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剑冢里时, 虞念清剑刃断裂,却也误打误撞让她悟出心剑合一的道理。
如今有了终朝剑在手,便又是不同的感觉。
过去她所用的剑也是天级法宝, 是齐厌殊为她精心挑选的。在修仙界应该也算是千里挑一的好剑了, 可仍然与终朝剑天差地别。
就好像过去的剑只是死物,而终朝剑却是活的。她与它心意相通,犹如一体。她心中只需微微一动,终朝剑便懂她所向。
原来, 这就是本命剑
起初小姑娘只是想给长老们和师兄师姐展示自己在危机时刻创造出来的剑法,想让他们点评纠正一下, 就像之前上课一样。
可是渐渐的,虞念清开始沉浸在与终朝剑的配合当中。她从未想过简单的出剑竟然也会如此令人沉醉享受。
她逐渐忘记自己在哪里,忘记身边还有别人, 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与终朝剑。
待到结束时, 念清才缓缓睁开眼睛, 她注视着自己手里流光闪动的长剑,不由得有些出神,还沉静在刚刚的氛围当中。
“不愧是虞念清, 不愧是先天剑骨”就在这时, 长老欣慰骄傲的声音响起, 虞念清这才恍然回神, 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她抬起头, 就看到长老们和师姐师兄们都面带欣慰,清清和师兄们自然是随意一点, 面对长辈, 她行了礼, 然后说, “请长老指示批改。”
“使不得使不得。”长老连连摆手,他笑道,“清清啊,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剑意了。记住,从今天开始你也担得起剑修尊者这个称号了,你不再是剑修学徒,你要坚定走自己的路。”
清清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她怔怔地看向大家。
一个剑修若究其一生都在专研他人的剑谱,哪怕登峰造极,足以获得世俗中大部分的荣耀,可在其他真正的剑修尊者面前,他仍然是低下一等的学生。
唯有突破剑谱束缚,悟出自己的道,才算是真的踏入剑道之中。
修仙漫漫征途,有些修士一生的终点,对其他人而言,却才仅仅是开始。
虞念清没有在普通修士的环境中呆过,她的身边基本已经聚齐了整个修仙界这几千年来的奇才了。
在天才之间长大,清清根本无法意识到自己十四岁便取得的是何等的成绩,毕竟放眼望去,她身边所有人都各有天赋与建树,倒是无形中让清清省去了少年成才后很容易出现的飘飘然时期。
突破之前的瓶颈,世界仿佛对念清而言都更加自由了。
只不过她有些好奇,“我真的有自己的剑意啦可是我刚刚太专注了,没有看到。”
她没有看到,和众人却看到了。
相比于齐厌殊霸道磅礴的剑意,宋远山的沉稳厚重,谢君辞的疏远冷意,念清的剑意仿佛春风化雨,温柔又细腻。
起初,她的剑意让人很容易放松警惕,毕竟看起来并没有其他剑修那样的凌厉可怕,反而充满美感,如雨打杏花,让人想凝神观望。
可若真的有人因此轻敌便是愚蠢了。如果说她的剑意带着些性格的温柔阳光,那么她的剑式便美而危险。虞念清的真气本就比同境界的人更加磅礴,她的剑式快的时候如同银河倾倒的暴雨,让人有一种无法逃脱的窒息感。
自然,她如今才金丹期,她才刚刚领悟,所以她的剑意剑法在长辈们面前仍然有薄弱之处,可虞念清才十四岁。
谁能想象她十年后、一百年后会给修仙界带来怎样的冲击呢
长老们心中欣慰又慈爱,他们想把这孩子留下来多说几句话,可是时机不好。他们和其他师兄们一样,希望清清赶紧躲起来。
不只是谢君辞三人怕念清走上前世老路,长鸿也是如此。
“你们快回沧琅宗吧。”长老说,“等到这场大战结束,再好好给清清庆祝。”
“多谢前辈,那晚辈先行告退。”谢君辞行礼道。
念清和长老以及阮红苓、慕容飞告别之后,这才随着师兄们离去。
离开长鸿后,师兄妹便看到本来一向晴朗清澈的天空如今天际阴沉,残阳如血,是修仙界从未出现过的景色。
这是要天下大乱的征兆。
秦烬重新化为黑龙,它载着其他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沧琅宗。
一路上,念清偶尔会听到地面上似乎传来打杀的声音,可是师兄们不让她多看,她心中有点惴惴不安,只有抱着自己新得来的终朝剑才有点安慰。
当终于进入沧琅宗大门的那一刻,师兄们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清清,你和执御好好地在门派里呆着,不要出去。”谢君辞说。
清清轻轻地点了点头,她也知晓自己经验不足,年纪又小,如果在外面或许并不能帮什么忙,还让大家分心。
她知道自己一直呆在沧琅宗,便是对师父师兄,还有长鸿剑宗来说最好的帮助了。
只不过师兄们也没有特别着急赶回去,谢君辞和秦烬联系外面,苏卿容则是去给两个孩子做了很多很多好吃的。
小狼是真的需要补补,它自从消耗掉自己的所有力量停止兽潮后,至今都没力气恢复人身,甚至连站起来都有些费力。
清清虽然也有点疲惫,但比它好些。她本来想抱着浑身乏力的小狼,一点点喂它,没想到苏卿容觉得那太费力气了。
他把装满肉的盘子放在桌面上,又把小狼抱上去。
它现在太累,累的都坐不起来,趴在盘边侧着小脑袋就要咬肉,可是嘴都张开了,却忽然僵住。
小白狼抬起头,无辜又纯净的冰蓝色眸子看向桌边的小姑娘,呜呜嘤嘤地哼唧着。
清清不明所以,伸手摸了摸它的头顶,就感觉小狼肚子咕噜咕噜直响,她疑惑道,“吃呀,不是饿了吗”
小狼的哼唧只有秦烬能听懂。苏卿容看着它,却忽然福灵心至,他道,“清清,你去找师兄他们,他们应该已经联系到虞松泽了。”
念清不疑有他,她点点头,“那你先吃,我一会儿再来找你们。”
等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响起,小白狼似乎这才松了口气,它侧着头,凶狠地咬向盘子里的肉。它吃得太猛,嗓子发出怒音,一看就是饿极了。
苏卿容哼笑一声,他用手指点了点小白狼的额头。
“你这小崽子是真的长大了,竟然开始要面子了。”看着小狼吃得急,自己把自己噎到,苏卿容的眸子缓和了一些,伸手轻轻摸着它的后背。
“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另一边,念清去找谢君辞和秦烬。
二人所在的宫殿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她知道他们肯定设了结界,在聊正事,便坐在院子里,抚摸打量着自己的剑,等着他们忙完了叫她。
他们也确实在忙着联络其他人,逐渐确定了外面的情况。
在师兄妹去长鸿剑冢取剑再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外面果然已经乱成一团。
仙盟发布向着整个修仙界发布了消息,说明了玄云岛和世家商盟狼狈为奸,先是开启兽潮、后又打开修仙界大阵的事情。
并且仙盟强调,所有修仙者要有进入战时的状态,以免自己陷入危险。
玄云岛忽然从地位高然的祖师爷变成了敌人,这件事情自然是让修仙界震惊的。可是也正因为他们太强了,打开大阵、控制兽潮这种事情似乎也只有他们能做得出来。更何况发声的是仙盟,让人不得不信。
当然,就算有些人不相信也无所谓,他们的目标是对付世家,玄云岛的事情要留给其他大尊者们解决。
更何况大阵一开,果然妖皇魔尊都坐不住了,机不再来,他们合起伙来倾巢而出,数万先头部队已经闯入修仙界。
如今外面一片混乱,仙门腹背受敌,不仅要和世家弟子打,更要和魔修妖修打。
长鸿的亲传弟子也忙坏了,所有人都被分散去做不同的事情,沈云疏和柳雪成二人领队去前线抗击妖魔二族,其余的师弟们有些在帮忙守卫普通仙城,也有些在门派里指挥弟子。
沧琅宗是个只有几人的小门派,他们自然可以选择私心,师兄弟三人护送自己宝贝的师妹离开。而长鸿剑宗不行。
长鸿是万宗之首,亲传弟子受整个门派供养,所以当发生大难时,他们的责任和义务必须要承担更多,就连其中最年轻的虞松泽也是如此。
在月明岛时,他便选择与其他师兄师姐一同奋战,而非与清清小狼一起撤离。
虽然虞松泽如今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年轻消瘦的孩子,也已经有二十五六了,但仍然被师尊和师兄安排在后方照料伤员,明显是对他潜意识的照顾,希望将虞松泽放在比较安全的地方。
师兄们和外面联系过后,才招手让清清过来,让她与哥哥说几句话,让小姑娘安心。
虞松泽也很忙碌,兄妹二人确认彼此安全,便结束了短暂的通话。
外面已经打成一团,如今看来修仙界最安全的地方果然是无人知晓地点的沧琅宗。
第二日,短暂休息过后的谢君辞、秦烬和苏卿容离开了沧琅宗,前去支援其他人。
沧琅宗倏地安静了下来。
清清抱着小狼坐在空旷无人的主殿台阶上,她抿了抿嘴唇,不由得缩紧了手臂。
其实早在进攻修仙界之前,妖皇和魔尊还想联合鹤羽君来着,毕竟鹤羽君是鬼主。只不过没联系上,只能不了了之。
他们绝对不会想到,鹤羽君早与齐厌殊、宋远山和佛子赶赴玄云岛。
岳自成跑回玄云岛,本想依靠自己对岛的熟悉,和岛上无穷无尽的法宝傍身来收拾敌人。但这其实也是宋远山齐厌殊等人松了口气的。
他们不希望与岳自成的大战发生在修仙界的大陆上,大乘期与数位渡劫期之间的打斗足以摧毁一整块仙域,而在玄云岛上可以放开手脚。
岳自成其实打算得很好。在他原本的计划里,可以借由兽潮大战重伤仙盟和修仙界的同时,解决掉自己的其他几个师弟。
可是他没有想到,齐厌殊和鹤羽君今生和好,又与宋远山、谢清韵联手。他更没想过白泽的祥瑞竟然能解开兽潮的诅咒,兽潮没有害死任何关键人物,没想到是他自己把自己逼入这样的绝境当中。
玄云岛只剩下他一人,而他要面对齐厌殊、宋远山、鹤羽君和佛子的联手围剿。这能怨谁呢是岳自成冷眼旁观,断送了与他有两世情谊狼狈为奸的其他三个师弟。
齐厌殊等人已经与岳自成大战两天一夜。
大乘期果然是大乘,哪怕是嗑药上去的水货,也仍然十分难缠。
可时间长了,岳自成越来越难以招架。
齐厌殊和宋远山正值壮年,天赋与脑子都最好的时候,还有诡谲的鹤羽君与攻守兼备灵活运用天理之力的谢清韵,岳自成逐渐不敌众人。
对峙的时间越长,岳自成也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吃力,他已经穷途末路。
他早就不见曾经的光鲜,身上长袍破破烂烂,披头散发。再看着面前的四人,他们那样年轻而强大,仿佛还有无数种可能性。嫉恨和愤怒在岳自成的心中不断地燃烧着,让他逐渐癫狂。
“我只是要飞升而已,为何要逼我,人人都欺我拦我欺人太甚”岳自成自言自语,他喃喃道,“师父说过我天赋异禀,是师兄弟里最有可能得道飞升的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自言自语到最后,岳自成抬起头,他满脸恨意,开始疯狂地攻击四人。
刚刚的岳自成还有些保留,生怕伤到自己。可感受到自己已经无法赢下他们,岳自成反而开始用要与所有人同归于尽的打发进攻,竟然比刚刚还要危险
一个不要命的大乘修士的报复,可想而知会有多么可怕。若是另一方有一点退缩之情,恐怕真的让岳自成突出重围也不得而知。
可齐厌殊与鹤羽君这对师兄弟想要报仇想很久了,还有经历过前世末日的宋远山,再加上心无旁骛从未畏惧之情的佛子,四人已经下定决心,哪怕他们都死在这里,也不能让岳自成活下去
他们的配合越发默契,佛子身边经文闪动,铺天盖地,以天理之力为辅,四两拨千斤,卸掉岳自成的攻击。
与此同时,宋远山正面钳制在二人配合之下,越来越虚弱的岳自成分身乏术。
当他感受到如高山般磅礴的剑气从头顶压下的时候,已经晚了。
岳自成想要后撤,没想到鹤羽君从他后面攻来,黑剑缠绕着森森鬼气,将岳自成后路封死。
齐厌殊与鹤羽君两面夹击,岳自成退无可退,只能硬生生咬牙抗下齐厌殊冰冷凌厉的剑意。齐厌殊怎可能一招便停下,岳自成露出破绽,他立刻欺身上前,又是一剑
噗
岳自成吐出一口鲜血,他本命剑碎裂,从天空重重地落在地面上。
老者抬起头,他声音嘶哑地说,“不可能、你、你难道也要升大乘期了”
半空中,齐厌殊神情淡淡,他收了剑。
看着他的样子,岳自成气得又咳出一口血,体内的真气乱套一样紊乱起来,他仿佛泄了气,伤势迅速变得严重。
宋远山与谢清韵落在他的面前,宋远山沉声道,“岳自成,你到底为何要屠杀修仙界修仙界陷入水火当中,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老者却显然有点疯癫,他仿佛没有听到宋远山的话。他死死地盯着齐厌殊,声音沙哑地说,“都怪你,还有你,还有你们,还有虞念清都怪你们,我才无法飞升”
他说别人也就罢了,一提虞念清,齐厌殊和宋远山的表情顿时便冷了下来。
尤其是齐厌殊,他眼见着眼发脾气,鹤羽君却伸手将他拦下。
“你何出此言”鹤羽君说,“我们两个也就罢了,念清与你井水不犯河水,她又是晚辈,你无法飞升,怎得怪到她的身上”
“因为气运不够了”岳自成狰狞地说,“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为何我不能飞升你们也会这样你们迟早会遇到永生永世跨不过去的瓶颈的,没人能够飞升,没有人”
“什么气运不够了,你在说什么胡话”齐厌殊冷声道,“天赋不够少要埋怨其他人,丑人多作怪。”
“无知小儿”岳自成冷笑道,“你总有一天会体会到我的痛楚,修仙界已经数千年无人飞升,这难道不奇怪吗唯一的可能便是这五界里的生灵太多了,天才也太多了气运不够了。只有你们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我才能飞升”
“岳尊者,你已经走火入魔了。”佛子叹息道,“人修飞升,对道心要求极高。就算你说得是真的,可你手上沾满鲜血,身边缠绕无数业障。你若是身死,恐怕连入轮回的资格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会得到天界认可,成功飞升呢”
谢清韵其实后半句话没说出来。以岳自成等玄云岛修士的罪孽,他们死后恐怕要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岳自成怔怔地看着谢清韵。
这话若是齐厌殊或者鹤羽君说出来的,他一定会当做他们在诅咒他。可是说话的是佛子,却像是一盆冷水浇下,让他已经混沌了数千年的脑子短暂地清醒过来片刻。
“不可能,不可能”老者癫狂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世道更好,气运不够了,所以我才无法飞升,气运不够了,我是为了所有人,为了天界之门重新打开”
寂静空旷的孤岛上,只有岳自成神经质一般的喃喃自语。
“我是天之骄子,旷世奇才”老者的瞳孔已经涣散失神,“师尊说我最有天赋,我生来要成为鸿摩天尊那样顶天立地的剑修”
或许是佛子的话让他惊醒自己这些年走火入魔般犯下的种种血罪,或者是因为岳自成知道自己要死了,他已经开始恐惧自己要在地狱里永生永世都要受苦赎罪。
就在这时,岳自成仿佛想起了什么,他失神的瞳孔聚集了一些,他犹如抓住致命稻草,连忙道,“我想起来了,我曾经受过天命托梦,是它告诉我,世间的气运不够了,我是替天行道,这不能算是我的罪孽”
“岳自成,你疯了”宋远山怒斥道,“不论气运充足与否,都是世间自然的规律。就算要降灾,也轮不到你一届凡人来管,天命怎得就要怂恿依靠你这败类来作恶分明是你自己魔障难除,满嘴谎言”
老者好不容易聚起的气被宋远山又骂散了,他瞬间仿佛苍老了二十岁,之前还精神矍铄,如今却像是要油尽灯枯一般。
“轮不到我来管”他喃喃自语重复着,气息愈发涣散。
齐厌殊不耐烦了,在他眼里岳自成是一个自己给自己洗脑过头的疯子,如今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话语,他打算动手了结老者。
就在这时,岳自成忽然猛地抬头,他本来已经癫狂迷乱的眸子竟然重回清明,一下就变得正常了,他看向天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是如此竟是如此”老者仰头大笑,他的眼角流下泪水,竟然是血泪。岳自成苍凉地大笑道,“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轰
一道巨雷从天幕劈下,四人下意识向后撤去,只觉得整座岛地震山摇,大海呼啸不止。
他们抬起头,便看到玄云岛已经被天雷劈成焦土,岳自成在巨雷之下,神魂散尽,尸骨无存。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头顶的天雷一道又一道不停劈下,所到之处大海倾倒,土地碎裂,竟然比渡劫的劫雷更加猛烈
佛子速度最快。他张开自己的僧袍,密密麻麻的梵文瞬间涌出,将四人笼罩其中,承受着天雷的攻击。
其他三人也不断将自己的法力撑在头顶,加固防御。
“这么忽然是怎么了”四人蹲在防护之下,宋远山蹙眉道,“难不成老天也看不惯玄云岛等人的作为,降雷惩罚”
“那这雷也够虚伪,任由玄云岛作恶千年,现在孩子死了它倒是来奶了。”齐厌殊冷声道。
外面,天雷轰鸣,大地嗡嗡作响,无数闪电不断落下,炸的人耳朵生疼。
宋远山、齐厌殊和谢清韵正在互相讨论,只有鹤羽君在一旁若有所思,眉头紧锁着。
他似乎在思考极难的事情,想得眉宇都皱出沟壑。忽然间,鹤羽君神情一怔,像是想到什么,呼吸开始急促。
“叶枕枫,你想什么呢”齐厌殊问,“怎么不说话”
鹤羽君呆滞着,他忽然大声道,“我知道了”
若不是其他三人修为都很高,恐怕非要被他这一惊一乍吓出个好歹。
鹤羽君看向齐厌殊,他的胸膛起伏,急促地说,“师兄,我明白了,我全都想明白了,这些年来我一直想不通许多的那些细节,如今我终于找到答案,我终于明白为何许多事情那样违和”
齐厌殊性子急,他怒道,“你想到什么你倒是说啊,要急死我吗”
鹤羽君看向三人,他深深地沉下一口气,然后伸出食指,指向头顶。
众人跟着他抬起头,宋远山疑惑道,“什么意思天雷”
“我一直以为,我前世被诓在玄云岛的棋盘上,被他们耍得团团转。可如今想来,这盘棋背后的人不是玄云岛。”鹤羽君沉声说,“是天道。”
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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