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小说:云鬓添香 作者:狂上加狂
    落云可不想揽这红娘的活儿, 不待爹爹说完,就打断道“父亲应该知道,我与彩笺素来不亲近。她父母俱在, 婚姻大事何必我这个当姐姐的越俎代庖而且你叫彩笺入世子府怎么不跟世子提就好像那偌大的世子府,我能做主似的”

    苏鸿蒙却不信这话“满京城的人都传, 你祈福祷告,救了世子一命。他现在宠着你呢, 如何会推脱不愿”

    苏落云半垂眼皮, 清冷道“难道父亲忘了, 我的眼睛是怎么瞎的这事世子也知道。你既然知道他现在娇惯着我, 就应该猜到他看着苏彩笺该有多么不顺眼。何必自找无趣”

    苏鸿蒙皱眉道“你还真觉得自己翅膀硬了, 竟然连父亲的话都不听。彩笺再怎么不是, 也是你的妹妹,何况她当初又不是故意的, 不过是住在你府上几日, 哪里有那么的啰嗦”

    若是出嫁前,苏落云对于父亲是能敷衍就敷衍, 一般他不太过分, 她都懒得搭理他。

    可是现在,她已经出嫁为人妇, 弟弟如今也立仕了,她实在没有耐心应付爹爹的胡搅蛮缠。

    而且她有些纳闷,苏彩笺一向跟自己不太亲近,她难道也同意了要来自己府上小住

    苏鸿蒙一看拿捏不住大女儿,虎着脸使出了撒手锏“我知道自己现在做不了你的主, 只能盼着这两日给归雁挑选个相当的亲事, 等彩笺有了知道心疼人的嫂子, 我求都不来求你”

    这瞎女儿现在的翅膀可硬了,他不敢管。但是苏归雁如今为官,岂能落个忤逆不孝的名头

    将来归雁娶个什么样的媳妇,也得全由着他这个做父亲的做主

    大家父慈子孝,自然有商有量,可若是气着了他,可别怪他不管顾儿女

    若换成以前,苏落云必定又要被父亲气得手脚冰凉,但现在她看着父亲拿着那点子把柄色厉内荏,倒是觉得他可怜又可笑。

    不过收留彩笺几日,她以前又不是没收过父亲真是惯用筏子来压她。

    但这也给苏落云暗暗提了醒,以后弟弟归雁的婚姻大事决不能让父亲横插一杠子。

    如此父女讨价还价一番后,落云总算点了头。

    彩笺也不算是来世子府借住,因为落云依旧安排她在紧挨着世子府的苏家小院暂住。她会派侍女一日三餐送去。

    落云说得清楚,世子府里规矩多,她既然来了便是客,没有世子的邀约,不能入世子府一步。

    毕竟之前有六皇子派人来探听韩临风的底细,苏落云不能不防,不会轻易叫彩笺入府。

    至于父亲说的给彩笺谋亲的事情,她懒得操心,更不会多管。

    在父亲离京的这段时间里,别让彩笺饿死,出幺蛾子,她就算尽了做长姐的责任。

    不过彩笺最近似乎病了,听香草说,从马车上下来时,感觉她面容有些憔悴,香草跟她说话,她也爱答不理,恍恍惚惚的。

    落云皱了皱眉,让香草得空寻个郎中给彩笺瞧瞧。可彩笺似乎讳疾忌医,不肯看病,只说自己已经请郎中调理过了,过些日子就会好。

    再说韩临风,虽然凭着脱险受伤的借口,寻了月余的悠闲,可最后还是得回工部继续顶差事。

    陛下体恤他受了如此惊吓,居然还将他的官位略提了提,手下也多了些人手。再加上工部造船运粮的事物繁杂,所有的闲人一律赶鸭子上架。

    于是在二人冷战一日后,韩临风又被派去烟州监督造船去了,因为事情要紧,他已经随了李大人出发了,只派了小厮回来送信,再替世子拿些这几日想要用的起居用品。

    庆阳看着自己的小主公正在公署书斋的窗前,抬头盯着天边的云彩看。

    他不由得在一旁叹气,自言自语道“再看,那云彩也落不到眼前。怎么娶了媳妇反而天天去书房睡了这世道,上哪说理去”

    世子妃平日看着挺端庄温柔的,没想到关起门来,也是母虎一只。

    庆阳觉得有一阵子,那小女子甚是敬畏世子,说话每一句都加着小心的样子。

    也不知小主公的夫纲是如何提振的,这日子怎么还越过越回去了

    世子妃越发不怕世子不说,现在简直是奶猫儿倒拽起了老虎的毛儿,倒是让他的小主公回屋睡一觉啊

    听了庆阳声音略大的“自言自语”,韩临风挑了挑眉,瞪了他一眼。

    同时世子在想自己这次要出趟远门了,也不知她会不会心软来送送自己

    烟州那个地方还算风调雨顺,只是阴冷多蛇虫,想必也不会有什么灾祸。

    苏落云听了小厮的通禀后,原是不想搭理他的,可是想了想,还是吩咐寄秋将养身用的参茸膏,还有一大包驱散蛇虫的香料给世子的小厮带上。

    寄秋帮着世子小厮收拾行囊时,眼看着除了衣服箱子外,那小厮还特意带了世子妃的那张画像。

    小厮显然是受了世子的委托,这才拿了画像。世子临走前,还托人捎信,嘱咐了一番世子妃的日常,看起来很是放心不下她。

    于是寄秋回来也赶紧跟世子妃说了说“世子妃,如今京城的宅门里,满是羡慕着您的。谁不知道世子爷如今渐渐收了心思,越发有样子了。您还是别跟世子太置气了”

    落云心不在焉地摸着妆台上整齐摆放的一排香包,随手拿了一个挂在了自己的腰上。

    她知道寄秋是在劝自己不要将世子给逼远了。

    岂不知她和他之间,从来都是他操控着大局。

    夫君要出一趟门,按理说她应该送送,可今日她真的不能去送行了。

    倒不是因为赌气,而是她临时受了皇后的召见一会便要入宫去。

    到了月中十四的时候,皇后惯常会有下午茶会。

    这是皇后的老规矩,每个月十四都要举行一次。

    能参加这十四茶会的,惯常是朝中官风稳健的朝臣夫人,还有些与皇后交好的宗亲女眷。

    若能得皇后垂爱,偶尔参加一次,那真是莫大殊荣。

    像北镇世子府,原本是排不上号的。

    不过皇后似乎是听女儿渔阳说起过,这位北镇世子妃家里经营着香料铺子,特别擅长制香,于是皇后也起了好奇心。

    于是渔阳公主临时派人传话,让苏落云跟着她入宫,还吩咐她带些适合老人家安神助眠的香料来调配。

    在用香这一块,皇后与女儿渔阳一样挑剔,调味余香的要求甚高。

    渔阳公主最近好像惹了皇后不高兴,所以她似乎想要讨得母后的欢心,特意传话说,让落云多带些名贵稀罕的香料来,免得宫里制式的那些不够,一时配不出相宜的味道。

    既然得了渔阳公主的吩咐,落云自然也是准备了几十样,不过都是些中规中矩的香料,毕竟给贵人用太过稀罕的,万一体质不适应,反而不美了。

    等苏落云去时,才发现,方家的二姐妹也都在。

    落云又跟方锦书这女煞碰面,心里却并不惊慌。

    毕竟这是皇后中宫,只要那方锦书没有疯透,就要看看场合地点再耍威风。

    再说了,这方二无非是言语刁难自己,苏落云也不畏惧这个,只微笑恭听就是。

    今天这等场合,就算方锦书骂遍了苏家的祖宗,落云都不打算回嘴。

    众位夫人向皇后请安落座,微笑欣赏着宫中女官的茶艺表演时,果然如落云所想那般,方二虽然偶尔会朝她透射冰冷的目光,却并没有出言刁难。

    因为方锦书在皇后的跟前也十分微妙。

    跟嫡出的六皇子不同,九皇子的生母是琼贵妃。这一后一妃都是宫中深耕多年,各自有自己簇拥朝臣势力,隐隐有分庭抗礼之势。

    陛下一直迟迟没有立储,自是有自己的打算,却让双方人马寝食难安。

    两位皇子都是而立之年。六皇子的子嗣更稳健些,王妃方锦柔的膝下有两子,也算后继有人。

    可九皇子虽然也有几个庶子,但是之前的王妃只生了两个嫡出女儿,后来好不容易又怀一胎,却意外过世,一尸两命。

    所以支持六皇子的朝臣,也是诟病九皇子一时无正统所出。现在九皇子迎娶了方家二小姐,倒是有扭转劣势的机会。

    若是鲁国公府出身的瑞王妃诞下麟儿,九皇子便再没有无正统嫡出的诟病。

    依着陛下对琼妃娘娘多年的偏爱,最后储君传袭给谁,还真不一定呢

    可这样一来,皇后娘娘对于这位鲁国公府的二女儿,自然态度也变得微妙了许多。

    以前她看方家的二女儿,是看着儿子的亲小姨子,自然是亲如一家。

    可像现在,再看方老二,那就是奸妃得道升天的法器,怎么看都有些碍眼。

    方锦书虽然娇养长大,可是这点情势还是看得出来的。如今她在皇后的跟前,也是能少说就不张嘴。

    不过待皇后问起北镇世子妃平日有什么爱好的时候,方二还是忍不住出言嘲讽道“一个卖香料的,能有什么爱好除了调香,大概就是点数银子了”

    这话对于方锦书来说,其实已经十分克制,但是依旧过分。

    在座的都是王侯官眷,十指不沾阳春水,平日里提起钱银都觉得腌臜了舌头。

    可是方锦书一开口就是嘲讽这位世子妃出身志趣不高,满身铜臭味,简直是揭人老底。

    换成旁人,就算不被气得变脸色的,也会窘迫得下不来台。

    可是苏落云却微笑不语,只是端起女官方才呈递上来的茶杯不紧不慢地啜饮一口,似乎不打算反驳的样子。

    她虽然没有开口反驳,可是她饮茶慢饮的姿势太好看,外加那股子宠辱不惊的镇定,倒让人觉得北镇世子妃在为人气度上,更胜那位世家的千金。

    鲁国公夫人也在,一看二女儿这样,也是不甚自在地笑了笑,准备开口打岔过去。

    偏偏渔阳公主看那方老二十分不顺眼。

    上次公主府上的宴会,渔阳公主没有邀请方二,就是要避嫌九皇子的意思。她自己的亲弟弟是六皇子,如何能待见老九

    这些事儿上不了台面,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了。

    谁知方锦书一点眼色都没有,直冲到公主的宴会上,质问渔阳为何只邀请姐姐恒王妃,却不邀约她。

    但凡懂事一点的,都没有这么莽撞问主人的,大家心照不宣就是了。

    偏偏方二非要在渔阳公主的宾客前给她难看。

    过后,这位瑞王妃又是吃错了疯药一样,出言嘲讽韩瑶,闹得人家小姑娘下不来台,只能落荒而逃。

    那韩瑶的确不上台面,可不管怎样,她还都是姓韩,乃是皇室宗亲。

    可方锦书仗着自己世家女的身份,却对个皇室宗女如此言语刻薄,这叫渔阳公主这个做皇姑奶奶的如何看得下去

    当时,公主作为主人不好发难,真是硬生生地憋闷了一口气。

    她虽然在夫君赵栋面前乖巧得像一只猫,可年轻的时候,却是满京城里第一跋扈的公主,哪轮得到一个世家女在自己面前这么放肆

    现在方老二又犯了嘴贱的毛病,开始出言嘲讽皇家宗亲的儿媳妇了。

    渔阳公主便也皮笑肉不笑地护短道“瑞王妃这话说得就有些没见识了,调得一段让人回味绕梁的素香可是文雅又精深的技艺,若是好香,不光陶冶情志,还能安眠醒神,没准还能长长脑子,可不是一般的蠢笨之辈能调出来的。”

    这话明显带着暗讽,方锦书登时脸色都变了。

    可是渔阳公主是皇后的亲女,如今在自己娘亲的屋头里训人,方老二也只能生受着。

    鲁国公夫人连忙打圆场,笑着道“说起来,这位世子妃的瘦香斋,当真是京城一绝,我听闻许多失眠的夫人买了她家的香,的确变得好眠。就是不知有什么香,能让人闻起提神,我打花牌的时候,总是爱犯困,浪费了许多牌局。”

    听了鲁国公夫人的话,一旁的裕妃娘娘也来了兴致,直言自己上了年岁,跟鲁国公夫人一个样子,都是时不时爱打瞌睡。

    她入宫二十年,可是膝下一直无所出,现在年老失宠,脸上的老态甚重。

    为了能在宫里立稳脚跟,裕王妃自然要寻寻靠山。

    之前,她极力与琼妃娘娘交好,可惜琼妃娘娘压根看不上这个无后的妃,起初在她还算年轻貌美的时候,倒是能跟着固宠,绊倒年轻的妃子。

    可是现在裕妃也渐渐失宠,眼看全无用途,而琼妃也一路变成了皇贵妃。

    裕妃高攀不上,也渐渐被排挤出了贵妃的圈子。

    前些日子裕妃娘娘得了场大病,病里时,没少凄惨怒骂琼贵妃过河拆桥。

    幸好得了皇后的周济,请医吃药,总算是有好转了。

    裕妃娘娘大病一场后,觉得自己前半生投奔错了明主,所以这次特意请了工匠,制了个仙鹤长嘴的香炉送给了皇后娘娘,作为谢礼。

    也算是表明自己的态度,转投到皇后娘娘的麾下。

    现在眼看着渔阳公主提起了香,一旁的几个嫔妃也来了兴致,希望北镇世子妃展露一手,给裕妃和鲁国公夫人当场调出适合的香来。

    落云深知给宫里人调配贴身之物,可是大有学问,如同太医御诊一样,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万万不可妄用虎狼之药。

    皇后娘娘开口让她配香,她也只是开出了佩兰一类温和的香药,并无什么出奇之处。

    渔阳公主是知道她的本事的,待她调出了熏香后,嗅闻了一下失望说道“这可不像你的本事,这香也太平常了”

    落云赶紧赔笑道“宫里的娘娘都是金贵之躯,若是偶尔疲惫无力,万万不可耽搁,应要早些请御医调理凤体。我这点调香本事,原也是雕虫小技,可不敢在皇后娘娘面前班门弄斧”

    裕妃娘娘可不在乎北镇世子妃能调出什么香来,她此时最想展示自己从能工巧匠那重金定制的香炉。

    这仙鹤香炉的肚子里可以存水,过滤的香气温润而不呛人,另外当鹤嘴生出袅袅白烟时,搭配展翅欲飞的造型,当真栩栩如生,雅致动人。

    裕妃有心在人前展示自己对皇后的用心,便扬声道“来人,用我送来的炉子将北镇世子妃调的香点上,我们一起正好打打花牌,免得一会打瞌睡,又被你们小年轻骗了我的好牌”

    皇后微笑着让人支起了花牌桌子,和诸位夫人还有妃子们围坐在一处打花牌。

    这种需要用眼的消遣,自然没有苏落云这个瞎子什么事儿,所以她只闲坐一旁,吃着宫人端来的瓜果茶点,而鼻息间则是她刚刚配出的醒神香的味道。

    这佩兰虽然不出奇,但是配比得当,出来的味道还是很宜人的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落云突然微微抽动了一下鼻子。

    她突然觉得那香的味道似乎有些不对了

    除了她调配的几味香料以外,里面似乎还有些檀香与沉香之味

    稍微懂香之人都明白,这檀香和沉香并不太适宜调配在一处,因为都是引香,重叠在一起,反而会遮盖不少味道。

    不过苏落云因为眼盲,鼻子较为常人灵敏许多,尤其是她对香料味道十分敏感,就算引香浓重,也能分辨出一些底味。

    在别的夫人嬉笑打牌时,她闲得无事,便可沉下心来细细品琢香气。

    这股逐渐改变的香气,除了檀香之外,里面似乎还掺杂了些许的艾草和一股子药香。

    也不知是那香炉子先前灼烧留下的残余香料,还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两种味道在佩兰香味的遮掩下,稳定而徐徐释放着。若不是对香料敏感之人,也许察觉不到。

    落云不动声色,悄悄问身边的寄秋“你可看到了点香的香炉子里面可有残香”

    寄秋方才帮是世子妃调配了香料,亲自将那香放入的香炉里,所以看得很清楚,那香炉裕妃娘娘刚刚进献的是崭新鎏金仙鹤长嘴香炉,里面并无什么残留。

    落云又细细嗅闻,那檀香和艾草的配比很精妙,里面还杂糅着一股落云不认识的药味。

    这些味道符合在一起,若没有落云这样的狗鼻子,压根不会太在意。

    最起码打牌的众位贵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而现在她嗅闻的香味虽然略有不对,却也不是什么毒蛇猛药,断没有打扰了皇后玩牌兴致的道理。

    不对一个崭新的香炉,怎么会用这么复杂的味道莫不是被人动了什么手脚而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何

    落云的心里猛一翻,她借着擦嘴的功夫,用手帕遮掩住嘴,又开口小声问“香草,你看看大家都面色如何”

    香草被世子妃问得发懵,只能抬头挨个查看着众人神色。

    她很快便注意到,那个瑞王妃方锦书也没有打牌。而着换坐到了临窗的位置。

    方才陪在皇后身边的裕妃说风冷吹得脖子疼,所以此时厅内的窗户都紧闭着。方锦书坐在窗边,实在忍不住,伸手推开了一条缝想要透一透气。

    可是裕妃很快便喊“这是哪儿吹来的风,我的脖子又疼了”于是有太监赔着笑脸,将那扇窗复又关上了。

    落云了解了这些情形之后,脑子转了几转,突然暗暗倒吸一口冷气。

    满屋子的贵人,只有她与方锦书两个刚刚新婚。

    那檀香和艾草固然无害,可是若怀了孩子,对胎儿却有些妨碍,最让人心里不安生的是那股子掩盖其中的药味。落云是做香的,对于女子身孕有妨碍的香料是大避忌,她自然也要知晓这方面的要义。

    算一算月份,若是那九王得力,方锦书大约也该有身孕了。

    现在方锦书受不住那味道便是明证。

    也不知道那股子说不出的药味又是什么,一个崭新的香炉子,却有那么多复杂的味道,在水汽的催发下,在不断缓缓释放。

    若她猜得不错,一定是这香炉子事先被什么药汁子浸染过了。

    能这么做的人绝对不是处于无聊凑巧。

    不过若方锦书真有什么不妥,说是那香味催发得她气血涌动,该要如何追责

    毕竟这香是她北镇世子妃调配出来的,而那香炉子,则是裕妃娘娘刚刚送给皇后的礼。

    方才从调香,到点香,也都是落云的侍女寄秋所为。从头到尾,皇后宫里的人都没碰过那香炉子。

    方锦书就算闻着不舒服,回去发作以后,也只会认为是苏落云的香调的有问题,新仇旧恨一股脑地怪罪到她苏落云的头上来。

    一时间,落云脑子闪过许多念头。

    虽然裕妃对于琼贵妃也是恨意满满,但过她并不认为裕妃这种在宫里熬度半生的人,会犯这么傻的错误,在香炉上做手脚陷害九王的新媳妇。

    而落云跟方锦书不和,是满京城皆知的事情,若是被人认为她故意报复瑞王妃,似乎也合情合理

    无论怎么样,若是自己料想得不错,自己和裕妃显然已经不知不觉入局做了别人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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