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镇子了”林晓婉把木盆放下来, 她才从河边洗衣服过来。
隔壁院子里有水井,林晓婉基本都是做饭之类的再去隔壁提水。她更喜欢到河边洗衣服,河里的水是流动的, 也不用总是从井里提水。
林晓婉回来就瞧见柴姨娘在家里,便想柴姨娘又来说胡话。柴姨娘就喜欢跑到他们这些人面前说大房的坏话, 就想着让他们同仇敌忾,想让他们去找大房的麻烦。
呵呵,真是可笑呢。
林晓婉不可能跑到大房那边,她的夫君是庶子, 排行又在后面。要真占好处,怎么也轮不到他们这一房,他们还是别去想那么多。
“不去,今天不去。”柴姨娘悻悻地道, “家里还有点事情, 先回去了。”
柴姨娘随即就溜走, 生怕林晓婉不高兴。
林晓婉见柴姨娘走了,冷笑一声, “当别人是傻子吗”
“她到底也算是你们的长辈,注意一点。”赵姨娘道。
“一个妾室, 她能算什么长辈”林晓婉问, “还是娘觉得你们分家了, 在各自家里算得上老夫人了”
“”赵姨娘默了, 林晓婉的脾气是越来越大, 林晓婉怼柳延庆,也对她这个婆婆。
林晓婉说的也没错, 赵姨娘、柴姨娘和青姨娘都是姨娘, 是妾, 她们这三个人也就是分家出来后,才得意一些。
“要是大房当初狠一点,你们三个妾,又怎么能跟儿子一块儿分出来。”林晓婉道,“还是说几个人身强力壮,能把大房的人揍到同意”
“不说这些。”赵姨娘不想再听这些话。
有这么一个儿媳妇在,赵姨娘都不敢多说林晓婉的不是。林晓婉力气大,还凶,赵姨娘就只能沉默一点,不敢找这个儿媳妇的麻烦。
柴姨娘回到家里,还嘴碎说林晓婉不好。
“娘。”柳芳看着柴姨娘,就想着自己的亲事还没有定下,她想要早早定下好亲事,“我的亲事,该怎么办啊。”
“等一等。”柴姨娘道,“就那些人,你愿意吗什么知府的亲戚,那也不是同一屋檐上的,一表八千里。”
柴姨娘想着自己的女儿到底也是侯爷的女儿,怎么能让女儿随随便便就嫁了。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柳芳问。
“你问我做什么,你有本事就去你父亲那边,问问他。”柴姨娘道,“你要是随便嫁人,以后就真的要留在这边。你甘愿待在这满是黄沙的地方吗”
柴姨娘想过,实在不成,就等着柳家大房回京不对,他们为什么要等着大房回京的时候回京,他们完全可以先回京。
京城有一个景宁侯府,若是京城的那些人不知道他们分家了。就算分家了,他们还能说他们回去给大房看顾房子。
柴姨娘的算盘打得啪啪响,想着早点回京,再住进景宁侯府。
只是这也是一个概率问题,要是大房让京城的景宁侯府的下人别让他们进去,那他们在京城的生存也是一个问题。
罢了,他们多半住不进去。
便是住进去了,大房也能让他们搬出来。
京城的那些人还有可能给大房写信,就算隐瞒,也瞒不住很久,顶多就是一两个月的时间。除非柳芳在那一两个月的时间就嫁入高门,那样太难了。
“算了,还是别回京。”柴姨娘嘀咕,他们在西北的时候,柳延远夫妻还能去二房铺子做事情。要是他们回到京城,又不能住在景宁侯府,没有收入来源,那么他们的小日子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么舒服。
更不用说他们回京的路上还要耗费不少钱,路途遥远,要是遇见山匪,那就更不好。
“等看大房,他们要是回京,我们就回京。”柴姨娘道。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去。”柳芳有些担心,“要是要等几年呢”
“我看过了,要是不成,你就嫁给知府家的那个亲戚,好歹还是一个秀才。”柴姨娘道,“考了秀才之后,总得还要继续往上考。若是选择那些武官,可不好,指不定那个武官上战场,不小心就没了。”
最为重要的是上门的媒婆说的武官也是官职非常低的,类如千户长这样的。
柴姨娘不甘心,不愿意让女儿就嫁给一个千户长。这些人本身没有什么关系,以后能不能升官,那也不一定。要是那个人以后一直是千户长呢,那就别想多好。
这一会儿,柳清云已经到他同窗那边,让人把他带来的东西都拿下来。柳清云来的这个同窗家里比较穷,不过这一家子人多,家里也有其他人读过书,只不过其他人不是读不好,就是不愿意读书,这才多让这个同窗多读书。
“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过来”柳清云的同窗没有想到柳清云竟然带这么多东西过来。
“这不是想你长得好点,到时候一起讨论功课。”柳清云开玩笑道。
柳清云在这一个同窗家里过了一个还算可以的中午,他的同窗早就告诉家里人说今天来的人不大一样。别看他们就是七八岁的样子,那也得多注意,别怠慢了人。
那一家人把东西做了,就端到柳清云等人的面前,还做了一些其他的青菜等。总不能就只有肉菜,就是那家人的厨艺没有那么好,做出来的菜肴味道比较一般。
等到用过午饭,柳清云又待了一会儿,才走的。柳清云的那个同窗家里还让柳清云带回来一些东西,柳清云也没有跟他们客气,就带回来了一些,没有带更多的东西。
家里的主子就那么几个,也吃不了那么多的东西。
柳清云回到家里,还跑到柳玉莲的面前叽叽喳喳地说他今天的所见所闻。
“那个村子比我们之前待的石元村还要差。”柳清云道,“那边的宅子比较破,种的东西也少,听说是土地没有那么好。”
“慢慢的就会好。”柳玉莲道。
“是,他们村子里有人买了培养液。”柳清云点头,“他们那边的水少些有人在那边说。”
“对,有的地方没有那么多水。要是没有水,光光靠培养液也没有用。”柳玉莲不指望小侄子懂得这些,她就是说一说,若是侄子能明白一点,那也就明白一点,“那些作物留下的秸秆等物,也得留下,那些东西能变成肥。”
“好难哦。”柳清云不懂得怎么种田,就觉得这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读书也难,没有一件事情是简单的。”柳玉莲道,“不过就是有一些有天赋,他们做一些事情就简单很多。”
好比有些人很有写作天赋,那么这些人写出来的小说很容易就火。而有的人没有那么好的天赋,努力写了很多小说,还可能就只是一个小扑街。
柳玉莲没有多说其他的,小侄子在读书方面还是有些许天赋的。
“有天赋,也得勤奋。要是不勤奋,不行。”柳玉莲道,“龟兔赛跑,兔子不努力,也有可能被乌龟追上。”
就在这时,柳母过来了,“你们还在说什么,一会儿就要吃饭了。”
“母亲。”自打柳父恢复侯爵之位之后,柳玉莲就不是叫他们爹娘,而是叫父亲、母亲。
大户人家,基本都是如此。
柳玉莲就改了,免得回到京城叫顺嘴了,不好改过来。
“清云说他看到的呢。”柳玉莲道,“聊聊。”
“说起来,你最近一阵子都待在家里,都没有出去走走。”柳母道。
镇子上的那些人身份都比较低,那些富家千金不是不邀请柳玉莲出去,而是她们的身份低,没有资格邀请柳玉莲。
府城的话,这个镇子离府城的距离不算近,柳玉莲也不可能特意跑到府城去参加什么赏花宴。府城的那些官家千金也不大可能发帖子发到小镇子上,她们基本都是邀请在同一个城的。
“你也可以请人上门玩玩。”柳母道。
“算了吧。”柳玉莲摇头,“有这个时间,还是做做绣活,还有养养那些花草。多少人家,都想着把姑娘嫁给大哥呢。”
柳玉莲前两天出门的时候,隔壁邻居还对她十分热情。人家就是旁敲侧击,在打听柳延敬的事情。柳玉莲本身就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她哪里可能多说兄长的事情。
兄长在军营,小侄子和小侄女年纪又小,柳玉莲真不知道柳延敬如何打算。
可柳玉莲知道柳延敬不可能不成亲,柳延敬迟早要成为世子,要继承侯府。侯府不能没有当家主母,就是看柳延敬是什么时候成亲。
“你大哥的事情不着急。”柳母道,小孙子读书了,也懂事。等再过两年,小孙子长得更大,就算儿子那时候娶妻,对小孙子的影响也就没有那么大。
柳母是不喜欢大霍氏,只觉得自己的眼光不行,她当初怎么就给儿子定下大霍氏呢。她不迁怒柳清云和柳佳,这两个孩子都是她疼着长大的,柳清云就是柳延敬的继承人。
“等两年吧。”柳母道,“若有人问你,你就这么说。”
“应当很少人问我。”柳玉莲嬉笑。
“都没问我的。”柳清云叹息,“等两年要后娘吗也好,我能照顾妹妹。”
柳清云小小年纪就很懂事,他也知道父亲不可能不再娶,他得努力读书,以后才能更好地照顾妹妹。
有了后娘,可能就有后爹,柳清云如此想,他得努力。
“一定给你找一个对你妹妹好点的后娘。”柳母道,“不过你也得努力读书,等你们长大了,你就能给你妹妹撑腰。”
“嗯,也给姑姑撑腰。”柳清云点点头。
京城,皇帝收到了肃王帮着柳家递上来的刀枪不入的丝线,那些棕色的丝线,颜色真不好看。
“这一件护甲是儿臣穿过的。”肃王进宫的时候,还把他穿过的护甲带进宫,跟皇帝说了他在路上遇刺的事情,“颜色是差点,确实有用。”
“让人那把刀来,试一试。”皇帝没有扯断丝线,就想着刀能不能砍断。
皇帝以前真不觉得谁家的妹妹能这么厉害的,柳家的妹妹为了兄长真是努力,研究出让兄长腿伤痊愈的药膏,又是制作这些刀枪不入的丝线。
皇帝随意翻了那几本书,上面写了制作这些丝线的方法。皇帝看到那些记载,还有药水的温度不能过低,也不能过高,还有参照物。
带刀侍卫进了御书房,侍卫拿着刀对丝线看,丝线没断。侍卫又拿着刀对护甲砍,护甲依旧好好的。
“真是不错。”皇帝感慨。
“荣宁县主没有研究如何染色,也不确定染色后,这些丝线是不是还能这么坚韧。”肃王道,“便让儿臣把这些丝线带回来给父皇。儿臣在西北的时候,也让了去制作了丝线,花了上千两银子,制作出来的丝线还不足以做成一件护甲。”
“如此好的东西,自是如此。”皇帝道,他伸手揉搓那一件护甲,料子也很柔软,很舒服,“染色不染色的,确实是其次的。”
“是他们没有那么多钱。”肃王笑着补充一句,“儿臣去的时候,他们就是做绣活种草莓卖,又担心柳延敬在战场上发生意外,就把钱都耗费在那些丝线上,弄得儿臣都不好意思白拿他们一件护甲。”
“这是救命的护甲。”皇帝看着棕色的护甲,这一件护甲的颜色确实不怎么好看,就是非常实用,“你就没有给他们留一些钱”
“父皇赏赐的那些钱,估计他们现在已经花没了。”肃王道,“儿臣便是给他们买了一处宅子,银子花光了,好歹还有住的地方。”
“是。”皇帝点头,可不就是还有住的地方么,“景宁侯府也算忠心。”
朝廷配制营养液卖,也能给国库赚一笔钱。等那些粮食作物大丰收,那么到时候真要发生战争的话,朝廷也能稳得住。
“你说,你妹妹怎么没有如此厉害”皇帝开玩笑道,“若是你成为阶下囚,她们能厉害得起来吗”
“怕是不行。”肃王回答,“儿臣成为阶下囚,必定是犯了重罪。她们没有必要援救儿臣,她们依旧是公主,等着嫁个好人家,或者待在婆家便可。”
肃王说的是实话,皇家公主根本就没有必要去折腾这些东西。
“嗯,就你们这些皇子厮杀得厉害。”皇帝道。
“”肃王想自己也不想厮杀得厉害,奈何皇帝没有嫡子,那些皇子一个个都想争夺皇位。他若是不去争夺,那么等待他的可能就是死亡。
成国公府,老夫人让人成国公府列了单子,又亲眼看了一下要让人送去西北的东西。
“京城里的胭脂也比西北的好些,也该买些。”老夫人对了单子,又看看那些东西,心想柳玉莲待在西北很难买到京城里的一些东西,他们正好让人送过去,“那些糕点不好带,也就没有必要带,其他的一些东西,绸缎可以多拿两匹去。”
“是。”成国公夫人就想老夫人还真会变脸,明明老夫人之前还要何锡元和柳玉莲解除婚约。
在柳家恢复侯爵之位的时候,老夫人变脸一次,那时候老夫人对柳家的态度也没有现在这么好。当何锡辰回京,何锡辰的双腿被柳玉莲治好了,老夫人的态度就大变,就快要把柳玉莲当作亲生孙女了。
不对,老夫人对亲生的孙女都还没有这么好。
成国公夫人早就知道自己的婆婆是一个多么势利的人,当她瞧见婆婆有这么大的变化之后,还是很震惊。
“你想想,要不是他们家,辰哥儿的腿也不能好。我们家就送这么一点东西,着实有些小气。”老夫人道。
“那就再添点”成国公夫人道。
“倒也不必,他们还得回京。”老夫人道,“暂且就这些东西,等他们回京后,再多送一些东西也来得及。”
“是。”成国公夫人应声。
“辰哥儿的亲事也该定下来。”老夫人想到她的一个手帕交,那个手帕交在何锡辰去西北的时候,不知道何锡辰的腿能好的情况下,特意来了一趟。
那个手帕交主要就是为了她的那个外孙女来的,那个外孙女是一个从四品将军的女儿,一心要嫁给何锡辰。
“莫将军家的姑娘,年纪是大点。”老夫人道,“但她在父母都不愿意让她嫁给辰哥儿的情况下,还那么执拗。她本身也不差,我瞧着她就不错。”
“从四品的莫将军家”成国公夫人问。
“是。”老夫人道,“她父亲的官阶是低一些,可她母亲也是书香门第之家出来的,她本身也不错。你们要是觉得不错,那就定下来。”
成国公夫人就是震惊,老夫人变性了竟然愿意给何锡辰定下家世低这么的姑娘
“她的家世没有那么高,以后必定对荣宁县主不差。”老夫人道,“况且,这也是缘分。其他姑娘都没有坚持,她坚持,还差点跟父母闹翻。她外祖母又跟我有些交情,她也算是一个真诚的人。”
老夫人当然是希望孙子能娶家世好的人家,她也不是为了柳玉莲和何锡元好过才让大孙子定这样的人家。主要是那姑娘在大孙子的腿脚还没有好的时候就坚持,还在大孙子去西北的时候,那姑娘的外祖母特意来找她说的。
那姑娘这几年还曾外出跟大夫学过医术,去采摘过草药。她为了避免父母给她说亲,还曾经故意待在外面,不愿意回家。
“她还懂得些医术”老夫人道。
莫家,当莫大姑娘得知何锡辰的腿脚好了之后,她就歇了嫁给何锡辰的心思。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有那么高,她的努力,成国公府的人不一定就看得到,她终于对父母松口愿意嫁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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