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周末, 我也要去名古屋旅游。
名古屋那可真是太巧了,我刚好要去这座城市出任务,早纪酱来找我玩呀
句尾不忘带一个销魂的波浪线, 没错, 说的就是你五条悟。
早纪和小伙伴们的联系从未断过, 她经常把各种生活趣事晒到e上,一般来说不出两个小时,底下就会有一堆评论和点赞。
五条悟留言说他和杰、硝子他们分头行动, 那两个人去北海道,而他则一个人单枪匹马杀去名古屋。
早纪有点担心。
真的没事吗特级咒灵
没关系啦没关系,一天解决, 我争取周末的时候约早纪酱出来逛街
隔着屏幕都能听到五条悟那含着笑意的轻佻声线, 早纪抿了抿唇,不由得感到无奈。
她只回了他一句“好”,两人便没了下文。
早纪乘着产屋敷的私家车出门,后座上紧贴着一左一右两个漂亮jk,天晴潋滟,郊外的长道边是水波粼粼的大片农田,天内理子挽着早纪的手臂,不时指向窗外美景小声惊叹, 清澈的眼睛里异彩连连。
产屋敷凉夏枕着早纪的肩头,双目阖上,困意席卷了她的脑海,只敷衍地轻声应和理子。
早纪承受着来自两人的甜蜜重量, 无聊地浏览着手机上各色新闻。
她习惯事先做好准备, 在去名古屋旅游之前, 也要备足功课才好。
搜索关键词“名古屋”。
只是未曾想, 弹跳出来的第一个界面是名古屋的都市新闻,挂着匪夷所思的标题。
名古屋跨海大桥附近连日出现小型地震,多名本地居民无缘无故失踪在桥上,日前警方及相关部门已介入调查
配图是一张高清的跨海大桥照片,能清晰地看到地表上出现数道不规则的裂缝,以及被黄色的警戒线围起的大桥路口,忙碌的身穿制服的警署人员。
名古屋跨海大桥地处交通要道,每日往来车流量极大,封停一次都会带来难以估量的巨大损失,难怪这件“都市怪闻”连上面的人都惊动了。
应该是近日不久发生的事吧,如果真的和非自然力量有关,五条悟会中途变道赶来名古屋也无可厚非了。
关上手机,早纪也阖目养神了。
这件事有专业的人去处理,正如五条悟所说的她应该去相信他们的力量。
名古屋自然是一个现代化程度很高的城市。
它遵循着当今现代城市的大流,暮色降临时,形形色色的夜经济随之兴起,大街小巷、高楼大厦,无一例外都遍布人类活动的气息,写字楼灯火通明,商业街广播、音乐不断,霓虹灯闪烁变幻,还在加班的社畜们忙碌不休,早早完成作业的学生们却能无所顾忌地呼朋唤友,一起逛街游玩。
没有人发觉,一双无悲无喜的澄蓝双眸将他们的生活映入眼底,少年凌空而立,高天的风拂开他的碎发,城市被无限拉远,踩在他的脚底,像是孩童手中随意搭建拆毁的模型玩具。
天空与地表,割开了两个世界。
平凡的人们永远不会涉足阴影中的里世界,正好比今日,即便新闻媒体已然白纸黑字地将“跨海大桥事件”刊登在报纸最醒目的第一栏,居民们也不过是匆匆扫过一眼,感慨一声“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然后又重新投入到学习和工作中。
这便是世界上的大多数,这就是“普通人”。
他们好像离那些离奇古怪的事情很远,除非麻烦惹上身,否则绝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
他们也永远不会知道,几曾何时,他们的头顶上空有一位少年模样的“神明”,居高临下地,将这个城市尽数纳入眼底。
五条悟的眼眸微微转动,仿若在将这座城市抽丝剥茧,袒露出内里的不堪入目。
残秽。
肉眼看不见的,只属于咒灵的恶心残秽,散发着腐烂的恶臭气息,在空中缓慢飘动,绕过钢铁丛林,钻入地下水道,直朝海上大桥游去。
五条悟的眼睫垂下。
看到了。
他被无形的风托起,轻飘飘地足尖点落在桥面上,就在落地的那一刹那,他双指并拢,念出咒语,暗色的“帐”登时从天而降罩住大桥。
如果真的是特级咒灵,那么最次也是把桥拆毁,闹出的动静可不算小。
跨海大桥这种重要地带,五条悟总算是没忘记放帐了,设置的条件正是“普通人不可进入”。
“怎么,还不出来”
莹蓝色的咒力环绕指尖,每一点星尘般美轮美奂的光,都蕴含着极为恐怖的能量。
五条悟嗤笑道“还要我亲自动手,把你们一个个揪出来不成”
兴许是感受到了他的威慑,桥底下的海水平白涌起浪潮,呈顺时针流向其间一个中心,不出十秒,那里就变成了一个深色漩涡。
五条悟忽然往右边一侧身。
一根枝蔓几乎是贴着他的肩膀擦过,名为花御的咒灵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桥梁一边,无数荆棘蓄势待发。
五条悟嘴里发出了轻微的叹声“哦一只。”
他的头顶陡然显出一颗巨大火球,携着能将人骨头熔化的炙热高温,狠狠当头砸下
轰
混凝土的桥面被灼烧出一个大洞,高温余波猛然扩散,火星如雨下,降落在水面,“滋滋”地蒸发出不少白雾。
单眼壶状头颅的咒灵沉着脸,站在五条悟的前方,烟雾尚未散去,他也不确定是否击中了他。
然后他听见了那毫无感情的少年声。
“两只。”
在漏瑚惊骇的注视下,五条悟拍了怕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闲庭信步般从烟雾中走出。
花御猛然大吼一声,她的话语听在人耳里像是乱码,但其中蕴含的情感是实打实传达到位了。
退后
漏瑚应声骤退,与此同时,藏在海底的最后一只咒灵也出手了。
浪潮盈天
如同小型的海啸,张牙舞爪地吞噬了大半的桥梁,那片沸腾的水幕几乎遮蔽了无垠天空,誓要将一切生灵吞吃入腹,供给为海洋的营养。
陀艮,从人类对海洋的恐惧中诞生的咒灵。
这里是它的主场,因而哪怕只有咒胎之身,它依然能发挥出不逊于真正特级咒灵的实力
“三只。”
一道浅蓝色的光势如破竹,刺穿了厚重的海浪。
藏身海底的陀艮,脑部顶着一个骇人的血洞,挣扎着被五条悟捏住皮肉,整个拎起。
“咕噜咕”
畸形的咒胎此刻像极了被捏住脖子的人类,咒力被生生切断,然后属于五条悟的、定时炸弹般不稳定的庞大咒力疯狂回灌,它感受到的窒息,比气管被阻断的人类还要痛苦十倍。
五条悟就这样举着它,看着它。
墨镜不知去向,他的眼尾弯起了纯然的笑意,他的五指生生插入陀艮的皮肉里,用力之大几乎把它捏得变形。
五条悟还在用夸张的语气惊叹道“哇,好险,差点被你偷袭成功了呢。”
紧随而来的漏瑚闻言,差点破口大骂。
“真亏发现得及时,你们还是刚刚诞生的咒灵吧所以都没有领悟领域。”五条悟自言自语地说道,随手把陀艮弄残到半死不活,踩在脚底下,“不然我应付起来也有点吃力了,更别说还要注意不能杀掉,留着给杰增强术式”
炽热的火光骤然点亮了视网膜的一角,五条悟偏过头去,巨大火球已然近在咫尺。
他仍然没有动作。
但这一回,漏瑚看清楚了。
不论是他的火,还是花御偷袭而来的藤蔓荆棘都卡在他的周身不得寸进,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墙壁阻隔住。
五条悟的皮肤光洁如初,分毫未伤。
“这是什么”
他从未见过这般怪异的术式。
漏瑚不可置信地喃喃着,下一刻便觉得眼前一黑,五条悟直接扣上他的脸,借着推力狠狠地把他嵌在了桥身上,石块簌簌地坠落,五条悟轻吐出一口气,不起波澜的双眸便转向了花御。
“最后一只。”
“你眼睛上的那玩意儿,看起来挺脆的啊”
他歪头一笑。
花御忽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胆寒,逼得她止不住后退。
这怎么可能
直到亲身面对五条悟之前,花御都未曾想过他们会败得这么彻底。
即使刚刚诞生不久,但他们毕竟是特级啊。
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尚未深刻,对“五条悟”也只停留在传说的部分。他们不是没有事先调查过六眼,但终究浮于表面,认为对方充其量不过是与他们斗个“两败俱伤”,但即便是那样也足够完成任务了。
他们想都没想过这种局面。
被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彻头彻尾的碾压。
正如原本的时间线中,十年后的他们,被十年后的五条悟单方面碾压一样。
世界的食物链,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反扑无用。
如雨点般密密麻麻的攻击皆停在了他的身前,他不紧不慢地一步步走过来。
海鱼沉底,飞禽俯首,走兽蜷缩,花草树木皆为之臣服这便是花御从大自然中,听到的最后一丝声响。
人为万物之灵长,但逃脱不开自然的定律。
但这个人,连大自然都要退让三分。
这是花御明悟到的唯一真理
不可能赢。
“这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做什么”五条悟把花御弄成半死后,和陀艮、漏瑚一道打包起来,准备扛回去送给夏油杰,“我又不是要杀你们。”
相反,被咒灵操术驯服,说不定能迎来另一种人生哦不,灵生呢
他拍了拍手,“收工。”
正当五条悟要翻出手机,联系辅助监督时,他的动作忽地一滞。
人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在寂静的黑夜里,鞋跟敲打地面的“哒哒”声,像是直接叩在鼓膜上。
“稍等一会儿,五条悟。我这里有要交给你的东西。”
那白发红挑染的少年僧人自阴影中走出,从宽大的袖口里拿出了某个东西。
他挂着淡然的微笑“先看完这个再走如何”
五条悟眯起眼眸,转过身直面他,在他的背后,那原本应该昏迷不醒的三只咒灵,忽而手指微动了动。
陀艮张开嘴,方盒状的狱门疆悄然滚落到五条悟的脚后。
而此时,五条悟已然无暇关注身后的异响了。
他的瞳孔凝固,目光仿佛缩成一根针,穿破里梅手中的那张薄薄的照片。
黑发女孩浑身沾血,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他的视网膜都被刺痛,一直不曾有过情绪波动的苍蓝双眸,终于翻起骇浪。
“你。”
浩瀚磅礴的咒力,裹挟山崩海啸般恐怖的威势,瞬间爆发开来
五条悟用耳语般的音量,轻轻说道。
“对她做了什么”
正好这周末,我也要去名古屋旅游。
名古屋那可真是太巧了,早纪来找我玩啊。
破碎成块的光景在脑海中割裂,一幕幕闪回,头痛欲裂。
五条悟的眼睛里,染上了无底的杀意。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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