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云层吞噬了月光, 窗口的位置只剩了一颗黯淡的星。

    变暗的环境似乎让宗政产生了一种恐慌感,他的怀抱越紧,简婳被他锢得有点喘不过气, 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终于觉得脖子疼,所以打算趁机报复她。

    怕她说她快被他抱死了, 他抱得更起劲, 简婳只能一边抚摸他头安抚他, 一边组织语言把现在的状况往正常方向扭转。

    谁能相信呢, 她被非法拘禁,还要安抚匪徒的情绪, 怕匪徒精神失控自杀。

    “我以为你再见我的第一句话, 应该是说对不起。”

    与简婳的信息素和肌肤一样,简婳的声音也能安抚宗政快要狂躁的情绪, 他靠在简婳的肩上, 沙哑的声音带着不甘“我说过很多次抱歉你还是走了。”

    可见对不起是这个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既然我爱你和对不起都无法把她留下, 把她禁锢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荒岛,是他最好的选择。

    “婳婳,你该让我疼的”

    宗政扯了扯脖颈上散落的金属链条, 他的那么爱那么自私, 简婳不管用多仇恨的态度对待他,都是他该承受的痛苦。

    “不是我太温柔, 是我这会让你疼死了,我也要跟着在这里陪葬。”

    意识到自己还是喜欢宗政,她也不打算在这个情况下跟宗政表达自己的想法。

    再说就算是喜欢, 但如果宗政的神经病已经病入膏肓没得治了, 她为了下一代的基因着想, 还是不能跟他共沉沦。

    简婳掰起了宗政的脸“其他别说, 现在先跟我道歉。”

    “婳婳,我不后悔。”宗政不配合地摇了头,不后悔的意思就是觉得自己没做错,觉得自己没做错所以不愿意道歉。

    “”妈的,她给他台阶他都不下,她以前怎么没觉得他那么讨嫌,“那说说吧,我走了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我这一年发生了什么。”

    “这一年你认识了很多新朋友”

    宗政没说完,简婳就忍不住捞住了缠绕在他脖颈上的铁链,锢紧的金属链让宗政剩下的话都变成了嘶哑的气音。

    简婳不想再在他青肿的脖子上再添伤痕,但实在是被他逼无语了。

    他就不能按着她的步骤来吗非得自己另开话题,她跟救援队队员们的说说笑笑,估计落在他眼里,已经成了她抛弃他之后拥有的美好生活。

    阿斯利手搭在她肩膀那一幕他铁定也看到了,在他眼中应该是她恢复oga身份之后,找到了一个跟她志同道合的aha。

    反正把一切事情的发展往极端情况想,那就会是此时宗政脑子里的真实想法。

    “说你强暴了我之后都干了些什么。”

    重量级的词汇终于让宗政集中了注意力,恐慌和阴戾一齐从黑眸的深处涌出,他终于开始了简婳设定好的第一个步骤开始道歉。

    看着他一副恶狠狠,像是下地狱也要扯着她一起下去的模样,口里却一声声的跟她道歉。

    他的道歉听着倒不是不真诚,只是那感觉就像是她不接受,他也不会放过她。

    反正就是无用型道歉。

    说起来她才是那个伪装了几年aha,骗过了所有人的演技派,但论起演技她明显不如宗政。

    这几年他的性格变化一层套着一层,小时候手就像是黏在了她的手上,霸道的恨不得在额头上刻上对方的名字。

    初中的时候她表示她排斥他的占有欲,他就套了一层绿茶小可怜的皮,高中她试图跟别人约会,他就套了层礼貌绅士皮去跟她抢对象。

    现在套皮全都层层剥开,他恢复了小时候无礼霸道的样子,也是他最真实的样子。

    野兽终于全面露出了自己的爪牙,但简婳竟然没有觉得太难接受。

    仿佛不管宗政隐藏的再好,她都隐隐能察觉他是这个样子。

    “这间是关了我半年的禁闭室。”宗政开始说起他在一年来的经历,前面跟简婳知道的差不多,她被她妈带走后,宗政先家里人带走关进了家里,宗政爷爷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就直接把他扔进了部队。

    而进了部队后宗政当然不可能老实待着,他几乎每天都在试图逃跑,而每次逃跑他都会被抓住,抓住后他会被迫接受各种体罚。

    体罚后就是禁闭,听到宗政最长有一个月都被关在漆黑的小屋里,简婳就明白了他为什么现在话变少了,在黑暗中会不安。

    “时间的流逝变得很慢,只有你的样子在脑子里越来越清晰。”宗政触摸着简婳的脸,带着细小伤口手指摩挲着她的五官,眉骨,眼角,鼻尖,嘴唇

    手指触到柔软的唇瓣没有再往下移,倏然往唇缝一闯,简婳尝到了微咸的味道。

    摸索着简婳的舌尖,宗政的目光陶醉沉迷,空气中属于aha信息素的气味越来越浓,简婳知道他是想诱发她腺体发热,使抑制剂失效,简婳咬住了他的手指,狠狠地瞪着他。

    “我爷爷问我是不是早知道你是oga,所以跟你那么亲密,但婳婳我从来不在乎你aha还是oga,生殖性别对我来说从来不是重要的事情。”

    简婳咬得很狠,但宗政却像是不知道疼,脖颈倾斜朝简婳耳畔轻声道,“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想吻你,想触摸你,想像那时候一样到达你身体的最深处。”

    “你的脑子关出问题了”

    吐出了宗政的手指,简婳第一句话还没落音,宗政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脑子真有毛病俯身吻住了简婳的唇。

    这是他们第三次接吻。

    第一次宗政知道她有未婚妻,激动的情况下,咬住了她的唇。

    第二次是在宿舍他易感期,遵循本能的指示跟她交换气息,在她的口腔攻城略地。

    宿舍的那一次他们吻了许多次,在信息素催动下,他主动她回应,他们唇里每一寸都有彼此的气味。

    而这一次相比上一次,宗政是不是处于清醒状态她不知道,但她是百分百的清醒。

    所以她十分不明白他们两个人还处在还没聊清楚的状态,宗政吻她算是个什么意思。

    简婳挣扎推拒着宗政的深吻,甚至在他舌尖闯入她唇瓣时咬了他一口。

    滑腻灼热的舌尖紧紧被咬住却依然想往里面窜动。

    铁链随着两个人的角力不停响动,简婳被宗政推到了墙上,他的身体笼罩着她,哪怕简婳嘴里已经有了血腥味,他也依然无知无觉的要把这个吻进行下去。

    浓郁的信息素和血锈味一齐袭来,简婳脑子发懵,总有松了齿贝,让宗政把她吻了个彻底。

    这一年宗政不知道幻想过了多少次跟简婳亲吻,至少相比简婳的懵懂,他的吻技娴熟,带着血味的舌头勾弄简婳的舌尖陪他起舞,轻车熟路的描绘着她的唇瓣,试图把自己的气息将她涂满。

    “你不问我这一年有没有想你”

    简婳不明白自己一直在努力的呼吸,为什么还会全身无力,气喘吁吁。

    紧紧抓着宗政的臂膀,简婳绿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散发着凶狠的光,她狠狠盯着他,“宗政,你最好祈祷我会一直喜欢你,不然你这种性格,我要是对你没有了感情,在你身边一天都会待不下去。”

    不是每个人都受得了宗政这种让人窒息的感情。

    但她偏偏在他营造的氛围中,被他带起了感觉,说起来她能跟宗政这个疯子当那么多年朋友,听他一句他又肌肤饥渴症,就天天让他抱着入睡,连面对他靠近她皮肤时的立正起立都觉得无所谓,那么看来她也没正常到哪里去。

    在窗外黯淡星辰的照耀下,简婳的眸子越发翠绿,不管宗政听了她的话露出了什么神情,磨着牙咬住了他的唇。

    也该让他尝尝他那种恨不得把人吃了的接吻是什么感觉。

    aha和oga的信息素弥漫了整座荒废的牢笼,简婳不再去管什么抑制剂失效,哪怕下一刻有异兽把他们吃了也无所谓,反正这一刻他们只需要享受血热起来之后造成的一切冲动。

    黑暗中两个人就像是野兽一样的接吻,在彼此身上留下一个齿痕和吻痕。

    “婳婳”

    只有不断的接吻和拥抱,宗政才能确定自己不是被黑暗迷惑在做一个瑰丽的梦。

    回应他的是简婳不断的喘息,还有在他肩膀上狠狠的啃咬。

    觉得他不断的呼喊使人焦虑的想要迫切拥有什么,简婳仰头狠狠咬上了他脖间滑动的喉结。

    不断分泌唾液的器官被咬住,宗政喉咙溢出一声嘶哑的闷音,让他更像是野兽。

    被遮挡住的月光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窗口,在它的照耀下麦色散发一层莹莹的光辉。

    简婳的手臂搭在宗政的肩上,看着在他肌肤映衬下越发奶白无暇的手臂,第一次觉得他们的肤色那么适合贴合在一起。

    窗外的月亮慢慢变成淡色痕迹化在了发白的天际,被日出唤醒,简婳懵懂地眨了眨眼,呆滞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她不记得自己睡了几个小时,甚至不记得自己睡了还只是短暂的眯了十几分钟的眼睛。

    宗政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她身上披着宗政的军衣,手一动铁链还是在哗啦啦的作响。

    所以她晚上那么卖力,宗政那个浑球还是没有放开她。

    抱着充满aha信息素的衣服,简婳躺回了床上。

    昨天听到宗政说这里是废弃的监狱,她已经做好了这地方卫生条件堪忧的准备,但在日光下这地方出乎意料的干净。

    房间不大,墙面铺满了黑色的吸音材料,一拳打上去一点响动都不会有。

    简婳闭上眼想象了下要是没有那个被暴力破坏的窗口,这间屋子没有光亮和没有声音,在这里面待一个月会是什么样子。

    她闭眼许久都没想象出来,不知道当初在这里宗政是怎么熬过一个月。

    看情况大概是靠在脑中想象找到她之后要怎么收拾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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