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磕碰

    成国公府, 老太太正盯着嫡长孙瞧，见孙子的腿真的好了，眼睛红彤彤的。她以前非常疼爱这个孙子, 就是何锡辰腿脚废了之后, 她才多盯着何锡元。

    饶是如此，老太太也舍不得何锡辰多受委屈。在何锡辰的亲事上，原本十分瞧得上何锡辰的人，后面都找了别人，这让老太太一直很不高兴。

    老太太不愿意随随便便给何锡辰定亲, 要是随随便便定亲, 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我的腿，还多亏了未来弟妹。”何锡辰没有藏着掖着，“她的兄长，也就是柳延敬的腿脚受伤, 一路去西北, 都没有怎么好。正好她读过不少书，就用心研究。她平日里有自己去采摘药草, 有做绣活，愣是弄出了这些好药膏。”

    “是莲姐儿”成国公夫人问。

    “是她。”何锡辰点头, “她是一个十分聪慧的人。”

    老夫人听到这话之后, 连忙道, “那她着实配得上你弟弟, 以后, 你若是成亲了, 你们夫妻也得对他们好一些。”

    哦, 柳玉莲让自己最重要的嫡孙的双腿好了, 能站起来了。

    老夫人想那她完全可以捧着柳玉莲, 她也不去想让何锡元娶别人，在柳家恢复爵位的时候，她就没想了。如今，柳玉莲还治好了何锡辰的双腿，那么他们成国公府就更得捧着人家。

    “你们放心，我这个老婆子还没有眼瞎。从今以后，她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老夫人道，她看向成国公夫人，“他们家被抄没的家产，没有被还回去，估计手里头也没有什么银子。你也不必送什么银子给他们，就把我们在城郊的那一处庄子送给他们。”

    老夫人自认为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柳玉莲做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要是不感谢一下，那也不符合她的风格。

    “她还做了刀枪不入的护甲给锡元，这一件护甲，没个上千两根本就做不下来。换成别人，可能花费个上万两也是可能的。”何锡辰故意在老夫人面前这么说。

    何锡辰知道他们家里的老夫人就是一个势利的人，还有就是老夫人很疼他和何锡元。柳玉莲做了这么多，老夫人知道之后，那么老夫人以后对柳玉莲必定会极好。

    老夫人就是这么一个人，也不算是嫉恶如仇，就是护短，还有就是懂得感恩。当然，这恩情要足够大，要是就一点点恩情，老夫人也不可能死命护着人。

    “该花的，该花的。”老夫人问，“刀枪不入，真的”

    “是，我们从西北回来的路上，肃王遇刺，穿着那一件护甲，手臂被刺中，都没受伤。”何锡辰道，“祖母，元弟和柳家姑娘是真般配。若非元弟弃文从武跑过去，估计孙儿的腿好不了，这一门好亲事也没了。”

    “好了，好了，都是我这个老婆子老眼昏花。”老夫人道，“既然她这么好，你们就对人家好点。对了，送东西的话给元哥儿送一些银子过去。”

    “嗯，他先前把几百两银票都给了他未婚妻了。他还是占便宜，那件护甲，救命的东西。”何锡辰道。

    “行了，不用再说这些，明白，明白。”老夫人岂会不知道大孙子的意思，大孙子就是要让她明白，是他们成国公府欠了柳玉莲的。

    这也无妨，老夫人想自己以后不找柳玉莲的麻烦，多顺着柳玉莲一点。等柳玉莲嫁进国公府，她一定对这个孙媳妇好。

    老夫人不禁想柳玉莲那么聪慧，那么柳玉莲和何锡元生下的孩子应当也不差。这样也挺好的，柳玉莲帮衬了家里这么，以后，何锡辰和何锡元这两兄弟的感情也一定极好。

    至于成国公府给何锡元的银子，何锡元给谁，那都是何锡元的事情。

    “正好，我那边还有几套头饰，也送过去一套。”老夫人琢磨着，还可以在头饰底下压点钱。总不能让人家小姑娘白白给他们耗费那么多银子做这些东西，别说送银子俗气，可出门在外，银子还是很管用的东西。

    成国公看着双腿好了的长子，心情非常好，他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他原本想再过几年，长子的腿要是没有，他就请旨立何锡元为世子。

    长子的双腿好了，那么这世子之位还得是长子的。

    “好，好啊。”成国公府想长子比嫡次子成熟稳重多了，他不去说嫡次子跑去西北，不是说嫡次子不能那么做，而是嫡次子真的不大适合当世子。

    他们培养嫡次子的时候，也没有让嫡次子承担那么多。

    何锡元那么做，也是想着何锡辰能好，想着何锡辰能当世子。

    “以后会很好。”何锡辰道。

    这些年来，何锡辰有时候也伤心腿没好，他知道家里的这些人也都很担心他。

    成国公府的嫡长子双腿好了，成国公夫人和老夫人当然想着给何锡辰定一门好亲事。只不过她们不可能再去看曾经躲着她们，生怕她们要让他们的女儿嫁给何锡辰。

    大霍氏得知成国公府的嫡长子双腿好了之后，皱起了眉头。

    她记得何锡辰在前世没有治好双腿，后来，何锡元失踪。成国公府就是培养何锡辰的嫡子，何锡辰定的亲事不是一个多强大的女子，反而是一个老姑娘。

    那个姑娘是一名将军的嫡女，她就想着要嫁给何锡辰。因此，那个姑娘总是没有定亲，家里人拗不过她，后面才拉下脸去成国公府。

    这一名将军的品阶是从四品，家里不如成国公府。将军就是担心女儿嫁入成国公府会过得不好，这才不愿意让女儿嫁过去，想让女儿嫁给别人。

    奈何女儿就是不愿意嫁给别人，就是那么僵着。

    大霍氏认为何锡元就是一个蠢货，搞什么失踪，后面她曾经一度怀疑那个脸上带有伤疤的小将军就是何锡元，但是那个小将军的名字不叫何锡元，也没有跟成国公府多走近。

    事实上，何锡元前世不愿意当世子，也不愿意解除婚约。哪怕家里人后面妥协不让他解除婚约，他也不愿意当世子，他认为兄长的腿好不了，不是还能生孩子么。

    要是何锡元当了世子，后面还会有其他的麻烦事情。一次妥协，后面就有无数次妥协，他们可以让他纳妾，可以一步步逼着柳玉莲离开。

    让何锡辰的儿子当世子，那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大霍氏不知道这些事情，加上何锡元当初脸上受伤有疤痕，大霍氏便认为长相如此难看的人，就算是将军，也没有几个女人愿意跟着他。那个小将军一定又是一个喜欢美女的人，这才看上柳玉莲。

    那个小将军对柳玉莲是真的非常好，各种宠着，还帮衬柳家大房。

    大霍氏当时就想那位小将军没纳妾，一定是因为没有姑娘愿意跟他在一起。也就是柳玉莲为了想从人家身上巴拉好处，柳玉莲才嫁给那位小将军。

    在大霍氏嫁入欧阳家这一段时间来，哪怕她表现得对原配留下来的嫡子嫡女还算不错，可这两个孩子都不愿意多接近她。

    欧阳老夫人让孙子孙女都别都凑到大霍氏的面前，不是她觉得大霍氏多么不好，而是大霍氏是伯府出来的，又曾经当过侯府的少夫人。这样的人难免就有些自傲，就算她看着继子继女没有那么膈应，必定也不愿意多瞧。

    这不，大霍氏的继女在院子里摔倒，磕破了头。大夫说了，得让小姑娘好好养着，不然，容易留下疤痕。

    欧阳老夫人不认为大霍氏对小孙女不好，却也想着大霍氏没有多喜欢小孙女，其他人也就是有样学样，没有那么重视小孙女。那些下人伺候人不尽心，可不就出事了么。

    “你也不用看着他们。”欧阳老夫人直接对大霍氏道。

    欧阳老夫人确实不大喜欢原本的儿媳妇，认为原本的儿媳妇身份地位太低了。这不代表她就对那个儿媳妇生的孙子、孙女就不好，欧阳老夫人想着大霍氏不重视两个孩子也正常，就没有必要让大霍氏多盯着他们。

    “你们小两口早点生儿育女才好。”欧阳老夫人道，“女人，还是得有自己的孩子。”

    欧阳老夫人一副为大霍氏考虑的样子，她想的是如果大霍氏真的能生下儿子，那么多培养大霍氏的儿子，未尝不可啊。要知道大霍氏原本是侯府出来的，大霍氏还为景宁侯府生了一双儿女，那么大霍氏为欧阳家生下儿子，那个儿子跟景宁侯府的那对儿女不就是有亲的么。

    “母亲。”大霍氏原本以为老夫人会说她的不是，没成想老夫人如此说。

    “小孩子就是折腾一些，让他们待在我这边就可以了。”欧阳老夫人道，“你呀，也不用为他们多费心神。”

    “母亲这么说，那就听母亲的。”大霍氏不喜欢继子继女，她前世都不大喜欢自己的儿女，到后面甚至认为都是因为她放不下儿女，才没有听亲娘的话和离，才导致她后面过上那么悲惨的生活。

    大霍氏不敢去想景宁侯府，柳父又成为了景宁侯，可是她回不去了。

    西北，柳清云最近都很努力的读书。他知道姑姑就是读了很多书，姑姑才能研究出那么多东西来。可见，读书是非常有用的，就得看他们这些人有没有多努力。

    “姑姑。”柳清云回来，去见柳玉莲，正巧见到柳玉莲坐在院子里刺绣。

    “回来啦。”柳玉莲放下手里的针线。

    “过两天，要去同窗那边玩。”柳清云跟人约好的，“路有点远，在乡下。”

    “你们多少人去”柳玉莲问，“坐马车去吧，再给你们准备一些吃食去。”

    “还有一个人一块儿去同窗那边。”柳清云回答，“他很努力的读书，每天要走很远的路。可能是他觉得我们平时对他好，还有给他糕点吃，他就请我们去。”

    柳清云认为那个同窗非常好，夫子和家里的人都说过了，不要小瞧人。哪怕一个人的身份再低，但是那个人很努力，那也很好。

    “行。”柳玉莲点头，“多准备一些东西去，改天，也可以请他们到家里玩。”

    “好啊。”柳清云走到柳玉莲的身边，“姑姑，你要绣鸳鸯戏水吗”

    “为什么说是鸳鸯戏水”柳玉莲绣的当然不是鸳鸯戏水，这才绣一点点，看不出到底是什么花样。

    “姑姑有婚约了呀。”柳清云道。

    “有婚约，那也不一定就要绣这样的图样。”柳玉莲道，“绣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要卖吗”柳清云问。

    “给你妹妹玩。”柳玉莲没有打算一直做绣活卖，偶尔卖一两件就行了。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毛绒绒，柳玉莲就是利用那些丝线，做成类似毛绒绒的存在。这样的布偶就很少，小动物的布偶，柳玉莲这一段时间都没有卖布偶。

    先前，柳玉莲就做了几套十二生肖的布偶背包。

    西北这边的人没有那么富裕，很少有人家花大价钱买这些东西。后面，还有人仿制这些东西，柳玉莲干脆就不去做来卖。

    “妹妹会划破的。”柳清云想妹妹有时候就喜欢拿着剪刀剪剪剪，把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都给剪得很难看。

    要留清云说，妹妹的年纪那么小，妹妹就不该多碰剪刀。但是妹妹总能想尽各种办法拿到剪刀，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拿走剪刀，然后，妹妹就去祸害那些花花草草。

    妹妹还说，她一定能让那些花花草草长得更好。

    得了吧，柳清云就没有看到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长得更好，他就见到那些花花草草快要枯萎。

    “姑姑要送，就送一只真正的小猫咪。”柳清云道，“这样，小猫咪就不会被剪坏了。”

    “”柳玉莲眨眨眼，可是小猫咪会变成秃猫咪的。

    “姑姑的绣品那么好，还能卖好多钱的。”柳清云严肃着一张小脸道，“妹妹年纪这么小，不能让她那么浪费。”

    “那要送给谁”柳玉莲问。

    “姑姑可以留起来当嫁妆呀。”柳清云没有想着要柳玉莲送给他东西。

    “还早着呢。”柳玉莲道。

    “很快的。”柳清云道，“姑姑又不是有做很多。”

    “你还是安安心心读书。”柳玉莲道，“明儿，让人一早就把鸡鸭都杀好，再带两条鱼过去。另外带一些果干、糕点，也省得你们把人家给吃空了。”

    有的人家为了儿子读书能好，又为了不让儿子在同窗面前太过为难，他们就会准备一些东西。他们可能会杀了院子里鸡鸭，还做其他的。

    当然，在人没有到之前，他们大概率不先动手。免得人没有过去，他们又把鸡鸭给杀了，那都是家里的财产。

    柳玉莲那么说，倒也不怕那户人家觉得他们瞧不起乡下人。真要是瞧不起，那就不可能那么靠近。

    “都听姑姑的。”柳清云点头。

    柳家二房铺子里的生意还可以，不算差。只不过他们赚的那些钱，当然比不上恢复爵位的大房。

    苏秋雅算钱都没有以前那么热情，他们赚的还是太少，却也无法。还是得等柳延波读书上去，等柳延波以后功成名就，那么他们一家子的日子就更加好过，他们没有必要就非得去羡慕别人。

    柳延波是庶子，一个庶子想要混起来，本身就没有那么容易。

    “柴姨娘和芳姐儿来镇子上的次数多。”苏秋雅对柳延波说。

    两个人待在屋子里，苏秋雅也就把不好当着柳延远夫妻面前说的话说了。

    “她们就是想着去大房，大房不搭理她们，她们还时不时去门口。”苏秋雅道，“她们就是想哪怕大房搭理她们一次，她们都能作妖。”

    “不用理会她们。”柳延波道，“三弟夫妻做事还算勤快。”

    “嗯，如果不是他们做事勤快，也不可能一直用他们。”苏秋雅道，“芳姐儿的亲事没有定下来，难。”

    “不难。”柳延波摇头，“别看大房没有让他们进去，但是很多人都知道芳姐儿是侯府的庶女，哪怕被分出来了，她也是父亲的女儿。总有那么几个人想着她还有点用，就去娶她为妻。”

    不如跟知府七拐八绕有亲戚的人家，又或者是其他书生。

    总之，柳芳也不算缺人嫁。

    至于柳芳能嫁给什么样的人家，能不能嫁得好一点，以后的日子能不能过得顺当一点，那就得看三房给她选择谁。

    “你说的没错。”苏秋雅仔细想想，还真就是如此，“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他们能真要出什么事情，大房也不大可能不管。”

    “大房真可能不管的，只不过旁人不知道而已。”柳延波道，“当初，我们可是在大哥腿脚没好的时候说要分家的。要不是小妹有能力赚钱，还为他研究那些药膏，指不定他就废了。”

    如此一来，大房又怎么可能对他们这几房没有怨气。

    大房平时没有跟他们这几房多来往，也就没有表现得十分愤怒，也没有折腾他们。这都是表面，真要有事情，他们求到大房面前，大房不一定帮他们，兴许大房会认为他们又没有发生生命危险，没事的。

    “四弟先前赌输了钱，还去大房。最后，还不是四弟妹解决的么。”柳延波没有把希望放在大房的身上，“我们还是得自己多努力，等以后，我去科考，让你当诰命夫人。”

    “诰命不诰命的没关系，哪怕你就是考了个秀才，那也好。当夫子，教书，桃李满天下。”苏秋雅道。

    苏秋雅对柳延波总是如此，没有给柳延波太大的压力，让柳延波倍感舒心。

    然而，到了第二天，苏秋雅他们就无法继续开铺子，有人上门收铺子，说不把铺子租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