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德妃, 还真是精明啊
肥皂这东西的确是没什么技术含量，卖价低，利润也低, 但是它可是消耗品, 而且还是大部分家庭都用得着、能买的起的消耗品
现在京城中人家，只要不是揭不开的锅的，都会买这种肥皂洗衣服洗澡, 就连宫中也采买了这种肥皂，可见它的市场是有多么的庞大。
外省的百姓也许没这么有钱, 但是只要五分之一的人家买这肥皂，那也绝对是一笔惊人的数字。
他曾经算过，大清目前差不多是2400万左右人家。就算外省的百姓也许没这么有钱，但是只要五分之一的人家买这肥皂，一个家庭一个月最少买上一块，按照一块肥皂赚5文钱来算，那一年的利润就能有三十万两银子。
纵然有算多了，这利润也不都会少于二十万两银子, 而且还是长长远远的那种。
不过只是区区二十万两银子, 他还不放在眼里，更没打算抢这笔生意。他真正看中的, 是琉璃。
康熙抬起看向吴雅，语气悠长“看来, 德妃是想和朕做这个琉璃生意啊”
吴雅毫不回避地点点头“皇上英明, 臣妾就是想和皇上做这个琉璃生意。
肥皂的利润低，且事情繁杂, 挣得也就是个辛苦钱, 以臣妾目前的地位, 这点东西还是能保全下来的。可是这琉璃的价值太高了，觊觎的人太多了，臣妾可没有把握保住，只能求助皇上了。”
“你倒是聪明”康熙轻笑一声，然后起面前碟子里的一块八珍糕放到嘴里。
嗯，果然还是德妃的这八珍糕味道好，清香软糯、爽口开胃，膳房里那些奴才做的味道总是不对。
“说吧，怎么个做法”
见康熙没有拒绝的意思，吴雅心里不由地舒了一口气，道“臣妾想把这琉璃方子直接卖给皇上。”
“嗯卖方子”康熙没想到德妃会想直接把方子卖了，不由得诧异地抬起头来，表情有些奇怪。
“朕以为你会让朕入股，然后借着朕的名义来震慑那些宵小。”
这种下金蛋的生意，直接卖方子，无疑是真吃亏的做法。
吴雅摇摇头“让皇上入股分红，固然能打掉那些宵小的觊觎。但是皇上毕竟是天子，天子岂能行这商贾之事、与民争利这实在太有损皇上的声誉了。
臣妾就算是提了，皇上怕也是不会答应的吧臣妾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直接把这方子卖个皇上，臣妾也能落个清静。”
她还没天真的以为堂堂皇上，会为了几百万两银子连自己的脸面都不要了，又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了
就算康熙真的肯下这个脸，但那些清流岂容康熙行这等“与民争利”的荒谬之事这弹劾的奏折怕是要把康熙给淹了。
“你倒是了解朕。”康熙轻笑道。
他身为天下，的确是不可能与民争利、入股这玻璃生意的。而他要这琉璃，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宫廷用度。
现在造办处造的琉璃质量参差不齐，且质薄而脆，皆非上品，远不如欧罗巴来的那些玻璃彩绘。他早就有心让造办处改进这玻璃，奈何一直没有什么进展，他也无可奈何。
现在市面上突然出现的这上等琉璃，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只是怎么让德妃能心甘情愿地把琉璃方子给他，却是一大难题反正明抢是肯定不可能的，以德妃的性子怕是要恨死他，而且是一辈子的那种。
就在他头疼的时候，没想到德妃居然想要卖方子，别管是什么原因，这结果对他而言却是最好不过的了。
“说吧，这琉璃方子你打算卖朕多少银子”康熙端起面前的抿了一口，淡定地问道。
吴雅“五十万两。”
“咳咳咳咳咳咳”
“皇上”
吴雅这话一出口，康熙像是被惊到了一般，茶水顿时灌进了康熙的气管，引来了一阵阵的剧烈咳嗽，唬得一旁的梁九功脸色都变了，连忙过去给康熙拍背顺气。
“臣妾只要区区五十万两，皇上有必要这么惊讶吗”吴雅心中鄙夷。
她真不知道，这古代的康熙会这么小气，明明在现代的时候花钱有魄力地很。
“五十万两还区区你当这是五十两吗”康熙好不容易平复的咳嗽，差点又要起了。
康熙挥退梁九功，表情有些扭曲“德妃，你不觉得你要的有些多了吗”
他还以为德妃顶多开价一二十万两，却没想到这女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黑。
“多吗臣妾要的还真不多。”看着脸黑的都要滴水的康熙，吴雅轻笑一声，没有丝毫的紧迫感。
“皇上可知道光上个月琉璃的生意，臣妾就赚了多少”
“多少三千两，还是五千两”康熙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6万两”
“什么”康熙瞬间倒吸一口凉气，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但是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
康熙直直地看着吴雅的眼睛，眼神极为凝重“你没有和朕开玩笑”
这一利润，已经大大地超过了他的预期了。
吴雅淡然一笑“臣妾知道皇上不信，不过等皇上看了账簿，皇上就知道为什么臣妾能赚这么多了。”
吴雅看向锦珠，锦珠立刻会意，点点头，然后把早已准备好的账簿恭恭敬敬地放在康熙面前。
康熙立刻翻看账簿就开始查看，只是越看表情就越严肃，尤其看到最后琉璃的总收入和净利润时，更是失声叫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总收入六万三千两，纯利润就达六万一千两这岂不是说，你们的成本仅仅就两千两银子”这怎么可能
吴雅微微一笑“不错”
康熙“”
虽然感情上告诉他，他手上的这本账簿是伪造的，但是理智上康熙却知道，这是真的，没有人敢冒着欺君之罪来伪造一本没有任何意义的账簿。
也就是说，这一个月，德妃真的靠着琉璃赚了六万两银子真正的一本万利
康熙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德妃一眼，眼神极为复杂“难怪一个琉璃子你敢买朕五十万两银子，看来，你是掌握了一种极为先进的烧制琉璃的方法，不仅大大的控制了烧制琉璃的成本，而且还琉璃烧制的成功率，提高到了一个相当可怕的水平。
五十万两，你的确是要少了。”
吴雅眼睛微眯了一下“那皇上是认同臣妾的这个价格了”
康熙放下账簿，又恢复之前的从容，笑道“你若是把这个方子卖给那些盐商茶商的，别说五十万两，就是一百万两、两百万两也是不高，毕竟这里面的利润实在是太惊人了。但是你若是卖给朕的话”
康熙摇了摇头“高了。”
听康熙依然说着价格高了，吴雅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反而笑了起来，问道“既然皇上看到了琉璃的价值，为什么还是觉得高了”
吴雅的平静，着实有些出乎康熙的意料，康熙皱了皱眉，道“德妃，你应该知道，朕就是得了这个方子，也是要把它给造办处的。
而造办处所烧制的琉璃，自然是专供皇宫宗室所用的，是不对外出售的。既然不对外出售，那么既然就没有收入。五十万两买一个并没有任何出息的琉璃方子，自然是极高的。
纵然朕肯舍下面子把这琉璃方子交给信任之人去经营，但是一旦这琉璃的产量上来了，这价格必然是会降下去的，高价琉璃是维持不了长久的，毕竟没人是傻子。”
“看来这琉璃方子的确是买不了高价呢”吴雅叹息了一声，脸上却没有丝毫失望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这琉璃方子臣妾就做主献给皇上了。”
“嗯”
吴雅这话一出，不仅康熙愣住了，就连一直以为自家娘娘真的要把这琉璃高价卖给皇上的锦珠也愣住了。
锦珠“”
这和想象中的不大一样啊他们娘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康熙皱了皱眉，迟疑道“你说，你要把这琉璃方子献给朕”
“怎么皇上难不成认为臣妾还真的要把这琉璃方子卖给皇上您换银子不成那臣妾成了什么人了”吴雅轻笑一声，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
“臣妾自是知道宫中琉璃用品向来紧缺，皇上也一直在为此烦恼。现在臣妾得了好的琉璃方子，用这方子赚几个月的银子体己也就罢了，要是再贪心，那就是臣妾不懂事了。”
“几个月”
康熙眉毛一扬，一下子就听出了吴雅这话里面的深意，玩味道“那德妃你还想赚几个月的体己”
吴雅顿时笑了，伸出三根手指“三个月，皇上只要给臣妾三个月时间，让臣妾母家处理掉那些库存的琉璃，臣妾自然亲手把这琉璃方子奉上。”
听到这，康熙一下子笑了。
如果是别的东西，花三个月的时间来清理库存的确是不多。但是这是琉璃啊，别说三个月，就是三天，也能把乌雅家现存的那点琉璃全部给清掉。
而且一旦这琉璃要被纳入造办处的消息传出，不仅无人敢再打琉璃的主意，而且那些商人绝对会在琉璃成为皇家贡品之前疯狂地抢购琉璃，琉璃的销量绝对会暴增。
而德妃要的三个月时间，绝对会让她和乌雅家赚的盆满钵满，远胜于她刚才朝他要的50万两的卖方子的银子。
康熙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无奈又好笑的神色“德妃你这算盘打的可真是你要是男子，朕就让你做朕的户部尚书了。”都算计到他头上了
刚才见德妃和他说了那么半天，他还以为她是真的要和他做生意呢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吴雅淡淡一笑“皇上说笑了，臣妾这些不过是点小聪明罢了，哪里当得了什么户部尚书这不还得皇上您点头答应了，臣妾这计划才能行得通不是”
“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朕还能不答应吗”康熙往后一靠，神情有些慵懒。
“只是朕不明白，你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你应该不缺银子啊”康熙着实是有些纳闷。
以他对德妃的了解，德妃不是个爱钱的，他赏了她那么多奇珍古玩、首饰衣料，也没见她有多高兴，大多都搁在库房里落灰了。
平时最大的兴趣就是养孩子，可以说是几乎把她所有的心力都放在几个孩子身上了，尤其是胤禛，几乎是样样都为他考虑。
他真的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德妃去经商还如此费劲心力地和他兜圈子
“不缺银子皇上哪里看出来臣妾不缺银子的臣妾缺银子缺的多了”
听康熙说这样的话，吴雅的眼睛立刻竖了起来，只觉得心中的怒火蹭蹭蹭地冒了起来，就连说话间也带了一丝火气。
说着吴雅就掰起手指和康熙算起账来。
“臣妾给皇上算算，再过几年，胤禛就要开府娶媳妇了，纵然内务府有笔开府的银子，但是这笔银子又要买宅子，又要买庄地铺面、又要买奴仆的，还要置办家具古董的，这笔银子够不够还不一定呢
开完府就更难了，皇上你想想看，一年统共就那千八百的俸禄，加上庄地铺面的收益，一年撑死了也不到一万两银子，却要养府里的百十来口人，也就堪堪不被饿死罢了。
可一旦胤禛成家了，可不仅仅就是养家那么简单，还要应付各种的人情往来，每个月就算他一千两银子好了，一年就起码是一万两银子。
还有他娶了媳妇之后，每个月总得给媳妇买些胭脂首饰吧，这又是一笔开销。至于有了孩子之后，这开销就更大了，这请奶娘的钱、给孩子请老师的钱、买纸墨的钱、给孩子的零花红包等等，臣妾少算一点，就算五千两一年好了。
至于其他杂七杂八的，臣妾就再算他五千两一年。这么算起来，一年起码还要再有2万两银子的额外收入，才能维持一个体面的生活。
从胤禛15岁算起，就算胤禛只能活到90岁，那也要75年，每年都至少要花2万两银子，75年就是150万两银子。也就是说，臣妾至少要给胤禛存150万两银子的钱才行。
更何况，臣妾也不止胤禛一个孩子，而是四个，四个孩子就是600万两银子每每想到有600万两银子的担子压在臣妾的头上，臣妾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皇上您现在还觉得臣妾不缺钱吗”
“”
吴雅的这一通算盘打下来，震的所有人是目瞪口呆。
所有人瞪大眼睛看着吴雅，愣是一个字都说出来。
要说最为震撼的，当属康熙了。
康熙他一直认为，身为他的儿子，这日子过得就算不是一等一的好，那也是荣富富贵一生，万人艳羡。可是怎么从德妃口里说出来，他的这些孩子怎么过得连乞丐都不如
还有她算的那一笔笔账嗯，其实若真算起来，一年二万两银子的确不算多，甚至可以说算是极少的了。但是他的儿子又不是废物，难道自己还不会想办法生钱吗还要他的生母养他
康熙一直知道德妃向来溺爱胤禛，但是却不知道竟是个如此的溺爱法什么从15岁算起到90岁，德妃这是打算养胤禛一生吗
康熙“”
但是看着一副理所当然的德妃，康熙发现德妃是真的打算这么想的这让康熙一时间，竟不知说她什么才好。
“德妃，其实，你不用这么，呃，辛苦的。”康熙实在没找出合适的词来形容德妃这一荒谬的行径，想了半天也只能用“辛苦”两字了。
康熙一脸真诚道“相信朕，胤禛没有你想的那么没用，他会自己养活自己的，并且会活得比谁都要好。而且你的四个孩子”说到这里，康熙突然眉头一皱。
四个孩子哪来的四个孩子不是应该三个吗胤禛，爱兰珠，小十三
像是想到了什么，康熙瞳孔骤缩，眼睛中猛然爆发出极为明亮的光芒，脱口而出道“你有孕了”
语气中充满了震惊和惊喜之情。
吴雅被康熙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由得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嗯，虽然没有请过太医，但是八成是有了，不过你干什么”
吴雅话还没说完，自己突然腾空而起，这才发现自己被康熙举了起来，不禁吓得惊叫起来。
“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吴雅使劲拍打着康熙的胳膊，一脸的愤怒。
这个死渣男，吓死她了
而被拍打的康熙没有一点被冒犯的感觉，反而开心的大笑起来。
“哈哈，朕要做阿玛了，朕要做阿玛了，哈哈”
看着如此高兴的康熙，吴雅神色一怔，拍打的动作也一下子停了下来，眼中瞬间闪过极为复杂的情绪。
当初“他”知道自己怀了真真的时候，也是这么高兴地把她高高举起的
那时的她天真的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但是现实却给了她一记重击，几乎把她锤得粉身碎骨
想到这里，吴雅的复杂之情消散，本有些动摇的心又重新变得冷硬起来，常年累积在心中的戾气更是又重新浮现在她的眼底。
“放我下俩，放我下来”吴雅使劲挣扎道。
“皇上，您快放娘娘下来吧，您吓着娘娘了。”
此时的锦珠也从娘娘有孕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看着娘娘在半空中挣扎，吓得心脏都停了，连忙劝道。
“好好好，朕这就放你下来。”看着德妃一脸惊慌的样子，康熙意识到自己刚才太激动了，不由地有些歉意，连忙小心地把吴雅放下。
“朕有些失态了，没吓着你吧”康熙关切地问道，语气中难得有一丝讨好的意味。
“哼”吴雅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脸色有些不好。
见吴雅这个这样子，康熙笑着摸了摸鼻子，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怀孕多长时间了怎么发现的怎么没请太医呢现在感觉怎么样”
看着犹如机关枪发问的康熙，吴雅的眉头越皱越深，心里也越发地烦躁起来。
“皇上，你就不能一件一件的问吗你一下子问这么多，要我怎么回答”吴雅一脸的不满，语气也很冲。
但这对于还处于兴奋之中的康熙，可以说是对吴雅无限的宽容，任凭吴雅怎么甩脸子，康熙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反而耐心地安抚道。
“好好好，是朕太激动了，那朕一件一件的问，那你现在有孕多久了”
吴雅“差不多快两个月了吧”
看着一脸笑容的康熙，吴雅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心里郁闷极了。
听吴雅说已经有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康熙脸上的笑容一收，猛地看向一旁的锦珠，厉声问道。
“你是怎么伺候你家娘娘的，你家娘娘都有近两个月的身孕了，你都没有发现要是德妃出了什么事，朕拿你是问”
此时的锦珠还有些懵，听到康熙这一连串的厉声诘问，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皇上恕罪，奴婢失职了。”
锦珠是一句辩解的话都不敢说，因为这次的确是她失职了。
娘娘的身体向来康健，月事也正常地很，这次月事莫名推迟了大半个月她就应该有所警觉的，但是她却没有过问，也是昏了头了。
一想到自己身为娘娘的贴身心腹，却连娘娘怀孕这样的大事都没有察觉到，自责、愧疚、害怕，种种情绪瞬间淹没了锦珠整个人。
其实不怪乎锦珠没有怀疑过吴雅怀孕，在锦珠的意识当中，娘娘自己的就是大夫，怎么会明知道自己有孕却不说出来呢
更何况娘娘每天像个没事人一样，还天天抱十几斤的十三阿哥，走路都带风，谁能想到娘娘已经有了身孕了呢
“是臣妾自己瞒着不说的，皇上训锦珠做什么”见锦珠被骂了，吴雅心中不由地有些愧疚，知道是自己连累她了，连忙为她辩解道。
“瞒你好好地隐瞒身孕做什么”康熙一怔，看向吴雅的眼神瞬间深邃了起来。
冷静下来的康熙这才想起来，眼前的德妃其实还有着一手不为人知的医术。
虽然他不大清楚德妃的医术到底是什么水准，但是喜脉这种简单的脉象，她怕是早就把出来了，但是德妃却没有说
想到这里，康熙不由地皱了皱眉。不知为何，他总有种不大好的猜想。
为什么隐瞒自然是因为她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这个孩子啊
吴雅看着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心情复杂极了。
她对康熙的妥协，已经是对她的莫大的屈辱；而这个孩子的到来，更像是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那骄傲的脊梁已经被彻底折断。
当她意识到自己肚子里真的孕育了一个新的生命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茫然，接着就是恐慌，然后就是愤怒了。
她无数次地想要把这个生命无声地扼杀掉，但是最后又无数次地放弃了。
不仅仅是因为一她现在的处境，她必须要一个孩子来面对来自太皇太后的生命威胁。更重要的是，不管她再怎么不想承认，她内心也是舍不得这个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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