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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白钧言喝醉后睡得特别香, 李赫过了很久从浴室出来时,他已经完全陷入了梦乡。
房间里的灯光熄灭,床尾的灯带亮着微弱的光芒, 李赫动作很轻,从另一侧上去,单个胳膊支撑着, 他侧过身去看白钧言。
李赫伸手,手指蹲在半空中, 慢慢点下去,在他脸颊上戳了个窝他不是要吵醒对方,只是想确认一下, 白钧言是不是不省人事了, 是的话,李赫就要给他穿睡袍了, 免得明天一早醒过来,白钧言吓得从此再也不敢来他这儿了。
他那一指戳下去, 白钧言的嘴就微微张开了一点,呼吸声保持不变, 仍然均匀平稳, 连睫毛的弧度都没有半分变化。
“白钧言,你是笨蛋。”李赫甚至点着他的鼻尖骂了他一句。
白钧言一动不动。
很好, 睡着了,李赫掀开被子, 将他的上半身扶起来, 把睡袍的两边袖子分别给他穿进去, 用腰带在他腰间草草系了个死结。
做完这些, 李赫轻轻将他放平, 盖好被子,他睡在白钧言的身侧,两人中间隔着约八十公分,李赫能清晰感受到热源的存在,在黑暗中听见他绵长的呼吸声,起初,他只是摸索着,把白钧言的手拽过去,拉着他的手手打算睡觉了。
他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原以为闭上眼就能睡着的,没成想办不到,李赫靠过去一些,侧着身,脑袋睡在两个枕头之间的缝隙里,将距离缩到了二十公分伸手就可以将他揽入怀的程度。
李赫在黑暗中模糊地感受到他的脸庞轮廓,他稍一低头,把脸倚在了白钧言的肩膀上,手指扣着他的,白钧言手心皮肤的纹路,脉搏的跳动,清晰地刻画在了脑海里。
李赫闭上眼睛,调整呼吸,慢慢睡着。
醒来局面就变了。
两个人都是习惯独居的,背过身各睡各的,只有手还死死地拉着,李赫做梦都还记得这件事,说什么也不肯丢开。
上午十点半,白钧言起床。
看见不熟悉的天花板,脑仁开始疼了。
李赫喝酒不断片,但他是要断的。
身侧没有人,他坐起身,低头看见身上凌乱的深蓝色睡袍,里头什么也没穿。
白钧言的记忆还停留在电影画面里,自己昨晚好像吃了很多开心果。
推开门,李赫不在浴室,也不在衣帽间,白钧言站在洗手台前洗漱,没找到自己的衣服,出去,看见李赫坐在靠窗的单人沙发上,在冬日光线下安静地看书,喝咖啡。
他像一幅画一样。
白钧言注视他一会儿,敲了敲门。
李赫抬起头。
白钧言靠在门边“我睡你房里啊,你睡哪里的。”
“你说我睡哪里”
白钧言“沙发”
李赫不可思议,身体已经自动起来,去给他准备早餐了“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去睡沙发。”
“因为我霸占了你的床,你不好意思跟我一起睡”
“没有,我们就是一起睡的,你喝多了,”李赫看着他的模样,觉得他应该是记不起来了,就说,“你拉着我不让我走,说你爱我,非常爱我,所以不能离开我。”
“我真的干了这种事吗。”白钧言脸如菜色,已经不想去问衣服谁换的了。
“没错,”李赫打开冰箱,拿出鸡蛋和吐司,“吃三明治吗。”
“吃。”
李赫“你的衣服我让阿姨收走去洗了,你兜里的东西我都帮你收好了,你先穿我的。”
“好,”白钧言倒不是非常在意这个,他买衣服都买的宽松,穿李赫的也不会大,他指了指里面,“那我去你衣帽间了,我自己挑吗,都能穿吗,有没有特别贵重的,不能动的。”
李赫往模具里敲了个鸡蛋,头也没抬“加起来都没你贵,去挑合身的穿吧,你穿浅色的好看。”
有时候白钧言真的会被他不经意的一句话给打动。
他钻进李赫的衣帽间,看见他很多工作的正装,还有休闲西装,猎装,,运动风的衣服也居多李赫热爱各种运动。
白钧言随手拿了一件打底的白衬衫,找了一件白拼黑的毛衣,找裤子的时候发现一个很离谱的问题。
不多时,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卧室门口探出来“内裤也给我洗了吗,不是吧”
李赫给他丢进壁挂式洗衣机了,但没有告诉他。
“可能一起收走了。”
白钧言一脸绝望“我也不能真空对吧,有没有可以借我穿的。”
李赫把两面煎至今黄的三明治铲到盘子里,脸上表情没有波动地说“穿我的,你看看size合不合适。”
李赫等这一秒很久了。
白钧言“在哪里。”
“抽屉,放西装外套的下层,第三层。”李赫让他快些换好,“三明治给你做好了哦。”
然而白钧言换完衣服出来,没有一句“大了”或是“小了”的评价,只是说他“你的衣服都买得很好看。”
“只是好看”
白钧言低头咬三明治“也很舒服。”
“好看和舒服,还有呢。”李赫把刚煮的热可可推到他面前。
“唔也很好闻,给你的衣柜香点个赞。”
李赫“就没了”
白钧言不明所以,三两口解决三明治“你穿比我穿更好看那肯定啊,你什么身材,我什么身材,你在健身上花的时间,比我这辈子赖床的时间加起来都还要多。”
穿对方的衣服,的确有种特别的感觉,感觉好像随时随地都陷入在他的怀抱中一样,但白钧言没有告诉他。
李赫咬着牙“衣服送你了。”
白钧言啊了一声“裤子我不要,裤子我穿着有点长,你要送我这件毛衣吗,我很喜欢诶,我去年看你穿过这件。要不我去买件同款吧,这样我们就能穿一样的了。”
“这件应该过季了,买不到了。”李赫的神色稍显无奈,提示不到点子上,但白钧言的回答方式他也很受用,他喜欢穿同款,喜欢自己的衣服,记得自己去年冬天某日穿过的一件衣服,李赫说,“等会儿重新挑一件同品牌的吧。”
中午,白钧言一定要回家拿他的游戏机,要教他玩马里奥赛车和ok,李赫做梦也想不到,小时候不爱玩游戏,长大了居然和白钧言一起玩这种游戏,一边玩一边骂对方,骂完就忘了,丢了游戏手柄,还跟他一起拼乐高。
不可思议。
乐高是白钧言的朋友送给他的,漫威联名款,白钧言说“我一直没有拼,现在刚好,我俩把它拼出来,就放在你家,你家空位多,有地方放。”
整个元旦假期,白钧言都泡在他家里,中途赶热闹跑去了迪士尼,结果一整天都在排队,算是个失败的约会。
工作日,白钧言要起来上班了
他还在李赫家里,睡在他的床上,穿着他的睡衣。
似乎在双方关系变得更亲密一些后,爱的表现就会越发浓厚,几乎能写在了脸上,眼底。
对于假期住他家这件事,白钧言心里没有抵触,毕竟他都跟任昭睡过一张床,李赫为什么不可以,任昭是gay,李赫也是,所以白钧言完全能接受这件事。
他还在想李赫能不能接受,或许这种两三天的短暂同居后,就会看见自己身上难以忍受的缺点,飞速下头了也说不定。
结果白钧言发现他还是特别黏人,而且这种黏人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不过,和任昭睡一张床,跟和李赫睡一起,白钧言知道到底是不一样的。
这种不同主要体现在,他不可能睡着的时候去抱发小,不可能醒来后睡眼惺忪地去摸对方的脸。
“白小狗。”李赫的整张脸都被他放在手里搓,但一点也不讨厌这样,“你干嘛醒了,你不是十一点去上班吗。”
窗帘没有关紧,从缝隙透过了一缕晨光。
白钧言捧着他的脸说“我们可以出门一起吃个肠粉,你几点的会”
“九点半。”
“那正好现在七点半,唔,还可以赖会儿床我等会儿把拍品给你看,看看伊芙琳喜欢什么我给你留了。”
李赫嗯了声,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拽过来一些,以前对他并不强势,现在稍微显出一点端倪来,亲了下他的下巴,然后是嘴唇,他伸了舌尖,像小狗舔人那样,一下一下的,问道“要赖多久的床”
意思是赖多久,他就要亲多久。
“起码,要等你反应过了吧。”白钧言虽然还没睡醒,但靠近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这也很正常,同为男性,早晨不都这样吗。
白钧言大多时候不爱管,有时候要闭眼去做个梦,或者打开手机看会儿视频缓解一下,每次都迷迷糊糊的,过后脑袋清空一分钟,倦怠地爬起来洗漱。
白钧言低声问他“你平时怎么弄啊。”
“手。”
他自己并不重欲,最近一年来,很多时候都是想象着白钧言的。
白钧言“哦”了一声“那你现在,我回避一下,还是,我给你,我”
李赫觉得他根本没有睡醒,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也没有喊醒他的意思,问“你给我,怎么给我。”
“我也有手啊。”
白钧言脑子里是肠粉,手心里不是,他慢慢清醒过后,简直想死。
有些麻木又极度害臊地重复着,李赫眼睛闭上,又睁开,看他像只小鸵鸟一样埋着头,脸红到滴血,就垂着头去亲他。
白钧言呼吸一顿。
李赫吻他的耳朵,嗓音又低又哑“怎么停了,继续。”
八点,白钧言洗了手,开窗散味,李赫的露台窗户有滤镜,显得天空是蓝色的,而不是灰色,有柠檬树的香气飘进来。
李赫也清理好了,出来,从身后抱他,他比白钧言稍高几公分,把下巴压在他的肩膀上,说“要不晚上再去吃肠粉,等会儿去便利店买两个饭团,就当早饭了。”
“你不是还想吧”白钧言被太阳光线刺得眯起眼来,一侧头,就挨着他的脸颊。
“说哪儿去了,我不是那种人,”李赫呼吸他身上的味道,说,“就是想抱抱你,去早茶店怎么抱啊。”
白钧言手还酸着,感觉码了一篇万字论文“你说我像小狗,李赫你才像呢。”
“你比较像吧,你耳朵会动,我耳朵不会,人类的耳朵怎么会动呢,只有狗狗才会。”
“你比较像。”
“你好吧,就算我像吧。”
八点半,两人坐在车上,出发去早茶店,小刘开车,没有问白钧言的事,他是司机,不该打听那么多。
他以为只是睡在李赫家里的朋友,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隔板一直关着,他也看不见,两人在后座干什么,好像听见一点不太对劲的声音,但他也没有多想,以为两个人在嘬咖啡。
李赫没有跟他解释,到了早茶店,额外给钱让小刘去吃早饭,小刘摇头“小赫总,我来的路上就吃过了。”
随后,心满意足吃到肠粉的白钧言,坐着李赫的车,到了他的公司楼下,李赫跟小刘说“小刘,你送他去附近那家百嘉拍卖行什么路来着,”李赫问白钧言,“拌小卷儿你给他看看地址。”
白钧言马上说“我可以走过去,我吃撑了消消食。”
小刘“我知道在哪,白先生,我送您过去。”
李赫跟他说了拜拜,白钧言笑眯眯挥挥手“好好上班。”
李赫进电梯时,又撞见了方秘书,方秘书发现一个假期不见,李赫简直容光焕发。这种状态很像半年多以前,那时候他发现李赫正在热恋,好像现在还要更好一些。
“小赫总,这几天休息好了”
虽然也在处理公事,但的确休息好了。
李赫心情很好,点头应了“方叔你放假去什么地方玩了吗”
“到处都是人,没出门玩儿,跟儿子和他女朋友吃了一顿饭。小赫呢去哪儿玩了么。”
李赫说“去了一次迪士尼,人真的很多,排队一天就玩了三个项目。”
方秘书看出来了“那不是挺糟心的,怎么这么高兴”
“因为我早上吃了很好吃的肠粉。”
方秘书“哦”了一声“原来是吃了肠粉,哪家店啊这么好吃”
“我等下发给你店名。”
方秘书不动声色“对了小赫,你跟谁去的迪士尼,朋友吗。”
电梯正好到了楼层,李赫对他说“秘密。”
方秘书“”
秘密什么啊秘密,看你脸上表情就知道了,不是约会对象还会是谁李赫不太会瞒事,什么都写在脸上,高兴和不高兴都是。
问题就在于,李赫重新谈了个吗,男的女的,还是之前那个吗
方秘书脑海中浮现出白钧言脑门缠着绷带,罩着网纱的模样。
他托人去查情况,李赫进了会议室。
今天他在会上稍微关注了一下公司的海外项目,会议结束,收到消息,白钧言发了拍品名录给他“你看看,你想要哪个,我可以直接留的。”
他知道李赫最近应该没空来逛拍卖会。
现在是年初,也是年底,还没到春节,大大小小的拍卖会每隔两天就有一场。
白钧言问“伊芙琳喜欢什么”
李赫回“她挺喜欢你之前送的杯子的。”
白钧言“那我这次总不能还送杯子吧,得送点有诚意的。”
“自己做的还没有诚意啊她很喜欢,我也喜欢。今年你不用送,我帮你买了捎给她。”
“那不行,她是你妈妈,等于说,以后可能是我妈妈,我得讨好她啊。”
“去掉可能。”
“啊”
李赫打字“去掉你上句话的可能。”
白钧言这次理解了,其实他想着,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柜的,先拿点印象分吧,以后隔个十年八年的再说。
李赫给他打了电话“你手里没什么钱,别花钱买了,你还在念书,年纪还小,我妈她珠宝很多,不爱那些,我一般送她字画,有名的字画动辄百万,你你看看有什么,你自己挑,你用我给你那张卡刷,我给你开了五百万的额度。要不够,我过去付钱。”
什么
多少
白钧言拳头瞬间硬了。
“李赫你可真是个败家子,你不怕我卷款逃跑吗。”
“不怕。”
“这么有自信”
李赫“我做肠粉也很好吃。”
“”可恶
白钧言完全被他拿捏住了软肋。
“我再挑一挑吧,”白钧言叹息,“要是我妈也是上市企业女老板就好了,那我不也可以丢一张支票在你脸上,让你每天给我做肠粉。”
李赫笑了起来,跟白钧言谈恋爱,真是叫他很开心。
“都丢支票在我脸上了,就为了让我做肠粉啊这点出息,不让我做点别的吗。”
白钧言“做什么”
“除了你还有谁。”
“那受苦的不还是我吗,应该是你给我支票才对”
李赫一直在笑“可以,你要多少的,我等下就开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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