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白通偏头看向温轻, 笑了声“你分析的对。”
“很聪明。”
白通夸得非常诚恳,温轻忍不住脸颊一红,他很久都没有这样被人夸了。
仿佛回到高中被学霸同学教题的时候, 算出正确答案, 收获一声表扬。
主要还是“老师”教的好。
温轻有点不好意思, 细声细气地说“因为你提醒了。”
没有白通的提示,他肯定猜不出来。
温轻想了会儿, 还因为那个神清气爽的限时buff。
李景景扑哧一笑“你别妄自菲薄啊。”
“你的反应很快,在新人里算厉害的了。”
“很多新人都不会怀疑系统的提示。”
温轻羞涩地笑了笑,小声说“主要还是上个副本被系统坑惨了。”
吃一堑长一智。
李景景怔了怔, 好奇地问“你上个副本主系统也这样吗”
温轻点头“差不多这样, 故意误导玩家。”
李景景没有追问细节,啧啧道“那你能过副本也是不容易。”
“我这么多本下来, 系统一开始的话都挺正常的,这次还是第一次遇到。”
温轻愣了下,他还以为系统一直是这样。
所以是因为他比较倒霉吗
李景景低声骂道“系统这个坏东西, 合着从一开始就故意误导我们。”
她看向白通,上下打量了会儿, 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校规的事情”
白通没有隐瞒,实话实说“不算猜到, 只是怀疑。”
“校史书上没有记载校规, 说明校规不是建校以来就有的,是后者加的,系统又在一开始就提醒我们要注意校规。”
“我一开始只确定校规有问题, 然后”
他低下头, 看着躺在洗手间呼呼大睡的张成润, 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然后就有人主动当了试验品。
白通垂眸提醒他们“我们是玩家, 系统和我们不一样,创造游戏、引导游戏。”
他这话说的很委婉,温轻听懂了。
系统和玩家是对立面。
如果玩家是肥羊,系统是屠宰者。
温轻忍不住想,那分配的个人系统呢
是辅助还是监视
想到这里,他背脊发寒,连忙止住念头。
001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的。
白通瞥看温轻,见他低头沉思,笑着问“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温轻抬眼,他又漏了什么重要信息吗
他琢磨了会儿,试着分析“陈强和张成润好像都被洗脑了一样,陈强的状况比张成润严重不少。”
陈强比张成润多违反了一条校规,多关了六个小时。
温轻眨眼“禁闭室可能待得越久越危险”
白通面带笑意,嗯了一声。
李景景追问道“白老师,现在已经六点了,距离宵禁只剩下一个小时。”
“还有什么话您老赶紧说吧。”
白通清了清嗓子“违反校规只需要禁闭六个小时。”
足足六个小时啊。
温轻皱眉,有点担心“六个小时不会出事吧”
白通分析“六个小时不算长,对玩家来说应该比较安全,另一方面,这里的水能让人冷静下来。”
温轻醍醐灌顶,原来水都是线索啊。
怪不得刚才奥兹拿水浇张成润
“难点应该不在于禁闭期间,”白通顿了顿,缓缓说,“难的应该是未知、是恐惧,我们敢不敢主动违反校规。”
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就是未知。
就算知道禁闭室里会出现幻觉,他们也不能确定到底会出现什么幻觉,自己能不能承受住。
李景景脸色微变“我怕的东西可多了。”
温轻眼前发黑,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怕的也很多。”
人事物,人有不少,周州、季予
事情的话,他怕疼,怕死
还有很多动物植物蛇虫鼠蚁
温轻眼前发黑,这么多害怕的东西,他怕都怕不过来了。
白通安慰道“还可以向神祈祷。”
温轻含糊地唔了一声,欲哭无泪,他还害怕这个神啊。
万一郁刑真的出现怎么办
距离宵禁只剩下一个小时,三人先把洗手间里的张成润抬到床上,简单地给他换了件衣服,才离开宿舍楼。
这个时间点大多数学生都在回宿舍的路上,他们三人逆行离开,引起了不少同学的注意力。
江静也是其中之一,看见他们三人后,笑嘻嘻地打趣道“这几天还在斋戒哦,你们出去野战小心被关禁闭。”
温轻沉默。
白通随口说“我们去图书馆。”
江静撇撇嘴“得了吧,图书馆今天不开放。”
她并不关心他们要去哪儿,说了几句闲话,便走进宿舍楼。
温轻看向大门紧闭的图书馆,问道“我们还去图书馆吗”
白通摇头,压低声音“去老师办公室。”
“可能会有退学学生的资料。”
直接从主干林荫道走过去过于明显,三人便从建筑后侧的小路绕过去。
刚走到教学楼后,便看见窗后的楼梯走下两个熟悉的身影,陈老师和孙老师,
温轻睁大眼睛,这扇窗户很大,两个老师又站在高处,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在这里。
他正绞尽脑汁为他们三人琢磨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没想到陈老师和孙老师居然像没有看见他们似的。
眼珠子都没有往转一下,僵直地从二楼走到一楼,陈老师和孙老师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像是电量即将耗尽的机器人,透着丝诡异。
白通也注意到了这一幕,皱了皱眉。
等看不到两个老师的身影,白通轻声说“先上去。”
教学楼十分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三人可以清晰地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温轻紧张地屏住呼吸,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跟在白通身后。
老师办公室在二楼,站在楼梯口远远望过去,漆黑一片,没有开灯。
白通率先走过去,确定没有人后,才向李景景和温轻做手势。
李景景推了推门,门吱呀开了一条缝。
她愣了下“门没锁吗”
白通看了眼门锁,抿唇道“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了。”
温轻愣住了,他们在楼外等老师离开顶多花了七八分钟。
进楼的时候也没有看见有别人出来。
谁的速度这么快
温轻脑子闪过奥兹的名字,现在谁在他们之前来过并不是重点,他没有细想下去。
白通站在办公室门口扫了眼,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李景景主动说“温轻你上次来过这里,你们俩进去找,我在外面望风。”
温轻应了一声,快步走到陈老师的办公桌,轻声对白通说“这里是陈老师的位置。”
两人飞快地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所有抽屉里都没有东西。
没有书、没有本子空荡荡的,仿佛没有人坐在这里办公似的。
温轻眨了眨眼,迷茫地看了眼办公桌。
桌上放着纸、笔、书等等,看起来十分正常。
白通走到另一张办公桌边,拉开抽屉,依然什么都没有。
整间办公室都是这样,所有办公桌做足了表面功夫,内里什么都没有,像是图书管里历年的年鉴。
忽地,学校内响起一道熟悉短促的音乐声。
办公室墙上挂着的钟,秒表慢慢转到了数字七上。
七点整,宵禁时间到了。
白通合上所有抽屉,对温轻说“先走,这办公室是假的。”
温轻点点头。
李景景扒在墙边望风,见他们这么快出来了,一脸疑惑“这么快吗”
她压低声音问问道“找到什么了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白通摇头“什么都没有。”
“先下楼吧。”
现在的任务就是被老师发现他们违反了第三条校规。
温轻呼出一口气,抬头挺胸地往外走。
神学院的夜晚黑沉沉的,空中没有星月,时候死一般的黑色。
每幢楼都是暗的,没有一丝光亮,除了那幢大祭司楼,灯火通明,是全校唯一亮着的光。
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走向大祭司楼。
路上很安静,只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白通眯了眯眼睛,忽地开口道“温轻。”
他的声音是正常音量,此刻在校园内显得十分响亮。
温轻啊了一声,茫然地扭头。
白通皱眉,又说“我们这么大的动静,没有一个老师出来。”
李景景看着黑漆漆的学校,嘀咕道“太奇怪了,张成润和陈强不是一下子就被抓到了么”
按理说他们应该也立马被抓到。
晚上有什么不同吗
温轻茫然“那我们要主动喊老师吗”
白通开口道“先去门口看看。”
温轻走在李景景身旁,小路的侧边,刚走到大祭司楼外的小道上,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捂着他的嘴,将他按在树上。
温轻睁大眼睛,对上了一双绿莹莹的眼睛。
奥兹垂下眸子,右手抚上他的腰,轻轻的掐了下他腰间的软肉。
他的手冷冰冰的,温轻忍不住呜咽了一声。
下一秒,他感受到后背上有什么在动。
细细长长,缓缓挪动,像是条蛇,像是藤蔓。
忽地,两人耳畔响起一道阴沉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陈老师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奥兹。
温轻眼睫颤动,震惊地看着陈老师。
刚才这里没有人。
陈老师怎么就突然冒了出来
奥兹掀起眼皮,轻飘飘地说出两个字“偷情。”
温轻
2、
听到奥兹说的话,陈老师脸颊微微抽动。
他半边脸被大祭司楼的光照着,温轻可以清楚地他的脸颊到太阳穴有一根东西在缓缓波动,像是筋,又像是什么的别的东西。
陈老师不说话,奥兹捂着温轻嘴的手慢慢落到他肩上,装出一副亲昵的模样,字字清晰重复道“我们在偷情。”
温轻张了张嘴,犹豫了会儿,没有否认。
奥兹应该也知道了注意校规的真正含义,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
他正好也需要一个理由,索性点了点头。
陈老师冷冷地盯着奥兹。
奥兹从容不迫,微抬下颌,淡淡地说“在这里比较刺激。”
温轻“”
闻言,陈老师的脸更阴沉了,他侧身看向另一边的白通和李景景。
白通在发现温轻没有跟上来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立即转身,看见温轻被人压在树上。
他刚走了一步,什么都没来得及做,陈老师冷不防地从楼后的黑暗中走了出来。
陈老师的视线从白通缓缓挪到李景景身上,沉声问“你们也是来偷情的吗”
白通看着奥兹,冷笑道“我们俩是来捉奸的。”
温轻“”
李景景看看白通,又看看奥兹,干巴巴地附和“没错。”
陈老师站在光影交界处,缓缓说“奥兹、白通、李景景、温轻,四人违反校规第三条,各关禁闭六个小时。”
话音落下,几名穿着黑衣服的人突然从大祭司楼内走出来。
温轻警惕地看着他们的手,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拿。
他倚着树,小心翼翼地对陈老师说“我、我自己能走过去。”
陈老师瞥看他,嗯了一声。
温轻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身旁的人。
这一次他总算看清楚了他们的脸,他们的五官看起来都有些相似,像是一个生产线加工出来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是个执行指令的人偶,仔细看看又有点像傍晚陈老师和孙老师的神情。
温轻一直在打量身边的人,没有注意到不远处陈老师的眼神。
陈老师的冷脸在对上温轻时,莫名地暖了两分“带走。”
奥兹注意到了这一幕,偏头打量温轻。
禁闭室不在别的地方,就在大祭司楼的地下室。
走下楼梯,位于路口的便是两米高的神像,和神殿内的神像并无二致,双眼闭合,不着寸缕。
温轻眼皮跳了跳,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走过神像,四人被分别带去两个方向,温轻和奥兹一个方向,白通和李景景则是另一个方向。
温轻脚步一顿,看向白通,身旁的黑衣人突然挡在他眼前,不带任何情绪地看着他。
温轻连忙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忽地,奥兹开口道“你对他们用了什么道具”
温轻愣了下,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几个大汉,这几人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仿佛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只是个普通的工具人,负责带他们去禁闭室。
奥兹“嗯”
温轻回过神,看了眼奥兹,摇头说“没有。”
奥兹偏头看他,地下室的定顶光洒在温轻头发,他黑色柔软的发丝泛着层淡淡的光晕,昳丽的眉眼低垂着,像是一副油画。
奥兹“他们对你的态度不同。”
温轻低垂着眸子,心想,还不是因为入学那天发生的事情。
也有可能因为上个副本他见到了郁刑
总之就是
温轻抿唇“我倒霉。”
奥兹凝视着他的侧脸,温轻长得是好看,但比他好看、比他柔弱的人多了去,但没有一个人像温轻一样,身上有着复杂的气质。
纤弱又坚强,可怜又可爱。
看起来是朵娇弱的花,又好像很耐艹。
奥兹对温轻有种莫名其妙的好感度和欲望,这些年从未出现过。
他舔了舔唇,问道“你对我用了什么道具”
温轻奇怪地看他“没有。”
怀疑是不是奥兹听不懂自己话里的意思,温轻又说“我的意思是,我没有道具,不是没有用道具。”
奥兹掀了掀眼皮“你很香。”
温轻
他默默地拉开两人的距离,结结巴巴地说“咱、咱们用的是同款沐浴露。”
想了想,温轻对他说“你、你也很香。”
奥兹嗅着空中淡淡的甜香,抿唇道“是你身上的味道。”
他突然抬起右手,凑到鼻尖嗅了嗅,缓缓说“我的手都被你弄香了。”
很简单的一个动作,温轻却看出了涩情的含义,这是手刚刚碰过他。
温轻脸颊发烫,震惊地看着奥兹“你、你”
奥兹半阖着眸子,鼻翼微动“闻起来很甜。”
“尝起来应该很好吃。”
温轻惊得说不出话,这个外国人不知羞耻
他偏过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接下去的一段路十分沉默,不论奥兹说什么,温轻都没有搭理他。
直到身旁的工具人停下脚步,推开了一扇铁门,示意温轻进去,他才抬头瞥了眼奥兹。
奥兹绿色的眸子注视着他,像是藏在暗处的野兽,伺机而动。
温轻背脊发寒,连忙走进禁闭室,自己给自己关好门。
一关上门,温轻心脏便重重的跳了下,开始害怕。
这里可是禁闭室。
缓了好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转过身,三步之外就是墙。
禁闭室非常狭窄逼仄,三面都是墙,没有窗户,没有桌椅、床,地上只静静地躺着人手一本的小黄书,和监狱影视剧里禁闭室一模一样。
唯一能让人喘息的就是门下的一条缝,通关外界,照进来了光。
温轻倚墙坐到地上,他手里需要抓点什么才有安全感,索性便紧紧抓住了小黄书。
禁闭室的隔音效果非同凡响,温轻听不见任何外界的声音,也不知道时间流失。
一个人呆在黑暗中,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蛇、蜘蛛、蟑螂,蜈蚣
温轻打了激灵,不敢再想,结结巴巴地喊了声“系、系统。”
“你在吗”
001冷漠地嗯了一声。
温轻闭上眼睛,松了口气。
他不是一个人。
001你是一个人。
001我不是人。
温轻“”
“你、你可以陪我说会儿话吗”
001说什么
温轻细声细气地说“都可以。”
“你说什么,我听什么。”
长时间待在安静的环境下,他仿佛都有些耳鸣了,总觉得听见昆虫在爬动的声音。
001沉默了一会儿,吐出两个字睡吧。
温轻也沉默了,他慢吞吞地说“我睡不着。”
“这里不是会出现什么东西么,我、我害怕”
“我怕那么多东西,拢共就六个小时,这里该不会每样都来一遍吧”
说着说着,温轻打了个哈欠,茫然地睁大眼睛。
他好像有点困了。
不是自然的困意,而是一种沉重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感觉,像是安眠药生效了似的。
温轻上下眼皮开始打架,眼睛缓缓阖上。
他睡着了,又没有完全睡着。
温轻手脚像灌了铅似的无比沉重,脑子朦朦胧胧的,带着一丝意识,能隐约感受到外界事物。
寂静的地下室突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哒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在了铁门上,紧接着顺着门的缝隙爬了进来。
温轻听见了铁门和别的东西的摩擦声。
迷迷糊糊间,他感受到一抹凉意覆在脚踝上,有点湿、有点黏腻,绕着脚踝转了一圈又一圈,他的鞋子被脱掉、袜子也被脱了。
冰冷湿润的东西舔舐着他的脚背,触碰着脚趾、脚心,留下一条湿润的痕迹,在微光下泛着暧昧的光泽。
脚心又痒又麻,温轻身体轻颤,喉头不自觉地发出呜咽声。
他挣开脚底的束缚,可是什么也做不了,甚至都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只能任由它玩弄。
不知过了多久,那东西似乎玩够了他的脚,缓缓往上爬,沿着熟悉小腿往上。
这次并不想在神殿时那般克制,它轻而易举地拉开了温轻的裤链。
温轻身体颤动,衣角上滑,露出了纤细白嫩的腰肢。
忽地,另一根细长的东西蹭过脸颊,刮弄着他的唇瓣。
直到唇瓣染湿,微肿,它才沿着下巴往下,在喉结处打了个转儿,爬至胸前,一颗一颗地解开衣扣。
温轻眼睫颤抖,苍白的脸颊逐渐泛红,泪水慢慢溢了出来。
不要
滚开
他屈了屈食指,感受到了手下的小黄书。
温轻迷迷糊糊地想着,郁刑、神
祈祷。
对,他要祈祷。
亲爱的神、求您垂怜我
温轻身体难受,脑子乱糟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了什么祷告词,忽地,外面传来一道声响,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倒在地上。
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
“咚、咚、咚”
像是怪物,又像是穿着铠甲的骑士,重重地走了过来。
咔哒一声,禁闭室的门开了。
一只冰冷的手,一点一点拨开缠在温轻身上的东西。
温轻紧抿着唇,睫毛被泪水浸湿,一缕一缕,恹恹地垂着,可怜巴巴的。
男人看着他,嗤笑一声“真可怜。”
下一秒,温轻便感受到胸前多了一只手,恶劣地掐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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