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说的不错。”吴嬷笑了笑, 躬身道“而且说起来,这个红袖也是罪有应得,那一个侍女出身, 居然敢那般嘲笑娘娘您,娘娘你就是杀了她也是她该受的”
想到自己在御花园受的屈辱,佟佳氏的脸色瞬间又冷下来了。
“嬷嬷你说的不错,德妃也就罢了, 这口气本宫只能暂且忍下, 但是这个贱婢凭什么本宫绝不放过她”
佟佳氏斜着眼睛看了吴嬷嬷一眼,神色冰冷“既然知道怎么去做了,那就让卫氏去办吧别让本宫等急了。”
“是,娘娘。”见佟佳氏总算打消了对德妃的报复,吴嬷嬷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动一个有孕的妃嫔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总比对付德妃要来的简单多了。现在的她们实在不适合和德妃硬碰硬。再说了, 这事又不需要她们亲自动手
吴嬷嬷躬身道“只是娘娘,这毕竟事关皇嗣, 如果不允一点好处, 这卫氏怕是不肯动手。”
“本宫都已经允诺抱养她的孩子了, 她还想要什么好处”佟佳氏脸上瞬间浮现了一丝戾气。
她已经委屈自己抱养一个辛者库贱婢的孩子了,她还敢和自己谈条件
吴嬷嬷“”
佟佳氏“罢了。”
佟佳氏捏了捏眉心, 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了。
“你跟卫氏说, 只要她帮本宫除了这章答应,本宫定会全力支持她的孩子登上大位, 而她, 则与本宫平起平坐, 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佟佳氏咬牙道。
“娘娘您原来不是打算去母”吴嬷嬷吓了一跳, 有些想不明白娘娘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佟佳氏冷声道“卫氏不是傻子, 怕是已经察觉了我们的意图,若是再不安抚,这卫氏怕是要生出逆反之心,得不偿失。既然如此,本宫就送她一场泼天富贵,就看她敢不敢接了。只是”
佟佳氏看着吴嬷嬷,眼神冰冷“七天,本宫最多给她七天时间,如果七天之内她还不能解了本宫的心头恨,她应该知道后果的”
看着佟佳氏这双冰冷中带着杀气的眼神,吴嬷嬷心跳不由地一跳,忙躬身道“奴婢明白”
长春宫 后殿戌正三刻晚上8点45
庶妃卫氏一脸惨白地坐在椅子,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般,只愣愣地看着面前烛火出神,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
“小主,您要是不愿意不答应皇贵妃就行了,皇贵妃这哪里给你送富贵来着,明明就是把您往火坑里推”卫氏的宫女采风见卫氏脸色不好,忍不住抱怨道。
“那可是皇嗣啊,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岂能说除就除的要是被皇上发现了,小主你还有命在
皇贵妃现在是恨德妃娘娘恨得已经疯魔了,连她身边的一个侍女都容不下了。小主你可千万不要犯糊涂,为了她那虚无缥缈的承诺做了傻事。
再说了,就算小主您家世寒微,但是娘娘您膝下已经有了八阿哥,等八阿哥长成,皇上看在八阿哥的面上,一个嫔位也是跑不了的。小主你又何必要为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博那虚无缥缈的太后之位”采风苦口婆心地劝道。
“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明白可是现在这个局面是我想拒绝就能拒绝的吗”卫氏脸上的表情异常苦涩。
“虽然皇贵妃是让把选择权交个了我,但是你天真的以为我真的有选择的权利吗你相不相信,只要我拒绝了皇贵妃的要求,那她下一个对付的就是我
她不敢对德妃动手,对被德妃庇佑的章答应也投鼠忌器,但是她堂堂一个皇贵妃要收拾我这个身份低微的庶妃,简直是易如反掌,说不定哪一天我就悄无声息地没了。”卫氏说这话时一脸的哀戚之色,让本就艳丽的脸上更添了三分破碎的美感。
“怎、怎么会呢小主您现在不是已经怀了皇贵妃想要的孩子,皇贵妃怎么会动你呢”采风明显被卫氏说的话吓住了,神色不由地惶恐了起来。
卫氏凄凉一笑“怎么不会你自己都说皇贵妃都已经疯魔了,什么事干不出来
再说了,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只要皇贵妃开口,宫里想把自己孩子送给她抚养的多的是,她会差我肚子里这个还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
她当初之所以选中我,不过是看着我毫无背景、好拿捏罢了,就算去母留子,给没有人为我做主,怕是就连皇上也不会多说什么,反而会帮她抹平一切痕迹。
说到底,我自始至终不过是颗棋子罢了。”卫氏不由地闭上了眼睛。
与虎谋皮啊当初她要不是贪心,也不至于被佟佳氏那个疯子盯上,现在就是想摆脱都摆脱不了了
“小主”见卫氏说的如此悲戚,采风忍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脸上一片绝望之色。
“别哭了,我虽然这么说,但是事情还没到彻底绝望的程度,倒是还有一线生机。”卫氏按了按鬓角,神色有些颓然。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生机啊”采风还以为小主在安慰自己,不住地抽噎道。
卫氏一顿,慢慢地放下手臂,一扫刚才的颓然之色,眼中浮现出一抹阴狠之色。
“既然拒绝是死,不拒绝也是死,那就索性一黑到底好了,反正已经上了皇贵妃这条船,下去已经是不可能了。如果真的得了皇贵妃的亲眼,说不定还真能博个泼天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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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二十五年,十月初一,天气大晴。
这一天,吴雅正在和锦珠在对着账目。
“娘娘,这是外头送进来的、这个月卖肥皂分润的银票,统共是三千二百两银子,足足比上个月多了一千二百两银子,娘娘您亲点一下。”
锦珠从袖子里掏出一沓银票放在吴雅面前的桌上,一脸的兴奋之色。
锦珠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平时给娘娘管着库房,那些个珍贵的首饰、古董,哪样不价值连城岂是这三千两百两银子能相比的
但是值钱归值钱,但是那些大部分都是御赐之物,不能卖啊娘娘手上能活动的现银,也就是几千两银子罢了。
但是自从娘娘发明了这肥皂的,这几个月每个月都有大把的银票进账。
除了五月的时候刚开始售卖制作的肥皂时候,因为做的少、加上市场没有打开,只得了500两银子。但是到了6月,娘娘的分润就达到了一千两,而且每月都越来越多。
锦珠估摸着,到了年底,娘娘到手的银子起码能有五千两
吴雅挑了挑眉,却也没数,有些意外道“倒是比本宫想的还要多些,看来这一个月的工夫,他们又把这肥皂卖的更远了。”
锦珠满脸含笑道“娘娘也不想您那肥皂方子有多珍贵,那可是大清独一份的,从江南、山西地方来的那些大富商见了这肥皂也是抢着要啊
要不是娘娘您不许把价格定高,你又分了一半的利润给娘娘母家,这送进的银票就是翻个三倍都是有可能的。”
吴雅摇了摇头“这个肥皂本来就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就一日用的,本宫定的价格已经不低了,要是再高,怕是会引来别人的觊觎了。以咱们乌雅家的势力未必能保住这方子,这样正好。”
这肥皂又不是什么玻璃镜子之类的奢侈品,制作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定的太高她自己都觉得丧良心。
吴雅“况且这肥皂本宫也只出了一个方子罢了,不管是本钱还是这销售渠道、各处打点都是阿玛那边费心费力的。说实话,要不是本宫是他的女儿,咱们决计分不了这一半的银子。这做人可不能太贪心。”
这可不是在有知识产权专利保护的现代,她要是穿成一个普通的农户,发明了这肥皂,她相信卖不了三天,她这肥皂方子就被人威逼利诱给夺了。
运气好的话,还能得个几十两银子充当买方子的钱;运气不好的话,被人倒打一耙说是她偷了人家的祖传方子,打一顿、关进大牢都是有可能的。
锦珠却不怎么认同吴雅的话,笑道“娘娘这话倒是自谦了,虽然这肥皂是靠着老爷才卖出去的,但是方子可娘娘是您辛辛苦苦想出来的。
更重要的是,现在乌雅家能这般蒸蒸日上,都是靠着娘娘您现在的地位,娘娘您就是再拿两成利润,老爷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罢了,这几个月,本宫已经靠着这个方子获利近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了,也算是不少了。而且那到底是本宫的母家,本宫也不想太吝啬。让一些出去,他们才能更尽心竭力地为本宫办事。”吴雅半倚在靠枕上,懒洋洋地说道。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情分是一回事,利益又是另一回事。如果只想着靠着情分、而一点血都不出,就让别人为了卖命,除非是亲父子,不然绝不可能。
她这个身体虽然是乌雅家的女儿、又是皇帝的德妃,看着尊贵非常,但是真的和自己的亲儿子比起来,那可是差远了。更何况乌雅家又不是只有她阿玛这一支,里面盘根交错,各方面的利益都要平衡。
她可不想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就让族人心生不满、心生龃龉。要知道,卖一点肥皂镜子、赚点小钱从来不是她的目标,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他们去做。
她之前本来是想把这些交给自己的心腹红袖去做的,但是现在红袖阴差阳错地成了宫嫔、一辈子出不去了。她也只好把这些方子交给原身的父兄和族人了。这肥皂方子,也不过是个试探罢了。现在看来,他们的表现还算让她满意。
锦珠歪着头想了想,也觉得有理“娘娘说的不错,这银子是赚不完的,要是因为一点银子让家族离心,可就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了。”
这后宫的妃嫔想要在这后宫立足,一个恩宠、二是子嗣,三就是家族,尤其是家族,有时甚至比子嗣恩宠更为重要。
没见那卫氏就算生了八阿哥、平时又得盛宠,可是面对谁都一副谦卑恭顺的样子,就连对她一个宫女也极为客气,不就是因为辛者库出生、身后没有家族助力吗
而那来自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嫔即后来的宣妃,就因为是世祖悼妃的侄女,太后的族妹、达尔汗亲王和塔的女儿,即便自进宫后就没侍寝过几次、也没有子女,可在这宫中那不是无人敢有一丝怠慢,就连佟佳氏也要给她三分颜色同理,五妃之一的赫舍里妃也同样如此。
由此可见,在这后宫之中,这家世有多么重要。
吴雅欣慰地点了点头“你知道这个道理就好,这做人做事就要有舍才有的,不然永远成不了大事。
再说了,这肥皂不过只是小利罢了,本宫这还有更赚钱的方子等着他们帮本宫把东西造出来呢”
“娘娘说的可是那琉璃”锦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吴雅的有些动作,肯定是瞒不过一直伺候她的锦珠,锦珠自然知道这几个月来,娘娘一直在鼓捣这个琉璃的事的。
“就是这琉璃,只是这琉璃的工艺着实有些复杂,这宫中条件又有限,本宫想要造出来怕是不大了。”吴雅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
这琉璃就是玻璃了。
其实清朝不是没有玻璃,只是现在的大清从上至下普遍推崇瓷器,对玻璃并不太热爱,所以大清目前的玻璃不管制作方法、装饰工艺相对比较粗糙。
而西方外来的玻璃虽然精美,但是因为海上运输困难的关系,到达大清的玻璃制品很少,所以价格高昂。
如果现在吴雅能把这精美的玻璃发明出来,那里面的利益,可不是那点点肥皂能够相比的。哪怕这样的玻璃的制品制定最后肯定会被朝廷的造办处给并购,但是等到那个时候,他们已经赚了盆满钵满了。
只是可惜的是,这玻璃可不像肥皂那样好做。就算是工艺复杂一点的香皂,找些油脂、找点烧碱,再放些精油、香精、花草、药材、牛乳等,多实验几次就能做出来了。但是这玻璃的工艺可要复杂多了。
其实玻璃的制造原理吴雅都清楚,想要复原并不算太难,可是她根本就没有条件去实验啊
烧玻璃需要场地、需要熔炉、需要大量石英砂、石灰石等原材料等等这些都是在宫中绝不可能找到的。
“看来,只能让阿玛他们照着方子去烧制这琉璃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吴雅无奈道。
虽然她通过对这个时代玻璃工艺的了解,再结合现代玻璃烧制的原理,把一系列流程都细无巨细的写了下来。甚至怕他们不清楚还花了不少图纸,但是到底能不能烧出来,她心里就没底了。
“娘娘您放心,您都已经写的那么详细了,老爷他们就是照葫芦画瓢也该把这琉璃烧出来了。”不同于吴雅的担忧,锦珠倒是信心满满。
笑话,娘娘那一沓厚厚的注解图纸是白写的吗别说老爷少爷他们都是读书人,就连她这个丫头都能看懂个大概。
要是老爷他们这都不能把这玻璃烧出来,她就要怀疑是不是这玻璃的利益太大了、老爷想要独吞,才明明能烧得出来,却说烧不出了。
“但愿吧”吴雅点了点头,却也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这玻璃虽然难得,但是吴雅手上能赚钱的方子也不少,之所以选择这玻璃,不过是因为这玻璃利益大、来钱快,且不像橡胶、纺纱机这些物品,一旦出现在市场上,那对于整个社会都是一场八级大地震。
这玻璃要烧是不成的话,单靠着肥皂她怎么也能进账几万两银子。反正离胤禛成家出宫建府还有好几年,她怎么也能想出新的赚钱的方子。
说什么她都要把胤禛以后养家的银子赚出来哦,对了,还有爱兰珠的嫁妆。
一想到那个太后膝下的、自己那个便宜女儿,吴雅又头疼了。
一个两个都是吞金兽,她要是不努力点,就凭朝廷给他们两兄弟发的那点子岁俸,这两人怕是要喝西北风了,真是活欠了他们的
“行了,把这银票收起来吧,反正这宫里一应俱全,本宫就是想花钱都没地方。”吴雅敲了敲脑袋,不去想那些烦心事。
有时候银子多了没地方花也是一种痛苦,让她完全失了后世那种买买买的乐趣。更何况这个世界最顶级的奢侈品都已经集中在这紫禁城中,这银子除了可以收买人心外,可以说是几乎失去了它本来存在的意义了。
“是,娘娘。”听吴雅这么吩咐,锦珠自然没有异议,直接就把银票收了起来。
等锦珠收了银票,有闲聊了一会,吴雅就起身准备做饭了。
“时辰不早了,本宫也该给胤禛做饭了,对了,昨天要本宫要的鲈鱼膳房给本宫送来了没”吴雅从炕榻下来,脱下护甲,卸掉钗环,一副准备下厨房的样子。
“膳房的公公半个时辰前就给娘娘您送来了,奴婢来之前见了,可是活蹦乱跳的。知道娘娘等下就要用,奴婢就已经让小何子给料理干净了,就等着娘娘您去做了。”锦珠扶着吴雅边走边说。
这小何子,就是接替刘大海负责永和宫小厨房的厨子,虽然年纪不大,却做得一手好菜,不比原来的刘大海差。
“嗯,处理了就好,时候不早了,让小何子把过来帮本宫打下手,本宫做的也快些。”吴雅点点头,挽起袖子,就要往小厨房去。
只是还没等她跨出大门,就被一突然出现的人撞得往后一倒,要不是锦珠扶得及时,她怕是要被直接撞倒在地了。
“娘娘、娘娘,您没事吧”锦珠手忙脚乱地把吴雅扶了起来,一脸的惊慌。
“没事”吴雅站了起来,有些惊魂未定。
没想到在自己宫里还能遇到“恐怖袭击”。
见吴雅没事、只是有些被吓到的样子,锦珠稍稍放心一些了,然后就是对着刚才冲进去、差点把娘娘撞倒的苏叶破口大骂起来。
“你这是赶着去投胎啊也不看看路就这么横冲直撞的,要是娘娘被撞出个好歹,看我不揭你的皮”
要是以前的苏叶,此时肯定早就诚惶诚恐地跪下来请罪了,但是现在,她也顾不上这些了。
苏叶一脸着急地看着吴雅,神色惊慌“娘娘,不好了,红袖姐姐出事了”
吴雅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心里顿时出现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但是到底还抱着一丝期望“怎么回事,她不是去御花园去散步了吗难道是散步的时候动了胎气”
“不是”苏叶一个劲地摇头,声音已经带着哭腔,“红袖姐姐见红了”
“见红了”吴雅的声音一下子尖利了起来、一脸的惊愕。
“红袖的身子一向极好,腹中胎儿也极为康健,好端端地怎么会见红呢”
她今早才给红袖把的脉,红袖的脉象强劲有力,怎么可能会见红
苏叶这下真哭了“是八阿哥,奴婢陪着红袖姐姐散步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八阿哥撞到了,红袖姐姐当时就见红了,流了好多血。
奴婢也知道这事拖不得,就赶紧跑回来告知娘娘,苏木则留下照看红袖姐姐。”
听到这,吴雅的大脑子里瞬间就像是响起了一阵闷雷一般,连震得她连退了好几步。
“娘娘”两人大惊,连忙去扶。
“本宫没事”吴雅伸出手止住要扶的两人,咬牙道。
“锦珠,你赶紧去叫产婆、太医和医女,要快苏叶,你把产房布置好,还要把本宫之前准备的那些生产包都找出来,还有让小厨房赶紧把热水烧好。本宫带着小宁子去把红袖接回来”即便心中着急万分,但是吴雅还是有条不紊地一一下达着命令。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红袖平安生产
吴雅的行动很快,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红袖就已经躺在了已经布置妥当的产房之中,而产婆、太医、医女也都全部到位了。
整个永和宫的人都忙了起来,虽然个个都行色匆匆,倒也是有条不紊。
“娘娘,小主已然见红,且出血严重,保胎已然是不可能了,为今之计,只能强行生产了。”太医对着吴雅躬身道。
“本宫不是瞎子,本宫看得出来尽说那些废话”吴雅暴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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