”老人叹息道,
“作为祭品的我们会来到教主每年接受试炼的地方。如果教主通过了试炼,得知了试炼内容的我们就会迎来死亡。但是如果教主没有通过试炼。那么我们其中之一就会被当选教主,其他人也会和旧教主一起死去。”
“但是他明明通过了试炼,却不愿意让我们去死所以他要替我们赎罪,他替我们前往了极乐之地教主他是真心希望我们幸福啊”
这是什么鬼理由
安室透内心震撼,更加确定了这次的死亡事件一定是乌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要是真的为了这种荒谬的理由去死,不是hani脑子坏掉了就是他还在做梦。
“不要再不愿面对现实了,这一切都是真的。”一名身材臃肿的女人也哭着走了过来,
“二楼地面的玻璃是共通的,我们能够清晰地从一楼看见二楼所发生的的一切我们亲眼看到了教主拿起了枪,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拿着枪对准了自己的心脏这又是什么操作
“原来如此是这样么”
安室透垂下了头,露出了强颜欢笑的表情,
“我明白了,谢谢你们告知我这件事情。那么我先走一步了。”
他要查清楚
安室透的脚步越来越快,他想起泷野羽仁留给他的信息。他让他去黑衣组织,难道说hani提前一步藏去了黑衣组织,还是说黑衣组织里隐藏着什么秘密
hani让他那么做,想必一定是有原因的。
但是那些教徒确实不会撒谎,他们对教主的忠心是无法演绎出来的。就算这群人里混杂着那么几个优异的演员,但是这么多人同时都是优秀的群演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真的在悲伤和沉痛,也确实看到了平川飒太的自杀。
这样的做法到底有什么意义以及为什么hani不愿意提前告诉他计划的内容还是说执行任之前出现了什么意外
这一切必然有源头。
“这不是安室透先生么会在这种地方看到你还真是稀奇呢。”
就在安室透走在走廊处陷入沉思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安室透有些震惊地抬起头,和早濑浦宅彦对上了视线。
银发的男人笑起来很温和,他天生长了一张相当慈爱亲切的脸,在警局内也颇受大家的敬爱和欢迎。
可是当他睁开了那双暗红色的眸子后,原本的气质瞬间消散,留下的只有捕猎者特有的恶意和胜利者的微笑。
“你想干什么”安室透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干什么不不不不用担心,无论是你还是你亲爱的朋友,我都不会将你们说出去的。这对我来说并没有利益。因为最难搞定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再和你们继续纠缠下去了。”
早濑浦宅彦的笑容愈加病态,那双暗红色的眸子愈加深意,
“你难道真的以为,那位可亲可敬的教主先生也就是曾经和你们一起在警校学习过的小朋友泷野羽仁是自杀的么”
“你说什么”
安室透的瞳孔骤然收缩。
“看来你终于愿意相信我的话了。” 早濑浦宅彦重新眯起了眼睛,恢复了原本亲切和蔼的样子,然而现在的他已经无法给予安室透任何假象了。
“我早就知道你们的一切了。不过这件事情只有我和赦罪师知道。我并没有打算将这件事告诉黑衣组织,毕竟你们对我了解也并不深入,杀死太多的人对我而言也会很棘手。”
“是我亲手对他开了枪,子弹击中了他的心脏。哈哈哈哈死的时候他还挣扎了一段时间,血迹从玻璃地板的一侧流淌到了另外一侧。虽然那家伙的脸上依旧流露着让我厌恶的笑容。但是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他死在了我的枪下。”
“不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泷野羽仁也是人,他也会死。是人就会被杀死,这是最基本的常理,你居然不知道么” 早濑浦宅彦失笑道,
“这也是对你们的忠告。不要再继续调查我的事情,你的朋友还有很多吧他们有的在警局干活,有的在黑衣组织潜伏无论是哪一边,我都牢牢掌握着他们的生死大权。只要我想,你们的死都是情理之中的。”
“别摆出那副想要杀了我的表情。你应该也知道,你的朋友诸伏景光就在黑衣组织吧只要我死了,他就会立刻暴露,而你在警局的那些朋友也会因此背负上杀死我的罪名。你大可拿你的朋友试试。”
“好好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性命吧,降谷零。你是为了这个国家而活,并不是为了某个死去的人而活,不是吗我正义又亲切的朋友啊。”
早濑浦宅彦动作轻快地拍了拍安室透的肩膀,极度愉悦地离开了。安室透有些不敢置信地站在原地,他只觉得眼前一片发黑,大脑一阵眩晕。
hani,他真的死了吗
这样的疑问再一次浮现于他的脑海之中,如果说以前不过是猜测,现在似乎已经变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脸上,下决心要将这件事情暂时隐瞒起来。
对,还有hani的其他身份茨田警官,以及arc。
如果他在其他地方看到了他们,那么就说明泷野羽仁没有死。
既然他会在最后的关头露出笑容,那么他一定有着某种胜券在握的打算。
安室透握紧了拳头,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
那么先去黑衣组织吧。既然是hani的嘱咐。
早濑浦宅彦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实际上得知泷野羽仁之事的,也是赦罪师亲口告知于他的。如果不是因为赦罪师的亲口告知,他还真不知道泷野羽仁的下一层身份。
更为可贵的是,赦罪师认为泷野羽仁的罪过在于自己,所以他要承担杀死arc和茨田修介的罪名。有自己愿意出来背锅的人,早濑浦宅彦更是相当自在。不过与之相对的,早濑浦宅彦也要支付一定的代价。而他的代价也很简单,赦罪师替他背负罪名,而早濑浦宅彦从今往后不许亲手杀死任何一个人,也不许揭露泷野羽仁朋友的身份。
“罪过他已经承担了。”赦罪师淡淡道,
“但是我要让他的朋友们活着,只有活着,去感受至亲之人的死,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残酷的刑罚。”
早濑浦宅彦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不感兴趣。不过不揭露他们对他也没什么损失。接下来他的目标和警局以及黑衣组织都没有任何关系,就这样也挺不错。
并且,令他感到兴奋的是他似乎找到适合发动罔象女的目标人物了。
在这之前,早濑浦宅彦曾经一度精心培养过部分杀人犯,这些杀人犯最终也会依次派上用场。目标人物在下町的一处狭窄的学校里念书,她的名字叫做飞鸟井木户,拥有着和他的第一个试验品一样特殊的体质。
他的永生之梦,即将要从这里开始启航。
早濑浦宅彦走过了狭长的通道,实际上他一点都不喜欢这座教会,走廊太过狭隘,天花板设计的太高,镌刻于吊顶上的奇异花纹总让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按照教会成员的说法,那是神在注视着他们的一言一行,神在督促着他们赎罪。
可是早濑浦宅彦并不相信神。
不过也罢,这也是他最后一次来到这里了,再和赦罪师说明好接下来要做的一切后,他将永远不用再和这该死的教会打交道,两人各自心怀鬼胎,也再也不会相见。
“您终于来了。”
当早濑浦宅彦来到教会门口的时候,恰好看到了从礼堂中走出来的赦罪师。他的手中抱着是枯萎的山茶花,原本殷红的花瓣早已枯萎,看起来有些灰败。
“抱歉,原本作为献祭的花枯萎了,我去换了一束比较新鲜的您可能不知道,教主大人生前最爱的花便是山茶。”
哦,他可不关心这个。所以什么时候说完好快点让他离开这里吧。
“我明白你的悲痛,不过人已经死了,我想一切都早已无法挽回。” 早濑浦宅彦道,
“我们将之后的事情稍微说一下吧,等到解决了最后的问题,我们就可以安心分道扬镳了。”
“说的也是,那么请随我来。”
赦罪师带着早濑浦宅彦前往了另外一个房间,很不巧的,他再一次路过了那条让他相当不舒服的走廊,偶尔还会和哭泣的教徒碰面。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分外不舒服。
如果不是他亲自确认了尸体的样貌和对方的死亡,他甚至会怀疑那家伙是不是还活着。
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在验血结果出来后才安心。死者确实和泷野羽仁是同一血型,而指纹也能对上,很显然,他杀死的人就是泷野羽仁。
医学鉴定是不会骗人的,没有什么比科学依据更让他安心的了。
赦罪师推开了一扇门,示意早濑浦宅彦和他一起进去。那扇门内的房间也一如既往的给了他极为不适的感觉天花板还是太高了,高到让人想看清楚上面的花纹不得不仰起头,那些色彩艳丽到让人不适的眼睛也总让人不太舒服。
“您在畏惧那些眼睛吗”
未等早濑浦宅彦回过神来,赦罪师便关上了身后的门。他坐在早濑浦宅彦对面的沙发上,动作自然且优雅,正如同他一贯的作风那样。
“并没有。”早濑浦宅彦收回了目光,他恢复了那张温和可亲的笑脸,同时将剩下的相关放置在了桌子上,
“我们的合作很顺利,你想要除去的不善再也不会出现,我想这是一次互利互惠的双方成功。”
“不善”
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赦罪师的表情有些不悦地沉了下去,他抬起了头,望向了早濑浦宅彦的眼睛,
“您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不善早已被剔除了么很显然还没有,并且我也想肩负起剔除的责任和义务,这也是死去的教主为我们带来的警示。”
警示
早濑浦宅彦嗤之以鼻。不过他没有将这样的想法表达在脸上。教会的人都是一群天真的疯子,他从来都无法理解他们。
“那么早濑浦宅彦先生。”
他的话语一转,语气变得有些兴然了起来,
“您也觉得您是伪善者么”
“伪善者呵你是在讽刺我背地里做出这么多事情,表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正义么”早濑浦宅彦的笑意愈加深沉,
“可是你在意的那些善者,他们想要看到的只是虚伪的正义。可惜,这个是世界上并不存在正义,如果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真正的正义,那么就由我来亲手制造一个好了。”
他将手中黑发少女的照片推在了桌子上,抬眸望向了赦罪师,表情有些古怪,
“那么,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将你所知道的关于飞鸟井木户的一切都告知于我吧。”
“既然你如此希望这个世界的正义会在不久之后到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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