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第167章碧色双瞳。

    符意碎裂, 剑光劈开棋盘,劈开血河,再与爆裂开来的符意混杂在一起,终于这片空间斩出了一出。

    劈出这一剑后, 虞绒绒已经力竭, 棋盘倾注了她的几乎所有元, 而这样斩碎棋盘,无异于像是她的元脉拦腰斩断。

    她疼得脸色发白, 摇摇欲坠, 直到傅时画她拦腰抱起,再一步自小舟上踏出了这片红与黑交织的血河世界。

    一片荷花的花瓣从她垂落的袖飘落,初时不过掌心大小,却很快在两身后旋转变大,最后变成了好似铺天盖地的一张粉色的网。

    网上的每一纵横都是佛偈, 那些第一次见到天日的魂灵温柔地盖住, 以防它逃逸出此处。

    直到那处须臾合闭,再没有任何一丝光透入这里,那片粉色的花瓣慢慢融化在了血河之。

    或许有些魂灵被它净化, 或许有的魂魄到了那些自己生前都未曾过的真正完整而正确的佛偈,再露出了恍惚的一瞬, 但魔魂血河浩荡滚滚,深不知几许, 又岂是区区一片荷花花瓣所能渡化的。

    逼仄的河重新变宽,此前的一切都好似从未发生过, 血河还是静静流淌的绯红河流,无数张嘴徒劳却努力地浮在河面上,只为接住一朵岸边而来的花火。

    小舟渐渐真正沉没, 彻底被吞噬殆尽,被抹去了所有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魔窟深处的墓地上,魔君的指轻轻点在自己碎裂的棺木上,脸色却越来越差,然后喃喃了一声“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

    一旁有下属到了只字片语,倾身向前,以为魔君在下达什么命令。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魔君的一只倏而按在了他的上,下一瞬,他的全身就已经化作了尸水,从碎开的棺椁碎片上流淌下去。

    魔君面无表情地盯面前棺椁的底部。

    他失去了那片碎片。

    魔魂血河甚至没有困住那两只老鼠。

    最关键的是

    她为什么会那棋阵

    修真域,四大弃世域里被遗弃的魔族,难竟然已经走出来,与修士互通有无了

    魔君底的神色阴晴不定,最终,他什么没说,只是转身向魔宫白塔的方向而去。

    他有太多问题想要去问一问白塔上的那位存在。

    虞绒绒的浑身都如同撕裂般的痛,她体内的金丹甚至发出了护主的金光,她的周身笼罩住,再反哺般滋润她的脉。

    渊兮化作一虚影,钻入了虞绒绒的体内,牢牢地附在了她的脉之外,一如她此前脉不通再登云梯、脉被击碎再重铸之时。

    这样剧烈的痛苦,虞绒绒的意识依然被浸泡在一片混沌之,碧色从她的瞳悄然泄露出来了些许,蔓延到了她的周,甚至连她的指甲都变成了浅碧之色,仿佛淬了什么剧毒。

    傅时画伤得很重,虞绒绒贴在他身上的那些疗伤符他周身表面的那些伤都已经治好,然而不断催动元,他早就透支的厉害。

    可怀的少女分明还在极端的痛苦之。

    他倏而想到了什么,飞快地解下了一枚乾坤袋,倒转袋,便见灵石如不要钱般倾泻出来,顷刻间便堆满了二满身满地,有的骨碌碌滚了很远,他甚至都没有去看一。

    有细碎的动静从周遭传来,傅时画受到了有接近,目光这从怀的少女身上移开,掀起皮看了过去。

    疗伤符治好了外伤,但血迹还在,他浑身血未干,这样抬之时,又哪里还像是御素阁那位满天下光风霁月风流倜傥的大师兄,反而像是带满身戾气,英俊却让望而生畏,不敢再向前半步的恶煞。

    想要偷偷去捡滚落开来的灵石的,是一散修。

    他平生没有见过这样让炫目的成色的灵石,他几乎可以想象,自己在拥有了那枚灵石后,能卖出多少钱,而这些钱,足够支撑他再破一境,或许、或许能筑基说不定。

    然而下一刻,他就被傅时画的神盯在了原地。

    散修一生搏杀,见惯生死,却依然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阴沉的目光。

    下一瞬,抱少女的那分明一动未动,他却已经觉到了有剑气睥睨而来,擦他的皮而过,在他的面前划出了一长长的白痕

    剑不出鞘而出剑气散修已经不敢去想,对方究竟已经到了什么境界。

    那一言不发,他却已经懂了对方的意思,哪里还敢再去够近在咫尺,却在白痕之后的灵石,连连跪地磕,恩对方放了自己一马。

    傅时画神色阴沉地看那,他不欲取无辜且无关之的性命,可对方却到底看到了虞绒绒此时的异样。

    所以他到底还是轻轻抬起了一根指。

    一元轻轻落在了散修身上。

    再倏而沉入。

    散修的灵台一沉,下一刻,他的神变得呆滞起来,仿佛被操控般站起了身,再向后走去,在彻底离开了这里的时候,他只觉得脑剧痛,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有任何一长老级别的站在这里,恐怕都会惊愕无比地看向傅时画。

    因为他刚所用的,是修真界早已禁止的搜魂改识之术。

    此术凶险无比,本就是为了审判门内弟子时所用,然而稍有不慎,便会造成弟子彻底痴呆抑或死亡,加之施术所需的境界并不高,一时之间,大小门派上下竟然私刑不断,造成了很坏的影响。

    而距离此术被禁,已经过去了足足两百多年,新一代的弟子甚至几乎不知这一禁术的存在。

    可傅时画知犯,竟然就这样用了出来。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指,重新看向了怀里的少女。

    方那一扫,他发现,他原来是在一座城镇周围的田野边,农田之,已经有稻米青翠,可以想象,到了秋日,必定又是一丰收年。

    光照耀在两身上,距离暮落还有一段时间,这分明是他被困在血河时最期盼看到的色彩,但在真正被这样的暖色笼罩时,傅时画却只觉得浑身比之前更加冰冷。

    她还是没有醒来。

    方洒落出来的灵石在他的一错神之间,竟然都已经逐渐暗淡,失去了光泽,显然已经全都被虞绒绒吸收了去。

    虞绒绒周身的碧色不再蔓延,却依然存在,她眉仍旧紧皱,显然还沉湎于痛楚之。

    傅时画沉默片刻,低在虞绒绒紧皱的眉亲了亲,给两各自用了一除尘决,洗去周身血渍,再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一张大氅,她几乎整都包裹在了里面。

    然后,他伸向自己的脸,捏出了另外一张再普通不过的面容,这站了起来,虞绒绒横抱在怀里,她的靠在自己肩上,再向城池的方向而去。

    他的身后,暗淡失去了光泽的灵石倏而变成了灰烬,再散落在了农田之,残留的须臾灵气钻入土地之,稻叶微晃,似是比此前更加茁壮了几分。

    远处有青山于雾霭之,光线照不透那样的遮盖,好似青山微羞,反而别有一番风味。

    有老农揉了揉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再四处张望时,青衣金线的青年已经消失在了视线。

    入城有例行盘查,但以傅时画的修为,除了几大门之外,在寻常的小门派里,都可以做掌门了,隐匿身形自可直接进入,城纵使有坐镇的修真之觉察到了些许异常,会在知到他的修为后,抹去其他的心思。

    想来或许是哪一门派的长老出行,不欲被打扰,所以特地如此。否则以元婴期真君的修为,便是想要移平一座城池,不过抬的事情,何必多此一举。

    因为不是以常规段回到修真域的,所以他回归的位置是未知的。

    直到傅时画在入城门是抬看了一,发现上安泗二字,心顿时有了几分了然。

    安泗城位于重帘城与皇城的交接之处,而重帘城的东边则与御素阁所在的入仙域接壤,倘若御剑而去,恐怕并用不了太久时间,但以虞绒绒现在的状态,恐怕并不适合直接回去。

    傅时画挑了安泗城最好的一间客栈,要了一间上房。

    店掌柜显然对他怀里被大氅遮住面容的虞绒绒有些好奇,却被傅时画如冰霜般的目光震慑住,加之傅时画出实在阔绰,因而再不敢有什么探究的想。

    客栈的床很宽敞很软,傅时画小心地还未醒来的虞绒绒放在了上面,夏意炎炎,但有渊兮在虞绒绒体内,她自然不会受到什么酷暑,所以傅时画还是为她盖了一层薄被,再坐在床边,重新握住了她的。

    她的指甲依然是有些刺的碧色,与她周蔓延出的色彩如出一辙,记忆再稍微拨回,傅时画前又出现了虞绒绒双通碧,面无表情,指微颤,却站在他面前,对他说“别怕”的样子。

    他的神识探入她的体内,仔细游走了一圈,只觉得她的灵气乱涌,但有渊兮在,出不了什么大岔子。

    所谓以一生魂换一命,自然不是虞绒绒持剑劈开血河的换,傅时画确信她还活,却不能完全确定她究竟怎么了。

    直到他起身去桌边倒茶,想要为她润一润有些干涸的唇时,微青澄澈的茶水从壶嘴流淌而出,他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都魔族的色彩是如血的殷红,便如他魔化之时,狰狞可怖的血色,又以及那些魔兽睁时,瞳孔之外的血红。

    但

    在他的记忆里,彼时他被按在床上,那些白斗篷魔使拿出那装魔骨的盒子,再打开的时候,盒子里发出的那抹光,不偏不倚,正是碧色,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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