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郎英拿大扫帚招呼了一顿, 江二明屁滚尿流地逃回了家。
庆山也迈着虚浮的脚步,回到了山岩家里。
“哟?你小子,又跑到英子姐那献殷勤去啦?快说!你的英子姐, 今天有没有被你打动啊?”
阿虎见好兄弟献殷勤回来了, 赶紧凑过来打趣道。
“没、她没打我, 她把她前夫打了一顿。”庆山神色恍惚,也不知这小子脑补了什么,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阿虎的胳膊,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阿虎, 我觉得我有点不对劲。”
“我、我本来以为我喜欢的是说话细声细气、特别温柔的英子姐。”
“可是刚才,她、她抄起扫帚打人的样子, 真的好好看!”
“你知道电视里说的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吗?”
“我、我一定要追到英子姐!我要娶她做老婆!”
庆山刚宣读完自己的追妻宣言,就被师父一巴掌拍在了脑壳上。
“别给人家郎英招祸了!离了婚的女人, 本来就容易招惹是非, 你要真对她好,就给老子安生点!”山岩瞪了徒弟一眼。
庆山最怕师父了, 闻言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可少年的爱慕灼热而又冲动,庆山以前对郎英或许只有那么一点朦胧的好感,可刚才郎英面对前夫时, 突然暴露出来的真实一面, 却让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叫做一见钟情。
想到这里,庆山不由冲动起来, 竟敢对着严厉的师傅梗起了脖子, 粗声反驳道:“我今年虚岁都二十了!知道什么是负责任!我要是娶了英子姐, 一定会好好赚钱养家, 也会对她好的!”
山岩面色一沉,默默卷起了袖子。
几个徒弟赶紧冲过来抱住了师父的胳膊腿,让庆山别跟师父唱反调,赶紧认错免得挨一顿揍。
“好了好了,我早就说过你这教育方式不对,你还不信!庆山过来,小鱼哥跟你好好说道说道,这方面我可有经验了。”江鱼冲庆山招了招手。
庆山嘿嘿一笑,一溜烟跑去找“师母”保命去了。
……
山岩家这边热热闹闹,不远处的江二明家凄凄冷冷。
当时他们一家都以为儿子的女朋友都怀上他们老江家的种了,那还能跑得了?一门心思的要跟着儿子去城里住大房子享清福,家里的猪和鸡鸭都卖了,就连没吃完的粮食都卖掉了这小半年没回来,家里清锅冷灶的,连把葱都找不出来。
江红义和郎六姑饥肠辘辘地在家里坐了半天,本以为只要忍到儿子把郎英给叫回来,到时候就有人给他们做饭了。
没想到等来等去,却只等到了灰头土脸的江二明!
郎六姑那双精明的三角眼往儿子身后死命盯着看了一会儿,却依旧没看到儿媳妇,忍不住出言抱怨道:“这个郎英怎么回事?拖拖拉拉的,是不是去菜园子里割菜了?”
江二明叹息一声:“妈,别看了,郎英不肯跟我回来。”
“啥?!”郎六姑和江红义一起跳了起来。
江二明没好意思说自己被郎英一个女人打回来了,就跟他爸妈说郎英现在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搞不好俩人都睡到一起去了,刚才就是那个“奸夫”把自己打了一顿。
“我说怎么不跟你回来呢感情是在外面有了别的野男人。”郎六姑冷笑一声,也顾不上腹中饥饿了,心头火气,打开门就指桑骂槐地骂起了前儿媳。
她也知道儿子和郎英早就离婚了,现在再拿“奸夫”这一套来说事,也说不出口,干脆就一个劲地暗示郎英离了婚也不安分,到处勾搭男人,败坏村里的风气什么的。
没想到她这边刚骂了还没几分钟呢,就听到斜对门的邻居打开了自家大门。
郎六姑一个激动,骂得更大声了。
“大半夜的嚎什么丧呢?家里死人就拉去埋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说着,一大盆洗脚水从对面泼了过来,溅了郎六姑满身的泥点子。
门后,江俊伟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家媳妇:“你现在这脾气可是越来越大了,人家又没骂你,非得出去找不自在!”
山樱瞪了丈夫一眼,哐当一声把洗脚盆丢到门后,冷笑一声,“你要是觉得对门那家不错,那你跟他们过去呀!”
“反正我只知道英子是我好姐妹,我不帮着自家姐妹,难道还帮外人不成?”
“这回就一盆洗脚水,算是便宜他们了!对面那老妖婆下回要再敢骂英子,我可就要泼大粪了!”
山樱和郎英名字都差不多,在娘家的时候又都叫英子(樱子),以前在村里关系就不错,郎英也讲义气,自从她被提拔做了小组长,江小满让她从村里找几个手脚勤快爱干净的去帮忙装快递,郎英第一个就想到了好姐妹山樱。
山樱也记着她的好,在江小满那边做事情向来很勤快,现在听到郎六姑在那里指桑骂槐的败坏郎英的名声,那她还能忍?
要是搁在以前,女人们在家里没啥话语权,男人不发话,她确实也不敢冲出去给好姐妹出头。
可现在不一样啦!
村里的女人们突然发现,她们勤勤恳恳为这个家牺牲了一切,也没有换来的经济自由和婆家人的尊重,自从跟着江小满一起干活,好像一下子就全都有了!
现在山樱每天都能赚一百多块钱,江小满不光给她们算固定工资,有时候偶尔加班还会给加班费。
除了他那边,江鱼也经常叫她们去帮忙,山岩他们的养蜂合作社现在每天都要收大批蜂蜜,忙起来就顾不上做饭了,江鱼知道郎英也要给江奶奶做饭,怕她忙不过来,索性就请了山樱,每天中午晚上帮他家做两顿饭,一顿饭给她三十块钱,一天算下来又是60元到手……
这么说吧,要这么干下去,山樱三个月就能把她和孩子一整年的生活费都给挣出来!
她都能自己挣钱养活自己跟孩子了,有没有男人,好像也没什么要紧的了。
愿意过就过,不愿意过,那民政局办事大厅天天开着呢,离个婚也不过一个月的功夫。
有了郎英这个正面教材做示范,现在,整个郎山村的女人们,对于离婚也不像以前那么惧怕了。
反正山樱现在跟丈夫吵架,三句话就必然要扯到“离婚”这个话题上,而且她这话可不单单是吓唬她男人的。
山樱是真心觉得,像郎英这样离了婚带着两个孩子,反倒过的比有男人的时候好太多!
毕竟一个人带孩子,再辛苦也有限。可像她现在这样,外面听着好听,有公婆和男人帮衬着,谁不知道做人媳妇有多难?
男人在外面挣了钱,每个月给你三百五百的,就跟为这个家做了天大的贡献一样!
回到家,恨不得把老婆当洗脚婢使唤,自己就是那皇帝老爷!
公婆更是如此,只有他们使唤自己的,没有当儿媳妇的使唤公婆的。
想到这里,山樱实在气不过,抱着枕头被子睡到了女儿房里。
第二天就气呼呼地跑去找郎英告密去了。
江小满听了也觉得这江二明一家大概是脑子坏掉了,明明当初出轨离婚、抛妻弃子的是他家儿子,现在倒好,这是外面混不下去了,又想起来原配的好处了?
对不起,晚了!!!
只可笑郎六姑一家都以为他们在省城那些事,村里没人会知道。
却没想到,山岩在省城可认识不少人呢,这些开酒楼饭馆私房菜的老板,虽然不是混道上的,但能在省城做得了生意,能不认识几个罩得住他们的?
过了没两天,山岩带着庆山去省城送山货,就听到了这桩“免费割了个腰子”的趣闻。
这侯总也是个脑子灵活的,儿子得了尿毒症,到处找关系也弄不到□□。尿毒症这种病,要是没办法换肾,后边的日子也就是等死了。
正所谓急中生智,某天,侯总坐在办公室里,盯着自家小工厂里那帮身强力壮的工人,心里不由暗暗叹息:这里面要是有人能跟他儿子配型成功就好了。
咦?万一这里面真有能跟他儿子配型的呢?
侯总激动的当场从老板椅上蹦了起来。
只是,配型好找,一帮土包子,忽悠他们去医院做个体检,再找关系在检查项目上动动手脚,总能搞清楚这里面有没有适合他儿子的□□。
可真要有能配得上的,怎么把一个大活人的腰子割下来一个给他儿子换上呢?
现在可不是旧社会了,侯总也不敢雇凶挖人家大活人的腰子,挖出来也没医院敢帮他儿子换呐!
侯总苦恼不已,回家后,忍不住把这事儿跟家里人诉说了一番。
谁知这侯总竟生了个好女儿!
侯婷婷当时就表示,让她爸先设法找找有没有能配型的,真要能配得上,到时候在设法哄骗人家“自愿捐献”嘛~
国内不能做,那就去国外做!
只要能弄到□□,其他一切都不是问题!
就这样,侯家设下圈套,网住了自愿上钩的江二明……
至于什么“混道上的前男友”?
山岩冷笑一声,“那样的前男友,只要侯总愿意,花个几万块钱,一百个也能找得到!”
雇几个群演能花多少钱?
也就只有江二明那种又怂又坏的蠢货,被人吓唬一番,就吓破了胆子,再也不敢去省城了。
听完这段由江鱼转述的“江二明痛失腰子记”,江小满拍桌狂笑,把手心都给拍红了。
怪不得呢!
他就说,江二明那种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还是个已婚有娃的,怎么会有城里的富二代美女看得上他?
哪怕是大着肚子要找个接盘侠呢,好歹也找个看得顺眼的吧?
没想到哇!
原来人家富二代找江二明,不是要他去当接盘侠,而是直接割腰子的杀猪盘!
江小满肚子都笑疼了,又不敢去抓江鱼的胳膊,怕山岩大佬吃醋,只能无助地捂着笑疼的肚子,另一只手拼命揉着笑得酸疼的腮帮子。
艾玛!要不是这件事情还牵扯到了郎英,江小满肯定第一时间打爆料电话给本地社会新闻了,说不定还能拿二百块钱的爆料奖励呢。
心满意足地听完了新鲜的八卦,江小满转头就把这个重要情报提供给了郎英,并且十分缺德地给她出主意——
“江二明跟他家那两个老东西,要是再敢来纠缠你,你就威胁他们,说要把江二明丢了一个腰子的事情宣扬出去!”
“英子姐我告诉你,农村人不听什么科普道理的,男人的腰子多重要啊!没了腰子,那岂不就是绝后了?”
“一个男人,家里穷点没关系,要是连娃儿都不能生,我看他以后还怎么找老婆!”
江小满还有一点没好意思说的是,以他对江二明的观察,这男人可能以前体力就不太行,现在又丢了一个腰子,以后还能不能人道,那都很难说呢。
就算能,只要他敢继续纠缠英子姐,他也要发动舆论攻势,把“江二明丢了腰子变成了太监”这个谣言传遍四里八乡!
你儿子都变成太监了,怎么好意思再去给儿子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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