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想活(二合一)

    因为心虚, 杜圣兰默默收起鸿蒙源宝。

    正坐的十二人,原本很看不上雪花狮子的怯懦,对阴犬让人假扮继承人的做法也颇为不满, 他们崇尚强者,这样的继承人如何能入眼但如今看来, 小阴犬胆子小,心却狠。

    雪花狮子语不惊人死不休, 感觉到气氛不对, 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如残阳的血瞳凝视着杜圣兰, 后者抿了下唇, 怎么又看自己身后的牧童早就站到了一边, 同他撇清界限。

    “逻辑上说, ”杜圣兰勉强措辞,“没错。”

    迟疑了一下, 他忍不住问道“阴犬真有本事能吞噬冥都吗”

    空气第三次陷入死寂。

    古往以来, 从来没有阴犬尝试不,应该说是考虑过这么干, 这一下就连几位冥都高层决策者也生出几分好奇, 他们下意识觉得行不通,阴犬的吞噬能力再强, 也是有限的。真吃了冥都,怕是还没啃到三分之一,就先爆体而亡。

    阴犬道“你怎么不问我能不能吞噬九川大陆,无尽海域”

    杜圣兰摸摸鼻子,心想它做不到不代表未来没有人做到。

    冰冷的视线收回, 阴犬未再多说, 但所有人自觉停止了刚刚的话题。杜圣兰主动转移话题“我们来是想问一下, 先前的地动是怎么回事”

    一旁站远的牧童恨不得将他宰了喂牛,鬼跟他是我们。

    刚进门时听到的一些讨论,已经让杜圣兰有了初步判断,但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出乎意料,回答他的是耄耋老者“可能是某颗星辰撞击,也可能是外敌想要入侵。”

    杜圣兰先前露了一手,为他赢得了一些话语权。

    长相阴柔的男子袖间钻出一条阴气凝聚的小蛇,边抚摸着蛇头边缓缓说道“我看未必。冥都并非静止不动,这一年地动频繁,倒像是一个离我们很近,而且也在随时移动的势力。”

    在他左手边,坐着位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女子,对方身体好像很不好,时不时就要咳嗽一声。她掏出手帕捂住口鼻,再松开时,深深吸了口气好像准备说话。

    “不像,咳咳”

    旁人自觉停下议论,连耄耋老者和阴犬也看向她。

    杜圣兰忍不住跟着多打量女子一眼,内心的警惕之意更强,从他进门到现在,好像自动忽视了对方的存在。

    “不像是在破坏,似乎只是想进来。”女子的声音太细,不仔细压根听不清楚。

    杜圣兰皱起了眉,在他看到的第二祖记忆中,只有通道裂开,外人才能进来。

    女子仿佛对他的困惑心知肚明,轻声道“给界壁造成创口,需要界源和相当强大的力量同时作用,但还有一种法子,献祭一具相当强大的法身,征得界壁同意而入。”

    “不过这种方式很不划算,代表默认界壁的原则,进来后力量也会受到世界本源的压制。”

    阴柔男子惊讶“从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多读书。”女子又开始低头咳嗽。

    阴柔男子讪讪闭嘴,主座上的阴犬开口“既然暂时影响不到冥都,黄金时代一事不用再提。”他对十二人中的一人下达命令“八乌,你派人守在界壁附近,防止有擅入者。”

    了解完地动内情,杜圣兰准备离开,他可不想和这些人一路走回去,谁知道会不会遇到暗中下死手的。对付个普通鬼修阴物他得心应手,面前这十二个,杜圣兰有信心一个也打不过。

    一点点地缓慢后退,快到屋门口时,他才转过身。此时此刻,外面的血雾都显得无比美好。

    余光瞥见老黄牛,杜圣兰偏过脸看向上面坐着的牧童,冷嘲热讽“阁下跑得也挺快。”

    牧童对他同样没什么好脸色。

    因为先前的地动,道路上有一些散落的红色砖块,杜圣兰小心走路,回忆先前里面开会的人,忽然问“除了阴犬,你觉得其中谁最厉害”

    牧童面无表情“那个一直咳嗽的病女人。”这点上他并未欺瞒,知晓谁最厉害谁最弱,没什么实际意义。

    事实也是如此,杜圣兰不过随口一问。

    走到一半,牧童冷冷道“我要参加一个祭祀仪式,先走一步。”

    他拐向另一条岔路口,杜圣兰也毫不犹豫跟着一拐,牧童不耐烦回头“跟着我做什么”

    杜圣兰凉飕飕道“那条路上,有危险对不对”

    牧童骂他心思太深,这都能看出来。

    这次他冤枉了杜圣兰,刚刚对方还真没看出有危险,只是在雾气中,一条尾巴适时戳了下杜圣兰的腰,轻轻把人往另外一个方向推,他这才意识到不妥。

    杜圣兰面不改色往前走,内心却在寻思顾崖木原来是以原形状态藏身于雾中,转念一想,颜色相近,银龙还能自由变大缩小,这个状态确实很适合隐藏。

    绕道回树洞,自从知道这棵树是活着的,杜圣兰总有些不自在。

    顾崖木凭空出现,淡声道“我布置了结界。”

    言下之意想说什么就说。

    “那条道上有什么危险”

    “鬼修。”顾崖木解释“和之前不是一个量级,你现在应付起来会很吃力。”

    杜圣兰等着后续,猜测不仅仅是这样。

    “另外一只阴犬也回来了。”

    杜圣兰正在点蜡的动作一顿,距离焚城一别还没过去多久,当时青眼阴犬没有回来,为何现在又改变了主意

    顾崖木“我在雾中隐藏的时候,听几只阴物议论过,和你通过时光考验有关。”

    从猎杀者手中逃脱,完美结束历练,意味着他小殿下的身份已经坐实。

    “别忘了,那只阴犬也算是殿下。”

    根据以往冥都的规则,每一任掌权者都是杀兄弑父,阴犬还有一个兄弟没能杀死,意味着对方随时拥有反杀它的权利。同为未来王位候选者,小阴犬和魇可以说是平起平坐,相互厮杀是合理的。

    杜圣兰点燃最后一根蜡烛,树洞内顿时明亮起来。恐怕魇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通过考验,主动羊入虎口。

    任何一任掌权者之争,都不会出现这种绝对的力量压制,可惜上一代没彻底分出胜负,给小辈留下隐患。

    “时光历练就是最后的保护壳,却被我亲手打碎了。”

    这其中离不开阴犬的刻意引导,非亲非故想要知晓黄金时代的真相,自然要有所付出,杜圣兰也没有什么资格埋怨,他盯着忽明忽暗的烛光“阴犬应该是在等着我主动去找它,由它出面暂时护住我的安危,但相应的,我要付出其他代价。”

    这代价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顾崖木抱臂靠在门边似笑非笑“现在你总该知道,冥都这块硬骨头不是好啃的。”

    咚咚咚。

    杜圣兰挑眉,麻烦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顾崖木开得门,兵人站在苍茫夜色中,雪花狮子从他肩膀上跳下来,跑回杜圣兰身边。

    “王让它先跟着你。”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兵人已经在街道的数百米外,杜圣兰望着雪花狮子,琢磨阴犬这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良久,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顾崖木,后者点了点头,似乎也是想到了一块去“先前你为这小东西出头,所以阴犬可能改变了策略。”

    虽然不知道阴犬原先想做什么,但现在既然让小阴犬跟着,应该不至于让杜圣兰遭遇太大的生死危机。

    顾崖木面色忽然一沉“也别太掉以轻心。”

    杜圣兰颔首。

    雪花狮子身上必然有阴犬留下的保命符,他可没这种任性的权利。

    魇回来了。

    冥都这两日的厮杀渐少,仿佛是一场暴风雨前的宁静。鬼修一向都是效忠青眼阴犬,至于其他的阴物,说得好听点是中立,实则摇摆不定。血色石碑检测出小殿下的天赋很一般,但能活着从时光走出来,说明另有机遇。

    如今两位齐聚冥都,冥都的形式一下紧张了起来。

    杜圣兰试图用小殿下的身份作为幌子,发展自己的力量,当他在街角好不容易找到一只阴物,想和对方谈谈心,那阴物却是拔腿就跑。之后他去找的所有冥都人,都是用一副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来害我的眼神注视杜圣兰。

    找了一圈无果,杜圣兰意外在一座祭坛边碰见牧童,热情招揽对方进入自己的团队。

    牧童闭目养神,压根不听他在说什么。

    杜圣兰轻叹口气“雪中送炭的机会,你就这么错过了。”

    牧童仍旧无动于衷,假设有选择,他愿意化身炭火,只为烤死这畜生。

    僵持的时候,祭台边缘出现一丝血色。

    “咳咳”

    若有若无的咳嗽声从远处飘来,杜圣兰立刻回过身,牧童也睁开了眼睛。

    雾气中走来一道虚弱的身影,那道身影十分消瘦,仿佛随时会融化进雾里似的,女子孱弱地眼皮都抬不起来“听说你在招人。”

    话音落下,她弯着腰用力咳嗽,杜圣兰想要说话都没机会。好不容易女子捂着心口安静下来,杜圣兰才小心问“阁下想要加入我的团队”

    招人是假,杜圣兰的实际用意是想要吸引那些准备当内奸反水的阴物,击杀对方攒功德。可惜这些阴物竟然没有聪明到来自己身边当卧底,让他好生失望。

    眼前这名女子,牧童都说不好惹,杜圣兰可不敢打她的主意。

    礼貌地客套一问罢了,女子如他所愿摇了摇头,但没有立刻离开,反而缓缓说道“我一看到你,就觉得欢喜。”

    杜圣兰听到这句话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准备拒绝。

    “我一心问道,不”

    “你给我当儿子吧。”

    “”

    “你天赋不错,长得也好,我一直想要个孩子。”说到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女子苍白的脸颊总算有了一丝血色。

    杜圣兰搞不懂这三者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对方像是在说玩笑话,他却回答得相当慎重“父母岂能随便认,这种玩笑万万开不得。何况不管有没有血脉牵绊,一种关系即是一种因果。”

    女子的唇色格外红,笑起来的时候有些像是索命亡魂。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她转身重新走回了雾气当中。

    没了那种庞大的压力,杜圣兰觉得肩头都是一松,再一回头,牧童不知何时不见了。

    就在这时,一股凉意突然窜上后背,杜圣兰正要抽剑,却发现脚下不知何时多出一片阴影,那影子很长很长,寻着源头望去,街角一双青色的眼珠正在牢牢锁定他。

    魇

    杜圣兰面色微变,青眼阴犬这也太不讲究了,本来以为双方还有一个试探交锋的过程。

    那双青色瞳孔中的恶意越来越强烈,魇厌恶人类虚有其表的那一套,之前杜青光非要让它诛心,多此一举找到天机道人结果弄巧成拙,在它看来,还不如直接点。此刻青眼阴犬确实是在试探,不过它试探的是兵人,魇想看看对方会不会阻止自己对小阴犬出手。

    今日一早,界壁那边传来动静,阴犬带着人过去巡视,对它而言一个绝佳的机会。

    魇从杜青光那里得到一个爆破符,哪怕小阴犬身上有父亲留下的保护禁咒,爆破符可以迅速损毁一至两道禁咒,只要兵人不插手,它完全有时间扼杀小阴犬。

    阴影像是粘稠的血液,让杜圣兰的双腿无法迈动,雪花狮子感受到危险的气息,窝在袖子里拽了拽面料,像是在询问杜圣兰为什么还不召唤龙。

    空气中依稀有了一丝波动,似乎是顾崖木准备出手。

    “再让我努力一下,”杜圣兰低声道,“不能总想着依赖别人。”

    绝对的境界压制让他就像在做困兽之斗,眼睁睁看着青眼阴犬一点点靠近,袖子里的雪花狮子担心他遇到危险也急了,准备出来做些什么,却被杜圣兰阻止。

    魇冷眼看着这一番垂死挣扎。

    杜圣兰尝试用真气分化黑影,受制于目前维持着的黑团子状态,他每一次动作格外吃力。好不容易终于能暂时脱离影子,杜圣兰刚用力朝后跑了几步,阴影迅速蔓延而来,赶在阴影追上来前,他提气对着浓雾喊道“干娘”

    “”

    人要有自知之明,杜圣兰如果有能力解决青眼阴犬,那都能向杜青光宣战,他不让顾崖木参与,是清楚这时候一定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无论是顾崖木还是自己出手,外来者的身份便会暴露,接下来很难收场。

    这一声干娘让魇的脚步停下几秒,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混杂着血腥味的雾气随风吸入喉,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体验,杜圣兰顾不得这些,继续喊道“干娘,你没走远吧干娘救我。”

    魇以为是被他戏耍了,阴影变为黑红色的血液,浓烈的诅咒随血液涌来,眼看就要蔓延到杜圣兰的鞋边,雾气中传来熟悉的咳嗽声。

    同一时间,原本一只要拦住黑血的龙爪无声无息缩了回去。

    随着女人出现,黑红色的血液凝固成冰霜,女子轻轻叹道“为难小孩子做什么”

    魇设想过很多可能出现的情况,唯独没考虑过眼下这种,它对女子好像很是忌惮,那双青色的眼珠终于有了变化“我大哥给了你什么东西,让你出面保护一个没用的子嗣”

    女人挥了挥手,街道上的阴气瞬间少了许多,那些原本还想观望躲藏的冥都看客慌不择路逃跑。

    女子欣慰地望着杜圣兰“我就知道你会认我。”

    杜圣兰挑了挑眉。

    “你很有想法,可以认狗做爹,一定也能接受我。”

    “”

    认狗做爹

    还没等魇细细琢磨这句话,女子已经朝着它走去。

    那些原本缠着杜圣兰的阴影此刻全部朝女子涌去,女子没有躲闪,就在杜圣兰以为她有什么绝招的时候,女子身体瞬间被分割成无数尸块,然而下一刻,她又在血雾中复苏。

    接下来的场面血腥又诡异,无论魇使出什么招式,女子永远都是平静倒下,再次苏醒。每次复活它都要更加靠近青眼阴犬,历经几次死亡后,女子终于站在魇的面前,只见她微微一笑,冰凉的手指触摸到阴犬的面部,后者现在有些像杜圣兰刚刚的状态,想要抽身,却被死死钉在原地。

    “可能有一点疼。”女子轻轻一用力,摘下了对方的脑袋。

    黑色的血水开始朝着四面八方涌动,脑袋还在疯狂地咆哮。女子拎着狗头,看向雾气中的另一处,阴犬和兵人不知何时站在那里。

    阴犬“你破坏了我的计划。”

    女子笑了笑,回头看向杜圣兰“它大概是想等你被打得半死不活时出手,好教会自家孩子,没有力量,就守不住重要的人。”

    杜圣兰面色一变“以身作则不是更好”

    亲自去被打得半死不活。

    魇好像明白了什么,死死盯着杜圣兰“你是假的”

    杜圣兰倒出袖子里的雪花狮子,小家伙强撑着一口气没有晕过去,一双圆滚滚的眼珠盯着魇,一直在哆嗦。

    “它是你叔叔。”阴犬终于再度开口。

    被拎着脑袋的魇总算知道对方为什么找人假扮亲儿子,就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绝对会死在冥都。狗头也不挣扎了,它甚至是用一种温和的口吻对雪花狮子说“看来你父亲想让你学它,走向杀父弑兄的老路。”

    阴犬没有阻止它开口,这是小阴犬必须要上的一课,尽管残忍。

    谁都没有说话,魇恶毒的眼神,阴犬的残酷,兵人的冷漠

    良久,雪花狮子终于回过神,它看着亲爹,一股难得的亲切感从心底冒了出来“你也杀父弑兄”

    也

    阴犬微微一怔,不到一秒钟,好像反应过来什么,目光像是刀子一样落在杜圣兰身上“你”

    雪花狮子炫耀道“主人都杀了好几个弟兄了。”

    “别胡说。”杜圣兰轻轻拍了一下它的大脑袋,皮笑肉不笑解释“就杀了一个,废了一个。”

    一旁女子的目光愈发欣慰“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她捏碎了手里的狗头,腥臭的黑气模糊了雾中的血腥味。

    杜圣兰望着这些黑雾,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不可一世的青眼阴犬,就这么死了这是不是代表女子也能轻易杀死另一只阴犬

    “它没死。”女子道“魇很厉害,不杀个千百次死不了。不过它每次死亡都会丢失近几日的记忆和修炼成果。”

    杜圣兰闻言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头疼。丢失记忆说明自己的身份不会被揭发,但这只该死的玩意居然有那么多条命,这要杀到猴年马月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麻烦的东西不一定要用杀的,就像天圣学宫塔楼内镇压的邪魔。

    女子轻声道“我去洗个手,晚点我再去找你。”

    “好的干娘。”

    “”这回轮到对方沉默了,大概也是没想到杜圣兰的会叫得这么干脆。

    确定人走远了,杜圣兰本想问阴犬,但看它的眼神好像不太友善,只能问兵人“你觉得她为什么认我做干儿子”

    兵人无视了杜圣兰的提问。

    杜圣兰只好重新看向阴犬“能打听一下我干娘的身份吗”

    顾念着还有雪花狮子在场,阴犬用全新的目光打量了杜圣兰一番“在我动手杀了你之前”

    杜圣兰明智地选择消失在阴犬面前。

    回树洞的路上,杜圣兰一直在思考能向谁打听,快要到时,脚步突然一顿。他看到有着人脸一样的树冠,被白色的雾气缠绕,这雾气好像和冥都的雾气不太一样。

    杜圣兰眯起眼,仔细观摩下发现雾气连起来居然是一条龙的形状。

    环视左右,也许因为先前那名女子的震慑,周围的阴物都跑去了其他地方,他飞身上树,趁着顾崖木扼住人面树冠咽喉的时候,威胁道“冥都有个身体很不好的女人,有关她的事情,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人面树冠无比后悔前几日地动时,主动和杜圣兰说了句话。

    “我只知道她叫九奴。”

    杜圣兰又问“可是一直生活在冥都”

    人面树冠抖了抖叶子“我记得是四十多年前吧,冥都放出冥鸟的时候,九奴不知是怎么做到的,竟然附身在冥鸟身上进入。”

    冥都封都期间,每隔十年只有冥鸟能进出一次,带来外界的消息。

    杜圣兰“其后她便一直在这里没离开过”

    “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她是冥都最神秘的人,而且肯定不是活人,因为活人触碰不到冥鸟。”

    杜圣兰捏紧的手指重新松开,先前有一瞬间他曾有个很荒唐的猜想,但被人面树冠打破了。四十年前已经不是活人,那必然不是裴琉焰。

    再者说,冥都进出一趟也不容易,似乎是力量越大的生灵,越受到限制。根据天机楼的情报,冥都只在多年前小阴犬失踪那日,短暂开过城门。

    银白色的雾气出现在他身边,轻轻拍了拍杜圣兰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

    杜圣兰苦笑摇头“我没事。”他抬头,望着天上广袤的天空“想不到冥都也有星星可以看。”

    顾崖木陪着他沉默地凝视苍穹。

    “我说,你们一定要坐在我身上看星星吗”人面树冠不自在地晃晃树枝,想要将二人摇下去。

    雾气中龙目张开,凌厉地看过来。

    人面树冠默默将树冠散开了一些,方便杜圣兰看得更真切,小声道“你们继续,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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