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 对廖初和余渝来说都是很新鲜的事。
两个人是真正的菜鸡互啄。
各种意义上的。
因为技术不到家,导致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嘴唇就有点肿。
好像牙齿碰到了
下次记得换边。
余渝一边热着脸往身上套衣服, 一边默默地想。
门“吱呀”一声响,两人齐齐抬头。
昨晚的记忆卷土重来, 碎成一帧一帧的特写镜头在脑海中滑过,令人止不住地脸热心跳。
都是成年人了
怕什么
两人故作镇定地打招呼, 默默去洗漱。
接水,挤牙膏。
余渝瞅了身边的人一眼,“主卧里不是有卫生间”
干嘛要跑到这边来。
廖初“”
他眼神复杂地看过来。
就不能不说
余渝吭哧吭哧笑,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这次什么都没说。
廖初顺着退了一步, 又眼底带笑走回来。
早上跟别人挤在镜子前洗漱的经历,陌生而新奇。
感觉并不坏。
洗漱完毕后,余渝费劲巴拉地整理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眼神乱瞟, “那个, 咳, 年过完了, 我也该回去了。”
毕竟还有果果在。
就这么冷不丁地住在一起
廖初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 默默丢出来一句
“不过十五都是年。”
“哪儿来的话”
“以前老人们说的。”
“哦好像确实挺有道理的。”
“嗯早饭吃皮蛋瘦肉粥。”
“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
喂,这可疑的沉默算什么啊
余渝冲他的背影挥了下拳头。
皮蛋直接从外面坛子里拿。
时机刚刚好。
磕掉外层的黄泥层,再小心地剥开壳, 漂亮的霜花纹路就出现了。
“我来我来”
余渝看得心痒难耐, 主动要求剥第二个。
廖初迟疑了下, 才递过去。
老实讲, 他对对方的技术并没多大信心。
瘦肉要提前腌制, 米也要泡发。
等廖初做完一切准备工作后,却发现余渝竟然还在跟那个松花蛋奋斗。
廖初“”
就这效率,搁在廖记餐馆早开除了。
他叹了口气,想把那松花蛋拿过来。
然而余渝不肯轻易放弃。
就一个松花蛋他都搞不定,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蛋就那么小,几根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一起,沉寂一夜的酥麻沿着手臂一路上升,游遍四肢百骸。
男人清早本就容易冲动,也不知谁先摩挲了下谁的指尖,空气瞬间变得灼热。
仿佛有根无形的丝线,拉扯着,将他们越拽越近。
“舅舅”
果果揉着眼睛从屋里走出来。
丝线断开
廖初和余渝立刻拉开距离,心脏狂跳。
好像有种偷情被抓的刺激和心虚。
小姑娘刚睡醒,睡衣下摆卷起来一点,露出圆滚滚的一截小肚皮。
“舅哎鱼鱼老师你今天来得好早哦”
余渝摸摸鼻子,过去给她把睡衣拽下来,“昨天太晚啦,你舅舅收留了我一夜。”
果果刚要说话,廖初就从上而下揉了揉小朋友的脑瓜,轻轻托着她往洗手间走了几步,“去洗漱。”
“哦。”尚未彻底清醒的果果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吧嗒吧嗒往洗手间走去。
廖初忽然叹了口气。
突然理解了柳溪和霍女士的某些困扰。
余渝一怔,低头闷笑出声。
廖初磨了磨牙,眼见果果在里面认真挤牙膏,干脆利落地扣住余渝的后颈,直接把人拉过来,飞快地在他唇角啄了下。
几分钟后,果果刷完牙,好像才回过神来。
她小跑着来到客厅,又确认了下余渝还在,才松了口气。
鱼鱼老师真的在哦
“鱼鱼老师,你的脸好红啊。”果果手脚并用爬上沙发,“生病了吗”
不说还好,一提这个,余渝脑子里顿时嗡嗡的,脸上几乎能沁出血来。
他都不敢直视小朋友纯真的双眼,“热得”
刚才的吻不过短短一瞬。
好似蜻蜓点水,稍纵即逝,可仍能清晰地感觉到软的,微微带点凉。
不行了,不能想
余渝努力做着深呼吸,两只脚飞快地踩了几下。
那边做煎饺的廖初低低笑了两声。
若在平日,这个点儿外面早就热闹起来。
上班的,上学的,早起遛鸟遛狗的,热热闹闹。
可今天,这些动静全没了。
好像整个世界都歇了。
对国人而言,过年就意味着屯粮。
这两天预备的年货太多,接下来数日的三餐,都可以稍微轻松一点。
冰箱里还有昨天剩的酸菜饺子。
拿出来做个煎饺,再配上爽口的小酱菜和皮蛋瘦肉粥,就是非常完美的早餐。
廖初从猪油罐子里挖了一勺出来。
雪白的一坨放上去,很快融化成透明的油脂。
“哇,这个也太漂亮了”
余渝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看着还没盖上盖子的猪油罐子,赞不绝口。
他从来不知道,猪油竟也会这样好看
白如雪、细若膏,好似取了世上最纯粹的白堆砌而成。
这罐猪油是新做的,只昨天和刚才用了两勺,使得原本平滑的表面多了两个圆圆的小坑。
而那小坑的边缘,极为整齐,越发显出膏脂的细腻。
他好奇的样子像极了廖初曾经见过的一只白猫,不觉失笑。
“还有猪油渣,回头包包子吃。”
余渝本能地咽口水。
别说猪油渣大包子了,他觉得就算廖初说要煮一壶开水,可能也比别家更好喝。
廖初的手腕晃动,锅底的煎饺们很快便收起无谓的抵抗,跟着晃动起来。
这就证明多余的水分已经被蒸发,原本柔软的饺子底部形成脆壳。
他单手在碗里打了个蛋,三下两下搅好,倒入锅中。
蛋液顺着煎饺间的缝隙蔓延,贪婪地收集每一缕油花,然后慢慢凝固成美丽的浅黄色。
廖初又在上面撒了几颗芝麻。
芝麻事先在石臼中研磨,虽然还保持着完整的形状,但浓郁的油脂和香气已经积极地从裂缝中溢出。
此时刚一遇热,锅子上方就泛起淡淡的芝麻香。
煎饺翻着扣到大盘子里,底部被煎成金黄色的蛋饼肆无忌惮地展示着自己。
多完美的蛋饼打底
两大一小就着皮蛋瘦肉粥,吃光了一大盘酸菜煎饺。
转眼到了初三。
一大早,廖初就去车站接了两位大爷。
黄烈终于舍弃了西装三件套,老老实实裹了羽绒服。
不过是红色的。
大老远看上去,宛如成精的灯笼。
特别骚包。
他奸笑着往廖初肩膀上擂了一拳,“给你的红包怎么不收”
廖初直接抬腿要踢,黄烈就哈哈笑着躲开了。
这厮大年夜确实在群里发了红包。
语音红包。
口令是“谢谢爸爸”。
白鹤穿了件白色同款,手里揣着保温杯,看着还是羊绒大衣装备的廖初直皱眉。
半晌,憋出来一句话,“当心老了关节炎。”
黄烈笑得十分癫狂。
廖初心道,关节炎估计得下辈子了。
他本就不太怕冷,系统加持后,就更不怕了。
白鹤确实长了点肉,低头的时候,已经能看到点下巴堆积的苗头了。
在某种意义上,厨师和饲养员颇有共通之处,对体态日益丰盈的动物,总有种发自内心的欣慰。
廖大厨从后视镜看了看白鹤,满意地点头。
挺好。
确实上膘了。
他们到家时,余渝正带着果果背唐诗。
小姑娘倒背着手,一字一顿,背得非常认真。
“哎呦,咱们小宝贝儿长大喽”
黄烈笑道。
看见来人后,小姑娘立刻绽开灿烂的笑,蹬蹬蹬跑了过去。
黄烈顺势张开双臂,然后跟果果擦肩而过。
黄烈“”
廖初“呵呵”
已经悄然蹲下去的白鹤跟小朋友认真拥抱,相互问候。
心理年龄极度接近的忘年交再会,场面一度非常感人。
“白叔叔,前几天我在电视上看见你啦。”
果果道。
舅舅说,白叔叔打败很多对手获奖了,特别厉害。
白鹤嗯了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天鹅绒小盒子,“新年礼物。”
盒子里是一只闪亮的碎钻发卡,雪花造型,特别适合冬天戴。
果果哇了一声,“好漂亮哦。”
像艾莎
白鹤小心地给她卡到辫子上,“好看。”
果果美滋滋摸了摸,又跑去给廖初和余渝看,“白叔叔送我哒”、
她并不知道头上的发卡可能要普通工薪阶层几个月的薪水,只是觉得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特别好看。
廖初摸摸她的脑袋,夸了一句,又道“之前都见过,不用介绍了。 ”
白鹤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礼貌性点头示意。
倒是黄烈,摸着下巴,视线在廖初和余渝之间转了转,良久,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呦”
余渝下意识看了廖初一眼。
廖初拍拍他的后背,“没事。”
在这两个朋友面前,他并不需要掩饰什么。
中午除了黄烈心心念念的佛跳墙外,廖初还包了萝卜粉条猪油渣的大包子。
五个人一口鲍鱼,一口大包子,整个搭配就显得很诡异。
但竟然意外好吃
今天食客们还见识了一样很特殊的小菜
臭鸡蛋
廖初端上来的瞬间,三大一小齐齐做后仰状,异口同声道“好臭”
臭烘烘的
不是变质了吧
廖初点头,“严格来说,确实是变质了。”
四人“”
光明正大的投毒
他们惊愕的表情很好地取悦了廖初。
他失笑道“腐乳,毛豆腐,臭豆腐,臭鳜鱼等等,真要说起来,好多特殊的美食只有变质才能达到。”
臭鸡蛋其实是腌鸡蛋来着。
腌制的时间短,就会像普通的咸鸡蛋、咸鸭蛋那样黄白分明,一戳,涌出金灿灿的油。
可如果放任它再多腌制十几甚至几十天,内部构造就会发成变化,最终变成眼前这样灰突突黏糊糊的一团。
真正的细致如膏,腐乳质地。
几人面面相觑,有点儿道理。
那就试试。
到底有点心理障碍,毕竟这玩意儿看上去也丑巴巴的,在这个以貌取人的社会就很不占优势。
先用筷子尖儿挑一点儿,放到嘴里一抿眉头就皱起来了。
卧槽,特么的还是臭啊
看着他们的表情变化,廖初低头憋笑。
可再过大概几十秒,众人的眉头就渐渐舒展开来。
随着蛋膏在口中融化,臭味之下,竟隐隐生出一股奇香。
那香味好似流体,慢吞吞地流动开来。
嗯
有点上头。
几人不自觉又拿筷子抿了一点。
嗯,颇有种吃臭豆腐的体验感。
闻着臭,但吃起来香啊,就很上头
大年初三,一桌大小五个人都吃得嘴巴臭烘烘,饭后集体挤到水池边刷牙。
稍后,白鹤、果果和余渝凑到一起,围着张巨大的棋盘纸玩五子棋。
黄烈朝廖初抬了抬下巴,两人去了外面阳台。
今天天气不错,透进来的阳光把阳台晒得暖融融的。
黄烈伸了个懒腰,“房子挺好,能抽烟吗”
廖初打开窗户,直接把他上半身推了出去。
黄烈“”
日
他只好又回去穿了羽绒服,这才哆哆嗦嗦点了烟。
“铁树开花”
他的脑袋还在外面,声音听上去有点模糊不清。
廖初作势要关窗。
黄烈狠抽两口,把烟屁股掐灭,赶紧缩回来。
“大过年的,这是要灭口啊”
之前他还经常跟白鹤说呢,说可怜见的,廖初这辈子可能要孤独终老了。
到时候他们三个无儿无女的,就一块儿去住疗养院。
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这被他们猜测性冷淡的家伙,竟然开窍了
他拍拍廖初的肩膀,“行,挺好,在一块好好过日子,爸爸我就安心了。”
廖初“”
去你大爷的。
黄烈透过玻璃窗,往客厅看了眼,见那两大一小玩得挺好,就笑
“余老师人不错。”
因为心理问题,白鹤的交际非常有障碍,以至于看人极其准。
但凡动机不纯的,基本说不了几句话。
廖初也跟着望过去,眼神渐渐柔和。
余渝似有所感,竟抬头朝这边看来。
两人四目交汇,余渝冲他笑了笑,眉眼弯弯。
黄烈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莫名牙酸。
啧
憋了二十五六年的老闷骚,一发作起来,确实非同凡响。
以前每次见廖初时,黄烈总觉得这人身上好像裹着秋日的薄霜,冷清清的。
他心里太苦了,偏爱憋着不说。
指不定哪天,太阳升起来,他就随着薄霜一起没了。
有一次老滋味举办九十周年店庆宴会,当时还在世掌权的老爷子带着左膀右臂迎来送往,多少灯红酒绿,当真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那次黄烈也去了,可他就觉得,作为右臂的廖初分明身在人群中,却好像显得更孤独了
追忆到此结束,黄烈揽着廖初的肩膀笑道“得了,以后去疗养院的要变成四个喽。”
廖初斜了他一眼。
信不信我八十岁还能跑马拉松
两人勾肩搭背回屋时,就听余渝问“要不要吃冰淇淋”
今早廖初刚做的,里面加了甜甜的蓝莓果酱,清新爽口,可好吃了。
白鹤和果果点头啊点头,乖乖收起棋盘纸,双手并拢放在膝盖上。
活像两只等待投喂的小动物。
余渝去拿了冰淇淋盒子过来,笨手笨脚挖了几个不怎么圆的球。
嗯,看上去很像一坨。
自家做的冰淇淋真材实料,安全卫生。
就是热量有点高,一次性不能吃太多。
地暖房间里吃点凉的,简直不要太爽。
果果挖了一大勺,捧着腮帮子赞美道“好好吃”
又软又细又滑。
白鹤跟着点头,又往嘴巴里塞了一勺,眼睛都眯起来了。
好吃
余渝就笑眯眯看,“有没有人要小饼干”
白鹤和果果齐举手,脸上写满渴望。
目睹这一幕的黄烈就觉得眼皮子直跳。
这是哄孩子吧,啊
一定是哄孩子吧
那位老师,请注意下自己的职业病啊
下午四点多,廖初带着余渝和果果出发去西湾度假村。
烹饪大赛采用直播的形势,晚上八点半正式开始。
黄白二人组就窝在廖处家里,目送他们离去,然后搜刮一切能吃的东西。
余渝和果果都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一路上都很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到达度假村时,已经六点多。
工作人员引导廖初去休息室,“廖总厨,您跟韩景韩总厨同一间,化妆师已经到了”
毕竟是省台节目,连饭菜都讲究色香味俱全,大厨评委们自然也要捯饬捯饬。
韩景
余渝习惯性看了廖初一眼。
廖初嗯了声,“就是之前滑雪场的那位。”
真要说起来,韩景的厨艺只能算一流,算不得顶级。若论真本事,是不太够资格做这次大赛的评委的。
奈何那家滑雪场就是本次大赛的赞助商之一,又有东道主的优势,所以八名主裁判中,光在清江市发展的就有三人
廖初,韩景,还有一位叫陈遇的女士,六十多岁了,跟他们这些烹饪学校流水线毕业的不一样,是本省陈家菜的传人,名气不小。
不过廖初以前没见过真人,没想到今天倒要会面了。
余渝了然。
节目组的设定够犀利够清晰,老中青三代,在大众眼中,可能分别代表了传统、钞能力和流量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打量下流量
宽肩窄腰长腿,确实够吸粉的。
廖初被他看得浑身发毛。
怎么了这是
滑雪场正好跟西湾度假村是对角线,韩景是提前一天住进来的,这会儿早到休息室了。
廖初他们推门进去时,他正跟老板卫唐聊得热火朝天。
“廖总厨来了”
两人暂时停住话头,满面笑容走上前来,热情道“一路辛苦,快坐。”
除了他们之外,屋里还有两个小孩儿。
男孩子大约七、八岁,女孩子略小一点,约莫五六岁的样子,长相都和卫唐、韩景有几分相似,应该是他们的子女。
见余渝带着果果来,两人就招呼自己的孩子上前,“跟廖叔叔、余哥哥和果果妹妹打个招呼。”
两个小朋友乖乖问好。
廖初“”
果然差三岁就是一代人吗
余渝瞄了他一眼,忍笑忍得辛苦,弯腰跟小朋友们打招呼。
卫唐笑道“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带过来一起玩了。正好,三个小朋友在一起有商有量的,也不怕寂寞了。”
他有两个孩子,小的在青叶幼儿园上学,这是长子。
这次烹饪大赛打出去的招牌就是“所有人都爱的美食”,所以在选拔那一百位普通评委时,特意控制了各年龄段的比例,60岁以上的老人和16岁以下的小朋友各占15人。
三个小朋友都不是扭捏的性子,相互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哥哥姐姐妹妹的喊开了,然后手拉手去后面沙发上玩。
几分钟后,化妆师进来,看见廖初和余渝就开玩笑,“呦,这次还请了模特”
接到工作之后,他们早就把八名厨师的样貌记住了,还针对个人特点做了方案,自然不会认不出来。
只是之前就听说廖总厨很帅,现在见了真人才知道传言不假。
瞧瞧这个头儿,这脸,这身材,好端端的,干嘛来当厨师
毕竟不是艺人,男厨师们化妆还是挺简单的,主要是遮瑕,调整下肤色,打个阴影什么的。
长时间在油烟重的地方工作,一般厨师的皮肤可能都不太好。
但也不知年轻还是天生丽质,这位廖主厨真不太一样
化妆师犹豫了半天,只给他修了修眉,略扫了一点阴影。
“您的脸上没有什么大瑕疵,骨相也好”说到这里,她又觉得有些惋惜。
这种骨相,其实真的特别上镜,不进娱乐圈可惜了。
余渝就在旁边录像,又拍了几张照片。
嗯,真帅
那边韩景各种羡慕嫉妒恨,朝化妆师招手,“那就来这边,我这可是个大活儿”
他本就是普通人长相,这两年又有些中年发福,整个儿看上去就很圆滚滚,上镜之后可能要变成饼子。
大家齐齐哄笑出声。
化妆师吭哧吭哧笑得直抖,“韩总厨,光您这一张脸就得用我们半盒修容。”
韩景本就不靠脸吃饭,脾气还挺好,听了这话就笑,“这才是鬼斧神工呢。”
末了自己还对着镜子打量,“好家伙,这看上去确实瘦了一大圈哈。”
众人越发笑得前仰后合。
化完妆后,廖初和韩景又换上雪白的厨师服。
都是度假村采集了个人尺寸后统一定制的,大小合适,但新衣服么,难免有点不适应。
廖初对着镜子整理下,又根据个人习惯把袖子挽起一截。
余渝沉默片刻,再次默默举起手机。
拍了几张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上前,把廖初梳的背头打散了一点。
几缕碎发垂下来,很自然地落在额头两侧,看上去多了几分随性。
廖初下意识要去拨。
下厨的人视线不能被遮挡,再加上卫生要求,头发都会整整齐齐收到帽子里去。
所以一旦穿上厨师服,他就习惯把头发梳整齐。
“哎不要动,这样就很好”
旁边的两个化妆师齐声阻止,宛如发现了新大陆。
余渝笑眯眯道“今天你不用下厨,不要这么严肃嘛。”
背头什么的,霸总味儿太浓了。
看着也显老
廖初犹豫了下,还是乖乖收回手。
行吧。
韩景瞅了廖初几眼,有点嫌弃,“你别跟我站一块儿,离远点。”
这特么对比忒明显了
他下意识努力收腹。
卫唐就笑,“咱们这次按年龄排序,两位的座位挨着。”
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不管怎么安排都可能有人不服气。
那就干脆按照年纪大小来,谁不高兴的,回去怪爸妈吧,谁让他们没把你早生几年
韩景“”
突然想罢工。
几乎与此同时,“廖记餐馆护法群”里也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
因为大赛是直播形式,线上电视频道可以发弹幕,护法群众人一早就商量着要给廖老板撑场子。
作为厨师界知名在逃模特,热搜都上了几遍的,排面必须有。
直播这事儿吱吱比较有经验,一大早就来指导了。
“发弹幕也有讲究,咱们既要突出,又不能太突出,千万不能发生类似饭圈的那种刷屏控场,不然很容易让不了解情况的路人转黑,特别败好感。”
池佳佳难得放年假,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这会儿也是一副标准宅女的打扮,盘腿坐在地上回复
“就咱们八个人,姬总还极有可能不参加,想刷都刷不起来吧”
结果下一秒,群主就跳出来喊
“我妈正拉着我爸看电视呢”
然而事情的发展很快超出护法群成员们的掌控。
稍后直播开始,先是八位专业评委依次上场,大屏幕上还带着个人履历介绍,无一不是资历深厚金光闪闪,堪称一方扛把子。
而事业和名望的积累显然需要时间,所以评委们的平均年纪42岁就不难理解了。
也正因为这个,廖初那张年轻的帅脸一出现,镜头内画风都变了
这是烹饪大赛
我读书少,但你别驴我
吱吱刚要输入,就见直播间上方飘过一行弹幕
“制服诱惑”
吱吱“谁干的”
不是说好了先夸一波别人么
护法群众人
“不是我。”
“不是我。”
“不是我”
有刚进直播间的观众不明就里,见了就笑
“这是多饥渴确实事业有成,可卧槽”
“我踏马人都裂开了,光听说兵哥哥啥的制服,这会儿竟然又冒出个厨师制服。就特么那些奔丧似的,脑袋大脖子粗,有啥好看的我今天还就要看看”
几分钟后,弹幕再次飘过,“下单了”
妈的,今晚就给女朋友上演雪白制服诱惑
为啥同样的厨师服,穿在不同人身上,效果就差这么多
赵阿姨在群里慢吞吞打字,“小廖这个脸哦,确实比较容易招小姑娘。”
宋大爷“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
“叮咚,你被群主禁言十分钟。”
宋大爷怒。
现在的孩子,还懂不懂敬老了
连实话都不让人说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