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五条大少爷通过了家教老师的考试, 早纪等人的假期也余额不足了。
“这么快就要走”
没有待在家里,而是选了京都一家广受好评的西餐厅,五条悟请客,作为给朋友们的饯别宴。
白发少年趴在餐桌上宛如一滩烂泥, 单薄的衬衫松松垮垮, 在左肩微微滑落,露出大片冷白的皮肤和精致的锁骨。
他晃悠着手里的橙汁, 没精打采地耷拉着眼皮, 不情愿的怨气几乎快要从身上冒出凝成实质了。
他嘟囔着“就不能再待几天吗”
“已经待得够久啦。”
女孩轻软地笑道, 随着一声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响,早纪率先将手里的果汁一饮而尽,“我们都还要回去上课嘛,这段时间叨扰你们了。”
“啧,行吧。”
五条悟扫视一圈这些熟悉的脸孔, 扶正了鼻梁上的墨镜, 嘴角咧起一个玩世不恭的笑意。
“那我们, 夏天再见”
啥夏天
早纪一愣, 其他小伙伴们却是纷纷反应过来,嬉笑打闹道“行, 夏天悟就来我们东京吧,我们带你去全城最好的电影院嗯不过电影票要大少爷请。”
五条悟一挑眉“请就请。”
早纪的脸憋成了酱紫色。
合着你们还在心心念念着大正弑鬼录呢有那么好看吗
所谓的损友, 就是在你感到社死的时候不遗余力添一把火。
大家都知道了早纪的真实身份, 回头看电影的心态也是截然不同, 比之从前单纯为电影剧情人设感到着迷, 他们更添了一股, 当众欣赏好朋友黑历史的津津有味。
这下, 所有人都开始打趣早纪了。
“其实咱们现在就能让早纪酱给我们剧透。”
“别别别, 让我独享电影,不过我寻思着以后确实不用买周边了。”
“正主就在这里呢,找什么代餐”
“哈哈哈哈”
饯别宴上哈哈大笑着不停逗弄早纪的一干人等还不知道,夏季电影发布之日,他们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距离最后一波刀子雨,还剩两个月。
京都一行,不止早纪感到宾至如归,被她拉来客串的甚尔也十分愉快。
他没有在五条家待太久,等家入硝子他们把“男德班”正式开办且步入正轨以后,他就拿着高额薪酬退隐,深藏功与名了。
早纪回到家的档口,被甚尔爸爸指使着去取了快递。
“爸爸买了什么”
“内裤。”甚尔冷不丁吐出一句话,“我还想问你呢,我的那么多条内裤全不翼而飞了,是被你吃了吗”
早纪“你的女儿没有那么变态,谢谢。”
早纪尬笑着转移话题,额头流下一滴心虚的汗水。
她不想告诉甚尔自己被迫卷入了诅咒界的事,只能打着哈哈说道“谁知道呢,可能是最近中邪了吧,被一些咒灵吃掉了也说不定。”
这个世界是存在食物链的,常言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咒灵吃内裤,杰哥吃咒灵。
这很合理。
甚尔眯着眼盯她“哦,这样啊。”
来自亲爹压力山大的视线,让早纪的后背噌噌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轻嘶了一口气,破罐子破摔地从行李中抽出一份叠纸,甩到甚尔的面前。
“爸爸你别不信我啊算了,这个拿去,我听说可以辟邪。”
甚尔依言将其展开,表情变得微妙。
这是一张五条悟的大头照。
白发少年在照片中,不需要任何美颜修饰便靓丽无比,素颜无敌,墨镜下的卡姿兰大眼睛如同最纯粹的帕拉伊巴蓝宝石,闪烁着价值连城的光辉。
“之前我们去游乐园玩,拍了几张大头照,悟送给我们每人一份,说是上面依附着他的咒力,能让咒灵退避三舍”是不是他在吹牛早纪也不知道,“总之特别辟邪,送给爸爸了,你随便贴在哪里吧。”
这份礼物太让人窒息了,早纪转手就送给了爹。
甚尔面无表情“哦。”
依附着六眼的咒力啊,那四舍五入也算一件咒具了。
甚尔想了想,把这张大头照细细铺平,贴在自己的惯用特级咒具天逆鉾上。
五条悟的笑容被天逆鉾那反射的金属光芒照亮,更加晃眼了。
五月份。
夏油杰初中三年级走过了一半,和他同年的学生们都面临着升学考试的压力,然而就在这紧张的学习氛围之下,一股不为人知的隐秘火焰暗藏在心灵长河下,犹如投下了不计其数的柴薪和汽油,愈燃愈旺,火烛明亮,几乎要冲破压抑的某个阈值。
亢奋。
最后一根导火索,是在五月份下旬全网发布的,大正弑鬼录第三部的预告v。
那一晚不止多少人失眠,人们激动的尖叫声沸反盈天,如同雷声轰鸣,带着可怕的传染性迅速在全国范围内蔓延开来。
“啊啊啊啊啊有生之年,我终于等到了”
“我的忍,我的祢豆子,我的炭治郎,我的善逸”
“我想死你们了啊啊啊”
三年的时间,足够这部系列电影在日本境内炒出可怕的热度,配合着产屋敷家族不计血本的大力营销,哪怕是山沟沟的人都听过这部电影的大名。
国民度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提升着。
这也是产屋敷家族乐于见到的。
国民度越高,人们的认知越强,对它的热爱越深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刻,所造成的“地震”就会越发轰烈,那可以预见的洪水海啸般的舆论压力,甚至足以逼迫政府让步
产屋敷大宅内,三世同堂。
辉利哉已经老了。
作为这个家族有史以来最长寿的家主,他活的够本了,但却始终不肯安然闭眼。
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件未尽之事。
他正在朝着这个目标努力。
老人两鬓霜白,皮肤松弛褶皱重叠,走路都需要人扶着,但眼底仍然精神矍铄,目光灼灼,一如一个世纪以前那位英明的主公。
长桌座席次第,按辈分依次划分。他们家也不讲男女有别的规矩,丈夫和妻子皆可位于同席。
辉利哉为主座,下方最前端的是他的长子阳介,阳介之后便是次子静人及其夫人,随后是三子银哉,最下端的是唯一的小辈,静人的女儿,产屋敷家的掌上明珠,产屋敷凉夏。
这姑娘本是在学校留宿,听闻父亲和爷爷有要事交代,便连夜赶回了家里。
她回来得匆忙,还没换下一身水手服,黑发扎成干净利落的马尾,没有更多花里胡哨的饰品,书包和鞋子也都是随处可见的普通款式,看上去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学生。
然而端坐于蒲团上自然流露出的那股气质,谁都不会认错她千金大小姐的身份。
此时,她的眼中却有几分忐忑在摇动,如风中微颤的火苗。
“爷爷,父亲你们,真的都要这么做吗”
她也是产屋敷,所以和父亲叔叔们一样,她也是从小听鬼杀队的故事长大的。
被朋友们约去看电影,只有她是真实为电影中的内容而感到嘴里发苦,愁绪不散。
凉夏很聪明,她早在回家之前就猜到了父亲他们想要做什么,但有些时候,做好了心理准备不代表不会紧张。
毕竟,他们是要当着全国亿万人口的面,狠狠地扇政府的巴掌啊
“别担心,凉夏。”
静人的妻子走到女儿身边,温柔地把她揽入怀中“相信你的爸爸,爷爷和叔叔们,相信我们家的实力。”
日本第一财阀,每年的纳税大户,福布斯富豪榜中名列前茅的商业巨鳄,还有在民间难以动摇的厚实声望
他们提出的要求又不过分,但凡是个有脑子的政客,不会为了这种事和产屋敷家族翻脸。
他们损失不起。
辉利哉轻轻拄了下拐杖,顿时满堂寂静。
老人的声音温和,带着长年累月久居高位的威严“好了,接下来就按我说的做吧。”
“静人去联系电影公司,让导演按我们的要求在结尾加上这段内容。”
“阳介去和政府那边接洽,带着大正时代的鬼杀队遗物去,如果他们不相信这段历史,没关系,用证据打肿他们的脸。”
“银哉,你帮忙将村田剑士的日记本整理成册,在电影上映后就出版。再去把博物馆的事情安排好了,地点就开设在东京。”
“还有绘梨”辉利哉看向自己唯一的儿媳妇,“麻烦你盯紧媒体那边,不要让他们说不该说的话,若有必要可以用产屋敷的名号施压。”
绘梨松开抱着女儿的手,转向辉利哉,正色道“好的,爸爸。”
凉夏左看右看,辉利哉只是安静地靠着软椅闭目养神,不再下达指示,她有些不满地举起手“那我呢爷爷,我也可以帮忙的”
老人微愣,随即慈和地笑了起来。
“哦对了对了,差点忘了还有我们的凉夏。”他招呼着凉夏过来,轻轻摸着孙女的发顶,眼神和蔼,“凉夏就去交一个朋友吧。”
“朋友”少女懵然。
“你们年纪相仿,一定很相处得来。而且我们要在全国营造一场舆论地震,她肯定会有不少疑问有凉夏你在她身边,我很放心。”
凉夏的瞳孔微缩,心脏蓦地漏了一拍,像是一瞬间浑身血液逆流而上,晕眩感充盈大脑,头皮发麻。
她已经猜到了。
“爷爷,您说的,该不会是”
过度紧张之下,凉夏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她一眨不眨地紧盯着辉利哉,后者唇边含笑,小幅度地颔首。
“她的名字,叫做早纪。”
“你不是一直缠着爷爷说想要认识她吗现在爷爷肯了,你去吧。”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