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少年一时语塞。
薄溪云的确说过这种话, 但当听到这句话从别人嘴里,尤其是被闻修森亲口说出时,他却感受到了截然不同的份量。
甚至于成了让小少爷根本无法禁受的份量。
薄溪云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他甚至开始怀疑, 自己之前究竟有没有真正实践过“包养”这件事的核心操作。
因为以小少爷的身体条件, 看起来的确不像是能够和闻修森匹配的样子。
薄溪云又突兀地想起了外包装盒上的大象,以及那xx的字样。
“”
小少爷不由紧绷得更厉害了。
覆按在薄溪云后颈上的手掌动了一下, 闻修森又捏了捏小孩, 低声念他。
“放松。”
薄溪云怎么可能放松得下来
但持续性地紧绷的确不是一件好事, oga很快就尝到了厉害。
抽血针虽然已经抽出, 可薄溪云手臂上原本已经格外明显的酸痛却变本加厉, 疼得他几乎要蜷缩起来。
像是手臂最里面的骨头被铁锤一下又一下地重重敲击着, 让少年根本无心他顾。
薄溪云的异样立即就被闻修森发现了。
他皱了皱眉, 没有继续再和医生谈,抬手把瑟缩轻颤的小少爷更往自己怀里按了按。
疼到有气无力的薄溪云被调整着靠在了男人前胸,柔软细白的脸颊贴着闻修森肩颈凸起的锁骨, 几乎整张脸都埋进了对方的颈侧。
他也再度闻到了那熟悉的冷雪香气。
屋内还有其他人在,闻修森并没有直接放出信息素,以免影响医生们的工作。
所以现下,只有贴在他颈侧的薄溪云一个人闻到了那浅淡的雪香。
熟悉的信息素的确起到了缓解的作用,薄溪云身上那种“突突”的坠痛也平复了许多。
少年心里泛起了嘀咕。
难不成真的像刚刚医生说得那样, 自己需要aha的信息素来弥补缺失
小少爷逃避似的缩了缩, 把脸颊在人颈间埋得更深了一点。
鼻尖的雪香也因此变得愈发充盈, 薄溪云又莫名想起了之前林殊导演说过的话。
直接闻嗅腺体,几乎等同于性骚扰。
oga此时已经近乎自暴自弃, 没心思再去在意此刻旁人的看法, 疼痛也让他没办法再保持礼貌的距离。
不过薄溪云却发觉, 医生们对两人的举动和姿势好像已经见惯不怪,仍在自顾忙碌着。
甚至在刚才那位男医生问出“有没有过性事”的时候,众人也都面色如常。
薄溪云又想起了自己昏睡前下车时,被闻修森一把打横抱起的事。
那时,四下的保镖,以及偶遇的房东太太也都没有多少惊讶之色。
就好像,两人的亲密举动都早已让众人习惯了。
想到这,小少爷不由皱了皱眉。
因为他清楚自己的性格。
薄溪云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会轻易交托信任的人。
更何况,这还牵扯到了最飘忽不可控的感情。
那他和闻修森为什么能保持这种旁人都见惯了的暧昧关系
薄溪云并没能把这个问题想出答案,他的精力现下着实不太允许。
小少爷又在人怀里趴靠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让疼痛消散了大半。
房间内的采光和通风都很好,如果不是微咸的海风和略有摇晃感的船体,这里或许会被错认成医院里窗明几净的就诊室。
虽然随船的医生都是私人医护,不需要额外的等待,但按正规的流程来算,oga的等级测试最快也要等十二个小时之后才能出结果。
船只仍在随着海面波澜微微摇晃,好在薄溪云没有晕船,因此这也没有过多加重他的不适感。
小少爷刚刚就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显然,昨晚他昏迷后又一觉睡到了第二天,连闻修森把他带上船的事都没有察觉。
船只从香江出发,并没有直接开去交通最为便捷的内陆珠城九州港,而是中转到了澳岛,再从澳岛行驶前往内陆。
这样的安排显然是为了摆脱薄溪云那几个哥哥的管控,事实上,闻修森没有选择更为快捷的飞机或高铁,恐怕同样也是这个原因。
毕竟航船的灵活性要大很多,也不容易在出入关口时被限卡。
不过饶是如此,薄溪云也能想象闻修森为此要花费多少功夫。
毕竟薄溪云之前还在被关在小洋楼实时监控,他们这几乎是从薄家眼皮子底下离开的。
而且尽管此刻,航船已经从中转港口的澳岛出发,但这也并不意味着薄溪云已经真正的安全了。
薄家家产牵扯在他身上的利益高达数以百亿,他的三个哥哥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回内陆的这一路上,薄溪云和闻修森恐怕也很难安宁。
果然,等薄溪云抽完血后没过多久,闻修森就被电话叫走了。
男人并没有带着oga一起去忙,他把薄溪云抱去了一间带床的休息室,让小少爷在这里休息,随后才离开。
薄溪云刚躺下的一会儿,间或还会有医生过来查看。船上的医护都是内陆口音,他们对小少爷也都相当友善。
只是薄溪云并不记得之前见过这些面孔,他们不是自己的人,应该都是闻修森雇来的。
小少爷不由对闻修森有了重新的考量。
短时间内能打通关口,找到航线顺利离开香江,还能找来专业靠谱的医护随船做测试,这看起来并不只是明星身份能做到的事。
薄溪云又想起,闻修森除了作品出镜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私人报道。
那他在演戏之外,是不是还在做些别的
闻本人看起来,就是很忙碌又很厉害的样子
小少爷迷迷糊糊的想着,他本身分化后的情况就不算稳定,刚刚被抽走了血液和信息素之后,就变得更加虚弱,人也昏沉了许多。
等到医生最后一次过来,薄溪云在叮嘱中喝了几口糖水,补充了些养分之后,就又在摇晃感中沉沉地睡去了。
再醒来时,薄溪云是被护士姐姐叫起来的,提醒他该用午餐了。
薄溪云还是有些恹恹的,没什么胃口,直到护士姐姐拿来了一件男士大衣,少年才终于被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
薄溪云好奇,这大衣明显不是他的型号,而且看着还有些眼熟。
“这是闻先生的外套,”护士姐姐说,“他在开会,让我们把这件衣服送过来。”
薄溪云有些莫名,送外套干什么他又不缺衣服穿。
想是这么想,但小少爷还是伸手把那件大衣接了过来,随意叠好,抱在了怀里。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根本不会操持家务,质地精细的昂贵大衣被他随意地叠成一团,边边角角都不齐整,颇有些蓬乱,看起来像个鼓鼓的春卷。
不过抱起来却很是趁手。
沾染在大衣上的薄冷香气逐渐蔓散开来,一直没精打采的薄溪云也精神了一些。
不过对着午间的餐点,薄溪云还是没什么胃口。他收好了餐盒,正想着要不干脆再喝点糖水算了,就见屋外有人敲门走了进来。
少年抬头,不由意外“阿青”
进来的居然是薄溪云的熟人,何简青。
何简青是香江人,香江何家的二儿子。
他的年纪比薄溪云还小两天,身形却比薄小少爷结实许多,还比薄溪云高出大半头。
何简青走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旁边原封未动的餐盒,不由皱了皱眉。
“没吃午饭”
薄溪云也回头看了看,还把餐盒推得更远了一点。
他实话实说“没胃口。”
何简青还皱着眉,他的长相很英俊,即使在美人遍地的香江,他也相当出挑。
只是何简青的性格却有些过于严肃,看起来不太像是还没满二十岁的年轻人。
不过薄小少爷还是习惯了把他当成弟弟看。
薄溪云好奇“你怎么过来了”
何简青看了看他,没有先回答,反而拿起了床头的内线电话,拨了个号码。
没多久,就有侍者端着一杯蜂蜜水走了进来。
何简青先接过水杯,付了小费,他确认水是温热的之后,才递给薄溪云。
“喝一点,”他说,“垫垫胃。”
薄溪云接过水杯,抿了一口,侍者也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屋内只剩他们两人,何简青才道“家里催相亲,我提前躲回学校了。”
按时间来算,现在还是寒假期间。
何简青读的是医科,他参与了内陆和香江的联合培养计划,这个学期,他应该是在燕城医科大学读书。
薄溪云愣了愣,手中水杯都晃了一下“啊你不才十九吗”
怎么家里这么早就催起了相亲
不过小少爷又想了想,自己十九岁也快被家里卖了。
好像没差。
“不提他们了。”
何简青皱眉,似乎不愿多说。
“学校安排我在燕城和协实习,闻修森找了和协的专家询问状况,我才得知你的消息,跟着他请的医护一起过来了。”
他转而问薄溪云“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一直没回我消息”
以至于何简青之前始终没能和人联系上。
“我分化后就被关起来了,”薄溪云摊了摊手,“账号的密码全被改了。”
“”
身为香江何家人,何简青自然也清楚薄家的情况,不由沉默了一刻。
薄溪云倒没觉得有什么“我的全部账号都有设备锁,他们就算改了密码也登不上,之前我已经找平台提交申诉了,等等看结果吧。”
就算真的找不回来,薄溪云也没怎么在意,他完全可以去申请新的账号。
虽然少年现在已经没有了香江的电话卡,但他还有内陆的。
何简青听完,停了停,又问。
“你怎么又跟他在一起”
薄溪云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闻修森。”
何简青说,他年纪轻轻,眉心却已经印出了一道浅浅的沟壑,看起来总像是在严肃地皱眉。
他问“你对他还没厌烦吗”
薄溪云被问得一顿,下意识地,还把怀里的春卷大衣抱得更紧了些。
大衣被小少爷叠得很蓬乱,从外面已经看不出本貌,何简青也只以为薄溪云抱了一个抱枕,没有多看。
而从何简青口中,薄溪云终于得知了自己当初包养闻修森的事。
“三年前你看上了闻修森,趁着他和剧组外出时,在酒吧里给他下了药。”
结果药物使得闻修森的激素分泌异常,竟然导致他在二十岁的这一年延迟分化。
延迟分化会有相当多的风险和隐患,闻修森状况相当不稳定,还需要大量的药物维持健康,为了治病,闻修森只能答应被薄四少包养。
薄溪云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
之前他在网上查到过闻修森被牵扯入涉毒案件,虽然男人没有像他担心的那样因为毒品被迫委身,但因为治病而不得不同意这情况似乎也没有好上多少。
而且薄溪云之前也猜过闻修森不是十八岁前正常分化,没想到会一语成谶。
少年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你说的那家酒吧是武叔开的,我记得武叔店里一直不许用禁药啊”
何简青听了,神色却更沉肃了些,问。
“那你是怎么把药带进去的”
何简青和薄溪云一起长大,两人的关系相当熟络。但天性严谨的何简青对薄小少爷的一些举动却并不赞同。
薄溪云所说的这位武叔,正是香江黑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林文武。
直到十年前,林文武才开始洗白自己的产业,这些酒吧就是他开来洗钱用的,没想到近些年来,却成了香江最出名的一批夜店。
薄小少爷身为豪门之后,却和这些人物处得很熟,何简青始终觉得这样做很有风险。
“而且我记得三年前那段时候,林文武刚刚处理过几个在他店里闹事耍横,不懂事带了药的顾客,以儆效尤。”
何简青道。
“但他没有动你。”
这么看来,林文武很可能是因为和薄溪云关系好,才没有因此而为难他。
薄溪云安静听着,他对三年前这件事的记忆并不算清晰,但也完全没有听出何简青这些话的违和感。
少年摸了摸怀里的大衣,如果实情真是如此,那他对闻修森就是实打实地亏欠了许多。
何简青沉默了一会儿,又说。
“以后别再去那种场合了。”
他明明比薄溪云还小几天,但操起心来时更像是薄溪云的哥哥。
“养了闻修森之后你还继续去。”
何简青的语气不甚赞同。
“不怕身体吃不消么”
“”
薄溪云这次明显地愣了一下。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简青直接给了他解答。
“一晚上就要用掉成盒的安全套,你真的要为你自己的身体想想。”
薄溪云“”
在没脸见人之前,他还有另一个疑问。
怎么感觉,这件事大家都知道
何简青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有小报蹲过你开的房,你自己宣扬的。”
“之后他们就没少用这种事来编排你。”
薄溪云张了张嘴,回答得颇有些苍白无力“我,应该也没”
何简青没再和他多说,直接拿手机点了几下,搜出了什么东西,随即他便把屏幕放在了薄溪云面前。
手机里在播放的,是一个视频。
视频是在一家酒吧里面拍摄的,室内的灯光混乱又花哨,但饶是如此,画面中的薄小少爷也相当惹眼。
花花绿绿的五色灯光将屏幕中的诸多面孔都涂抹得颇为诡异,然而就是在这极端糟糕的光线下,小少爷的美貌也无以埋没。事实上,只消看他一眼,就让人很能理解,为什么那些叱咤风云的老板和大佬会和薄四少相交甚好,以至于发展为忘年交。
没有人能不对着这张乖巧漂亮的少年面孔心生怜爱。
虽然他只是懒散地侧靠在卡座一角,却一直都是整场酒会的焦点。
视频没有声音,但单是看这画面也能想象出当时的吵闹。薄溪云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靠在卡座里。
他正坐在一个男人的大腿上。
小少爷平白把身后的人当成了靠枕,一举一动都有人细心侍奉。他甚至连手都懒得抬,有人凑上前来找薄四少碰杯时,小少爷都懒散地任由身后的男人抬手代劳,直到那晶钻似的璀璨酒杯送到唇边时,才微微启唇浅抿一口。
被他靠着的男人带了副颇为精巧的面罩,在屏幕中并不能看清脸。男人好像只是小少爷的一个陪衬,与桌上昂贵的烈酒,和那材质稀有、打磨精心的酒杯一样,都只是个工具而已。
品相出彩,又无关紧要。
只不过男人的动作相当妥帖,总是遂了小少爷的心意,甚至无需少年开口,就清晰知晓他的情绪与需要。
何简青的手指直接点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
“看到他了吗”
其实不用何简青说,薄溪云也认得出来。
那是闻修森。
男人在屏幕里穿的那套西装,还是薄溪云去意大利游玩时给他定制的。
这个视频明显是个偷拍视频,应该是小少爷之前去酒吧时被拍下的。
薄溪云扫了一眼水印,认出了那是一家香江的媒体,前两天,这家媒体还在薄二少特助管理的那个群里发过言。
“这个视频当时在整个香江都传遍了。”何简青说。
这件事薄溪云倒是回想了起来。视频后来被做过公关,不过因为画面中没有漏出闻修森的脸,没影响到他的演艺事业,薄溪云也没有费太大力气去彻底清除。
所以现在,网上零星还有一些遗迹,何简青会找到也不奇怪。
真正让薄溪云意外的,是视频中他和闻修森的相处。
最细节的动作无法作假,闻修森对他的照看与动作衔接没有一丝差错,仿佛能完美地读出小少爷的全部心思。
薄溪云这时才意识到,他之前到底让闻修森做过多少事。
也难怪
薄溪云不由卡了一下。
难怪前两晚昏迷之前,闻修森会对他的敏感之处如此了若指掌。
薄溪云冷静地分析着,现下看来,自己对闻修森的信任很可能源于对方受制于人,只能听任自己摆布。
不然,薄溪云真的很难解释,为什么闻修森那样冷淡强势的人会甘愿为他做做这种事。
只是现在,很显然,这种信任的条件已经不成立了。
两人的身份似乎已经发生了彻底的倒转。
恰在此时,何简青也在说。
“cirr,你之前就和我说过,你看人很准,不会有错。你说闻修森在金融领域很有天赋。这几年你自己赚的钱也没怎么细心打理,开了个投资公司还交给了闻修森去做。”
何简青皱眉“现在他的事业做得风生水起,你呢”
他似乎不想把话说得太重,但还是忍不住道。
“加上你三个哥哥还要插手,现在闻修森怎么报复你都是轻的。”
手机上的视频已经放到了末尾,屏幕自动定格在了最后一个画面。酒吧里,惹眼至极的小少爷斜倚在身后人怀里,漫不经心地托着自己的下颌,仿佛他躺靠的只是一个称心的靠枕。
何简青的视线同样落在了屏幕上,他沉声说。
“同等的事情,闻修森一样可以报复在你身上。”
现在男人完全可以把薄小少爷也拿去展示旁人看,当成自己的一个炫耀工具。
就像薄溪云曾经对他做过的那样。
薄溪云沉默。
他抬手,揉了揉额角,何简青立刻察觉了什么,收住了话茬,转而问他。
“你不舒服”
少年没敢点头,怕晃得头疼,只从鼻腔里低应了一声“抽完血后一直有点晕。”
“你分化时间太晚了,腺体发育不足,再加上刚抽了信息素,需要多休息。”
何简青问。
“午饭真的吃不下了吗”
薄溪云又低“嗯”了一声。
“那你先休息,好生养着。”
何简青说着,收走了蜂蜜水的杯子。
“腺体不足严重的话还可能会发展为信息素紊乱,那就危险了,你先睡吧。”
薄溪云揉着额角,道了声谢,他那纤巧的鼻翼动了动,神情有些茫然。
“你还叫了茶吗”
何简青起身的动作一顿。
“什么茶”
薄溪云又闻了闻,不太确定,他对茶种了解不多,只不过这气息有点像他之前闻过的一款人工香水。
“大吉岭茶”
何简青这时是真的顿住了。
“你能闻到我的信息素”
薄溪云怔了一下“什么信息素,你不是beta吗”
何简青看着他,英俊的剑眉星目颇有些神色复杂。
“我不是beta,我是s级aha。”
所以他才那么难找匹配对象,以至于才十九岁就被家里催着相亲。
薄溪云的确没有想到,面露怔然“啊”
“我之前是a级,上个月才生成了s级。”何简青说。
aha与oga的等级大多是固定的,但也有极少数人因为分化初时情况不稳,在两年之内会升跃级别。不过这种升级最多只能跨越一个等级。
而何简青正是那一类少数。
他抿了抿唇,眉心又浅浅显出了那一道沟壑“你又把我性别忘了”
虽然这么说着,何简青的语气也没有多么严厉,不像是兴师问罪的模样。
倒更像是对薄溪云没记住的事已经习惯了。
薄小少爷摸了摸鼻尖。
他是真不记得了。
“你也知道,我之前对性别知识的确了解不多。”
何简青没有停留太久,留薄溪云自己在安静的休息室内歇一会儿。
只是躺了片刻之后,薄溪云头晕的状况并没有减轻,反而还加重了,他似乎重新回到了刚刚被抽血完后的状态,连手臂都开始再一次隐隐作痛。
他只能抱着怀里的大衣,蜷成一团缩在被子里。
少年的情况的确有些糟糕,巡视的护士姐姐过来查看时,也发现他状况的不对,立即就通知了医生。
等到薄溪云已经晕到隐约想吐时,他终于闻到了比怀里更鲜明百倍的薄冷气息。
房门被推开,身高腿长的男人大步走进来,伸手便抱起了床上的oga。
薄溪云勉强睁开眼睛,视线还有些涣散,愣愣地看着匆忙赶来的闻修森。
“你怎么”少年哑着声音,忽然问,“没穿衬衣”
这个问题问得颇有些没头没尾,连一同跟来的医生都愣了愣。
唯独只有闻修森听懂了这句话。男人径直脱掉了身上的外套,露出内里的严整衬衫,这才又抬手揽住了薄溪云。
小少爷怀里,还抱着闻修森之前送来的大衣。
所以薄溪云迷迷糊糊中才以为,闻修森没有了外套。
他没想到闻修森换了一件新的风衣,现下对方还把那新的外套也叠得整整齐齐,一并放到了薄溪云的怀里。
男人的动作比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利落很多,他的三件套也穿得很严谨,还专程将一侧袖箍和缀着细链的领针摘了下去,才重新将薄溪云抱好。
怕他硌到。
熟悉的信息素所起到的效果几乎立竿见影,在立时有所缓和的疼痛中,神智迷离的小少爷也意识到,闻修森抱他时,当真就是视频里带着面具的男人抱人的那种熟练姿势。
不知究竟被多么严苛地要求过,闻修森才这样彻底地了解了小少爷的所有喜好。
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抚背动作,也能顺利地安抚到薄溪云,让他得以缓解放松。
极度的疲惫之下,薄溪云很快又睡了过去。
直到oga睡熟了,各项体征也稳定了下来,沉默地看了人许久的闻修森才在医生的建议下,将少年轻轻放回了床铺上。
男人抬手,将自己的大衣抖开,悄无声息地盖在了柔软的绒被外侧。
让那余存的雪香,继续伴着小少爷睡眠。
一切安置妥当之后,闻修森才无声地走出了休息室。
室外,共同商议了许久的医生们已经研究出了结果。
“薄少这次应该是因为接触了其他aha的信息素,所以才会情况突然不稳定。”
闻修森皱眉,神情明显有些沉郁。
但医生们接下来的话,却和男人原本的预想并不相同。
“他不是排斥何二少,而是感知到了s级aha的信息素,却吸收得不够多,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医生们解释。
“薄少需要有足量的信息素安抚。”
这次的突然状况的确有些吓人,不过薄溪云是因为抽血后的信息素缺失才会这样,如果是信息素稳定的正常状态,他其实并不会被aha影响。
医生们还表示。
“如我们所料,八九不离十,小少爷应该就是s级的oga。其实,s级oga都是这样子的,在没有被完全标记之前,根本不在意匹配哪个固定的aha,他们对于绝大多数s级aha的信息素都能完美吸收。”
这就是s级oga的能力。
这其实也是s级的性别常识,所以医生们才会这么快得出结论。
只是闻修森之前一直没有充分了解过s级的知识,现下才第一次听到。
就连薄溪云都不知道,竟会有人和自己类似,对事关自身的性别知识如此欠缺了解。
好像他从没想过自己未来的匹配一样。
听完医生们的解释,闻修森沉默了许久。
而等休息室里的薄溪云醒来之后,他也得知了自己之前突然异常昏沉的原因。
医生给了他建议。
“等你的信息素稳定下来之前,这段时间最好有s级的aha陪着,好能随时稳定的信息素安抚。”
薄溪云倒没有犹豫太久,很快就找闻修森挑明了。
“闻先生,我们谈谈吧。”
被好生安抚过的oga已经没什么异样,床边神色无澜的男人看起来也冷静如常,趁着两人现在都很冷静,薄溪云便决定和人摊开谈一谈。
他暂时还需要闻修森的安抚,只是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接受对方平白的付出。
况且在好友的提醒下,得知了三年前的事情之后,薄溪云也清楚,闻修森有充足的理由讨厌自己。
而少年本身也需要弥补之前的过错。
虽然对这种事项,薄溪云并不擅长,让他自己来想,他也只想得出用钱财或前途来换,或是一句干巴巴的“原样偿还”,
所以还不如让对方来提,明码议价,商量清楚。
薄溪云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我知道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无论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尽力。”
虽然这么说着,但薄溪云其实还觉得,这件事对闻修森来说,本身就很是亏本。
就算是和当初完全一模一样的包养合同,可能也没有多么好的效果。
毕竟闻修森是演员,不比薄小少爷这般自由,为了艺人形象,他也不可能当真把薄溪云拿出去炫耀。
就像刚刚结束的金象奖典礼,薄溪云就发现,男人完全放过了这机会,并没有借此对自己进行利用或羞辱。
因为闻修森不能暴露自己的aha身份,不能让自身和包养这件事沾一点边,不能在镜头面前留下任何污点。
对闻修森的束缚,实在是太多了。
就算是薄小少爷自己来想,也很难想出闻修森会怎么才能真正讨厌偿还。
少年分析得相当理智,还站在对方的角度,担心闻修森会做一笔亏本买卖。
又或者闻修森根本不会同意这样的商谈。
只是薄溪云没有想到,原本沉默许久的闻修森却当真开了口。
甚至没有多少迟疑,男人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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