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顿在格兰斯帝国的议事宫殿里召开了议会会议。
跟格兰斯居住的宫殿不同, 这里是在帝都的最中心,是完全作为办公地点的宫殿。
与会者都是格兰斯的高层,格兰斯帝国的大部分决策都是出自他们的表决, 某种程度上,可以说他们掌控着这个国家的方向。
诺顿一一扫过他们, 大部分人都还很年轻,正处于盛年, 他们中有的出身权贵,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出身贫寒的子弟。
但无一例外, 他们都是帝国的精英。
“相信你们都接到了通知,我在此将格兰斯交付给你们,你们自行选举出一名议会议长, 在我完成想做的事之前, 我不会再履行作为格兰斯皇帝的义务。”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子, 暂时没有人提出异议, 历史上离经叛道的格兰斯并不在少数, 诺顿在历代帝王中都算是相当优秀的, 他在位期间,从没有将政事推脱给议会过。
甚至有格兰斯除了对外征战的时候其他时候都不事政事。
他们似乎永远不担心权利被窃取, 而事实上, 也确实如此。
格兰斯帝国的民众无论什么时候都永远拥护着格兰斯, 直到今天, 这样一个国家, 也依旧会将历史作为必修课, 他们会一遍又一遍的被教授
直到现在, 依旧有层出不穷的歌曲还有各种文学作品被创作出来, 来赞颂格兰斯的荣耀。
但其实, 哪怕坐在王座上的人毫无民心,只有虫潮还会存在,格兰斯的地位就不会被动摇。
有人举手发言,直接道,“陛下,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呢”
诺顿站起身,他环视着了一圈,“如果非要一个日期,那就做好我再也不回来的准备。”
现场一片寂静,诺顿从不会开玩笑。
有人首先站了起来,“陛下,您要去做什么请告诉我们,格兰斯的军团都会为您达成心愿。”
还有人直接失态,喃喃道,“开什么玩笑,格兰斯怎么会有做不到的事情。”
“陛下,请您不要开玩笑,如果是厌烦政事,我们可以代劳,您尽可以做您想做的事情。”
诺顿没有理会,他径直转身离开。
最后老格林顿开口了,“陛下。”
“无论您要做什么,您都首先是格兰斯的陛下,”
诺顿停了下来,他侧了一下头。“不,我首先是一名父亲,然后才是格兰斯的陛下,我已经做了那么多年格兰斯的陛下,却还没有好好做过一名父亲。”
“您也知道的,格兰斯帝国不能失去格兰斯。”
诺顿重新将头转回去,在场的人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老格林顿叹了口气,他站了起来,“去吧,陛下,做您想做的事情,无论怎么样,您永远都是格兰斯的陛下,无论您想做什么,格兰斯帝国一直站在您的背后,它会成为您手中的利剑,为您斩断一切阻碍。”
诺顿没有再开口,他重新朝着他的目的地走去,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
他的身后,众人都站了起来,对着他的背影低下头颅,“帝国荣耀永存,格兰斯永垂不朽”
诺顿始终没有停下脚步,他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剑,一步步地走出了这里,走出了这座华丽的、象征着权利与荣耀的宫殿。
他走出这里的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最上面飘扬着的格兰斯旗帜。
“永垂不朽吗”
在诺顿的命令下,除了驻扎军团之外,格兰斯的所有军团都开始往帝都集中。
与此同时,格兰斯在官网发出公告,格兰斯以私人名义,在格兰斯内外,高薪招揽在精神力方面有成果的研究人员。
这是在干什么啊,虫潮还没有结束,大家都在严防死守,来回排查,格兰斯已经正常活动了。
别的不说,这一点都不正常啊,我在想是不是艾德里安殿下有什么情况,求求了,千万不要出事。
但是格兰斯的医疗技术不是本身很发达了吗如果他们自己都研究不出个什么来,找别的地方,更不行吧,另外你们都不关心虫潮的吗虫潮还没有结束啊最近我们这边又有新的状况了。
不管格兰斯的目的是什么,有相当一部分国家都站在格兰斯的对立面,恐怕不会很顺利。
别的不说,说不会很顺利的,你们可能没关注过,格兰斯的军团已经集结在了帝都,有他们在,我感觉会很顺利。
在格兰斯军团都已经抵达帝都的时候。
诺顿释放了阿诺还有艾德里安。
阿诺已经走出了房间,走到了诺顿身边,跟自己的兄长一起看着迟迟没有动静的艾德里安。
锁链已经从艾德里安身上脱落下来,散落在他身边,艾德里安低着头,他已经从阿诺那里得知了很多信息。
“叶默在哪里”
阿德莱德开口回答了艾德里安,“小殿下还在睡,殿下,等会儿您会在餐桌上见到他。”
“我不明白,我们都很清楚,释放我们只会加速他的崩溃,大哥,你向来都是最冷静理智的那一个,你可以命令我,我会服从,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阿诺也看着诺顿,他信任自己的兄长,但是也对此也心存着疑惑。
他们之前讨论过,晶体对叶默已经失去了作用,叶默不可能再被关到四楼,精神力可以跨越的距离每个人都清楚,而他们也不可能在失控的离开诺顿身边,只有格兰斯才能杀死格兰斯,不想再造成其他的伤亡,摆在他们面前只有两个选择。
牺牲他们,或者牺牲叶默。
艾德里安低下头,他侧开脸,不敢去看诺顿,他知道,他接下来的话对于诺顿来说,有多残忍,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这有多沉重,阿诺也一直跟艾德里安絮絮叨叨地说。
他每次很想父母,很想他们,觉得自己坚持不住的时候,诺顿都会一次次地向他重复,说他会背负阿诺的命运,会在合适的时间,让阿诺陷入安眠。
于是阿诺就一次又一次的坚持下来。
但是阿诺只是看着他们离开,诺顿却是亲自动手的那一个,就连艾德里安自己,也是在自己崩溃的边缘向诺顿祈求解脱。
他们让诺顿背负了这么沉重东西。
现在还要让他背负第二次。
艾德里安的声音有些低,“最好的方法我们都清楚,我已经死过一次,阿诺也应该到了那个时候,而叶默还那么小。”
诺顿握紧了手中的剑,他直视着侧开头的艾德里安,“我会的,等到你们下一次狂暴,我就会动手,叶默不能再承受下一次狂暴的影响了。”
“在此之前,我需要你们作为我手中的利刃,推进进度。”
诺顿的语气,跟以往的一样,仿佛这再正常不过。
艾德里安才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了诺顿,然后他站起身,走到了诺顿身边,低下了头,诺顿将手中的项圈扣到了艾德里安的脖子上。
阿诺也戴着同样的项圈,站在诺顿另一侧。
艾德里安重新抬起头,有点不适应地活动了一下,“我的军团还在吧”
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嘴角一颗犬牙若隐若现。“我可很久没有跟你们一起作战了,希望可以让我痛快痛快。”
阿德莱德站在一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是看着他们,就像看着已经在牢笼里待了很久很久的困兽,身上布满了要冲破牢笼留下的伤痕。
原本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却为了同样被束缚住的幼崽,重新站起来,再一次对着束缚住自己的牢笼咆哮,试图挣脱它们。
哪怕他们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可能只是徒劳,面临着的可能是被加速的死亡,但他们也愿意为了那渺茫的希望去争取。
阿德莱德最后只是低下了头,低声道,“我去为两位殿下准备佩剑还有合适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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