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婉捧着脸专注地看着四阿哥, 好想他就是整个世界。
好想,好想把这位爱害羞的酷哥变成自己的所有物啊
让他只能注视到自己,只能深爱自己。
如果能获得他的爱, 那么我愿意做一个卑劣的竞争者,排除异己,无恶不作。
四阿哥认认真真地练着字,一笔一划落下的很慎重。
但只要看到他的字就会明白, 他的心并不平静。那些字横不平竖不直, 曲曲弯弯宛如孩童写的字。
淑婉沉迷美色,干躺着睡不着。她实在躺不住了,起身去看四阿哥写字。
四阿哥在她过来的一瞬间抓住自己练习的作品揉成一团。
“你过来干嘛还不去睡”他凶巴巴地说。
淑婉哼唧,“没有美色相伴,我孤枕难眠啊”
四阿哥佯装恼怒, “好色之徒你是当家主母, 要庄重”
“我不我要好色,我要撒娇, 我要美男子给我讲故事哄我睡。”
“真拿你没办法, 下次不许这样了”
四阿哥嘴上抱怨着, 胳膊却诚实地搂住淑婉的腰,跟她一起上床躺着。
“你想听什么故事”四阿哥问。
“我想听痴男怨女缠绵悱恻的故事。”
“哼, 瞧你这点出息”
四阿哥六岁进学, 每天背书练字骑射习武,忙得不可开交, 哪有时间看痴男怨女的话本子皇上也不许他们看这些, 免得移了性情。
四阿哥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好故事, “要不我给你讲西厢记的故事吧”
淑婉很失望, “我不想听这个, 一个富家小姐被小白脸骗财骗色,听了就上火”
四阿哥搂住她,在她挺翘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你出去打听打听,爷什么时候给别人讲过故事了给你讲就不错了,你还敢挑三拣四”
淑婉扁嘴,“明明是你不会讲故事,还赖我挑三拣四好吧好吧自家男人不讲理,我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宠着喽”
四阿哥听了觉得好笑,到底是谁宠着谁啊
淑婉说“除了戏文,你应该是没听过好故事了,让我给你讲一个香艳的故事吧”
她咳嗽两声清清嗓,“从前有一座山,山里有一个女土匪她长了一张楚楚动人的美人脸,眉毛淡淡似江边薄雾,嘴唇红红像吃了死孩子。”
“噗哈哈哈”
淑婉软嫩嫩的小手去捂四阿哥的嘴,“你不许笑”
四阿哥根本忍不住,越忍着越想笑。
淑婉要恼,“你再笑我就不讲了”
四阿哥忙捂住嘴巴,“好好好,我不笑了,请福晋继续讲吧”
“女土匪生了一张美人面,但她的后背像面案一样宽腰像水缸那样粗”
“嚯那还能看吗”
淑婉不悦地抿嘴,你是来听故事的,还是来当捧哏的
四阿哥听她不讲了,扭头就看见她嘴巴噘得老高,他连忙保证,“我不说话了,你继续讲。”
淑婉傲娇地哼了一声,继续讲那个香艳的故事。
“女土匪不能总在山上待着啊她得下山去打劫啊这一日,她劫到一只肥羊公子,这公子不仅有钱,而且长得非常俊俏。女土匪动心了,于是把他绑到山上,要祸害了他”
四阿哥心道腰似水缸的土匪,确实辱没了俊俏公子。
淑婉缓缓地把手放在四阿哥微微敞开的领口。
“那女土匪一把撕开俊俏公子的衣裳,她凶狠残忍地说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哒”
说着,淑婉一把撕开四阿哥的衣领,还把小手伸进四阿哥的怀里。
四阿哥“”
淑婉继续描述和扮演这残忍暴力的场景。
“女土匪把手放在嫣红的咪咪上,公子苦苦哀求壮士,你饶了我吧”
淑婉期待地看着四阿哥,四阿哥看看她,又看看在身上作乱的小手。
四阿哥不肯配合说台词,淑婉遗憾地叹了口气。
“然后,女土匪把小公子酱酱酿酿,又酿酿酱酱,两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好了,故事讲完了我困了,要睡觉啦”
淑婉非常自然的把手从四阿哥衣襟里拿出来,她翻身平躺,双手搭在肚子上,嘴角挂着恬静的笑容,好像刚刚耍流氓的不是她。
四阿哥气得在淑婉耳朵上咬了一口,“你别嚣张,看你生完孩子我怎么治你”
淑婉闭着眼睛抿嘴笑,呵当我怕你我生孩子还得过好几个月呢到时候你早忘了这茬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四阿哥变得很忙,午饭晚饭都没时间回来吃。
淑婉问他做什么去了,他只是搪塞。
淑婉的正房似乎成了客栈了,四阿哥每天晚上回来睡觉,第二天早上又早早地走了。
为了和四阿哥多一点相处的时间,淑婉不再睡懒觉,每天早上起来陪四阿哥吃早饭。
淑婉最近总是犯困,四阿哥怕她睡不够,不让她陪着。淑婉坚决不肯,四阿哥只能由她去了。
四阿哥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其实,他心里也希望淑婉能多陪陪自己。
这日,淑婉送走了四阿哥,返回屋里靠在软塌上闭眼歇息。
宁嬷嬷取来一条薄被盖在淑婉的身上。
淑婉睁开眼睛,“不用盖这个,屋里炭火足,我不冷。”
宁嬷嬷笑道“这被子薄,盖着不会太热的,搭在肚子上就不会受风着凉了。”
淑婉听话地把被子往上拽了拽。
宁嬷嬷皱紧了眉头,又拿出那句开场白。
“福晋啊”
“怎么了”
宁嬷嬷烦恼地说道“您说四阿哥最近做什么去了他早出晚归,成天不见人影,不会是不会是外面有人了吧”
淑婉愣了一下,然后放声大笑,宁嬷嬷太会脑补了吧
“我的好嬷嬷,你多虑了,四阿哥不是那样的人”
淑婉笑得快喘不上气,宁嬷嬷站在一旁心里着急。
她真是一个爱操心的嬷嬷,比淑婉还关心她的婚姻状况。
“福晋别怪奴才多嘴,女人怀孕的时候,正是男人学坏的时候”
淑婉笑着跟她解释,“嬷嬷的话确实有道理,但四阿哥绝不会做出偷吃这种事。后宫未婚的女子大多是宫女。她们可都是皇上的女人,四阿哥相中了某个人也不敢偷偷摸摸的,他不会做不敬皇上的事。”
宁嬷嬷不好意思地笑,“是奴才糊涂了四阿哥看上了谁,直接跟皇上要人就行了,那么大的儿子要一个宫女,皇上肯定会给。”
淑婉还算了解四阿哥,他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道德水准很高。他绝不可能勾搭宫女,更不可能勾搭后宫嫔妃,他的道德标准不允许。
四阿哥完全没必要偷吃,他可以合法纳妾,谁也挑不出毛病,淑婉都没有理由拒绝。既然能正大光明地纳妾,他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呢
这些日子他早出晚归一定有别的原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非要瞒着自己。
难道他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可最近没什么特殊的日子啊她的生日还早呢
淑婉像解谜一样,推算着最近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日子。
春儿进来通报,说五福晋来了,问淑婉要不要见。
淑婉忙道“当然要见,快请五福晋进来”
淑婉顾不上推算日子了,她掀了薄被,趿拉着鞋去迎五福晋。
“你今天没去请安吗外面冷不冷,快到炕上坐。”
火炕烧得热乎乎的,五福晋脱了披风,跟淑婉亲亲热热地挨着坐。
外面寒风凛凛,屋里暖意融融,这个时候与好友喝着香茶,聊着闲话,再没有比这更惬意的事情了。
五福晋靠着迎枕,发髻上步摇流苏乱晃。
“今天外面可冷了,太后不想见人,免了请安。宜妃娘娘不愿意见我,我也不愿意在她那里立规矩。我闲着没事,过来看看你。”
五福晋眉梢眼角满是笑意,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淑婉刚想问她遇到了什么喜事,五福晋竹筒倒豆子似的主动说出来了。
“五阿哥他们年后出征,我现在就开始高兴了他不在家可太好了,那几个格格没了靠山就能消停一段时间,我就省心多了。”
淑婉心里一紧,五阿哥他们去出征他们指的是谁
淑婉笑道“你们毕竟是夫妻,五阿哥出征你不担心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是皇子,又不用冲锋陷阵。他们待在后方,涨涨见识罢了,这活我都能做”
五福晋喝了口茶,“我巴不得五阿哥多受点苦呢他就知道欺负我”
淑婉低头细细思索,前些日子,四阿哥等人的骑射课程突然增多,当时淑婉没有在意,现在看来是为了出征做准备。
淑婉不说话,五福晋突然反应过来,她与五阿哥关系不好,盼着他赶紧离家,但淑婉不是啊
她和四阿哥琴瑟和鸣,相敬如宾,四阿哥要出征了,淑婉肯定很担心。
五福晋连忙劝道“四嫂,你千万别担心,四哥他们不用指挥打仗,肯定不会有危险的。这次皇上亲征噶尔丹,除了四阿哥和五阿哥,七阿哥和八阿哥也得去,他们俩还没娶媳妇呢皇上肯定会护好他们的”
淑婉心口沉甸甸的,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出征打仗可不是小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四阿哥他们在后方,应该不会伤到性命,但受伤吃苦肯定是免不了的。
她勉强打起精神来,“弟妹不用劝我,我没那么脆弱。”
五福晋叹了口气,四嫂肯定是舍不得四哥。
“唉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四嫂怀着身孕,身上不舒服,四哥不该出远门的。”
淑婉轻声呵斥,“弟妹慎言”不论皇上好坏都不是她们能议论的。
五福晋自悔失言,她捂住嘴巴四处看了看,屋里只有宁嬷嬷和她的心腹宫女,她稍稍放心了些。
“我知道错了,再不敢乱说话了”
淑婉想去大福晋那里一趟,大阿哥出征打过仗,淑婉想去跟大福晋取取经。
“五弟妹要不要一起去军队的粮草有朝廷管着,按理说不用特意准备行李,但皇子应该有些特权吧我没经历过这事,想问问大福晋。”
五福晋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情愿,“我不想去出征打仗又不是游山玩水,带那么多东西,那不成了出门享受”
五福晋心里是有怨气的,她只是嘴巴笨,又不是傻。五阿哥待她不好,她才懒得替五阿哥费心。
五阿哥身边的太监爱收拾什么就收拾什么,她才不管。免得费心费力收拾了,他又要挑三拣四,嫌东嫌西。
淑婉能理解五福晋的心情,换成是她,她也懒得替五阿哥操心。
淑婉不过随口一问,她又提起别的话题。
“咱们不说那些了,眼看着快要过年了,你有准备裁新衣服吗打算做个什么样式的”
五福晋又高兴起来,“我打算做一身正红色的衣裳,新年嘛就图个喜庆只是图案还没想好”
淑婉让宁嬷嬷拿花样子来,“我这里有一些新鲜花样子,咱们一起看看。”
淑婉和五福晋研究衣裳首饰,消磨了上午的时光。
下午,淑婉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去了大福晋的院子。
淑婉的突然到访让大福晋感到惊讶。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了”大福晋上下打量淑婉,这位弟妹怀孕着实艰难。太后和德妃都免了她请安,她怎么到自己这来了、
宫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被害妄想症,大福晋怕淑婉讹她。
这位弟妹正是金贵的时候,谁见了都害怕
淑婉笑道“我是有事求嫂子。”
大福晋干笑两声,“这弟妹说笑了,咱们都是一样的,我能替弟妹做什么啊”
“大哥勇武,以前出征打过仗。我想请教大嫂,出征的时候给大哥的行李里头装了些什么。”
大福晋松了口气,原来就这点小事啊
“四阿哥年后才走,弟妹现在就开始收拾东西了可真够心急的”
大福晋请淑婉坐下,命人冲一碗藕粉给淑婉喝。
“这个比白水好喝,也好消化,孕妇适当吃一点对身体好。”
淑婉笑着喝了一口,“谢谢大嫂,这个很好喝。”
“这有什么好谢的,你可真够客气的。你是双身子的人,想知道什么派人过来说一声,我去你那里多好,免得你冻着。”
淑婉抿嘴笑,大福晋是嫂子,不是宫女嬷嬷召之即来。求人问事还得让嫂子登门,哪有这样的礼数
“谢谢嫂子关心,我坐轿辇来的,一点都不冷。”
大福晋不再说别的,她专心给淑婉传授经验。
“皇上亲征的时候,与士兵将领是一样的待遇。如果这几天不用打仗,全体官兵只吃一餐饭,皇上也只吃一餐。如果选好了地方安营扎寨,一定是所有的帐篷都搭好了,皇上才会进帐。”
皇上尚且如此,皇子们当然要效仿了。
大福晋叹道“大阿哥出征回来,脸上手上黑的像炭,身上瘦了一大圈。”
淑婉感慨道“没想到做皇子也这样辛苦。”
“谁说不是呢”大福晋意识到自己扯远了,连忙把话题拉回来。
“虽说待遇和普通将士一样,但毕竟是皇子,还是有些特殊待遇的。皇子可以多带些东西,他们有自己的营帐。”
大福晋掰着手指头跟淑婉细数,“可以多带几套换洗衣裳,洗漱用的盆子之类的东西也带上。常用的茶具就别带了,累赘不实用”
大福晋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淑婉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
一直聊到快天黑的时候,淑婉才告辞回家。
刚走进正院,四阿哥就迎了出来。
“你去哪儿了再晚一些天都黑了,天黑路滑,万一你摔着了可怎么办”
淑婉瞥了他一眼,蹲身行了个礼,径直进屋去了。
四阿哥挑眉,他又不曾惹她,这又是在发什么脾气
淑婉脱了披风,没理四阿哥直接进了里间。
四阿哥小声问宁嬷嬷,“我哪里惹到福晋了”
宁嬷嬷小心翼翼地说道“奴才不敢说,您自己问福晋吧”
说完宁嬷嬷抱着披风,带着宫女们退出了正房。
四阿哥亏你还是我额娘宫里出来的嬷嬷呢居然只向着福晋,不向着我。
四阿哥进里间哄媳妇。
淑婉正在拆发髻上的首饰,四阿哥站在她身后帮她拆。
四阿哥摘掉发髻上的凤钗,两缕头发挂在凤钗翅膀上。
淑婉疼的直吸气,“你好恶毒我不过是不理你,你竟然要薅秃我”
四阿哥气得掐她的脸,“我好心服侍你,你居然骂我恶毒”
淑婉愤愤地瞪他一眼,“最毒妇男心,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四阿哥搬了个凳子坐在她身边,“你到底怎么了我何曾惹到你你为什么不理我”
淑婉不理他,看着很硬气的样子。她拆着头上的发簪,拆着拆着扁着嘴哭了。
“呜呜你要出去打仗了,你都不告诉我呜呜呜,你就是、你就是不把我当你媳妇”
四阿哥刮掉的两缕头发搭在淑婉的额头,淑婉扁着嘴,哭得眼睛脸颊红红的。她这副样子跟梨花带雨完全没有关系,但瞧着可怜又可爱的。
四阿哥又觉得她可怜,又想笑。
“好了好了,不哭了是哪个不懂事的告诉你的看我怎么收拾他”
淑婉抬手抹眼泪,“你不认错,你还要收拾别人呜呜呜这事还用别人特意告诉我吗阖宫上下都知道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四阿哥搂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在肩膀上轻拍。
他以为最近淑婉不用去请安,天天待在家里消息闭塞,他已经叮嘱过前院的人,不许把出征的消息捅到福晋那里,没想到还是让淑婉知道了。
淑婉哭得直打嗝,“你上次跟我说,说我不该有事瞒你。轮到你了,你却要瞒着我了。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怕我担心你,但是你不跟我说,我更担心”
四阿哥抱着她晃,“乖,不哭了好吗你这胎怀的艰难,刚开始见红,后来又受了气,差点流产。我不敢告诉你,怕你担心。”
四阿哥顿了一下,“孩子没了可以再要,但若是伤了身体,你要养多久才能好”
宫里有好多嫔妃滑胎后就不能再生了,还有人因为生子丧了命,四阿哥不敢赌命。
淑婉的哭声停了下来,她没想到四阿哥会说这样的话。
宫里的人恭贺淑婉的时候,都说她有福气,刚成亲没多久就怀孕了。还有人恭贺她这一胎是个胖小子。
连亲近的秋香和冰香也总是念叨,这一胎是男孩就好了,福晋多吃点,多喝点,一定要养好这一胎。
大家的态度有时候让淑婉恍惚,好像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生产工具。
四阿哥也希望这一胎是男孩,也总是紧张淑婉的肚子。
淑婉以为四阿哥看重嫡子,胜过于看重她。
原来她比这个孩子重要吗
淑婉刚开始哭,是半真半假。她不过是撒撒娇,让四阿哥多哄哄她。
现在淑婉哭不出了,但心中酸涩,如果吃了千斤橄榄。
“我比孩子还重要啊”淑婉坐直身体,哑着嗓子轻声问他。
四阿哥还是板着脸,但他眼神温柔,好似春水。
“是你比孩子重要。”
像是烟花在眼前炸开,淑婉的耳朵里全是嗡鸣声。
如果说以前她对四阿哥只是占有欲,那么这一刻,她想破开心里的坚冰,向四阿哥交出她的爱意。
“谢谢你,你不要担心我,我很勇敢的你安心出去打仗,我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只要你惦记着我,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四阿哥扶着淑婉的肩膀,额头和她的额头贴在一起。
“我不论在哪里都会惦记你。”四阿哥笑道,“这回不哭了吧别人哭起来柔柔弱弱的,你嗓门那么大,像是要喊破天”
淑婉抱怨道“你懂什么,我这才是真哭呢哭就是要眼泪鼻涕一起流,她们都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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