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 在场的众人都是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原本都认定了的事实,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转
一旁的伏孟洋更是脸上的笑容直接就凝固在了脸上
“赝品怎么可能是赝品”伏孟洋连忙向一旁的言老爷子投去目光。
言老爷子将手背在了身后, 此时接触到他的目光倒是没有什么恼怒之意,只是顺着陈新省的话肯定道“这事的确是你看走眼了。”
伏孟洋闻言刚想说什么,然而几乎是一瞬间他才突然想起刚才言老爷子确实是夸赞他了,但夸赞的词可是做工啊
一幅古董画用做工两个字夸赞, 这意味着什么简直不言而喻就他刚刚还傻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
然而即便现在两大收藏大家都已经给他的这幅画盖棺定论了, 但他心中却仍旧抱着一丝侥幸,虽然言老爷子和陈新省在古玩行业的确有点水平,但要说专业闻家听闻大师才是享誉古玩圈的人,他这幅画就是在对方手里买的
何况根据季常鸣刚才的描述,眼前这个女人可是深受言老爷子青睐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是不可能包庇她的。
眼下整个宴会厅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他现在代表的可是伏家送一幅赝品当贺礼的事情一旦传出去,那他还要不要脸了只怕到时候整个伏家都会沦为b城的笑料
想到这此时的伏孟洋也顾不得许多了, 直接便开口道“言老爷子, 您确定我的这幅是赝品”
说到这伏孟洋不由得顿了顿, 而后才道“您不会是因为护短才这么说的吧”
这话一出,言老爷子不由得微微皱眉, 倒是一旁的陈新省忍不住嘿了一声, 看着伏孟洋便道“你这是什么话他护短,我可没什么短可护的吧你这个就是赝品, 天王老子也是赝品”
伏孟洋听见这话, 心里却依旧是不服气, 此时迎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他不由得深深地吸了口气, 而后开口道“行我这就给闻大师打电话”
说到这,伏孟洋不由得拿出手机,在列表里找到了闻家听的电话之后便要拨过去,然而他这手还没碰到号码,一个电话却突然就打了进来。
伏孟洋定睛一看,电话正是他爸打来的。
想到这伏孟洋扫了眼在场的众人,而后往一旁走了两步这才接起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一个万分焦灼的声音便在耳边响了起来,“伏孟洋你现在到言家了吗那幅深秋图送出去了没有”
伏孟洋一听深秋图现在就一肚子火,此时听见他爸的话还以为只是来问情况的,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给闻大师打电话,便直接了当地开口道“到了,怎么了”
一听这话,那头的伏父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而后连忙开口道“你现在什么也别管了赶紧先回来”
伏孟洋被这摸不着头脑的话弄得皱起了眉,而后极其不耐烦地道“到底怎么了我这有急事呢我得给闻”
大师打电话这几个字还没有说出口,电话那头的伏父便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了当地开口道“闻家听那孙子他妈的跑路了不想丢脸就赶紧给我滚回来”
这话一出,伏孟洋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此时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几秒钟后才终于恢复了知觉,而后有些不敢置信地道“跑路他跑什么路啊”
电话那头的伏父闻言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孙子最近半年沉迷赌博,这么多年家业全输光了不说,还在省欠了一屁股债走投无路卖了近亿的赝品古董,眼下这个点他早跑海外去了”
伏父此时之所以这么生气,那是因为他在闻家听那收的当然不止这么一件古董,不过他倒还算好的,像他们这样有钱又不懂行的,被骗的比他更惨的多了去了。
想到这,伏父不由得开口道“栽了就栽了吧总之东西还没送出去就行,你先走赶紧给我拿着那幅假画回来,言老爷子贺礼的事回头我亲自登门补上。”
伏父说完话,等了老半天也不见伏孟洋回应,忽然一丝不妙的感觉从心里升起,他不由得拔高了声音道“别告诉我东西已经送出去了这才几点”
被人坑了也就算了,这要是在人家寿宴上送假货,那他们伏家现在就可以收拾收拾准备举家搬迁了
这头的伏孟洋闻言站在原地,他不由得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的众人,心道这可比送出去严重多了
看着众人注视着他的目光,一瞬间伏孟洋整张脸刷地一下变成了猪肝色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心虚过
只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一道道利刺,扎的他一分一秒也无法在这待下去了。
电话那头伏父的骂声还在继续,伏孟洋一把挂了电话,将手机塞回兜里,而后一路低着头三步并做两步一把拿起了自己的那幅赝品抱在了怀里。
临走之前他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起头看向了一旁的管月和言老爷子,而后小鸡啄米似的冲二人鞠了个躬,他本想道声歉,但那声音实在是太小,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见,反正这个地方他是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一路低着头猫着腰便快步向门外走去。
季常鸣在他身后叫了好几声都没让人脚步顿一下。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屋里的人都不由得面面相觑,就连言老爷子都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就在这时陈新省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一看就见是一条徒弟给他推送的信息。
那上面正是一篇文玩协会发布的告知函,讲的就是关于闻家听卷钱出逃的事。
陈新省扫了一眼之后突然就笑了,而后将这则告知函送到了言老爷子跟前,言老爷子扫了一眼皱着眉摇了摇头。
而后他扫了眼一旁的季常鸣,开口道“你还不走”
季常鸣一听这话就觉得要坏,连忙开口道“师傅,你听我解释”
“我本来看在你爸的面子上处处包容你。可今天这事没有你在这拱火,也不至于让大家闹得这么难堪”说到这言老爷子顿了顿,而后郑重道“你走吧,往后也别来了。”
“师傅”季常鸣还想说什么,一旁的言永安却突然站了出来,一把搂住了对方脖子,将人带出了会客厅。
至此一场闹剧才算是结束了,管月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由得转过头扫了眼一旁的言老爷子,“老爷子,对不住了。”
虽然这事她是一点错没有,不过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当事人之一,在人家的寿宴上发生这种事总归是不太好。
言老爷子一听这话,顿时板起了脸,“我是要骂你一顿只不过我年纪大了骂不动,待会你就去负二楼把我那些藏品都维护一遍”
管月一听这话不由得微微抬头,虽然她来言家的次数不少,但是老爷子口中的负二楼她却一直没机会进去看看,虽然她早知道言老爷子的藏品不会只有她之前看到的那些,不过此时一听这话心中还是有些雀跃。
言老爷子看了她一眼,而后继续开口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罚你吗”
虽然给古玩做保养对管月来说一点不算惩罚,不过听见言老爷子这话她却是没有开口。
言老爷子直了直腰杆,而后颇为郑重地道“做我们这行,眼里就得容不下沙子一个赝品摆在你面前就是直接毁了它都不过分你还跟他客气什么”
管月还没说话呢,一旁的陈新省便开口道“诶,这话就不对了管月还不是碍着你这个寿星的面子才不想把事情闹大吗你倒教训上了”
管月闻言不由得扫了他一眼,陈新省见状连忙冲她自我介绍了一番。
陈新省这人管月虽然没见过,但他的名字却是耳熟的很,因为这老爷子就是这个如今国家博物馆的馆长其身份地位可见一斑
管月没想到在言老爷子的寿宴上竟然还能见到这等人物,她本还想多和对方聊两句,然而没说两句后厨便派人过来催她了。
管月现在毕竟是这次寿宴的主厨,见状也只能先和二位暂别,而后转身走向了后厨。
看着管月的身影消失,一旁的言老爷子突然就笑了。
陈新省见状用胳膊肘撞了撞对方,而后十分了然地低声道“你现在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吧”
两人是多年挚友,在陈新省面前言老爷子也没什么好端着的,他不由得深深地吸了口气,眼里的笑意是挡也挡不住,“想不到啊,活了一辈子临到了还能让我遇见这么个后辈。”
说罢,言老爷子不由得转身走到了桌前,拿起深秋图仔仔细细看了半天,一旁的家里的保姆见状走上前开口道“老爷子,给我我收起来吧”
一听这话言老爷子不由得伸出手挡了挡,“不用”
说罢他又看了几眼,这才亲手将画卷起,而后小心翼翼地装进了盒子里,一直到寿宴开始也都放在了自己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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