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信号”余赦问。
“我们不能说。”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你们不怕死”余赦说着抬起电锯。
“求你别逼我们了”
“放过我们吧。”
“快点说。”余赦将电锯抬到其中一个人的脖子旁边。
电锯的声音几乎将周围所有的其他响动全部掩盖, 那人脸色苍白,看上去快要哭出来。
余赦电锯稍微往前推了一厘米,那人的几根头发就被迅速切落。
“我说我说”他哽咽道, “我们要让整个光明城毁灭。”
“你还是没有说到重点。”余赦看出他在试图将这个问题敷衍过去。
“我”
这人的话音未落,他们的脚下, 地面开始一阵猛烈的颤动。
余赦差点没站稳, 那两人更是摔倒在地上。
余赦看向震动传来的方向“就是什么声音”他问那两个人。
“墙, 墙塌了。”一人说,“不知道是哪一面。”
“被派去炸墙的有几个人”余赦问。
“谢荣升派了两个。”那人回答道。
余赦将那个放在自己身上的引爆器拿出来,这两人看到引爆器的瞬间睁大了眼睛。
“难道其中一个是你”
余赦盯着引爆器眉头皱起。
有墙炸开了,说明奎纳没有赶上, 是周金祥林引爆了其中的一片炸药。
“谢荣升为什么要把引爆器交给两个和你们的计划不相干的人”余赦问道。
“因为我们还有其他的任务。”其中一个人说,“我们需要去”
他说到一半的时候, 突然有鲜血从眼角鼻孔嘴巴还有耳朵里流出来,他用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瞳孔往上翻起,眼白上留下了一片红色的血污。
另一个人连忙伸手去拉他, 但是却被这个寻死的人一头撞到了柜子上。
余赦一怔, 连忙喝止他, 但是寻死的那人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继续掐着脖子口吐鲜血。
余赦见他马上就要把自己掐死了, 于是关了电锯, 试图用刀片将这人的手移开。
但是这人的手和自己的身体缠得极紧,并且在余赦碰到他的瞬间,他身体中鲜血涌出来的速度更加迅速, 看上去几乎要将他体内的血液流干净, 在地上堆积成了一片血泊。
旁边那人已经吓得说不出话, 双股颤颤,嘴唇也在不断的哆嗦。
“他为什么会这样”余赦问。
“因为,因为触发了”他说到一半及时反应过来,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肯再吐露一句。
“你们只要说了计划就会死”余赦问,“这是一种诅咒”
那人捂着嘴连头都不敢动。
“好,我知道了。”余赦点了点头。
那人以为他要放过自己,不由得松了口气,肩膀微微下沉。
“既然如此,选一个死法吧。”余赦重新打开了电锯,“是因为诅咒而死,还是死在我的电锯下,或者成为我宠物的美餐。”
那人闻言差点吐血,他还以为余赦是个讲道理的,没想到完全没有同情心,简直毫无人性。
“给你十秒钟的考虑时间。”余赦说着,用电锯在旁边的柜子上削了一下。
“十。”
只见一片薄薄的铁块,如同豆腐一般掉落到地上,发出了乒乓的响声。
“九。”
那人发现这块铁片的边缘有一些锯齿形,恐怕是电锯的刀片切成的形状。
他哪个死法都不愿意,他想要活下去。
数字有催眠的作用,余赦数数的时候一定会放松警惕。他疯狂地寻找时机,等到余赦放松警惕的一刻,就立马从房间里冲出去。
也许那块铁片能够起到一定的阻挡作用,将余赦和那头野兽拦在后面,
“三。”
“你怎么突然变成三了”刹那间所有逃跑的想法都烟消云散,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为什么明明还有九秒的时间此时却变成了三秒。
“二。”余赦压根不搭理他的询问,继续蛮不讲理的倒计时。
他说话的时候将电锯锯到了那人的面前,嘴角露出一个狞笑。
“一”
“我说我说我说”那人举起手来连忙道。
“说吧,把你们做的事情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余赦说,“我的电锯脾气不好,你要是遮遮掩掩,它不高兴了,就要在你身上咬上一口。”
这能是电锯脾气不好吗
这明明是人的脾气不好
那人敢怒不敢言,思忖着开口“实际上,我们并不是这里的人。”
“我早就知道了。”
“至于来到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受到某种的召唤。”那人又说。
余赦知道他还心存侥幸,不想提及关键字,以免因为诅咒死去。但余赦并没有阻拦,这个人还没有说到他们光明城中的阴谋,就这样死去了,未免太可惜。
“继续。”
那人看了一眼余赦,发现他没有因为自己省略了某个关键词而发怒,松了一口气继续说“总之我们在恐惧之国降临的时候,提前来到这个地方。然后我们和这里的联络人联系上,对方给我们准备了住处和衣服。”
“你们在来之前已经学习过恐惧之国的语言”余赦问。
“您不也一样吗,您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人。”那人说。
“那个和你们联系的人是谁”余赦对自己的事避而不谈,转而问道。
“他在这里非常有权势。”那人说完之后,紧张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察觉到没有流血后松了一口气。
“一个很有权势的人为什么要把光明城毁掉”余赦问。
“因为我们听从的是那个指引我们来到这里的人。”那人说,“我们必须按照他的要求做事,只要成功了,他就可以将我们送出这里。”
“怎么毁掉这里,像这样把外墙炸开”余赦不信任地说,“然后找两个陌生人来做这件事,怎么想都不合理。”
“实际上我们”他顿了顿,“炸开城墙只是掩饰。”
那人说到这里以后便不肯再继续往下说。
余赦看了一眼旁边那个七窍流血的人,对方已经躺在地上,四肢微微抽搐,看上去像是活不过来的样子了。
“其他的我真的不能再说了,因为我们根本没办法说出来。”那人哀求道,“你看他,刚才什么都还没说就已经触发了诅咒。”
余赦点了点头“回答我的最后一个问题,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
那人闻言吞了一口唾沫。
余赦说“你们的计划中,光明城的中央是否是重心。”
那人的脑袋微不可见地轻轻点了一下,就仿佛在担心被谁看到似的。
余赦顿时觉得头疼,他几乎可以猜到,让他们来到光明城的,或许就是暗神。
让他们执行计划的也是暗神。
但是余赦想不通一点,暗神为什么要让他们毁掉光明城。
如果说核心碎片是诱饵,但那只是在他和极炎之神相遇过之后,暗神才针对他布置的。
而谢荣升等人对光明城以及恐惧之国的了解,是在末世之前。
已谢荣升等人对异语的掌握程度来看,他们了解到恐惧之国的时间,只会比他想象的更长。
毕竟他如今能够流利的运用异语,是因为他重新活过一次,上一世他在末世中待了五年。
暗神究竟是在多久之前,和谢荣升他们联系上的
半年
一年
svsdd和谢荣升所在的这个组织有没有联系
祂又是以怎样一个身份与他们交流的
这些问题就像纷飞的雪花接踵而至,余赦的目光不由得聚焦了一瞬。
就在这刹那,他面前的那人突然之间将他手上的电锯夺过去。
那人用恐惧石开发过天赋,在余赦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很容易的就将电锯从他的手上抢了过来。
电锯那按钮顿时被打开,高速旋转的利齿如同深海中狂暴的巨齿鲨迎面而来。
余赦刚想用“挑拨离间”控制他的手,只见电锯的前端在没有靠近他的时候竟然像融化的黄油,啪叽落到了地上。
那人的身体也变成了一个人形焦炭,浑身都是黑色,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油脂熏烤的味道。
连燃烧的过程都没有,在人形崩溃的瞬间,变成了灰烬。
余赦“他的问题还没回答”
他转头看了一眼庭慕,对方正一脸鄙夷地看着地板上的那摊灰尘,然后尾巴尖一转,又指着那个死于诅咒的人。
顿时,那具尸体的表面浮现出片刻蓝光,瞬间后蓝光消失,尸体变成了焦炭,被室内接近静止的空气击溃,散落在地上。
“庭慕好像比之前更厉害了,是我的错觉吗”余赦暗暗心惊,“如果这种火用到我的身上,我还有时间反应过来使用烙印控制它吗”
仿佛感应到他的心理活动,庭慕抬起头,冷冽的目光和他对上。
余赦发现它的唇缝微微上翘,看上去像是露出了某种炫耀的微笑。
余赦此时没心情责备庭慕把面前这人烧掉。
就算庭慕什么都不做,他也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在那个人的嘴里敲不出只言片语。
“离开这儿。”余赦说,“去钟楼那边。”
他已经耽搁了很久,工厂外面肯定已经乱了套,这个时候,庭慕出现在光明城中会不会引起人群的骚动不再重要。
庭慕思索了片刻,似乎在跟自己妥协,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他。
余赦见状主动趴上去,庭慕的尾巴就啪的一下打到了他的屁股上。
余赦浑身激灵“”
这只臭老虎在干吗
庭慕一副报了仇的模样,也不等余赦抓牢他身上的毛发,就这样疾驰而去。
很快他们离开了工厂,从小路重新回到大街上。
果然和余赦所想的一样,整个光明城已经陷入了一片恐慌中。
远处的城墙完全塌陷,到处火光四溢,有魔怪穿行在城市中,老幼妇孺几乎沦为了魔怪的自助餐。
有能力的人则帮助家人或者朋友,拼命地往城市中间的钟楼跑去。
在此期间有不少人被魔怪抓住,或者直接被吃掉,又或者被感染。
只是局面并非没法稳住,当人们的范围从城墙边缘收缩到了钟楼附近时,护卫队的成员们利用钟楼附近的临时营地,制造了一个魔怪无法攻破的要塞。
人们躲在其中喘息,还没有到达要塞里的人,则拼命地奔跑。
他们看到了骑在庭慕身上的余赦,皆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但是,现在没有人有心思去胡思乱想,只是心中惊诧片刻后便继续赶路。
余赦一路上没有看到奎纳。
他之前告诉过奎纳,他会去南区的工厂。以奎纳的速度,如果无法阻止周金祥林,肯定会马上赶回来告诉他。
但是奎纳没有回来。
余赦猜测奎纳或许是遇到了更特殊的情况。
他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神级以下元素级以上的奎纳,会被什么拦住
莫非对方此时正在遭遇一个神级的人物
是暗神还是极炎之神
“系统你能够在周围监测到奎纳的踪迹吗”余赦在心中问。
主人,奎纳现在不在我的监测范围内。
不过即将有一大群魔怪快要逼近。
正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那种震动比起刚才更加强烈。
震感的来源是从光明城的中心袭来的。
钟楼上方,那间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房间顿时黑了一刹那。
全程的人都感受到了片刻的极度黑暗。
只有短短的两秒钟,但他们感觉就像过了一辈子。
周围魔怪的声音在这瞬间仿佛被扩音器放大,又像是贴到了耳边,有低沉也有尖锐,但都十分统一地打乱他们的呼吸。
等光再次亮起的时候,还没有进入要塞的人们发现周围出现了许多血淋淋的尸体。
而那些原本在远处还没追过来的魔怪,突然间近在咫尺。
魔怪们似乎在黑暗中瞬移后来到了他们面前,并且以残忍的手法将其中一部分倒霉的人杀死。
幸存者们逃亡的速度更快了,甚至有人看到庭慕健步如飞,试图靠近他们,爬到庭慕的背上。
但是庭慕哪里会让这些人碰到自己,就像一条泥鳅一样,在人群中飞驰而过,却连他们的衣角都没碰到。
正在这时,钟楼上的房间里,原本柔和的灯光变得强烈的起来,并且那光线非常刺眼,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以免受到无可逆转的伤害。
钟楼下的人们,用手捂住眼睛,心中惴惴不安,一种绝望的情绪在周围的空气中蔓延。
杜威布曼和他的室友身上穿着钟楼护卫执勤的制服,离开钟楼来到要塞的边缘,加入了其他护卫队成员抵挡魔怪的队伍。
他的父母也在附近,他们是专门过来看他进入钟楼的。
杜威布曼原本还认为自己的小心思幼稚可笑,就像是考到好成绩以后在父母面前炫耀的小孩一样。
但他现在从来没有这样感谢过自己的决定。
如果他没有邀请父母来到钟楼面前,打算给他们一个惊喜,现在他的父母有可能还在北区,已经变成了两具凉透的尸体。
如果他没有进入护卫队,现在凉透的还会再增加一人。
如果他没有遇到余赦和奎纳,他就不可能进入护卫队。
想到余赦和奎纳,杜威布曼瞬间伸长了脑袋,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寻找两人的身影。
但是他并没有从那些逃过来的人中找到熟悉的影子,虽然失望不已,但他抵御魔怪的动作仍然没有停下来。
这是一场发生在光明城以内的清扫作业,并且是一场绝对不能留下隐患的清扫作业。
虽然很多人都已经绝望了,但杜威布曼心中还有一股气支撑着他。
他的父母还没看到他正式走入钟楼,怎么可以在这里倒下。
突然之间,耀眼的光再次柔和下来,还没等他们松口气,就有几道光从钟楼顶上的房间扩散出来。
光线组成的弧度慢慢展开,就像是一道逐渐放大的光环。
起初人们还没发现光环会对他们带来什么影响,直到其中一个人指着钟楼顶端的房间大叫道“快看钟楼上没有光了”
“什么”
“难道光飞走了”
黑暗就像一层帘布,从钟楼顶端罩了下来。
整个光明城就如同一滴墨水滴入白色的牛奶中,黑暗从中间扩散开。
靠近钟楼附近的魔怪们,全部都在黑暗中变形,力量变得更加恐怖,让护卫队成员们无法招架。
“不能不能进入黑暗中”
“我们没办法在黑暗里打过这些魔怪,必须要追上去”
“快点快去追上那个光”
“快让开”
所有人急切地冲出了要塞,连护卫队成员也像是丢盔弃甲般,放弃了自己的职责。
他们之前有多么依赖钟楼,现在就有多恐惧钟楼。
钟楼以外反而成了安全之地,只要追着光,他们就还有活路。
杜威布曼被骚动的人群撞得东倒西歪,他回过头看向钟楼。
他还没上去。
他还没有证明过自己。
难道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
难道追着光跑,就能够幸存下去
人不可能永远都在奔跑中,总会有停下来的时候,这群人究竟有没有想过,当他们停下来,会发生什么。
正在这时,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杜威布曼回过头,发现拉着自己的是他的弟弟杜威冯琦。
“你还在发什么愣”杜威冯琦板着脸说,“快走”
杜威布曼看到他的父母也在杜威冯琦的身后。
“快,听你弟弟的,咱们快走吧。”
“走哪里去”杜威布曼说,“谁也不知道光会飞到哪里。”
“走一步看一步。”杜威冯琦说,“总得等在这里成为魔怪的食物好。”
“杜威冯琦,你照顾好爸妈。”杜威布曼看了一眼父母,突然转过身和众人逆向而行。
“杜威布曼回来”
“你个傻子在做什么”
杜威布曼听到他父母的吼声。
钟楼就在眼前,但是他快要看不清楚钟楼的轮廓。
“我们让你进钟楼只是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的父亲说。
“对啊,你现在已经证明自己了。”杜威布曼的母亲喊道,“你已经纠正过来了,你不是个胆小鬼,但是也不要平白无故送命啊。”
“你们快走吧,我进钟楼不是为了向你们证明”杜威布曼的背影逐渐隐入黑暗中,直到他们再也无法看清。
杜威布曼说完以后,凭着记忆中的印象,摸到了钟楼的门口。
虽然在他从来没有上过钟楼,但是他在这之前因为屡次三番和其他人讨论钟楼,询问钟楼的细节,即使没有进过钟楼,钟楼里的各种细节已经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脑海中。
他进门以后就在黑暗中摸索到楼梯的位置。
杜威布曼感觉自己就像被罩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盒子里,周围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他根本不知道在自己的旁边有什么,也不知道在钟楼的顶端等待他的是什么。
他的心脏在疯狂的跳动,百分之四十是因为恐惧,剩下的百分之六十则是达成了目标后的欣喜。
他现在进入钟楼,并不是为了向谁证明自己,也不是为了向自己证明。
只是他之前和其他护卫队成员讨论的时候,听说过钟楼里有一个悬浮着的透明球体。
如果今天一切正常,他将在明亮的环境中看到那个球体。
并且带他来参加第一次执勤的护卫队前辈,会告诉他这个球体不能触碰,因为里面藏着能给城市带来光明的宝物。
杜威布曼虽然刚才一直在抵御魔怪,但他的注意一直留在钟楼上。
没有人进入过钟楼,说明没有人从钟楼里拿走那件宝物。
既然如此,钟楼顶端房间里的光分散到远方,或许是因为那个悬浮的球出现的问题。
杜威布曼连钟楼的台阶有多少层都打探的一清二楚,很快来到了顶楼。
进入那个房间的时候,他的身体在不断颤抖。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一片黑暗中静静的观察他。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不安抛去脑后,摸索着来到房间的中央。
很快他的脚踢到了一个柱状的金属。
杜威布曼意识到,这就是其他人所说的银色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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