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卫被警卫带着,从牢房里领出来时,表情明显有些微妙。
他坐在精钢栅栏和防弹玻璃隔开的一侧,前摆着接通的话筒,身姿笔直地提前坐在见室静静等待。
不到半钟的时间,一道人影推开房门,精卫才报以心情复杂地一笑。
“哦,你。”
他就说嘛,自己目前都混成这副模样从前的同事不知道自己活着,知道自己活着的人又和自己没有交情,还有谁来申请探他的监呢
如今照一看,精卫只觉意料之、情理之。
了,当然明秋惊。他从前虽然和这位小明同学没打什么交道,但两人的武学功夫同出一源,论理还称得上一声隔辈的同门师兄弟。
当然,在精卫心里难免有一丝小小的惆怅,他原本还以,来的人咳。
若无其事地端起软胶杯喝了口水,精卫着话筒先一步问候“好久不见,凌一弦怎么样了”
说话时,精卫故意地加重了“凌一弦”三个字的读音。
没错,他问得凌一弦,不美人蝎。
不相瞒,在吐出这句假惺惺的关怀的时候,精卫心里闪一丝小男孩恶作剧后的快乐报复感。
他紧紧地盯着明秋惊的脸,期盼着在自己挑破事情真相后,从方神情里看出错愕、尴尬、狼狈之类的情绪来。
惜,精卫有多若无其事,明秋惊就只有更加气定神闲。
他甚至不慌不忙地反将一军“还不错啊,你知道的,我们一直在谈恋爱还你亲手传达的任务要求嘛。”
精卫“”
精卫仔细地看了明秋惊一眼,发现这家伙还真没在慌的。
他都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居然还脸不红气不喘地微微一笑,这男的就算真给他配个正版美人蝎,没准都啃得吧。
大概精卫眼的怨念之意太浓厚,明秋惊居然还笑出声来。
“一弦要知道你这么关心她,一定别欣慰了,你的那些发票,一弦都拿回玉门里报销了,并没有浪费呢。”
精卫“”
淦,这一子就聊不去了。
他磨着牙齿问道“怎么不问问,我究竟什么时候知道,原来我身边的美人蝎个假货的”
从语气里听出精卫这回不在诈唬,明秋惊征询地看着他。
精卫露出一个令见者伤心、闻者流泪的冷笑,咬着牙根说道“你知道吗,我现在的隔壁房狱友,就美人蝎。”
“哦,那你跟她相处得怎么样”
精卫闻言,当即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还怎么样,美人蝎那家伙一直在骂他,嘴都没有停
也直到跟正版美人蝎朝夕相处以后,精卫才发现原来凌一弦那个盗版美人蝎,尼玛居然比正版美人蝎要离谱多了
起码,真人版的美人蝎最多嘴瘾,不像凌一弦那样,他塑造成一个强闯女厕所的变态、不抢他的发票回玉门报销,也没有让他装成一位智障低残疾恋物癖表哥。
武者局应该反省一他们制作出的伪造版,居然比正版还要疯批,这难道不武者局的土壤有问题吗
摩擦了一自己发痒的指关节,精卫板着脸问明秋惊“你这回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若说探问招式,他们上次交手,已经足够明秋惊摸透他的底。
要想知道玉门的相关情报,凌一弦不正披着美人蝎的皮,藏身在玉门吗
精卫思前想后,竟然猜不到明秋惊行的来意。
听到精卫的问题,明秋惊眉心微微聚拢,他偏长的睫毛半垂来,遮住眼思索的神情,反而表现出七成踌躇。
“我有个问题问你。”
一听明秋惊有事相求,精卫一子就支棱起来,当场翘起一只郎腿。
“以啊,你尽管问。”
只不,问不问在明秋惊,答不答却在他自己,吧
谁知,着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态度,明秋惊连眉梢都没多动一。
“前几,我发现葛老在查看你的相关资料。”明秋惊字斟句酌地说道,“长辈不太擅长网络方的东西,所以他的邮箱,一直我替他打理。我又查看旧日往来的信件唔。”
明秋惊问道“你确定,你师叔和葛老之间,去再没有更多往来了吗”
说到这里,明秋惊抬起眼来,意味深长地盯着精卫看个不停。
他这副偏严肃的神色,搞得精卫微微一愣理论上,葛老应该明秋惊师父,他的师叔,这点他知道。但明秋惊吃饱了撑的,跑来跟他报告葛老的消息
而且难道明秋惊问了,他就一定要回答等等,不
精卫冲着明秋惊来回眨了几次眼,明秋惊端坐如钟,只含着那丝高深莫测的微笑,摆出一脸“懂得都懂”的表情。
他这次来不别的,只想更进一步地确认自己的猜想。
,他必须知道,师父去和师叔否真的已经断绝往来。
如果当年师叔真的叛出宗门,那明秋惊的大胆猜测,性便大大地提高了。
如果当年师叔叛出宗门只个幌子,那葛老身死大概真的事出有因。
考虑到精卫调查多半不太配合,所以明秋惊提前他精心准备了一些量身定制的瞎话。
精卫唰地一坐直了身板,规规矩矩地腿放平他明白了,明秋惊在暗示自己,自己师父的故去果然有蹊跷
不然的话,他一个小小的玉门成员,怎么劳动葛老那种级别的大咖查看档案
明秋惊看似在问葛老和自己的师父还有没有联络,则在问他的师父真身份,不也武者局昔日派去的卧底
精卫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有道理。
他现在之所以被关押,就因还戴罪之身,但倘若找出证据证明自己师父的清白出身,那他的案子也就有得商议了
一旦想通这一点,精卫恨不得当场找出一万条以翻案的蛛丝马迹,用来证明自己的师父早就身在曹营心在汉。
他叽叽喳喳得像只真正的鸟,自己这些年来观察到的、自以的、感觉以作线索的事情,一股脑地交代给了明秋惊。
说完以后,他还眼巴巴地一个劲儿盯着明秋惊看。
想要的消息成功到手,明秋惊自己刚打听到的消息在心默诵一遍。
再次确认无误后,他精卫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多谢享。”明秋惊温和地说,“礼尚往来,我也回馈给你一个消息你现在有竞争手了。”
这句话跨度在太大,精卫还沉浸在“我师父肯定早就跟武者局有一腿”的美好幻想无自拔,闻言不由一愣“什么”
明秋惊礼貌地笑了一“所以说,你如果还知道关玉门的什么内部消息,就赶紧卖吧,不然很有就晚了。”
至少就他的了解而言,武罗卖起玉门的消息来,那真又多又快又好,丝毫没有心理负担,一看就知道早就想甩掉这个包袱很久了。
虽然编了一套“发现葛老在查看你的消息”之类的谎话,但明秋惊赠给精卫的消息,却打的。
如果站在玉门成员的视角来看,那么自山体隧道事发以后,他们每一都在遭受重大打击。
如果说在隧道坍塌之前,玉门一个掌握着重要筹码,需要保持平衡、逐步蚕食的国际组织;那么以隧道坍塌标志,玉门就成国家名单上排行极度靠前的剿灭象。
这一点,没有任何谈判和回转余地。
不到半个月时间内,a市、g市两处了解最深的玉门驻地,已经被先后拔除。其余的各处驻地,也陆续在处理进程。
至凌一弦报名、由莫潮生带队的那场行动,甚至一场跨国任务。
“我还第一次参加跨国任务呢。”凌一弦朝着明秋惊偏头,小声传音,“但说话,这个感觉嘛”
刻,他们这一队人正行走在山林之间。
林间清新的草泽之气,还有雨后大地翻新的泥土味儿、两侧拂肩头的叶片宽大的蕨类植物、树梢上传来的虫鸣和鸟语,乃至潜伏在腐殖被底,受惊时便如同箭矢离弦般窜起的毒蛇
山林间的一切,无意抚平了凌一弦的每根神经。异兽的脚印、粪便让队伍的其他队员提起警惕,却只让凌一弦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在城市逗留了一年多以后,再重新回归山野,这感觉就像回家了一样。
虽然名义上跨国任务,但凌一弦来说,类似的勤果然比考核更轻松。
明秋惊望着凌一弦活泼快乐的眼波,忍不住悄悄牵起她的手握了一。
谁知道,莫潮生的后脑勺就跟长了眼睛似的。明秋惊不动,他不动,明秋惊一动,莫潮生雪亮锋利的眼神瞬间杀到,像小剃刀一样,唰唰唰地往明秋惊身上扔。
四目相,明秋惊微微一笑,从善如流地松开了手。
但这一幕既然被莫潮生看见,那还有善了的道理
三秒钟后,明秋惊就以“因今扎营时先迈出左脚,看你很像个塑之才”理由,被莫潮生一杆子支到六十公里去探路了。
凌一弦“”
明秋惊“”
莫潮生好歹挂着领队的名号,凌一弦明白轻重,知道不当众因私人理由跟他吵架。
她磨了磨牙齿,心想等这趟任务结束后,自己非得跟莫潮生痛痛快快地打一架不。
至明秋惊,他态度积极地应莫潮生的遣派,一半钟内打包好一个简易行囊,离去前还友好地跟莫潮生打了个招呼。
不但如,明秋惊甚至好声好气地摸了摸莫领队的狗。
“”
眼看着老红尾巴欢快地摇成电风扇,莫潮生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作回应。
刻,没人看得出,在明秋惊温柔、耐心、有求必应的微笑皮囊之,正在思考着这样一个哲学问题
据说刑持干戚而舞,因无头故,以乳目,以脐口。
那么,明秋惊就很想知道刑用什么代替耳朵,又怎么敏锐地听见凌一弦的传音,和他握上凌一弦小手的动静呢
思来想去,明秋惊觉得,刑找补的耳朵,大概就只他那儿多管闲事、扑闪得别勤快的胳肢窝了。
另一边,成功施展妙计,早恋象从凌一弦身边清除的莫潮生,兴致明显比队伍刚开拔时高了很多。
凌一弦越几个队员的身位,往莫潮生的身边靠近了些,便听见莫潮生在和当地向导说话。
因这个跨国任务,所以凌一弦临行之前,着重恶补了一通越打口语。
但仔细侧耳听了一儿,凌一弦才意识到,这个向导和莫潮生之间交流的,应该不标准的官方越打语,而因多民族聚居的缘故,在当地演变得不知绕了多少个弯的一种土话。
发现了这点后,凌一弦脸上当即闪一丝隐藏得很好的震惊。
莫潮生居然这么博学,连这种偏僻的土话都说
,要知道这家伙连小学都没念,她一直以莫潮生个板上钉钉的纯血文盲呢。
莫潮生只需看凌一弦一眼,就足以解读她所有的心情波动。
他骄傲地昂着头,衣袖生风地从凌一弦身边路,相当刻意地自言自语起来
“哎呀,尽管我连小学都一没上,那也不妨碍我肯定比某些小学语文都没及格的小朋友强啊,不”
“连本国话都考不及格,也就不指望他们学国话了,不”
凌一弦“”
你个头,莫潮生你大爷
自从加入这支队伍后,她每得在心里默念一千遍“作组员,不跟领队打起来”,才按捺住自己飞身上前,抡起胳膊锤爆莫潮生狗头的冲动。
深呼吸几个来回,想到莫潮生刚刚的嘲讽,凌一弦性格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又重新浮现出来。
她也哼了一声,撇起一张跟莫潮生相似得宛如复制粘贴的冷脸,同样大声地自言自语起来。
“啊呀,小孩子不考好数,还得看谁教啊,不我上高以后,成绩单就漂亮多了,见象还比孙砸靠啊。”
莫潮生“”
这兄妹无声视一眼,两张脸上都刻着腾腾杀气,仿佛一刻就挽袖子的挽袖子,拔大刀的拔大刀,眼看就要大打出手了
就连最不品味气氛的江自流,都抽动了两鼻尖,隐约嗅到空气里的一股火药味儿。
谁知一秒钟,凌一弦忽然一笑。
那笑意令人大出意料,不由得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呆了一瞬,就宛如枝头凝着一层薄霜、丝毫不肯赏一丝好颜色的花苞,今日蓦地决定顶着严寒盛放了。
凌一弦悠闲地跟莫潮生说“你要不服气,有本事你教我这种话怎么说啊。”
莫潮生明知这激将,还忍不住嗤她“得了吧,教你你就学
”
“开玩笑,你教了我还不”凌一弦撇撇嘴,“我的智商你两倍,这公认的吧。”
“哦。”莫潮生得意地扬起了眉毛,“但我的智商个负数,这也公认的吧。”
凌一弦“”负数的两倍,那不就淦啊,莫潮生你大爷
不等凌一弦拔刀,莫潮生就摸着巴,不怀好意地一笑,嘴唇一动,先念了一句字正腔圆的土话。
“来,你跟着学。”
从他的表情来看,话必定有诈。
那个当地人向导,已经在听见这句话的瞬间笑出声来了。
凌一弦警惕地问“这句话什么意思”
反正如果要她教莫潮生英语,第一个让他认的单词肯定“granda”。
到时候莫潮生念“爷爷”,凌一弦就答“诶”。
莫潮生催她“你管什么意思,想学就赶紧念。”
凌一弦瞬间往身后的队伍里退“算了,我不学了。”
莫潮生从鼻孔里往喷气“走一趟,连脸皮都长厚了,居然还好意思公然反悔了”
这俩人拌着嘴这一页翻,重新换了一个新的短句。
一个上午的时间,莫潮生和向导一边带路一边顺便教学,也给队员们强行培养出了一点跟这种土话的话力。
不,当晚扎寨的时候,凌一弦没忘记悄悄拉着向导,用那口新学的寒碜口语问了问。
然后她就得知了,莫潮生教她说的第一句话,翻译来居然“我象那个杀千刀的”。
凌一弦“”
联想到“杀千刀”这句俗语里,隐藏得很深的打情骂俏含义,凌一弦顿时确定了一件事。
呵,莫潮生啊莫潮生,她就知道,这家伙语文不及格
晚上扎营地点明秋惊探好的,倒也没枉费他被莫潮生一句话派出六十公里的辛苦。
时至今日,整支队伍已经出发三整。
,莫领队和凌一弦那非同一般的熟稔、以及莫领队冲着明秋惊那股莫名其妙的敌意,也已经完整呈现在队员们眼。
这次组队的大部成员,都已经经严格训练的成熟勤。
就连已经执行几次任务的少年班,也只有凌一弦三人小队,还有一手易容功夫的娄妲才被批准加入。
其他人跟这位莫领队关系不熟,但娄妲江自流跟凌一弦的关系却很不错的。
趁着扎营休息的时间,娄妲怀着八卦之心,暗搓搓地跟江自流打听凌一弦和莫潮生的关系。
江自流摸了摸后脑勺“亲人吧。我记得一弦从前说,咱们领队一弦的长辈,好像养父来着。”
娄妲提出异议“那怎么没听见一弦叫他”
如果说称呼莫潮生“莫领队”,了表示公私明的意思。
但凌一弦偶尔提到莫潮生时,都直接直呼其名啊。
江自流从回忆里扒出一点零碎消息来
“他们之间辈好像比较乱,大概差出三代人呢。我猜,一弦父亲和母亲都和领队有亲属关系,从两边的亲属各自论,结果不太一样”
娄妲觉得这个说靠谱。
她看着那三个有趣的相处模式,忽然贼贼地坏笑了一声。
“那首先,我们以排除一种关系至少领队不一弦的妈妈了。”
江自流“啊”
不,这还用排除的吗
难道世上还有男妈妈吗
娄妲扬起巴,示意江自流往前方看“毕竟嘛,丈母娘看女婿都越看越顺眼的。你看莫领队咱们秋惊的这态度,肯定不当丈母娘的料啊。”
只见明秋惊抱着事先准备好的露宿便携套装,绕着整个营地,见人就发了一圈。
当然,他最后递给凌一弦和莫潮生的那份包裹,显得比别人得更大一些,想来私人又往里添了点什么东西。
莫潮生大马金刀地往岩石上一坐,很有骨气地拒绝了明秋惊的投递。
明秋惊不介意地笑了笑,包裹放在莫潮生手边儿上。
“诶,你干嘛总无视秋惊啊,他都辛苦一了,超给你子的。”
身护短的女朋友,凌一弦当场从后偷袭了莫潮生一肘子。
她一边捧着自己拆到一半的小包,一边单手拉开了莫潮生套装的抽绳。
“你这份秋惊别收拾出来的吧,比我的套装都大一圈呢。我看看,清凉油、驱虫粉、眼罩、耳塞哇,居然连爽身粉都有秋惊你偏心,你都没给我准备爽身粉”
莫潮生依旧拧着脖子。他看都不看一眼,却准确地从套装里拎出那包爽身粉扔进凌一弦怀里。
“滚滚滚,你稀罕你就拿回去用。”
明秋惊重新爽身粉小袋放回莫潮生手边。
“一弦用不着这个,还领队用吧。”
莫潮生一头雾水“那我就用得着这玩意了不防蚊不防虫,还娘唧唧的。”
明秋惊笑而不语。
真的用不着吗
应该用得着吧。至少莫潮生留着爽身粉,还用它扑扑胳肢窝什么的,没准以间接阻断一刑的听力。
至凌一弦,她很快就从给自己的套装里,发现了几块最常吃的巧克力。
左右看看,确定别人都没发到以后,凌一弦笑着掰一半,用巧克力糖的棱角戳戳明秋惊嘴唇,亲自喂给了他。
莫潮生“”
莫潮生忽然就明白来,什么自己的套装里,比别人多准备了一副眼罩和耳塞。
旁观到时刻,娄妲已经叹观止。
她无私地跟江自流享了全部心得。
娄妲喃喃自语道“精彩、太精彩了,话说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江自流一头雾水“发现什么”
娄妲瞪大眼睛看着他“你看啊,秋惊简直像个拼命在两个aha之间打圆场的oga嘛”
“啊什么玩意儿”
省略掉某些出家人不宜听到的部,娄妲简单地跟江自流解释了一“aha”、“beta”、“oga”的大致含义。
江自流还第一次听说这种设定。
他新事物的接受力,远不如新武功的接受力强,因只觉得半懂不懂,莫名其妙。
想着娄妲“aha”的定义就精英强者,江自流很自信地问道“那我应该就aha了吧”
“”
娄妲深深地看了江自流一眼,反复上打量了他几,然后非常坚决地摇头。
“不,江自流你的话,应该beta吧。”
“什么”江自流大错愕,“我都不够强吗,我没比凌一弦差多少啊。”
“你不懂,根本不差多少的问题。”娄妲深沉地托腮说道,“你肯定beta,看你去在他俩之间的累累战绩就知道了只有beta才接受不到任何信息素信号。”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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