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罪魁祸首

    石元村, 苏秋雅和柳延波、青姨娘回来了。柳芳要成亲,恰巧苏秋雅的厨艺又不错,便来帮厨。

    苏秋雅跟三房的关系还不错,除了帮厨以外, 二房还买了不少食材过来, 算是柳延波这个当哥哥的给妹妹的一点心意。

    二房做事, 向来不喜欢藏着掖着,村子里的那些人很快就知道二房对三房的好。

    柴姨娘就想二房都送了这么多东西,怎么大房还没有让人送东西来呢。

    “你妹妹要成亲了, 你去大房走一趟。”柴姨娘看向柳延远,“问问他们什么过来”

    柴姨娘想总不能让大家看他们的笑话, 大房必须要来人。

    “我们过去,不一定就进得了门。”柳延远道。

    “这一次不一样, 是你妹妹要成亲。”柴姨娘道。

    最近天气有些热, 他们做菜都不能做太多。好在这边的夜里相对没有那么热, 东西还好放一点。基本上都是前一天定好食材,再让人送来。

    柴姨娘要面子, 就想按照当地的规矩,正式吃酒席之前还得请人吃一两天饭。在柳芳成亲前一两天, 那些人该添妆的也得添妆。

    柳家在西北本身没有什么亲戚, 请的基本是村子里的人。村子里的人又没有那么多,哪里可能想着给柳芳添妆多少贵重的东西。

    再说了, 村民和柳家又没有什么亲戚关系。顶多就是一个村子的,以后吃酒席再相互请一下,添妆, 那就没有。

    柳芳还等着大房的人过来, 想着大房的会不会再给她送一些东西。

    “快, 快去。”柴姨娘催促柳延远。

    柳延远就只好又去镇子上,得去找大房的人,让大房的人来。柳延远心知大房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听他的,他还是得去。

    等柳父得知柳延远又来叫人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不去。”柳父原本确实犹豫要不要在柳芳成亲当天去,可三房总是这么催促,他反而不想去了。

    “那就让人送一些东西过去。”柳母道,“他们要办酒席,总缺些食材、瓜果,还有喜糖。”

    柳母知道柳父不喜欢别人逼迫他,柳父还没有说不去,三房的人就不断找上门来,让周围的人以为大房就不打算让人去了。

    三房本身就是庶出的,当时又强势要分家。柳父之前也给了柳芳嫁妆,那么大房现在有没有人去都好,大房也不算过于冷了,真要是冷,那就是什么东西都不给他们。

    “他们就天天盯着这边。”柳父道,“就是想要这个想要那个,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要我去。要我去,也是想让人看到我,知道有一位侯爷去了,侯爷还很重视他们。”

    柳父想到这儿就比较烦躁,在这些人眼中,就只有利益,根本就没有什么亲情。

    怎么着,三房的人以为他们的人亲自来了,以为三请四请就很有诚意,就行了吗

    若是大家都如此,那么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仇,什么怨啊。

    “不去。”柳父再一次肯定地道,“这一次去了,以后还有其他的。他们生孩子满月,各种的。到时候,他们也都来请。你要说送点东西给他们也就行了,人就没必要过去。”

    “那就送东西。”柳母点头。

    “他们让我过去,怎么着,他们家的姨娘都成为他们的娘了。”柳父要是去了,再跟柴姨娘坐在高堂,那对柳母就是一种伤害。

    三房的人主要就是说让柳父过去,就没有说让柳母过去。一个个就强调柳父,那还不是因为柳父是景宁侯么。

    “不去就不去,我也不过去。”柳母道。

    “他们请你去了吗又没请你,不用去。”柳父道,“他们就只是庶出的,还一点规矩都没有。”

    柳父怀疑这些人根本就不讲究什么规矩了,他们就是认为分家了,那么姨娘就都是娘。他们不再叫姨娘,都是叫娘。

    以前,柳家一家人还在京城的时候,柳父还很有威望。被流放之后,那些人见柳父年纪大,又没有很大的用处,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当大房恢复爵位之后,他们才有点怕柳父。可是之前的一段时间,他们做那些事情,柳父都没有多说话。这让他们也就没有害怕害怕柳父,还觉得柳父就是一个颓废的老人,柳父现在也得依靠别人。

    大房的男丁,柳延敬还在军营,柳清云还小,那么其他几房就没有必要过于害怕大房。

    柳父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态度,因此,他不去石元村参加柳芳的婚宴。

    “也没有必要让莲姐儿他们去。”柳父道,“让人送点东西过去就好。”

    柳父打定主意,就是得让那些人明白大房的态度。大房去是给他们脸面,不去,那也没有什么。嫡庶本就有区别,嫡出的也没有必要给他们脸面。

    柳父也不认为自己就非得过去,没有过去也可以。

    去送东西的是家里的管家,管家见柴姨娘的时候,就直接说府里的人就不过来了。

    “什么,不过来”柴姨娘长大眼睛,“侯爷不过来,那柳玉莲呢”

    柴姨娘直接说柳玉莲的名字,管家皱起了眉头。

    “县主正忙,没空过来。”管家道,“这些东西便是侯夫人的一点心意。”

    管家让人把东西放下之后,就让其他下人一块儿走。

    柴姨娘看着这一幕,气极了。她本来以为柳父为了柳芳以后在夫家能过得好一点,柳父会过来,谁能想到柳父竟然这么狠心,柳玉莲也不过来添妆,都是亲姐妹,怎么能这样呢。

    柳玉莲可不知道柴姨娘多么生气,她就是看羊毛坊,想着制作羊毛。她成天折腾这些东西,确实也没有什么时间。要她抽出一天去吃喜酒,也不是不行,但是她又没有成亲,是未嫁的姑娘,她可以不去。

    便是添妆柳玉莲和柳芳之间的关系真没有那么好。

    柳玉莲回到家里,便听母亲说已经把东西送去三房,说他们就不去三房那边吃酒了。

    “是没有必要过去吃酒。”柳玉莲道,“你们要是过去,指不定还有不少事情。”

    柳玉莲自认不是什么傻白甜,“当初,要是我们家没有弄出什么培养液,刺绣功夫也不好,没钱买药草,没法弄药膏,大哥就要废了。”

    其他几房就是分钱,再拍拍屁股走人。

    三房还十分能折腾,时不时跑过来。

    柳玉莲都没有多看他们,她也知道这些人没安好心。

    “对。”柳母每一次想到这里,心就疼。

    柳母当时不想分给那些人那么多钱,但是其他三房三个年轻力壮的大男人,柳母能不分钱给他们么。要是她不分钱给他们,怕是大房就别想好好地活下去。

    因此,柳母对这一件事情记忆深刻。那些庶子没有良心,还狠。

    “表面差不多就行了。”柳母道,“没有必要惯着他们。”

    柳母才不想多惯着他们,好在已经分家。柳母不怕别人说大房不好,真要说,那就好好掰扯掰扯。

    “你父亲那个人”柳母叹气,“有的东西还是得送一送,那么他到以后想起来,也就不怨我们。”

    柳母做了当家主母那么多年,做事都喜欢考虑得周全一点。有时候面对厌恶的人,都得笑脸相待,他们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母亲。”柳玉莲真心认为古代的女人真难,什么都得考虑好。

    这都怪男人拥有太多个女人,那些男人这一会儿觉得你好,可能过了多年,就觉得你曾经没有做好。

    柳玉莲想自己受不住这样的,要是何锡元以后这样,她干脆就不搭理何锡元了。就把何锡元当生子工具,有了孩子,没有必要多理会他,和离都可以。

    军营里,何锡元打了一个喷嚏,他正辛辛苦苦的训练,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莲妹妹。

    平时训练的时候,何锡元没有穿着护甲。训练的时候,就是要更清楚地知道身体的哪个部位容易受伤,不能因为有了护甲就盲目地冲。

    何锡元知道柳玉莲最近正在弄羊毛,还想着柳玉莲总是那么辛苦。别人家姑娘送东西都不是这么送的,没有去研究那么多东西,而柳玉莲总是研究那么多东西。

    他不是说别的姑娘不好,而是想自己的心中就只有那么一个姑娘。自己已经拥有最好的姑娘当未婚妻,他才不想别的姑娘。

    何锡元有时候还会拿着柳玉莲上一次没带走的帕子看,他要努力。

    一天训练下来,何锡元就回了营帐。他们这些人不一定每一天都能洗澡,有时候天气干旱一点,没有那么多水,他们就只能忍着一点。

    何锡元这种从京城来的公子哥也得忍受,时间长了,何锡元也就渐渐习惯。

    “没了,怎么没了”何锡元伸手向装着果干的坛子,他明明记得还有不少果干的。

    营帐里又不知有何锡元一个人住着,他就想是不是别人拿走他的果干。那些老鼠都不能钻进密封的坛子里,绝对是有人拿走了他的果干。

    那是莲妹妹送给他的,他平时都舍不得多吃,都是一点点的吃。

    当何锡元出去转一转,果然看到同营帐的人把他的果干拿走,还分给其他人吃了。他又不是没有拿出果干分给这些人吃过,怎么还有人偷拿他的果干。

    何锡元很生气,直接上前质问,不问自取是为偷。

    偷走何锡元果干的那个人不是很喜欢何锡元,那个人就是觉得明明大家都是小兵,为什么何锡元有未婚妻送吃食,还有一些人多听何锡元的话。

    于是那个人就把何锡元宝贝着的果干给拿走了,他不仅仅是自己吃,还分给其他人吃。

    “让大家解解馋怎么了”那个人道。

    何锡元狠狠地打了那个人一拳,“之前分出来的还少吗”

    绝对不能让这些人认为偷拿他的东西没问题,不然,有了一次,还会有下一次。

    其他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果干是被偷出来的,还以为就是何锡元原本送给人的,又或者是那个人自己买的。

    “这是未来弟妹送的吧。”有的年长的士兵问。

    不是所有人都不理解何锡元,他们这些人,有的人是附近村子的人,有的人是背井离乡来参军的。他们都有家人,也有的有心仪之人,有的人已经成亲了,有的人还没有。

    何锡元对周围的人一向都不吝啬,可以说是一个比较大方的人。

    不是每一个士兵的品性都很好,难免有的人性子不好。

    何锡元和人打架了,等到长官来得知他们是为了一些果干打架,也有些无语。

    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为了一点吃食打架,那太不应该。

    两个人都受罚了,不过他们也分开住,没有再住在一起。

    何锡元不后悔,他打了那个人就打了。

    “有的果干不是玉莲做的。”柳延敬给何锡元擦嘴角,“别破相了,要是破相了,我妹妹要不喜欢的。”

    “她才不是。”何锡元道。

    “”柳延敬想自己的妹妹真的喜欢相貌长相好的,当然,要是品性好,妹妹也不会对长相不好的人如何。

    在柳芳成亲这一天,村子里来了不少人吃酒席。甄文泽前来迎亲的时候,本以为能看到景宁侯,却没有想到就是看到柴姨娘。

    柴姨娘直接坐在上位,还说让甄文泽以后要好好照顾柳芳。

    “”甄文泽都不想多说话,但是为了不让气氛僵硬,他还是笑着说会照顾好柳芳。

    柴姨娘又跟柳芳说以后要好好相夫教子之类的话,让柳芳跟着夫君踏实过日子。

    以前,柴姨娘就是看在柳母坐在高堂对出嫁女说这些话,不管是嫡女还是庶女,这些姑娘出嫁的时候,都是柳母坐在高位。

    柴姨娘本来以为这一次是她和景宁侯坐在高位,没成想人家景宁侯根本就不过来。

    柴姨娘内心愤怒,却又不能在大家的面前表现出来。还得说大房的人忙,但大房让人送来不少东西。

    明眼人都知道大房和三房的关系没有那么好,大房的人一个都没有过来。就算大房让人送来了那些东西,这也不意味着大房就重视三房。

    要知道大房就住在镇子上,家里又有马车,来回方便得很。

    而大房的人还是没有来参加柳芳的婚宴,这足以说明问题。

    苏秋雅在后厨忙碌,她厨艺好,做了不少菜。那些人还夸赞苏秋雅,说苏秋雅能干。

    四房的人也有过来帮忙,这几房本来就没有什么矛盾,他们又一起逼着大房一块儿分家的。大房是嫡出的又被逼着分家,大房有理由不来,其他几房就没有那么充分的理由。

    等甄文泽把人迎接走时,柴姨娘松了一口气,她真担心甄文泽当场就发怒。她仔细想想也不认为甄文泽敢那么做,甄文泽又不是大官。

    自家也不算欺骗了甄文泽,柳芳确实是景宁侯的女儿。

    “他们都吃得差不多了吗”柴姨娘想着那些吃酒席的人。

    “快了吧。”柳延远道。

    村子里的那些人吃的快,吃的也多,还有人拿着海碗来装。他们送的礼不多,有的人家来的人多,带走的也多。

    柴姨娘瞧不惯一些的人举动,却也不好多说。今天是她女儿的大喜之日,就且让这些人多吃点。

    等到那些人吃完之后,帮厨的人就得收拾那些东西。

    其实今天一早,柳芳梳妆的时候就很生气,柳芳没有嫁人的喜悦,就想着大房怎么没来人,想着柳父怎么能不过来。她想自己也是景宁侯的女儿,怎么自己出嫁的时候就这么寒酸。

    柳芳都气哭了。

    柴姨娘看到柳芳气哭了,还特意又让柳延远又跑去镇子上找柳家大房。柳延远还是没有见到柳父,柳父也没有让人传话,柳父一早就去田地里。

    柳父宁远去看地里的那些庄稼,也不想看三房的人折腾。

    柳延远就只能无功而返,柴姨娘见柳延远一个人回来,也就知道大房的人不可能回来。

    忙碌了一整天,到了傍晚,还有一些人在三房这边吃晚饭。

    苏秋雅很能干,还帮着三房这边把一些事情都安排妥当。

    在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苏秋雅和林晓婉一块儿收拾东西的时候,苏秋雅故意道,“大房的人还真没有过来。也不能说他们忘记了,三弟一大早又去请了,人就是没有过来。”

    “没过来就没过来。”林晓婉认为这跟自己没干系。

    “亲生女儿成亲都没有过来,以后我们这些人再生孩子,他们也不可能过来。”苏秋雅自认为不是想要挑拨离间,而是他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他们当初都逼着大房分家。

    “生的又不是宝贝金疙瘩,自己看着就好。”林晓婉道,“他们没过来,应当也会让人送点东西过来。见好就收,二嫂是生意人,应当比我更明白。”

    “是这个理。”苏秋雅点点头,“以后就如此,应当也就没有什么事情。”

    林晓婉忍不住多看苏秋雅一眼,总觉得这个苏秋雅没有那么好。或许苏秋雅不可能去找那些人麻烦,但苏秋雅一定会让别人以为其他几房都很艰苦

    “当初,是你们最开始说分家。”林晓婉道,“你们现在多帮衬一点三房,那也应该。”

    “”苏秋雅没想到林晓婉会这么说。

    “二嫂,你们也算是罪魁祸首了。”林晓婉道,“当然,我们没有被鼓动,也就不可能说要分家。我沉默,我没说话,那也是因为我内心想要分家。”

    他们这些人都有错,错的更大的是二房,所以二房的人就别在这里说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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