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
最后一人被时知临吓得够呛, 不等他们多问,就一骨碌全交代了。
意料之中的是,这人就是九鼎门的弟子,那段含糊不清的传讯也是将天山的人引诱过来的引子, 九鼎门上下早已经与邪修勾结多年。而意料之外的是, 这弟子竟说余峨山上近十几年来灵气波动不断, 似是又秘境要出世,掌门便是为了独占这秘境,才与邪修勾结。
时知临几人听了却没太当真,秘境出世虽偶有凭空出现的,但绝大多数都会被提前监测到。各世家大派有专门盯各地灵气波动修士, 一旦某处出现灵气异常,便会立即调查原因, 若是凶兽妖族邪修则去剿灭, 若是秘境则抢先一步获得所有权。
若那九鼎门弟子说最近才发现了灵气波动或许可信度还更高, 可他说十几年前就有了波动,那不被其他世家大派的修士发现的可能性就太低了。
更让时知临几人确定九鼎门不可能瞒住这么大消息的另一个原因是他们一行四人, 包括才金丹期的辛天和, 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制服了九鼎门掌门,并且杀死了潜藏在九鼎门的邪修们。
试问这样一个门派, 拿什么将一个即将现世的秘境消息瞒如此之久。
李孟春踢了脚九鼎门掌门, 斥声道“说”
九鼎门掌门平日里在余峨山也是呼风唤雨的, 哪里见得自己一张老脸被个十几岁的少年人踩在脚下, 啐了一口道“老夫便是不说你又能拿我如何”他恨恨看向时知临几人“倒是没想到玉干那老东西也舍得, 将他心爱的弟子都派了出来。”
九清微微皱眉, 时知临却从他的话里听到了挑拨的意思, 似笑非笑道“我们几人的修为你也看到了, 师尊自然得派我们来。”
时知临这番话可谓是实打实的巴掌往九鼎门掌门脸上拍。他堂堂九鼎门掌门,修炼数百年如今也才堪堪元婴初期,久久无法突破,可眼前几位少年,各个都是英姿勃发的天骄人物。
就连年龄最小修为最低的,如今也金丹期了。更遑论还未及冠就已经元婴大圆满的时知临,只要多看一眼,都让他嫉妒得眼睛都想滴血。
“黄口小儿,在我这儿撒野不过是仗着天赋好罢了想我蒋某人日日苦修,千百年来从未有一刻懈怠,却苦苦无法突破,苍天无眼啊”
时知临懒得听他这些酸话,李孟春也是如此,一脚将他踢翻,道“与邪修勾结,吸引凶兽伤害屠戮百姓便是你说的日日苦修你自己看看你做的这些事情,便正是苍天有眼才不让你突破”
“胡说”不知李孟春的那句话踩到了九鼎门掌门的神经,他倏地抬头,青筋暴起,声嘶力竭“若不是你们打乱了我的计划,不日我便可以一举突破,成为九州灵气最充裕的秘境拥有者,但凡有了这秘境,突破指日可待哪有你们这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捣乱的份若那是你们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必将杀了你们,杀杀杀”
说到最后,不只是额角,他脸上所有的毛细血管都无比显形,在脸上形成了一张张密密麻麻如蛛网的纹路,就在时知临几人惊愕时,突然听到一声极细的“噼啪”声,只见那些血管和青筋全都胀破了皮肤,倏地爆开。
时知临几人反应迅速,灵力罩防御符法衣各显神通,没有一人被血迹沾染,然而等所有法器法术撤下后,看清地上扭曲成一团的人时,俱是色变。
只见九鼎门掌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除了还在流淌的血液之外,便是密密麻麻的破了的血管,丝丝缕缕黏在皮肤上,如同一只浸满了血液的,有无数线头的布娃娃。可时知临他们知道这不是线头,而是血管,这个认知让在场的所有人对无法保持冷静。
“呕”
李孟春第一个吐了出来,他捂着嘴就跑了出去,辛天和也是脸色发白,僵硬在了原地。
时知临同样喉头攒动,虽然及时移开了视线,但此情此景只一眼便能让人记上许久,他不看脑子里也同样充斥着,憋了许久,终于没有忍住,和同样憋不住了的辛天和一起冲到了外面。
呕吐声一阵阵传来,唯有九清虽然脸色也白,但到底还是保持了平静。
他细细将九鼎门掌门的尸体检查了一番,才转身去找时知临几人。
时知临漱了口就想去换身衣服,之前他以为什么也没沾到,可刚才出来才发现,衣摆上还是溅了几滴。
见李孟春还在吐,吐完了直接用袖子抹嘴,时知临不由嫌弃一嘶,“我去换身衣服。”
李孟春拦住他“有多的没给我一身。”
时知临啧了声“您可真不见外。”
李孟春用时知临给的水漱完口,道“我现在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是吐出来的酸水味。“
时知临本来已经恢复的表情被他这番话里的气味熏绿了,后退半步,“离我远点。”
李孟春坏笑一声,往他那边凑“那你把衣服给我。”
时知临狂躲“不给”
他又一个闪身,撞到了一堵坚硬的胸膛。
“谁”谁字还未问出口,时知临就已经嗅到了来人身上熟悉的气息,想到那仿佛还充斥在鼻尖的酸臭味,他立即深深吸了一口。
“时知临。”
压抑着怒气的嗓音在背后响起,时知临笑眯眯道“诶诶诶,是”
转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他定定看着站在白叙之身后的少年,好半晌才试探道“时安”
少年紧绷的表情松缓,微微点头“是我。”
时知临立即绕过白叙之,走到时安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喜笑颜开“还是比我矮叫哥”
“想都别想。”时安轻哼一声“我只是长得慢,过几年绝对比你高。”
时知临眉梢一挑“那你之前可是答应过我只要你比我矮就都叫我哥哥的。”
时安“那是你威胁我的。”
时知临啧了声“我什么时候威胁过你”
时安“你威胁我说不叫哥就不带我出去玩”
时知临“那你一开始还说那地儿不好玩呢谁能想到一个不好玩的地儿也能威胁到你啊”
时安“时子稚”
“洛时安。”
清清淡淡一声,便让刚刚差点蹦起来的少年偃旗息鼓,他瞪了时知临一眼,才微微低头“殿下。”
白叙之瞥了眼时知临,淡声道“别闹。”
时知临眉梢微挑,抱胸问“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时安在白叙之面前不敢说话,白叙之显然也不想回答。
时知临见他们都不说话,便对白叙之道“时安可是我弟弟,你对他好点。”
白叙之还没说话,时安便道“谁承认了,我比你大”
时知临瞪他一眼“你别说话”
时安撇嘴,扭头看向远方。
时知临看向白叙之,没问之前的问题了“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白叙之嗓音很淡“邪气。”
时知临惊讶“万象谷也出现了邪气”
白叙之不言,时安道“是闯入万象谷的凶兽有邪气侵染的痕迹,殿下觉得不对,便顺着凶兽找到了这边。”
时知临余光悄悄瞥了眼白叙之,心想是不是刚才他对白叙之说让他对时安好些时语气不太好,又有些后悔,白叙之说话向来这这般冰冷的语气,对着自己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可对着好不容易重逢的时安,时知临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而且时安在他面前可从没有这乖过
想当初,他和时安为了确定谁是哥哥谁是弟弟都吵了好久,他俩生气的时候谁都不理谁,还要大哥从中调解,没想到十几年过去,时安还是不听他的话,倒是听白叙之的话。
这么一对比,他肯定心酸啊
时知临自己为自己找了理由,顿时觉得白叙之就算生气他也没错了。
只是说话时,他眼神从这个人身上移到那个人身上,就是不敢看白叙之“看来不只是东边的凶兽,各地的凶兽都在往这边赶。”想了想,他将九鼎门与邪修勾结,以及邪修召唤凶兽招来了相柳的事说了出来。
刚说完,九清也来了。
他见到白叙之并不惊讶,微微颔首打了声招呼,便看向了时安“这位是”
白叙之“月狐族世子洛时安。”
时知临“我弟弟时安。”
两人同时开口,九清轻易想到了时安的身份,笑道“原来这位便是知临之前提到过的小弟。”
时安闻言微愣,看向时知临。
时知临“正是他。”
九清笑着朝时安点了点头,时安便也礼貌地点了下头。
打完招呼,几人边说起了正事。
九清“那相柳到底如何招来我们暂且不论,目前需要先知道它关在哪里。”
李孟春“九鼎门就这么大,我们已经找遍了,传闻中相柳有九个脑袋,立起来有山高,这里哪有地方能藏它”
辛天和也一脸愧疚地摇头“我算不出来。”
时知临“会不会在余峨山深处”
李孟春“倒是有这个可能,可余峨山上有阵法,便是真关那儿了,我们也进不去啊。”
九清若有所思“阵法倒不是问题,我们先去看看。”
九鼎门虽说是在余峨山上,可其实也只是在靠近山脚的一座峰头而已,除了山脚下到这座山峰的路,余峨山其他地方都覆盖了阵法。
余峨山极大,再加上研究和破解阵法无法走马观花,时知临四人加上后来来的白叙之与时安也无法在一时半会儿探完,只能分开搜寻。
时知临绕着东面的山坡走了许久,都没有看到阵法的哪一处有灵气波动,更无法察觉到余峨山内到底有没有相柳,正当他准备回去与其他人集合时,忽然感到胸口一烫,意识到这是给辛天和留下用来求救用的传讯符后,他立即唤来尽欢,朝着辛天和的方向飞去。
这一边,辛天和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刚走没几步就察觉到了不一样的灵气波动,还没来得及查看,就看到张开的血盆大口,遮天蔽日朝他咬来。
辛天和虽是卦修,不擅长打斗,但好歹是道壹峰路长老的亲传弟子,身上保命的法器不少,灵器也有,让那大嘴咬了个空,还吃了一嘴剑气,疼得在空中翻滚。
蔽日的阴影散开,辛天和这时候才发现那大张的嘴竟然是长在人脸上,而这样相同的脑袋,还有九个
电光火石间,他便知道了眼前这东西的身份,立即点燃了时知临给他的传讯符。
然而传讯符送出去了,相柳的另一个脑袋也朝他咬来,其他的脑袋竟然会说话
“老八,咬死这个人类。”
“他闻起来之前那些香多了,我想吃。”
“哈哈哈哈哈哈老四脑子现在像不像被驴踢了”
“别闹了,先抓住这个人类。”
“我才不想抓,还不够塞牙缝。”
“杀杀杀”
乱七八糟的对话一同响起,辛天和疲于应对一直向他攻击的其中一个脑袋,根本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唯有只重复一个字的那个脑袋说的话他听得很清楚果然是被邪气浸染了。
“老八,你行不行啊要不换我来”
“我已经好了说了给我吃的,我来”
“你们都滚开,我好久没吃东西了,我来”
“这个人类看起来好小,谁吃都不够塞牙缝,要不我们别吃了,把他养起来吧。”
“又是你老七,吃素吃成菩萨了这人类不够分,不是还有其他人类吗”
“对啊对啊,我早就闻着味了,比这个还香,有一个越来越近了吸溜”
相柳几个脑袋聊得越热烈,辛天和就应付得越吃力,他本只有金丹期,且几乎可以说没有作战能力,身上法宝灵器再多也不能无限次使用,这时候他身上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张护身符了。
相柳同样没把辛天和放在眼里,眼前的小修士人小肉少修为低,就和其他兄弟姐妹说的一样,咬一口都嚼八不了几下,也就塞塞牙缝,而且他身上那些法器灵器,虽说可以阻止它,偶尔还能打到它,但根本伤不了它的根本。
它之前也就是逗着这人类玩罢了,不过玩够了,再小一点肉也是肉啊。
相柳一个脑袋一笑,其他脑袋也跟着笑了起来 ,在嘻嘻咯咯的声音里,辛天和毛骨悚然,然而骤然破裂的护身符和向他扫来的蛇尾都令他脑袋空白,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眼睁睁在笑声里,迎接死亡。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道剑光闪过,差一点擦到他身上的蛇尾一抽,在七上八下的叫疼声中,辛天和被人一拉,僵硬的全身顿时恢复了温暖。
“小师叔”
他还有些回不过神,时知临将他往后一推,“去叫你其他师叔过来”
辛天和被他推得踉跄退了好几步,再抬头就见时知临已经和相柳战在了一起。
九个巨大的脑袋将刚换了一身锦绣衣袍的少年围在了一起,刀光剑影在巨大的头颅下,只能闪现莹莹微光,一个脑袋张着血盆大口朝时知临咬去,另外的脑袋也争先恐后。
“给我吃他”
“这个好香我要吃我要吃”
辛天和眼看着那黑发缠住了时知临,即将将他送入一张血盆大口里,目眦欲裂“小师叔”
他朝着相柳冲去,却有一道比他更快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相柳面前,雪白剑光隐匿在白日,却如一道闪电将缠住时知临的黑发齐齐劈断。
时知临也没想到白叙之来得真快,抹去脸上被刀刃般的发丝勒出来的血线“恩龙,您来得太及时了。”
白叙之持剑立于半空,凛然的目光扫过正对着他的巨大头颅,话却是对时知临说的“走。”
时知临捏着染血的剑柄,躲开再次攻来的发丝,道“我刚刚是没料到它头发还能当武器,绝对不会再被捆住了,也不会拖你后腿,我们一起。”
白叙之一跃,雪见自他手心脱离,朝追逐他的相柳刺去,在惨叫声中开出血红剑花,却又一尘不染地回到他手里。
一只头颅被刺瞎双眼激怒了相柳,它再也没有了玩耍逗弄的心情,全身气势一变,其他几个头颅竟然通通闭上了双眼,只剩下双目通红的那一只。
时知临眉心一皱,正觉得奇怪,就闻到了一股极其腥臭的血腥味,他倏地反应过来“这只相柳被邪气侵染了”
白叙之“你马上离开。”
时知临怎么可能放白叙之独自在这里,他拿出尽欢往后一跃,落在一颗树上,“我配合你”
之前他没有拿出尽欢,是因为相柳巨大,且有九个头颅,无论他站在哪里都会顷刻间由远攻变为近战,还不如直接用剑,可此时不同了,白叙之在前能够抵住压力,他便能一直在后面放箭。
白叙之见他不肯走,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只剩凛然。
银色龙鳞自他白皙的脖颈向上蔓延,他的眼眸也变为了灰色竖瞳,而时知临所见的,便是白叙之顷刻间变化为了一条可以与相柳体型媲美的威武银龙,日光自他的鳞片上划过,却无法带起丝毫光辉,如同被吸收一般,银白如月华的鳞片只有锋利暗芒。
银龙与相柳战在一起,顷刻间就战了上十个回合。
白叙之虽说是上古神的血脉,相柳却也是传说中的水神共工的臣子,且前者还未真正成年,后者早已经长成,很难说孰强孰弱。
时知临站得极远,可若不是撑起了灵力罩,依旧会被飞来的砂石树木砸伤,他屏气凝神,挽弓立在最高的树枝上,终于放出了第一箭。
相柳根本没把之前被它头发缠住,后来又跑了的时知临放在眼里,哪怕是知道他就在一边也根本没管,甚至那箭飞来时,它也不认为这箭能射中自己,即便是射中了也不会对自己造成多大伤害。
然而正是这样的自信,使得它受到了致命一击,所谓打蛇打七寸,时知临虽然很难看到相柳的七寸在哪儿,但也很快从白叙之与它的打斗中观察到了他下意识会躲避的地方。
一旦找准软肋,他便放了箭。
裹挟着火灵气,包裹着辟邪符的箭羽。
若是放在之前,这火灵气和辟邪符不见得对相柳有用,但此刻它已入邪,那这火灵气便是对付它最管用的武器,加之时知临射箭极准,正正射中了它的要害处,几乎是瞬间,它便僵硬了起来。
白叙之也没想到时知临能一箭正中要害,但他反应极为迅速,如缎带般的尾鳍在空中划出锋利的弧度,光芒闪过,相柳八个脑袋纷纷落地。
时知临也从树上跳了下来,看向那个吓得瑟瑟发抖不敢睁开眼睛还在一抽一抽哭的脑袋。
“喂”
那脑袋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是一箭射中他七寸的时知临,顿时又闭上了,而且整条蛇一歪,倒在了地上,与落在地上的其他几个脑袋一挤在一起,装死。
时知临简直难以置信,又觉得无比好笑“你这样装有什么用,它们脑袋都断了,你也要断了才像。” 说着,他直接拎着一只箭羽朝它走去。
那大脑袋见时知临真来了,立即睁开一只眼睛,眼里还有水汽“别杀我,我不吃人,我吃素的。”
此刻,一只远远等在一边的辛天和走了过来,说“它真的只吃素。”
那些对话他当时听不清,但过了会儿重新回忆就知道了。
时知临这才发现辛天和还在,将他拉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叫你走你怎么不走”
辛天和低下头“我担心”
时知临“我的武力值还需要你担心你没看见你小师叔我之前一箭射中这相柳的七寸,直接就给它”他嗓音一顿,“不对啊,”看向剩下的那只脑袋“你们同一个身体,它们有事你怎么没事”
那只大脑袋小心翼翼道“那不是我的七寸,而且我也不是真的蛇啊,我是相柳。”
时知临狐疑“那我射中那里你的其他几个脑袋怎么不动了。”
大脑袋还没回答,已经化为人形的白叙之缓步走来,道“那处乃邪气所化之穴,相柳其他头颅被邪气侵染,才会力量受损。”
相柳连连点头“是这样没错。”
时知临“为什么它们都被邪气侵染了,你没有”
大脑袋歪着头看着时知临,想了许久,才道“可能是我没吃过臭了的人”想了想,它又道“也可能是我好多年前吃过一个黑石头,那石头特别讨厌邪气,每次邪气一来我就会头疼,所以我都不敢吃。”
它说得泪眼汪汪,十分委屈,时知临却对那石头起了兴趣“你吐出来给我看看”
大脑袋“我我吐不出来啊。”要是能吐出来它早就吐了。
时知临挥了挥手里的箭羽“真的吐不出来”
大脑袋一惊“我试试”
辛天和没想到时知临连相柳都赶威胁,眼底尽是崇拜。
时知临发现了他的目光,眉梢一扬,正要说什么,就见一块黑色的东西带着腥臭味直直朝他飞来,他下意识躲开,顺便吐槽“什么臭东西”
“你才是臭东西你全家都是臭东西爷爷不跟你了”
不等时知临惊奇黑石头会说话,就见它十分突兀甚至还带了几分负气般的任性地调转了方向,落到了怔愣在旁的辛天和手里。
“老夫名为天衍。”黑石头上出现一个老人,本来正对着时知临,看见他后便鼻子一哼,扭过了脑袋,对着辛天和道“老夫与你有缘,日后便是你的本命灵器,也是你的指引者”他余光瞥了时知临一眼,拖长了声音“想要与老夫结成契约只有一个要求,不给瞎眼人算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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