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蕴捂住脖颈, 摸到了脖颈上鳞片的痕迹,在邵明缊失控掐住他的时候,他能感受到密密麻麻的鳞片产生, 冰冷刺骨的阴寒气息依然残留在脖颈上, 似乎随时都会夺走他的性命。
林蕴的手不断颤抖,他努力让自己从恐惧的余韵中脱离出来。
可是这种作用不大, 从今天开始, 除了莫云初外,他又多了一个新的tsd。
“那是什么东西”常涵亮又惊又怕,死死望着邵明缊凭空消失的地方,那里残留着几片漆黑的鱼鳞, 常涵亮不敢去碰, 怕沾染到不好的东西。
林蕴同样也想知道邵明缊究竟是什么,一个可以伪装成活人的nc, 可以凭空消失, 脸上和双手生长着漆黑的鱼鳞
林蕴心里冒出了一个荒诞的想法,实在是太荒谬了, 以至于他迅速否决
邵明缊怎么可能是河神
这个副本的河神可是一个半神在这个地方几乎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而邵明缊虽然很不简单, 但他一直在给唐宁做饭,还馋唐宁身子等等。
林蕴忽然想起上个副本的boss也在几次三番给唐宁下厨。
可是再怎么想, 一个邪神会屈尊降贵到给人类做饭还是很离谱, 林蕴一下子又不确定起来, 他暂且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猜测,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找到唐宁
想到这里, 林蕴迅速朝庙宇的方向走。
“喂, 你疯了”常涵亮试图劝阻“现在这个点去那个庙里真的会死人的”
卡牌世界的深夜意味着危险, 这个道理林蕴不可能不懂,他看了眼常涵亮“我怀疑唐宁还在庙里,我要过去看看。”
“你现在过去也没有用真的要救人也可以先找其他玩家商量一下。”
林蕴没有听常涵亮的劝阻,他飞快走向黑夜中散发出金光的诡异庙宇,唐宁很可能就在那庙中,多耽误一秒都会更危险一分。
从这种东西手上抢人本就是争分夺秒的过程,他上前一步,想要走进这座诡异的庙宇。
一堵无形的墙拦住了他。
林蕴不甘心地用了力道,想要凭蛮力进去,却绝望地发现自己无法再上前哪怕一寸。
这种诡异的力量根本不是玩家能够驾驭抗衡的,能够对抗这种力量的只有同样可怕的存在。
他的手伸进口袋,缓缓抓住了那枚古钱。
可是如果邵明缊真的是河神呢
他向河神许愿,许愿河神放了唐宁
涌上头的热血在这一瞬间冷却了下来,林蕴转过头,看向了与他隔着一米开外的常涵亮,“你知道姜眠眠在哪里吗”
现在仅凭他的力量连这座庙宇都进不去,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试试看找援兵,而在这群玩家里,最有可能也最有实力去救人的就是姜眠眠。
“不清楚,不过这点应该都在房间里呆着。” 常涵亮看到林蕴终于不再往庙里冲后,他也放下了心来,他现在太虚弱了,一个人很难撑过接下来的几天,林蕴是他略有所闻的一个玩家,据说这个人保命很有一套,只要林蕴不发疯,接下来几天常涵亮还想和对方苟一波。
林蕴和常涵亮一同往回走,姜眠眠所住的民宿和林蕴住的很近,快走到姜眠眠住的地方时,林蕴先听到了自己那边院子里发出来的一系列噪音,似乎有许多人汇聚在了章耘家。
发生了什么
林蕴和常涵亮相互对视,他们小心翼翼朝庭院靠近,那间院子亮起了灯,许多人围在章耘家中吵吵嚷嚷,议论纷纷,有小孩子在这里站着的都会被大人捂住双眼,老年人则不断叹息着,不仅是nc,林蕴还看到了几个玩家的身影,姜眠眠也在人群中观望。
林蕴他走向姜眠眠,刚想问具体发生了什么,就被浓郁的血腥味吸引了注意力,他转过头,瞳孔骤然紧缩
只见白天还好端端的船夫老伯和老婆婆横尸在地
这两个老人看起来刚死不久,脸上还未出现尸斑,胸口都有触目惊心的刀伤,好像被人狠狠捅了进去,大面积的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服,同样倒在血泊中的还有章耘。
只不过和已经死去的两位老人不同,章耘的胸口还有微弱起伏,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滴血的杀鱼刀,嘴角鲜血淋漓,双眼紧闭,似乎陷入了昏迷。
这是怎么回事
无数人的心头都涌上了相同的困惑,大家迫切需要一个答案。
就在这个时刻,朱道长在在众人的围观中站了出来,他看着船夫老伯和老婆婆的尸体,痛心疾首道“天哪这是什么世道怎么会发生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
林蕴看到朱道长身上也沾了血迹,刺眼的红在蓝色的道袍上格格不入,有人问道“朱道长,您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朱道长声泪俱下“是我来晚了,如果我早一点来,这一切”
说着这位老人痛苦地捂住了脸,看起来异常自责。
有人在一旁安慰他,也有人不断问朱道长究竟发生了什么,周围乱糟糟的,过了许久,平复好心情的朱道长抬起脸,声音沙哑道“事情还要从今天上午说起,在章仁义家住着的几个外乡人来找我,和我说章耘出事了。”
常涵亮看向了林蕴,想要看看林蕴的反应,林蕴没有否认。
“当时他们让我不要把这件事透露出去,我一时糊涂,也就同意了。”朱道长说到这里时眼里全是悔意。
“章耘出什么事情”急性子的人问。
“唉,章耘他今天像那些怪物一样咬人了”朱道长沉痛道。
这句话一出来,众人一片哗然。
“章仁义他们很害怕,不敢把这件事情声张出去,就偷偷地过来找我,他们说章耘偶尔还会保留着一丝理智,我便想晚上好好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没有想到晚来了一步,我一进来就看到他掐住了章仁义的脖子”
随着朱道长的讲述,众人朝船夫老伯的脖子看去,果然在上面看到了深深的手掌印。
“嘴里还咬着他奶奶的手。”
众人也在老婆婆的手上看到了见血的牙印,按照牙印和手掌印的大小,这确实像是章耘留下的痕迹。
之前那些怪物就是这样的咬人的,错不了
“我想要拦住他”
倒在血泊中的章耘手指突然动了一下,他的神情有些痛苦,无数刺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那些声音像一道道钉子扎进了他的大脑,让他刚从混沌中脱离出来的思绪陷入了痛苦的漩涡
“我让他别掐了这是他爷爷啊可是他却根本听不见话我拼了老命把章仁义救下他却转身跑去厨房拿起了杀鱼刀”
什么
章耘缓缓睁开眼,黑色的小星星在视野中消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充满厌恶、恐惧的面容,那些人像是在看着什么垃圾,鄙夷憎恶的目光聚焦在了章耘身上,浓烈的负面情绪堆积在了一起,让章耘一时间有些晕头转向。
发生什么了
为什么大家都这样看他
章耘的记忆停留在了刚结束瓮中捉鳖这个计划的时候,因为那个计划没有成功,一堆人在指责他,他当时身体很不舒服,是唐宁扶着他进了屋子
一个短暂的画面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惊慌的唐宁。
被他的双手死死按住的肩膀。
澄澈的眼眸中倒映出了他狰狞可怖的面容。
“章耘我是唐宁”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唐宁会这么怕他不、不,他当时为什么要按住唐宁
太阳穴抽疼了一下,又是一个片段式的画面在脑海闪现。
一桶活蹦乱跳的鱼。
啃到一半的鱼腹。
抓住鱼头和鱼尾的粗糙双手,这是他的手。
章耘忽然察觉到有一股令人作呕的鱼腥味缭绕在他的口中,他的嘴巴跟着刺痛,好像得了口腔溃疡,他下意识举起手,想要挑出嘴里针扎一样的东西。
但在抬手那一刻,他忽然发现手中似乎握住了什么东西,长长的,流淌着血滴,章耘嗅到了比鱼腥味更浓郁的气息。
“他就是用这把杀鱼刀,捅进他奶奶的胸口啊”
什么
“快拦住他快点他又要杀人了”
“我当初就说章耘是祸害,留不得,看吧,把自己的爷爷奶奶都给害死了。”
“可怜啊,这可真是上辈子造了孽,今生才会遇到了这样的孙子。”
“哼,我看啊,是这家人自作自受,是他们自己要包庇这个怪物”
“谁说不是呢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几个身强体健的镇民扑了上来,暴力压住了刚刚苏醒的章耘,章耘没有反抗,他只是呆呆地看向了血腥味最浓郁的地方,在夜幕的笼罩下,他看到了奶奶的脸上溅开了一簇血花。
这一瞬间,章耘并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反应,他的脑子好像突然变得一片空白,但转瞬间又浮现了许多零碎的画面。
他很小的时候,喜欢搬个小板凳看奶奶杀鱼,手起刀落间,那血花四溅开来,有时候鱼的血液会溅到奶奶的脸上。
那个时候他就会举起手帕,自告奋勇要帮奶奶擦脸,每当他的手暴露在奶奶的眼下,总是不苟言笑的奶奶会对他露出一个有些悲伤的笑,年幼的他还不知道这个笑容意味着什么,他只能听到那句慈爱的“谢谢阿耘”。
记忆中的奶奶淡去了面容,落在他视野中的是瞪大眼睛,沾满鲜血,死气沉沉的老人。
章耘的指尖动了一下,那狰狞骇人的手颤抖着想要伸向奶奶,想要替那个疼爱他的长辈擦拭面容,下一秒,有人绑住了他的手。
“我拦不住他啊我就去搬椅子,想要砸晕他,可没想到一回头,他又捅死了他的爷爷”朱道长悲戚道。
有人踹着他的膝窝,钻心的痛,让他一瞬间跪在了地上,四肢被绳索捆住动弹不得,章耘像行尸走肉般一动不动地盯着倒在地上的爷爷。
爷爷的眼睛同样睁得大大的,嘴巴张开,死不瞑目地看着他。
小时候他因为生病遭到排挤时,爷爷就这样瞪着眼睛看着他,对他一字一句道“阿耘,不要哭,你只是生病了,总有一天我们能把病治好。”
他知道爷爷藏钱的地方,爷爷每次辛苦地回到家,都要用皱巴巴的手去点着同样皱巴巴的钱,再去摸章耘皱巴巴的小手。
他也想要像爷爷那样坚强,所以在爷爷的面前,他无论多么难过都会忍住不去哭泣。
眼泪无声从眼眶中流下,然而这一次,并没有人来安慰他。
那些人在低低地咒骂着他,问他为什么不去死,无数恶毒的语言纷至沓来,但章耘却没有什么反应,他似乎和这个世界隔了一层磨砂玻璃,看到的、听到的都并不真切。
他想要回忆起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可那片记忆是空缺的,努力回想,都是空白的画面,他绞尽脑汁想破了脑袋,也只能想到一道朦胧的金色身影,模糊到他看不清五官轮廓的细节。
这一切是噩梦吗
如果是的话,这场梦为什么还不醒来
他怔怔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爷爷和奶奶,看着这世间最疼爱他的两位老人,那两个老人也睁着眼死死盯着他,那苍老慈祥的面容被血色浸泡,变得扭曲骇人,滴滴答答,不知道是血水滴落还是泪水流淌着的声音。
他咬破了舌头,这场梦还是没有醒过来。
唇角溢出鲜血,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痛苦淹没了他,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嘴唇抽搐着张开,发出了一声破碎的、意义不明的低吟。
“你们看看他这个样子怪物就是这种表情”
“现在赶紧把章耘拖出去烧了吧”
“不要举行仪式光烧恐怕压不住他”
好吵啊。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不是梦
“啊啊啊啊啊啊”一声充斥着无数痛苦与绝望的嘶吼呐喊声响彻了整个古镇,盖住了一切嘈杂喧嚣的声音。
院子安静了刹那,所有人都紧张地看向了那个流出血泪的少年,而章耘却像耗空了所有的力气,空白着一张脸,木然的跪在了地上。
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朱道长正义凛然道“我们现在就该举行仪式”
这一切,没有人反对,无数附和的声音响起。
围观着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的林蕴皱起眉,他觉得有些奇怪,他在这个副本看到的怪物都是直接用身躯去攻击他人,比如张嘴咬、手掐这种方法,就像章耘在船夫老伯和老婆婆身上留下的痕迹,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会用杀鱼刀这种工具的怪物,难道怪物的智商也有高低之分吗
但是镇民们已经浩浩汤汤抬起了傀儡般的章耘,群情激愤地朝着布满尘埃的祭台走去。
有人问仪式的行刑者应该是谁,朱道长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主动承担了这一角色。
镇民们感动朱道长的挺身而出,他们将章耘放在了祭台上,祭台四周围满了人,玩家他们都只能挤在最外层。
林蕴找到了姜眠眠,焦急地想要将唐宁的事情告诉对方,反而少女却竖起了一根手指,轻轻放在唇上,这是一个噤声的动作。
她专注地看着祭台。
林蕴也随之望去,看到了镇民为朱道长递上了仪式专用的刀刃。
那是一把杀鱼刀。
传闻中,河神恶的化身会降生在这个小镇上,因为是河神转世,即使生而为人,身上的鱼鳞纹路还是不能掩藏。
传闻中,化身的双手是罪恶的,那不断生长的指甲将会变成刑具般的利爪,夺走无辜人的性命,所以那刀刃要像剔除鳞片一样剔除他的指甲,让他双手无力。
传闻中,化身的双腿是罪恶的,神拥有的本该是活动于水中的鱼尾,一旦化为人腿,就会行走在污浊的世间,沾染上尘世间的欲望,所以那刀刃要挑断化身的脚筋,让他不良于行。
传闻中,化身的双眼是罪恶的,因为神在还是人时有眼疾,所以选择用真心去看人看物,一旦化身拥有眼睛,就会被世间万物的表象干扰,是非不分,善恶不辨,所以那刀刃要剜去化身的双眼,让他目不能视。
鲜血流满了祭坛,朱道长握住刀柄的手因为激动不断颤抖。
自从他拿到师祖传下来留下来的手札,知道了这个古镇秘密的那一刻,他就在苦苦等待着这一天,如今他终于要实现他追求的东西
十世厉鬼
想要炼制这种厉鬼,最难得的地方在于要先找到一个十世轮回都饱受折磨的魂魄,在第十世将他的身体炼为傀儡,再亲手了结他的性命,让他在极致的痛苦和绝望中死去,这样身为它的主人,就能永远让它心生恐惧不敢反抗。
同时因为它十世都怨气深重不得好死,它将比绝大部分的厉鬼都要凶悍,实力可以与鬼王相媲美。
一个能够被他控制的十世厉鬼
还要加上河神的好感
河神被镇压前诅咒祭司生生世世,而他将祭司的转世炼制成再也不入轮回的厉鬼,比起那个不知为何让河神感兴趣的唐宁,这才是他真正要给河神献上的祭品
“神啊,愿您不再作恶”他念着仪式要说的祈祷词,高举着血淋淋的刀刃,刀尖对准章耘的左胸口,对准了跳动着的心脏,“神啊,愿您慈悲善良”
刀尖明亮,像月光那样倾泻而下,戳破了鱼鳞般粗糙怪异的肌肤,穿过了森森白骨,刺进了心脏的位置。
躺在祭台上的少年有片刻痉挛,他睁着空洞的双眼,殷红的鲜血四溅开来,夜空中高高挂着的那一轮弦月似乎也被溅上了鲜血,染成了不祥的红色。
那汹涌的红,就像熊熊燃烧着的烈火,吞噬了少年痛苦的灵魂。
围绕着祭台的人们露出了笑容,他们虔诚地匍匐在地,异口同声道“神啊,愿您免去我们所有的罪行,神啊,求您赐予我们幸福安康”
一声又一声的祈祷像是水滴汇聚成了河流,令人不寒而栗的虔诚在这个祭坛上流淌,深夜的古镇寒气袭人,阴冷的气息似乎随时能化为水珠落下。
嘀嗒。
这是粘稠的鲜血在滴落。
朱道长拔出了手中的锋利刀刃,一缕金丝般的微光和血液一起从胸口溅开来,好似金色的蛛网在虚空中荡漾,那闪烁不定的细微金光让人忍不住怀疑是破碎的月光。
朱道长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看错了,他眨了眨眼,发现那点金色的微光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越发浓郁了,隐隐约约要汇聚成一个人形轮廓。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和手札上记录的不一样
十世厉鬼要成型的那一刻,明明是一团浓郁的黑气,怎么可能是金色的魂灵
难道说现在离完全成型还需要一段时间
祭台下一无所知的人们仍旧在祈祷,无数人的祈祷声汇聚在了一起,那金色的魂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凝实,几乎是眨眼间,一个人形身影出现在了鲜血淋漓的祭台之上
那耀眼的金光在漆黑的夜色中尤为显眼,却并不能像太阳那般给人温暖,反而给观者带来了无尽寒意
不知是谁先发现了这个异变,一道道惊呼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到了最后,所有的镇民都因为震惊停止了诵念,他们呆呆看着祭台之上的神灵,最近距离面对祂的就是惊恐万分的朱道长
浓郁的金光之下,隐约可以窥见祂的面容,那似乎是一张清俊的少年脸,祂站在祭台之上,直直望着朱道长的双眼,眼神冰冷又残忍。
祂说“我不应允。”
朱道长的脑袋嗡了一下,巨大的危机感席卷了他的全身,他在这一刻想要转身逃跑,然而已经迟了。
“神啊,愿您不再作恶。”
淡淡的金光覆在了朱道长的十指上,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指甲盖掉落在了祭台之上,鲜血滴滴答答垂落而下。
“神啊,愿您慈悲善良。”
金光包裹住了朱道长的双腿,奇异的咔嚓声响起,朱道长的双腿如一滩烂泥软了下来,他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
“神啊,愿您免去我们所有的罪行。”
那道金光蔓延到了朱道长的双眼,鲜血溢出,薄薄的眼皮在一瞬间朝里凹了进去,朱道长的嗓子已经哀嚎到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浑身不断抽搐着。
“神啊,求您赐予我们幸福安康”
那道璀璨的金光终于落在了朱道长的胸口,好似裹挟着翻尸捣骨般的痛苦因子,那金光融入了心脏,像一道小小的烟花在这承受不住痛苦的身体中爆炸
“砰”
温热的鲜血溅在了祭台周围跪着的每一个人脸上,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所有人都惊惧地望向正中央的金色身影,没有鱼尾,人首人身。
与传闻中的河神形象并不相同。
却带给了所有人相同的恐惧和压迫感
“天啊,我们见证了”姜眠眠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喟叹,语气中蕴藏着不可思议和强烈的恐惧“一位邪神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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