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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钧言把护照和钱包揣在他刚买的斜挎包里, 剩下的衣物和日常用品都放在了大的行李袋中。
他走进空旷的车厢,找到靠窗的软包椅,身旁空着,白钧言把行李放在了顶部, 从包里掏出充电器和转换插头, 把充电宝连上电源口。
这辆火车属于观光列车, 行驶速度很慢, 但白钧言根本没有心思看窗外的风景, 头靠在玻璃窗上,穿行过秋季的绿野湖泊, 远方是白雪皑皑的山峦。
白钧言估摸着到站要很晚去了,他饿着肚皮睡到夜幕降临, 起身去了餐车, 买了个纪念杯,倒了杯水喝。返回时, 他忽地瞥见一个戴着帽子的干瘦青年, 看模样是混血过很多代的墨西哥裔, 正鬼鬼祟祟的在一个老太太的棕皮包里摸索。
由于车厢里人很少, 青年的动作堪称明目张胆
白钧言知道这是小偷,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一边装作打电话将老太太吵醒。
他的手机屏幕从小偷脸上晃过去。
小偷立刻收了手,恶狠狠地瞪了这个黄种人一眼。
白钧言不甘示弱地瞪回去,提醒被他吵醒的老太太“您把包包放到内侧去, 不然容易被人偷走贵重物品。”
路过小偷时, 白钧言还留下一句“我拍下你的脸发给了我的朋友, 如果你做出什么事, 我的朋友会立刻报警的。”
说完, 他还真的这么干了,把照片发在了某个校友群里“有人在美国吗,我在车上制止了一个小偷犯罪,我怕他报复,如果联系不上我,请帮我报一下警。”
他没有去找乘警,因为这辆火车是老式的,车上没有监控设备。他指责其他人偷窃,但抓不到证据的话,其实没有半点用处。
坐这种火车的,大部分都不是为了赶路,通常是老人或学生,坐火车是为了沿途观景游玩。
而这些老人,出门带了不少现金的可能性很大。
也难怪小偷会在车上下手。
白钧言制止了犯罪后,在餐车买了晚餐,可他拿起可颂啃了一口就吃不下了。
接着,白钧言折返回自己的车厢,每一站都有人上车,车厢人渐渐多了,白钧言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感觉身边不断有人走来走去,似乎有人坐下了,又站起,他脑袋涨痛着,最后被车厢的闹嚷声给吵醒了。
一个穿着制服的乘警走过来,问白钧言“sir,检查一下你的车票。”
白钧言从背包里摸索皮夹,摸了足足有半分钟,在乘警越来越怀疑的目光下,白钧言意识到了什么“我的皮夹,和车票,似乎被人偷走了。”
“外国人吗我要看看你的护照。”
好在护照白钧言是揣在内胆的防盗层中的,他掏出护照后,乘警翻开看了一会儿,一边审视白钧言,一边看他的护照。
这种目光让白钧言感到不舒服,问“有什么问题么”
乘警“你的入境卡。”
入境卡在手机壳里,白钧言又开始找手机,很快,他就发现本该放在腿上充电的手机也不见了
他解释了情况后,乘警便要求检查他的行李,随着白钧言拉开行李袋的拉链,一直不属于他的女士浪琴表露了出来
这只表已经有些陈旧了,从外观能看出年代感来,价值估计不高。有一瞬间,白钧言以为自己开错了包,但里头露出的衣物,很显然是自己的
“这是你的行李吗”乘警看见了报案人提到的手表。
白钧言“这只表,不是我的,这个行李袋是我的,里面的衣服是我的,但表不是。”
他呼出一口气,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有人偷走他的手机和钱包,反将一只女士表塞进他的行李,一切都发生在他睡着的那一个小时里。这就是独自出门很容易遇见的麻烦,白钧言被偷过现金,所以他出门通常将钱和信用卡分别放在几个不同的地方。
乘警冷哼一声,直接把他的护照往怀里一揣,掏出手铐,反手将白钧言拷了起来。
“到站后,你去警局解释吧”
深夜十二点,白钧言在下一站被带下车,乘警联系了当地警方,而失主是一对七十岁的老夫妻,是来观光的,也一并下了车。
妻子说“这只手表是我丈夫年轻时候送给我的,它或许不算非常值钱,但它在我心中很重要,远超过它的本身价值幸好它没有丢”
她再三感谢了乘警后,白钧言有气无力地出声解释“女士,过去两个小时,我都在车上睡觉,您的手表是有人故意塞在了我的包里,原因是方才我制止了那个人的偷窃行为,这是很明显的报复行为,我也是来旅游的,你的表对您很重要,很有意义,也非常漂亮,但我没有偷窃它的理由。”
他这番话,显然不能引起任何人的认同。
因为白钧言此刻看起来就是一个狼狈的外国游客,脸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眼睛红肿,眼白冒出一片红血丝。
而且身上还有一股酒气,饥饿的缘故,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半点说服力都没有。
他看起来像是饿了很久,偷走一块老人的旧表想要去高档场所一顿大餐的那种人。
白钧言被扣到了小镇的警局后,再次做出解释,然而他并没有证据表明是有人栽赃陷害,他饿到头眼昏花,也没有力气过多解释,问他的情况,他也坦诚说了
“如果可以,你们或许可以打电话到我的学校,去了解一下,我没有理由做这种事,我不会偷一只几百块的女士手表,尽管它很漂亮。你可以查看我的行李袋,我的衣服,我有的衣服价值上千刀,我的衣服口袋里还有几千块的美钞,我为什么要去做这种事”
警察摇头,问“你来美国的原因是”
白钧言很无奈“旅游。”
“这几天你下榻的酒店是”
“我没有住酒店,住在一家林场,是认识的人开的。”
“林场,叫什么呢,在哪里,有没有联系电话呢”
“我的手机丢了,我不知道电话是多少,记不清。”他问,“能给我一杯水吗。”
上学时白钧言就知道一个道理,他每次在做一件自认为的好事时,总会引发一系列的蝴蝶效应,最后倒霉的还是他自己。他小时候保护发小,最后他被打了,长大了解救被霸凌的同学,结果自己还是被打了同学比他还惨;长大后报复渣男,甚至还因为发小遇到骗子,而报复错了人。
警察说“不知道电话,总知道名字吧。”
白钧言不想让他们打电话到林场去问,便摇头表示忘记了,因为太累了,打算干脆在这个地方休息一晚,明天起来再想办法联系他在这边的朋友,为他请一位律师。
打不了电话,但他可以发邮件,辗转总能联系到的,加上他做事的时候留了一手,或许有善良的校友会在明天发现他不在线,而为他联系警方。
虽然白钧言有办法,但现在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为自己辩解和开脱,就这样吧。
他蹲坐在拘留室内,疲惫到了极致,靠着冷冰冰的墙,埋着头打瞌睡。
心里觉得,自己这样也是活该。
做事不考虑后果,自以为是,独自一人就敢在列车上惹那种犯罪分子,其实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很微弱的。
而警方这时已经通过白钧言的护照号,查到了入境信息,看见了他的目的地及林场联系方式。
夜已深,已过凌晨,值班的警察把电话抄录下来,次日早上,拨打了林场的电话。
林场的员工通常天不亮就醒来了,蹲守在小木屋外的两只狗不知道怎么钻进了房间,趴在地毯上睡觉。
李赫半夜醒过一次,冲到厕所里吐了一道,洗了把脸后,又倒头继续睡。
早上九点,hank过来敲门,表情有几分凝重“hoard,有一件事,我认为应该告诉你一下,刚刚rock river的警察打来了一通电话,有关您的朋友hite”
李赫本来闭着眼睛,心不在焉的,听见白钧言名字时,就睁了眼,等hank说到他似乎涉嫌盗窃被捕后,李赫就坐起了身。
他脸上带着倦意,晨光照在他的发顶,李赫捏了捏眉心,问hank究竟是什么情况“警察怎么说的。”
hank“说他偷了一只价值三百刀的女表,他们询问,hite这几天是否在我们林场居住过,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白钧言哪里是这种人,李赫很清楚其中肯定是有误会。
外国人在这边警局完全没有优待,白钧言独自一人,根本没有朋友他在这边认识靠谱的律师吗
李赫挣扎了几秒,问hank要了手机,回拨给rock river警局,问清楚了具体情况。
“被逮捕的人是我的朋友,他不会偷窃,现场情况是如何,有确凿的监控证据吗。”
警察把白钧言笔录的那一番解释告知了电话里的李赫“因为嫌疑人说他手机和钱包都被人偷了,他是被栽赃的,很遗憾,车厢里没有监控。”
李赫弄清楚了情况,马上找了律师,但他认识的律师人远在,临时飞过来也要下午才能到,加上rock river是个小镇,等律师到警局都是晚上了。
所以李赫透过该律师的关系网,找了一位就在怀俄明州的律师,简单跟对方说了情况后,李赫把警局的地址发给对方。
只是三百块的盗窃案,如果不洗掉罪名,被立案的话,一定会影响白钧言求学的。
无论他是否来美国上学,都会造成恶劣的影响
所以,不止是要把白钧言保释出来,还得想办法让他干干净净的出来。
因为宿醉,他身体有些不舒服,他看张超还没醒,就让hank帮忙开车送自己过去,开车到rock river大约要两个半小时,李赫在车上又没忍住,半路上停车吐了一次,他蹲在公路一旁漱了口,坐回车上,继续赶路。
hank担忧地问“hoard,你没事吧”
他沉默地摇了摇头。
因为离得近,他比律师到的稍微早一些,他先见到了白钧言,隔着铁栏杆,看见他抱着膝盖在睡觉。周围坐着一群浑浑噩噩的混混。
“hey,chese,”警察喊坐着地上的白钧言,“有人来看你。”
白钧言慢腾腾地抬起头来。
李赫看见他的眼睛,想,原来他没有睡觉,是在哭。
是害怕吗
或许白钧言一辈子也没有过这种遭遇,在异国他乡被捕,手机丢了,求助无门。
白钧言望见李赫,似乎觉得他是一场幻觉,只是望着他。
警局给的食物他没有碰,只喝了一点水,现在他连对李赫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张了张嘴,仿佛无声地在喊李赫的名字。
李赫心里一下疼得泛起波澜,问警察“能给他一些食物吗”
“给了,他不肯吃。”
大概是李赫说法方式足够礼貌,警察重新给了白钧言面包,但不允许李赫给嫌疑犯外带食物。
白钧言被带了出来,李赫要了热水,然后把面包撕成一丝一丝的,喂到他的嘴边“将就吃了,你被冤枉了,也不能不吃东西。”
两个人脸色同样惨白,但因为白钧言本身皮肤白,又是蓬头垢面的,看起来还要更惨一点。
而且白钧言现在的样子,比他前天到的时候还要狼狈不堪,脸和眼睛都哭肿了,一张脸肿得很难看。
他望着李赫,有些难堪地垂头,眼泪啪嗒地掉了一滴在桌上。
“听话,吃点东西。”
白钧言抬手擦了擦眼睛,他张了嘴,咀嚼着被撕碎的面包,他吃一点,李赫就端着纸杯把水喂到他嘴边“不烫了,可以喝。”
白钧言吸了吸鼻子,喝了水。
“这样才对。”
面包和水,白钧言都吃干净了,李赫说“律师在路上了,我会让你无罪释放的。”
白钧言嘴唇发乌,这才出声“我没有偷人东西。”
“我知道,我和律师会想办法的,你还要再吃点吗,等律师到了,你告诉他具体的情况,没有那么严重,不要哭了,哭得很难看。”
白钧言控制不住,他根本不是爱哭的人,他是一拳把人打哭的人,现在却脆弱而自卑“我不是因为这个才哭的,我没有犯罪,我是无辜的,我知道这个,我不会因为它哭的,我没有这么软弱。”
如果他是正常的状态,早在昨晚,他就想办法联系到了朋友,为自己找到律师和证据,从而无罪释放了。
但白钧言现在的状态很差很差,他被关进拘留室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是罪有应得的。
“那你为什么哭成这样。”李赫心里是有答案的,但他对白钧言又爱又恨,对他的话充满怀疑,看见现在的他,又止不住的心疼,只想抱他,也只能克制。
“我难过,我犯错了。”白钧言不想卖惨,重新找了个理由,“我肚子饿了。”
“所以我让你再多吃点,他们不让我给你买吃的,等会儿律师来了再申请,你想吃什么我来的时候,在街口看见了快餐店,吃汉堡吗,喝不喝热巧克力”
白钧言摇摇头“你不要管我了,你怎么会来,你真的别管我了”
李赫又被他嘴硬的态度给气笑了“白钧言你没心没肺,我不管你谁会管你,你饿晕在里面,再因为偷窃罪留案底,你这辈子都来不了美国了。”
“我没有偷,我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白钧言辩解了一句,又沉默了,然后说,“你能来看我,我很感谢,但是我认为你不应该管我,你的时间不应该浪费在我这种人身上。”
“够了。”李赫难过地心想,这个人示个弱会死吗,都沦落至此了还这样嘴不饶人,“你这种人,你哪种人”
“坏人。”
“你算哪门子的坏人。”李赫又说,“够了,你省点力气,等下律师就来了。”
白钧言重新被带进拘留室,李赫听见他回过头的一声“谢谢你。”
下午两点,律师到了,白钧言提到了关键信息,律师问“你拍到了小偷的脸,并且发在了某个群里”
“是的,这些人是我的校友,他们会为我证明的。”
但白钧言现在没有自己的手机,无法登录微信,只能通过登录邮箱,找到经常联系的同学,一番折腾下来,他昨晚发送的聊天记录,作为关键证据交给了小镇警察
白钧言被暂时释放,但他还没有完全脱罪,因为他发现小偷,和他自己成为盗窃者之间,不存在必然的联系。
“你无罪释放的概率非常大,但是需要时间,看来要在rock river待几天了。”
白钧言被暂时限制了人生自由,护照和行李都不在他身上,所以他只能暂住在镇上的旅馆中。
李赫用他自己的身份信息,给白钧言开了一个有窗户通风的房间,进房间后,他叮嘱“你待着别乱跑,律师这几天都会留在rock river,直到你无罪释放。”
白钧言点点头,想告诉他自己会支付律师费,但是忍住了,李赫不是在意钱的人,自己不应该在这种时候火上浇油。
他对李赫说了几次谢谢,李赫没有说话就走了,过了半个小时,他才回来,带了个新手机,还外带了快餐给白钧言“附近只有这个还能吃,手机我刚办的卡,你先用着,你记得家里人电话吗,给他们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联系不上你,会担心的。”
他没有问白钧言留下的纸条是什么意思。
那张纸条写下来,又揉作一团丢进垃圾桶,可见白钧言根本不想让自己看见,又有什么意义呢。
白钧言也不知道他看见了,他写那句话的时候,他在想,或许他和李赫在平行时空,在几个世纪前,曾经相遇或相爱了但在这个时空,他们因错误而相识,他们之间存在无数个谎言,不会有以后了。
不管自己心底认为的喜欢,是否出自愧疚心理,抑或不是愧疚,他就是喜欢李赫,都不可能再有然后了。
白钧言沉默地打开了快餐袋子,看见了里面有矿泉水,有热可可和薯条,还有热腾腾的牛肉汉堡。
“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买点别的。”
“够了的,够吃了,谢谢”白钧言看向他,“你吃了吗”
李赫点头“给你买的时候吃了一点。”他不好让hank等很久,就让他先回林场了。
而张超打来电话,李赫也只是说临时有事,没有说小白摊上事了。
“我吃不完这么多,”白钧言对他说,“你跟我一起吃吧。”
“吃不完丢了吧。”
白钧言“我不爱浪费。”
李赫“那你就吃完。”说完转身。
白钧言“你要走了吗”
李赫的背影顿住“我抽烟。”
“哦”白钧言控制住眼睛的酸涩,“谢谢你。”
“你除了谢谢你和对不起,还会说别的吗”李赫这两天听他说这几个字,都腻得发慌,一听见就生气。
“你不爱听是不是那我不说了,但是我是真的很抱歉,也是真的谢谢你。”白钧言喝了一口热可可,被烫到立刻吐进垃圾桶,可怜地张着嘴,伸着舌头。
看见这一幕的李赫“”
“烫到了”
白钧言点点头,拧开矿泉水喝常温水降温,但舌头还是很痛,李赫忍住走过去看看他情况的冲动,大步离开,去隔壁的酒吧买了冰块回来“含着。”
白钧言张嘴。
李赫“还要我喂你吗”
“不是”白钧言伸手去冰桶里拿,“习惯了。”
李赫一怔,随即打他的手“洗手没”
白钧言一脸的委屈,他摇头,跑去卫生间洗手。
李赫“我打痛你了”
“没有,不痛。”
“那你这种表情。”
白钧言重新伸手去拿冰块“我只是觉得自己犯了很多错,这种时候了,你还在照顾我”
他把冰块吃进嘴里,嘴包着冰,看着脸更肿了,李赫没有说话,出去进楼道抽烟。
白钧言发着呆似的,坐在椅子上,他抱着腿,嘴里的冰块让他整个人有些麻木的冷,他揉了揉酸肿的双眼,开始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他。
或许心里有极深的愧疚与痛苦,但喜欢也是真的。
他现在脑子活动得很慢,其实没办法认真去思考。
但感情的事,是去感觉的,而不是思考。
诚然他用了那么多种方式去研究李赫,去故意撩他,可最终,他发现原来爱的奥义不是技巧,是真挚。
李赫回来的时候,听见他在讲电话,似乎在跟爸妈说“我在国外不小心被人偷了手机,朋友帮我换了个手机,这是新号码没有没有,我护照没有被偷,嗯,没事的,我跟朋友在一起的,我过几天回来,好,我会注意安全的不能说了,电话费太贵了。”
“嗯,拜拜。”
白钧言挂了电话。
李赫进门,身上萦绕着绵绵的烟味,他敲了下门。
白钧言抬头。
李赫“还痛吗”
白钧言摇头“我没事了。”其实他全身都痛,尤其是肩膀,简直有些动弹不得。
李赫丢给他一个纸袋子“给你买了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
“谢”
“别说这两个字了。”李赫打断他,“去洗个澡吧。”
白钧言拿出衣服。
九月底,晚上降温,李赫买的长袖衬衫,普通的棉质条纹衬衫,还有质地柔软的长裤。
白钧言问他“你怎么买了两套。”
李赫“我不用穿吗”
白钧言眼睛睁大了些“我以为你”要回去的。
李赫脸上没有表情,过来检查他吃东西的结果“以为我什么”
“我以为你不会想跟我睡一间。”
“白钧言,”李赫喊他名字,“你是肯尼迪坐敞篷,脑洞大开了,我去附近其他酒店重新开个房间,不跟你住。”
“”他不敢说话了。
李赫看了他一眼,扒拉快餐袋子“汉堡怎么不吃”
白钧言吃不下了,受情绪影响,食欲只有以前的三分之一,说“冷了。”
“冷了你就不吃了”李赫打开包装闻了一下,还有温热的气,“不还热吗,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娇气。”
白钧言无法解释,听他说话的语气,更是难受,只能默默地“嗯”了一声“我毛病怪,也只有你能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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