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凉宫夏生的注视之下, 降谷零收回了视线，老老实实开始准备凉宫夏生点的餐。
不过他心中依旧满含着疑惑，注意力时不时往外飘去, 试图找到那个可以吸引尼古拉斯的事物。
凉宫夏生当然察觉到了降谷零的小动作, 但他还是举着望远镜看着外面, 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
然而就在某个瞬间，他忽然回头, 再次和降谷零对上了视线。
他勾唇一笑，用嘴型对降谷零道做好你的事，不要多管闲事。
降谷零看着凉宫夏生，后背已经褪去的寒意再次慢了上来。
这是一种像是被野生动物盯上了的感觉。
尼古拉斯是凶猛的野兽, 而他是野兽的猎物。
即使几乎已经确认尼古拉斯是自己了，但他此刻还是感觉尼古拉斯可能下一秒就会朝他扑过来，然后给他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只是一个眼神, 就有这样的威慑力, 真不愧是尼古拉斯。
他抿着唇, 没有回应, 在那片越来越浓的红色中很快收回了视线，将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眼前的食物上。
而凉宫夏生那边, 他见到降谷零乖乖给他做饭, 心情愉悦起来, 转身又看向了窗外。
望远镜被他随手搁在了桌子上，他只用肉眼向远处看去，看到的场景却远比用望远镜看到的清晰许多。
印在那双血色的眸子中的, 不止他视野中的场景, 还有更多在这个角度绝对看不到的画面。
现场版的名场面, 他可不想错过一丝一毫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就和原剧情中一样，琴酒几人很快赶了过来，目标正是毛利小五郎。
凉宫夏生正津津有味看着，忽然又察觉到什么，瞬间转身看向了正朝他走来的人。
这个人当然就是降谷零。
凉宫夏生点了一大堆菜，有些简单的已经准备好了，降谷零正给他端过来。
事实上在这些天里，他每个马甲都已经尝过了降谷零出品的波洛咖啡店美食，但这不妨碍他对这些食物依旧抱有期待。
毕竟很好吃啊。
确实很好吃，是他喜欢的味道。
于是，他认真看着降谷零一步步走近，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降谷零手中的食物，半刻都没有放松。
而这幅场景看在降谷零的眼中，却又是另外的含义。
降谷零意识到尼古拉斯正盯着他看，死死盯着他。
那种被凶猛的野兽盯上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
尼古拉斯为什么要这样看他
如果仔细解读这种感觉的话，其实更像是在看着犯人。
尼古拉斯虽然一直像是看着窗外的样子，但实际上一直也有在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就像之前，他只是往窗外看了看，就被尼古拉斯捕捉到了，还被尼古拉斯警告了。
现在他刚离开柜台，尼古拉斯都不伪装了，直接大咧咧看着他，是在明示他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尼古拉斯为什么不想让他看
刚刚尼古拉斯都没再用望远镜了，所以从刚刚开始，吸引尼古拉斯视线的事物已经到了肉眼可及的距离了吗
他端着餐盘，很想再次将视线瞥向窗外，但是被尼古拉斯这样死死盯着，他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
在黑衣组织的这段时间里，他听说过无数个尼古拉斯凶残的版本，但今天他还是第一次直面这样的场景。
尼古拉斯
真是没有辜负他的凶名。
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人不敢妄动。
拥有这样的威慑力fbi居然那么大胆让他来做卧底，还真是走了一步绝妙的险棋。
说这步棋险，是因为尼古拉斯从来不会掩饰他的煞气。
他指的不是现在这种火力全开，肆无忌惮释放威慑力的样子。他指的是尼古拉斯平时的状态。
像之前他和尼古拉斯接触的那些时间里，哪怕是和honeyed aes以及远藤凛人在一起时，尼古拉斯身上都有着一种让人畏惧的感觉。
这样一个人来到黑衣组织以黑衣组织boss的谨慎程度，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答应让尼古拉斯加入组织的，更别说还给了尼古拉斯代号，还让尼古拉斯在组织中拥有了重要的地位。
他不知道黑衣组织boss是怎么想的，但是按照他的设想，当时尼古拉斯在那种情况下来到黑衣组织，还毫不收敛自己，那很大概率是会被黑衣组织boss就地解决的。
总之，这步棋很险，一不小心就可能让尼古拉斯这枚棋子折在这里。
而说这步棋绝妙，那也确实绝妙。
尼古拉斯毫不收敛自己，又是这样随心所欲的性格，在取得黑衣组织信任之后，卧底之路几乎就是畅通无阻了。
他做的很多事情都不用像一般人一样解释，就像尼古拉斯之前解决的那些黑衣组织成员一样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几乎每次行动都要解决一些自己人，那距离被黑衣组织解决就已经不远了。
可是尼古拉斯不一样，他甚至不需要解释。
说起来尼古拉斯是卧底的话，那那些人真的就是尼古拉斯故意解决的吧
虽然都是不怎么重要的成员，但也极大地消耗了黑衣组织的有生力量，才会造成黑衣组织这段时间青黄不接的情况。
而他正是钻了这个空子，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拿到代号。
他还得感谢尼古拉斯
总之，尼古拉斯顺利潜入黑衣组织之后，他就成了捣毁黑衣组织的一把利剑。
不，不应该说是剑，应该说是一枚炸弹，一枚核弹。可以在关键时刻将黑衣组织炸得粉身碎骨。
思考间，他已经走到了凉宫夏生面前。
他把餐盘放到了凉宫夏生的桌子上，然后把餐盘上的食物一份一份放到了凉宫夏生面前。
每放一份，他就给凉宫夏生介绍一次，完美履行着自己服务员的义务，即使在凉宫夏生眼神的压迫之下他背后发凉，他的动作和声音也没有丝毫差错。
凉宫夏生漫不经心听完降谷零的介绍后，缓缓收回视线，看向了自己面前的食物。
好吃的食物啊
无论是哪个马甲，都无法抗拒这样的诱惑。
他嘴角勾起的浅浅弧度，叉子在手中转了一圈。
从哪一个开始吃好呢
反正都是我的，从哪一个开始吃有什么区别吗
这是炫耀，赤裸裸的炫耀
哪里炫耀了我可是从来没有亲自来到店里吃过呢，这第一次不得隆重一些
把菜单上的东西全吃一遍的隆重
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反正都是我，哪个马甲吃不是吃。
而降谷零看着凉宫夏生的微笑，不知怎么忽然又想起了久野警官和honeyed aes两人。
大约是因为知道了尼古拉斯救了久野警官和honeyed aes两人的缘故吧
总之，那一瞬间他有一种感觉，尼古拉斯这个笑容似乎是对他表示满意的意思。
尼古拉斯对他表示满意，当然不会是因为他的厨艺。
那就只能是因为
他回想着刚刚的场景，很快得出结论尼古拉斯是因为他刚刚的演技而表示满意。
在尼古拉斯这样的重压之下，他都没有露出丝毫破绽，是久野警官教导有方，是honeyed aes的示范性教学起了效。
这样想着，他的心情也放松了些。
他拿起餐盘，准备回去继续给凉宫夏生做剩下的食物。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凉宫夏生叫住了。
“服务员。”
虽然凉宫夏生没有指名，但是降谷零知道凉宫夏生是在叫自己，于是他放下脚步，低头询问凉宫夏生道“这位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微笑也是十分标准的。
凉宫夏生看着他，叉子又在手中转了一圈，然后笑着问道“你想看”
想看想看什么
降谷零立刻意识到凉宫夏生的意思。
他确实一直很好奇外面有什么，现在尼古拉斯这个意思是
他心中掀起了一丝波澜，但面上他依旧没有露出丝毫破绽，还是维持着服务员的微笑，反问道“抱歉，我没听懂您的意思。”
凉宫夏生却不管他的伪装，把刚刚放在桌上的望远镜拿了起来，然后朝降谷零递去。
再降谷零惊讶的眼神中，凉宫夏生道“很好吃，你想看的话给你看。”
前半句和后半句似乎是有逻辑的，但是仔细一想却又没有丝毫干系。
降谷零惊呆了，而凉宫夏生的精神世界也炸开了锅。
做什么为什么要让透子看啊
他现在拿着望远镜看出去，一定会看到赤井秀一的吧
当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喂喂喂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属性不要用在这种时候啊
为什么不呢
万一透子看到了赤井秀一，一激动跑出去了怎么办
有我在呢，别怕，他不会跑出去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现在是我在这里，所有事由我来决定。
现实中，降谷零接过了凉宫夏生递来的望远镜。
他看了凉宫夏生一眼，见凉宫夏生一副让他赶紧看的样子，犹豫一秒，还是把望远镜放到了眼前。
就算是以波洛咖啡店服务员的身份，他这样做也可以解释。
毕竟这是客人的要求
这样简单的要求，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看一眼配合一下客人也是可以的。
越想越心安，他透过望远镜，仔细查看起来。
尼古拉斯刚刚看的似乎是这个角度。
然后，他看到了赤井秀一
几乎是瞬间，他放下望远镜就想朝门外跑去。
然而他才跨出一步，手臂就被抓住了。
尼古拉斯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点的餐还没上齐，你要去哪”
原本会让人脊背发寒的声音，此刻却像是一剂镇定剂，让他发热的头脑瞬间冷却下来。
honeyed aes还活着，honeyed aes还活着，honeyed aes还活着
他在心中默默念着，心情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回头，又看到了尼古拉斯那双血色的眸子。
“看完了”凉宫夏生问。
降谷零点了点头，刚迈出去的那只腿也收了回来。
“嗯，”凉宫夏生点了点头，放开了抓着降谷零的手，又道，“那就快回去做饭，剩下的，赶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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