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太宰根本就没怎么吃这盘咖喱, 一直都喝着冰水,我建议他换个口味时,他就叹了口气说已经被辣饱了。
他还语气沉重地对我和织田道, 他在经过慎重思考过后, 决定还是放弃这样的自杀方式。
因为实在是太痛了。
无论是舌头被辣痛到麻木还是胃穿孔这种方式。
我“”
不, 请闭嘴, 谢谢, 并没有人想要了解你对自杀方式的总结。
肚子填饱之后, 我捧着冰水喝了一口,告诉织田, 以后我大概会经常打扰他了。
因为没有意外的话, 我想我会常住横滨这边。
虽然相比起那天之后,我的情绪已经有所恢复,可我还是没法待在东京那个家里。
它会不断地提醒着我,令我想到我失去了什么。
“那你住在”
我想了想,随意道“大概是和我哥住在一起吧。”
横滨的老宅同样有着曾经一家的回忆, 我现在也不想住进去。
“啊”织田愣了下, 随即皱起眉头来,露出不赞同的表情,“虽然我现在的房子很小, 但是还是可以住下你的。我不觉得住在墓地里是很好的选择。”
我“”
草。
我忘记了, 以前曾经和织田说过, 我有个躺在墓里的哥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旁边的太宰笑得很大声,笑得喘不上气来, “织田作, 她的哥哥从坟墓里爬出来了哦”
织田眼睛睁大, 表情带着些微茫然地, 发出见识到不可思议事件的感叹语气,“原来死人还可以复活啊。”
“别什么话都相信啊织田作”
“所以是太宰刚刚骗了我,结衣你的哥哥其实一直都还活着啊。”
在听完我简单的叙述后,织田点了点头。
“那以后结衣的监护人就是哥哥了吗”
我想了想,点头。
如果是一般人,大概没那么容易接手我的监护权,毕竟是“死”了八年多的人。
不过我想这件事情对我哥哥,也就是如今的森鸥外来说,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
我甚至有种直觉,他是在已经成为了我法律上的监护人后才出现在我面前的。
“说起来,姓森,职业是医生,有一家诊所”
织田想了想,告诉了我一件我所不知道的消息。
他曾经听说过,港口afia老大身边有个森医生,因为控制住了老大的身体情况,所以目前挺得boss信任的。
“从年龄上也很接近。”
虽然是这么说,但织田告诉我,因为他是底层人员,所以并没有真正见过那位森医生,不确定是不是我的哥哥。
我在听完织田所说的这些话后,看了眼身旁正喝着冰水的太宰。
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就好像没听到织田所说的这个消息一样。
我心里念头转过,没再看他,收回视线看向织田。
我笑着谢谢了织田的提醒,然后道“我会去问我哥哥的。”
才怪。
我才不会去问他。
那个家伙既然没告诉我,肯定是有意瞒着,如果我现在去问了,估计也会被含糊过去。
在西餐厅门口分开后,织田回租房睡觉补眠,我和太宰两个人则无所事事游荡在街上。
走着走着,太宰突然停了下来,仰头看着身旁的树木,右手握拳敲左手心“啊,发现了一个很好的自杀地点呢”
我仰起头,看了眼被他盯上的那根树枝,心中估算了下,觉得它大概会承受不住太宰的体重,最多两分钟就会折断后,就没理会这家伙四处找绳索的行为。
左右看了看,我走到不远处的长椅上坐下。
而太宰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绳索套在了树枝上,嘿咻着搬来了一块石头,踩在上面,把自己的脖子套了上去。
“结衣酱”
他在踢开石头之前,兴奋地朝着我的方向开口。
“要和我一起奔向死亡的怀抱吗”
“不,我拒绝。”
我虚着眼看他,毫不犹豫地道,“这种事情你自己去吧。”
在太宰自杀的背景音中,我想着刚刚织田所说的那件事。
用膝盖想,都能想到我哥肯定图谋着什么。
想到这里,我又看了眼已经摇摆着身体在半空中晃荡的青花鱼。
在树枝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咔嚓一声断裂,他掉到地上时,我眯了眯眼。
有一说一,虽然我说过不介意被利用看在父母的面子上但我出于对哥哥这种生物的感官,我总想做点什么来让对方没那么舒坦。
在我心中做出决定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起来。
亮起的屏幕上写着“a伏黑惠”这个名字。
那个a还是当初我为了让他的名字在前排时备注的。
明明才过去几个月而已,如今却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
我看着这个名字,脑袋里似乎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垂放在身侧的手始终没有动弹。
电话铃声一直持续到自动挂断,但是没有几秒,又坚持不懈地再次响了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按下了接通键,将手机放到耳边。
“”
“”
最初的一段时间里,只有沉默,我甚至听不到手机那端有呼吸声,甚至没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然后那边才响起极轻的声音,透着小心翼翼,不确定的试探。
“结衣”
我握着手机的手一紧。
“嗯。”
停顿了下,我下意识补充了句,“刚刚手机不在身边。”
几乎是在我话音落下的同时,那边便飞快地接道“我知道。”
“嗯”
我垂下眸,才发现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无意识地揪着衣角,“伏黑君,你打电话给我”
“我现在在你家门口。”
他突然打断了我的话,开口这么说。
“”
我下意识站起身,在做出这个动作后,我看到正朝着树气呼呼地踢了一脚泄愤的太宰,才想起来我此时身在横滨。
“我不知道你来找我了。”
“是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电话那端的伏黑惠轻声道。
在昨晚过来被阻拦后,伏黑惠一夜没睡,结果就是他多出了一对黑眼圈。
等到匆匆吃完早饭,他就在姐姐欲言又止的表情中再次跑出了家,来到森家家宅外。
这一次不再有人阻拦他。
可是他依旧扑了个空,房子里没有一个人。
慌乱从伏黑惠心中涌出,好半晌他才想起来还有打电话这个选项。
电话打通了,可是没有人接。
意识到这一点时,伏黑惠的第一反应就是她连他的电话都不想接了。
这个想法很打击人,可伏黑惠抿紧唇,绷着脸又拨通了第二次。
等到电话接通时,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却听到电话那端也没有任何声音。
是她不想和我说话吗
她昨晚是不是其实并没有睡,而是不想见到我
她是不是已经讨厌我了
这些想法在伏黑惠脑中闪过,等到胸口因为缺少氧气而发疼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一直忘了呼吸。
或许是因为事先就做出了最坏的预想,伏黑惠没有退缩,而是再次主动开口,试探着喊出了她的名字。
然后,他得到了回应。
“是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伏黑惠靠着紧闭的房门,垂眸看着洒落在他脚前的日光。
虽然不能当面和你说,但是
只要你还愿意接我的电话,就可以了。
我想把我的想法告诉你。
“我决定成为咒术师了。”
“我现在的力量还太过弱小,可我会努力变强,去变得更加强大。”
“以救下我所有想救下的人为目标,保护那些应该获得幸福的人。”
“到那个时候”
伏黑惠停顿了下,他听着话筒那边清浅的呼吸,恍惚间,好像再次回到了那一天。
他再次看到那个面无表情地祓除掉铺天盖地的咒灵,左眼滑落血泪的森结衣。
那个时候,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太过弱小。
他什么也保护不了。
那种无力的感觉深刻在了他的心脏之上。
现在说的这些话,或许听起来会因为太过遥远而显得可笑,可伏黑惠还是想说出来。
“到那个时候”
他握着手机的力道很紧,指节甚至有些泛白,透露出了他情绪的紧张。
“等到我变得足够强的时候”
我会努力变得比千年前的禅院惠还要强。
“你愿意”
我还可以有资格
“让我保护你吗”
被你视作依靠吗
“你愿意让我保护你吗”
我听到伏黑惠这么说。
在说完这些后,电话那端的伏黑惠不再开口,似乎是在等待着我的回答。
“”
我张了张口,喉咙却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完全说不出来话来。
可恶。
说点什么啊,森结衣。
不要沉默啊
“我”
我终于开口,却被自己沙哑的声音给吓到了。
明明说过要将他们分清的。
可是此时此刻,听着他所说的这些话,我已经弄不清楚了。
我始终在失去着
可是惠好像回来了。
她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啊
我会成为最强,保护结衣。
我急促地呼吸着,甚至再次坐回到了长椅上,靠着椅背,仰头看着天空。
好像这样就能够阻止那种几乎涨满了胸膛的情绪从眼中溢出来。
“好、好啊”
我抬手遮住了眼睛。
在视线落于一片黑暗之中后,其他的声音变得明显起来。
无论是变得不规律的心跳声,还是我极重的鼻音。
我哑着声音道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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