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076章 萝卜

小说:袖藏天光 作者:求之不得
    第076章萝卜

    “你怎么在”沈辞欲言又止。

    他是想问, 她怎么在这里,她不是在丽和殿他去丽和殿想见她的时候,丽和殿外还有旁人在排队候着, 启善是说她没空

    但忽然, 沈辞不说话了。

    她是特意让启善在丽和殿外守着,这么同旁人说,她才能从丽和殿脱身。

    她是专程来送他的。

    沈辞微微低眸, 见她已经换下龙袍,换回一身女装, 就是早前在泳村时候那身,他都记得

    那是他第一次见她女装,其实眼下,也只是第二次。

    他看她还会脸红。

    陈翎见他没问了,也没有再提,而是说,“丽和殿有启善在就好了,他早前一直跟着大监, 知晓怎么周全。”

    陈翎重新俯身, 沈辞上前,见她真的低头在整理东西。

    “你不是喜欢姜枣糕吗启善让御膳房做了, 路上带着用,没多少, 也不沉。赶路再急, 也不要连着几日不合眼,到边关的时间够, 不差那一两日”

    他从身后伸手揽住她, 下颚放在他头顶, 没说话。

    她继续道,“我问了小五,你的衣裳放在哪里,我都收好了”

    他轻声,“陈翎。”

    她低声,“我做不了旁的事情”

    话音未落,他从身后抱起她,抵在小榻上,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吻上他唇间,她微怔,片刻,慢慢阖眸,也伸手揽上他。

    临近处,案几上的火光轻轻晃了晃,在一侧的屏风上投下深浅交织的身影,衣衫凌乱落了一地。

    从小榻到内屋的床榻,温柔与克制交替。

    夜色尚早,耳畔被呼吸声填满,又慢慢流逝在蜷紧又松开的指尖。

    旖旎过后,他拥着她不想动弹。

    他同她亲近过很多次,却从未像眼下这样,分别在即,不是几日,十几日,而是几月,半年或一年,甚至更长

    他的声音低沉而醇厚,又参杂了事后没有褪去的嘶哑,“做不够,还想要你陈翎,你是我的,一直都是,日后也是。”

    她慵懒看他,似是还带了些疲惫,脸上也有没散去的绯红,轻声道,“谁说的,说不定”

    他看她,“我不好吗”

    “好。”

    他继续问,“那谁有我好”

    陈翎反问,“你哪里好”

    他轻笑,“我哪里都好,陛下没觉得吗”

    “那陛下好好体会。”他又吻上她。

    他才同她欢好过,她察觉得出,他明显又

    她还在方才的云端中没缓和过来,他再度与她一处,她脸色徒然涨红。

    他喉间重重咽了咽,“阿翎,我可以不温柔吗”

    她微怔。

    她早前用罗带覆过他双眼,他眼下也如法炮制,而后是手腕

    “自安。”她喉间轻嘤。

    他狠狠亲上她,将她声音抑回喉间。

    她到此时才知他平日多温和克制,如和风细雨,春风摇曳;而眼下,便才如江河上的暴风骤雨,云端与海底

    她脑海中浑浑噩噩想起了玉山猎场,只是那时他尚年少,如今已是成熟坚毅的封疆大吏。

    “沈辞”

    “嗯。”

    “沈”

    他重新吻上她,不让她再出声。

    她似是从未像今晚一样失控过,他唇间留下星星点点的痕迹,她眉间渐渐失了清明

    等罗带松开,一双美目含韵,藏着潋滟,娇嗔和委屈,似是连呼吸都没多少力气,脸上的红润未曾褪去,也轻咬着下唇,“沈自安,你怎么这么凶”

    他轻笑里带着温和,“凶吗”

    她避开他目光。

    他伸手抚上她耳发,“我舍不得你啊。”

    她看他。

    他温和笑道,“你舍得我吗”

    她斩钉截铁,“舍得。”

    他唇畔微微勾了勾,轻轻蹭上她耳后,“方才,我怎么不觉得”

    陈翎脸红,特意佯装厉声,“沈辞,朕不是你娇妻”

    只是声音里还带着轻颤,是未全然从方才缓和回来。

    他看她。

    她挫败,瞥过目光不去看他,低声道,“我也有事情要忙,忙到没时间想你”

    他看她口是心非,也不戳穿,“那我想你。”

    她语塞。

    他重新吻上她额头,温暖道,“陈翎,不要做雏鹰,做鲲鹏,做凤凰。”

    她愣住,这句话

    她眸间不自觉氤氲,也重新转眸看他,见他唇畔仍旧是暖意,“我不在的时候,保护好自己,还有小雏鹰”

    她脸颊红润,眸间染了些许碎莹,好看到骨子里。

    他心中微动。

    “那你呢”她轻声,“你做什么”

    他笑道,“我也是,不做雏鹰,才能跟得上你。”

    她沉声,“沈自安。”

    “嗯。”

    两人却都忽然没再说话,只是四目相视,相互打量着对方,好似一场欢愉盛宴后,安静的沉默。

    他鼻尖贴上她鼻尖,“不交代一句吗”

    “交待什么”她问。

    他笑,“寻常夫妻,不都交代夫君一声,平安,早归,莫失莫念”

    “哦。”她从善如流,“替朕守好边关。”

    他笑出声来,继而亲上她唇间,认真道,“好,我替天子守好边关。”

    她伸手环紧他,将头靠在他怀中,轻轻蹭了蹭。

    “阿翎,留什么给我,睹物思人”他问。

    陈翎看他,“你想要什么”

    他撩起指尖的青丝,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取下几根,“同心结,我日日都带着,就不算自己一人。”

    “你傻不傻,沈自安”她叹道。

    “傻啊,想娶你。”

    她看他。

    他微微笑了笑,亲上她唇间,“逗你的。”

    他撑手起身,锦被从身上滑下,露出精壮结实的后背,也伸手撩起帷帐,见天边泛起鱼肚白,“天快亮了,晚些还要早朝。”

    她也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她是想撑手起身,浑身上下架却似散架一般,真没起来。

    陈翎“”

    沈辞笑了笑,抱起她去了耳房沐浴洗漱。

    “自安哥哥。”他替她擦头的时候,她拥紧他。

    “我来。”他取了一侧的龙袍,一点点替他穿好。

    龙袍加身,同昨晚的陈翎便全然不同,却又是他熟悉的天子。

    他单膝跪下,虔诚道,“沈辞此生,忠于天子。”

    她温上他唇间。

    清晨的光束落在马车帘栊的缝隙处,陈翎伸手稍稍撩起一角,天色已经微微亮。

    回宫的马车上,她靠在马车的一角失神,默不作声。

    用了整晚填满的心底,随着沈辞晨间的离京,一点点空了去

    仿佛,又回到了早前。

    沈辞不在的时候。

    车轮压在宽阔的青石路上“嘎吱”作响,空旷冷清的街巷上,檐灯积着光晕,将马车的影子轻轻碾长

    城门处,沈辞勒紧缰绳。

    城门口早已侯着十余骑,还有戴景杰和关书博等人。

    见了他,都纷纷调转马头,高呼一声,“将军”

    沈辞策马上前,小五也跟上。

    城门口值守的禁军都拱手行礼,戴景杰开口道,“头儿今日走,我们来送送”

    沈辞笑,“诸位有心了,自安谢过。”

    “将军,一路顺风,我们在京中等你”

    “头儿,早些回来”

    “将军,柿子都是挑软的捏,可别被人当软柿子捏啊”

    “将军,咱禁军都等你回来”

    “”

    七嘴八舌,每人都凑了一句。

    最后是戴景杰上前,“将军,走吧,别耽误了我们也送过,日后,京中见”

    沈辞颔首,正准备出城,又见远处一骑前来。

    戴景杰皱了皱眉头,仔细看,才看清来得人是赵伦持。

    “赵伦持”戴景杰意外。

    沈辞也诧异。

    赵伦持打马上前,虽然脸色不怎么自然,但也故作淡然道,“末将来送将军一程”

    禁军中的这些将领里,也就差赵伦持了。

    虽然不情愿,但好歹也来了,也送了。

    沈辞笑了笑,没有说旁的,只笑眸看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赵伦持反倒不怎么好意思,又道了声,“将军珍重。”

    沈辞顺势道了声诸位珍重,最后,才在众人的目送中打马扬鞭出了城去,小五策马跟上。

    出了城门,一路往西去,沈辞快马加鞭,需赶在年关前抵达驻军中安定军心。

    “将,将军”小五憋了许久。

    “嗯。”

    “昨晚,陛下在”

    “嗯。”

    “陛下,一整晚都在”

    “嗯。”

    “陛下,他”小五实在不知道当怎么说。

    “我怎么告诉你的”沈辞问。

    小五应道,“谨言慎行,祸从口出。”

    “那你还问”沈辞说完,狠抽了一马鞭,马蹄飞溅,快速冲了出去。

    小五愣住,忽然想起在阜阳郡的时候,将军重伤昏迷时胡乱说的话。

    去去清关

    阿翎,不要再做雏鹰了,他们会吃了你,做鲲鹏,做凤凰。

    小五怔住。

    “跟上”前方,沈辞的声音传来。

    小五顿时收起思绪,只是脸色依旧煞白,将军喜欢天子,将军和天子

    小五没有吱声。

    沈辞走后的几日,便到了十一月末。

    京中才下了第一场雪,屋顶上树梢撒花姑娘都压着涔涔白雪,白茫茫的一片。

    又到了阿念一年中最高兴的时候。

    大雪过后,可以在宫中堆雪人,打雪仗

    这是阿念最喜欢的事情。

    慢慢地,阿念也从沈辞离开的不舍情绪中慢慢平复过来,逐渐恢复了早前。

    这几日,大都是陈修远来宫中陪着阿念。

    沈辞这趟竟然匆忙离京,禁军的任命还没下来,沈辞是带着官职走的。

    陈修远也没料到。

    边关没听说有大的动荡,但沈辞离京,一定是陈翎首肯的。

    这么看,边关不一定安宁,但陈翎未提。

    但沈辞在京中的这月余,确实让禁军和紫衣卫平稳度过了矛盾冲突最大的一段,陈翎也可以放心了

    陈修远思绪中,一侧,阿念扯了扯他的衣襟,“大卜,我还想打雪仗。”

    陈修远低头看他,“殿下,我还有事,要回府了。”

    阿念原本一脸期待看着他,结果被他拒绝,阿念嘴角抽了抽,瞬间眼角就红了,“呜呜呜”

    陈修远“”

    陈修远很少见孩子哭,阿念也很少哭,陈修远一时有些怔忪。

    也半蹲下,温声道,“哭什么”

    阿念委屈,“我想和大卜打雪仗。”

    陈修远叹道,“我同殿下已经玩了很久雪仗了,我府中也有个大孩子,要回府陪她了。”

    阿念眨了眨眼睛,顿时不哭了,注意力忽然从不能玩雪仗一事转移到了旁的上,“大卜大卜,你是喜欢家里的孩子,所以不喜欢念念了吗”

    陈修远“”

    阿念上前“大卜,我可以去你府中吗”

    “不可以”

    “大卜”

    “别想”

    出宫的马车上,陈修远耷拉着脸,“这是最后一次。”

    阿念拼命点头,但一脸得逞却诚挚的笑容。

    陈修远头疼。

    回回如此,他也回回都能想到,那个刚出生的时候,皱皱巴巴,拧成一团,分明只有两个手掌那么长的家伙,却忽然睁眼看他

    那种感觉,就似忽然间有了连接,也让他心中微微一动。

    他叫阿念。

    他的侄子,其实是他的外甥

    后来尿了他一身。

    陈修远收起思绪,阿念还在眼巴巴看他。

    看着这幅同沈辞越长越像的脸,陈修远心中轻叹。

    不多时,马车缓缓停在京中的敬平王府,阿念好奇看着陈修远,“大卜,我们不进去吗”

    陈修远道,“不进去,等人来。”

    阿念好奇,“是你们家的大孩子吗”

    陈修远微楞,才觉得这个称呼有些奇奇怪怪

    陈修远轻嗯一声。

    少时,轻快的脚步声传来,阿念遂在马车中坐得端正笔直。

    陈修远好气好笑。

    阿念道,“父皇说的,初见宾客,端正有礼,乃东宫礼仪。”

    陈修远轻嗤,然后道,“你父皇说得对。”

    等帘栊撩起,涟卿上了马车,原本以为马车中只有陈修远一人,却见陈修远一侧的阿念,涟卿眨了眨眼睛,阿念也眨了眨眼睛,率先唤道,“姐姐”

    陈修远看他“”

    涟卿原本是想唤二叔的,但听阿念这么唤她,便也应道,“你是”

    涟卿的声音很好听,有十六七岁女孩子特有的清喉婉转,又尤其是涟卿生得好看,阿念热忱道,“念念我叫念念”

    陈修远“”

    陈修远头疼。

    “姐姐,你要去哪里”阿念根本不需要陈修远,就可以和涟卿自来熟。

    涟卿却看向陈修远,“二叔”

    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他昨日说,今日要带她出去

    涟卿和阿念都看向陈修远,陈修远看了看涟卿,委婉道,“前几日不是说想家里的猫了吗”

    涟卿看他。

    他温声道,“陈壁寻到一家猫馆,应当有像的。”

    涟卿莞尔。

    陈修远莫名瞥过目光去,结果顿时和另一侧的阿念对上,“大卜,我也想要猫”

    陈修远“”

    阿念又转向涟卿,“姐姐,我也想要一只猫,和你的一样哦”

    陈修远想死的心都有了。

    等到了东市,马车缓缓停下。

    陈壁撩起帘栊,伸手抱阿念下马车,“我抱殿下下马车。”

    阿念还沉浸在即将和阿卿姐姐有一样的猫猫的喜悦中,陈壁说什么他都说好。

    阿念很少出宫。

    陈翎平日里很忙,很少带他出去,接连这两次出宫要么是同沈辞一起,要么是同陈修远一道,否则陈翎不放心。

    阿念很少见到东市的热闹景象,不由感叹一声。

    陈壁抱着阿念,阿念像十万个为什么,一直在问这里是做什么的,那里是做什么

    陈壁一一应声。

    陈修远也踩着脚蹬下了马车,然后搭手扶涟卿下马车。

    下马车的时候,脚蹬没怎么踩稳,险些扑到陈修远身上,因为怕扑到他身上,特意避开,还是被陈修远牵了回来,正好杵在他面前。

    陈修远的声音就在她跟前,温和醇厚若玉石,“怎么长得这么快,都这么高了”

    涟卿低声道,“我本来就不小。”

    陈修远笑了笑,“也是。”

    “走吧。”陈修远松开她。

    涟卿这才抬头,脸色有些红。

    不远处就是猫馆。

    陈壁已经抱了阿念先入内,陈修远同涟卿随后才入内。

    先入内的阿念已经看了一圈了,这么多小猫,阿念应接不暇,“大卜大卜,我都可以要吗”

    “不可以。”陈修远一盆冷水浇熄。

    阿念嘟嘴。

    陈修远心软,淡声道,“挑一只。”

    阿念转眼就露齿一笑,然后朝涟卿道,“姐姐,这两只长得好像,我们一人一只吧。”

    陈修远“”

    陈修远忽然觉得,好像又被套路了。

    涟卿上前,在阿念身侧半蹲下,双手抱着膝盖,和阿念一道看着笼子里的两只小猫,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话,都很认真。

    陈修远没有上前,只是远远看着他们。

    分明一个三四岁,一个十六七岁,但在一起看猫的时候,竟然温馨和谐。

    陈修远轻笑。

    正好一侧有侍卫上前,“王爷。”

    “说吧。”陈修远踱步到一侧,侍卫同他说起万州府的事,敬平王府的封地在万州,所以万州府的事情都会到陈修远这里。侍卫是说府中来了消息,说月初时候大夫人生了个女儿,母女平安,大爷问王爷一声,小姐的百日宴,王爷能否赶回来。

    陈修远半是惊喜,半是意外,“不是说要到正月去了吗”

    侍卫道,“好像是早生了。”

    陈修远心有余悸,但所幸那声母女平安,让陈修远心中一块沉石落地。

    “同府中说一声,回得去,下刀子都要回去。”陈修远说完,侍卫笑了笑,而后拱手退开。

    大嫂平安生了个女儿,陈修远嘴角微微扬了扬。

    陈家又有个女儿了

    陈修远折回,明显整个人心情很好,“选好了吗”

    早前是远远站着,眼下还会主动问起了。

    阿念和涟卿都朝他点头。

    涟卿应道,“二叔,我们在取名字了”

    陈修远不由看向涟卿,涟卿莞尔,铅华销尽,眸间不染轻尘,同陈翎,许骄和曲边盈几人都不同

    陈修远收回目光,好似漫不经心,“嗯,取好了吗”

    阿念先点头,“取好了”

    陈修远还没开口,阿念先道,“我的叫卜卜”

    陈修远僵住,但还需保持风度,“换一个。”

    涟卿忍不住笑。

    阿念不依不挠,“卜卜。”

    在陈修远脸色变黑前,涟卿看向阿念,“叫萝卜吧,萝卜好听些。”

    陈修远看她。

    阿念眼前一亮,连忙朝怀中的猫猫叫道,“萝卜萝卜”

    陈修远皱了皱眉头,虽然听起来还是奇奇怪怪的,但好歹,比早前的强

    萝卜,怎么听,怎么有些像爱称

    陈修远看向涟卿,悠悠问道,“你的那只呢”

    涟卿应道,“没想好。”

    “哦。”陈修远多看了她一眼,“那你再想想。”

    涟卿看他,轻声道,“我是说,它叫没想好。”

    “”陈修远难得笑出声来。

    既而也看向她怀中的那只猫,轻声道,“哦欢迎你来敬平王府,没想好。”

    涟卿弯眸笑开。

    陈修远莫名觉得她笑得有些好看。

    自从有了萝卜,阿念的朝阳殿忽然开始热闹了起来。

    抓萝卜成了朝阳殿的例行大事,再加上每日还要同初夏一道玩,阿念是有一阵子心思玩野了,也不好好背书了。

    到腊月里,陈翎手中的事慢慢缓了下来,也开始看着阿念。

    早前总说沈辞惯着阿念,但其实沈辞在的时候,阿念背书也好,锻炼也好,其实都井井有条,沈辞张弛有度,虽然温和,但有原则,沈辞在时候,阿念其实都在按部就班,慢慢养成一些习惯,譬如守时,早睡,每日锻炼。

    其实真正惯着阿念的人,是陈修远

    等到腊月,陈翎开始每日花时间在阿念身上,阿念也才慢慢回到早前,但因为陈卿在,也隔三差五就想出宫,但陈翎看一眼,阿念就知道不应该。

    一切都在慢慢恢复早前,只是陈翎也会时不时想起沈辞,有时候会发呆。

    丽和殿的时候,有时明知是错觉,还是希望抬头的时候看到的是沈辞,因为沈辞入内是不通传的,她听到脚步声,总会潜意识里希望是他。

    寝殿里有时候也会出神,想起她靠在他怀中看折子。

    甚至早朝时,也会往他一惯的位置看过去。

    腊月中了,还有半月就是年关,沈辞应当还有几日就会到立城边关了。

    入睡时,陈翎伸手怼了怼枕头一侧的那只草编蚱蜢。

    她一怼,蚱蜢就跳。

    陈翎笑了笑,一面躺下,一面道,“晚安,沈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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