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撞见出轨

    明娆将手放在大哥的掌心,借着他的力,踩在马凳上,稳稳地走了下来。

    站稳后,又从婢女的手中接过一个包袱。

    “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可以来找我。”明迟朗道。

    “是了,舞文弄墨这种事还是要找大哥”明卓锡一边逗鸟,一边调侃明娆,“不知你怎么突然转了性,买这么多文房四宝干什么。”

    明娆抿着唇笑了下,没答。

    明迟朗看了眼弟弟,“阿娆好学,总比你不务正业强。”

    “大哥冤枉我,我是武将,上阵杀敌是强项,再说我也不是一无是处好嘛”

    兄妹三人聊得投入,还是在战场上混久了的明卓锡最先察觉到不对劲。

    察觉到陌生的不善的气息,他脸色一变,猛地回身。

    虞砚冷着脸,已经无声无息地走到了近前。

    明卓锡倒吸一口凉气,“侯爷”

    太过激动,险些破音。

    明娆的心狠狠一颤,她转头望去,恰好撞进男人深邃的眸中。

    “侯爷您怎么来我家了是找我吗”明卓锡乐坏了,屁颠屁颠道,“您有事吩咐一声找人传话就是了,还特意跑这一趟”

    虞砚眸色沉沉,目光不善地盯着明迟朗垂在身侧的那只手,他看了会手,又抬起目光,看了一眼明娆。

    氛围古怪,也就只有沉浸在喜悦的明卓锡没觉出不对劲来。

    明娆被这双眼睛看得发慌,忙低下头,冲对方福了福身子。

    明迟朗微微皱眉,半侧过身子,替明娆挡住男人的注视。

    “这位是”虞砚冷声道。

    “哦这位是我大哥,这位是我二妹,我们刚买东西回来,不曾想遇上您,真是巧啊。”

    虞砚嗯了声,眼睛扫过明迟朗还算出众的五官,眸中冷色更甚。

    二十有六,未有婚配虞砚回想起自己对于明大公子外貌的评价,抿了下唇。

    低垂了眸光,又盯上了握过明娆的那只手。

    怎么看怎么碍眼,十分想要把它砍下来。

    虞砚这般想着,手慢慢地摸向腰间的佩剑,指腹缓缓摩挲剑鞘上的暗纹。

    精神愈发紧绷,像是有一根线在收紧,拉扯着他的理智。

    有些念头越来越强烈,不受控制。

    突然一阵喧闹声打破了诡异的僵局。

    明府突然乱了套,吵吵嚷嚷的跑出来好些人。

    除了虞砚,明家三兄妹都看了过去。

    明卓锡认出为首的是在陈氏院里干活的小厮,他连忙跑过去,抓住人问了情况。

    问明缘由,明卓锡急匆匆折返,急道“出事了,母亲病倒了。”

    明迟朗抬眼望去,正巧看到传旨太监走出府门,他回头看了一眼明娆,“你先从侧门进去吧。”

    明娆自然也看到了宫里的人,心里约莫知道发生了什么,“好。”

    只是不知道虞砚今日来是为了什么

    明娆转身往小巷里走,临行时,偏过头看了一眼虞砚。

    男人也正在看着她,目光灼热又专注,就像是狼盯着羊。

    明娆的心跳快了一拍。

    他一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就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被他按在榻上的那回

    脸颊微红,咬了下唇,提起裙摆小跑进了门。

    明迟朗注意到他的目光,又往前走了几步,将他的视线遮掩得严实,偏过头看着他,沉声说道

    “侯爷,今日家中不便,照顾不周,便不留您了。”

    虞砚深深看了一眼温润沉稳的青年,松开了按在剑上的手,转身离开。

    赐婚之事在眀府掀起轩然大波,明娆没有特别惊讶,她只是稍微有些奇怪,为何圣旨来的这样晚。

    宫中的情形复杂,虞砚与太后之间怕是又出了前世没有的曲折。

    明娆想不通便不想了,她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房中,捣鼓着新买来的文房四宝。

    信国公府兵荒马乱,明卓锡专心照顾着陈氏的病,忙得焦头烂额,明迟朗要顾着两头,忙完了陈氏那边,还要去看一眼明妘。

    等两边的情况都稳定下来,他终于抽出时间,来到了明娆的院子里。

    他见到明娆,第一句话便是

    “安北侯认识你。”

    明娆愣了片刻,没作答。

    没想到大哥竟是这般敏锐。

    明迟朗又道“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同为男人,他自然能感觉出那目光里满满的都是占有欲。安北侯看向他的时候,充满了敌视。

    “我与他并不熟。”明娆谨慎地说。

    “安北侯与明妘的婚事已经定下,你与他的关系敏感,”明迟朗顿了顿,声音柔和了许多,“大哥不希望你被流言所伤。”

    明迟朗的好意,明娆都懂。

    “谢谢大哥。”

    只是虞砚若是执意要做什么事,是任何人都阻拦不了的,不是她躲着就能解决的。躲着,或许只能激怒他。

    更何况,她也不想躲着他。

    皇宫,思政殿。

    景玄帝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面前龙案上摊着今日早朝后送上来的奏折,足足有两摞,无人问津。

    年轻的帝王无心政事,只专心摆弄掌心的玉石。

    这块是虞砚一早送来的,他最是守信,从不食言。

    这不,赐婚的旨意刚下不过半月,虞砚便派人日夜兼程,从西北把这宝贝送了来。

    陆笙枫就喜欢虞砚说到做到这一点。

    “真好啊”陆笙枫面露痴迷神色,“这成色属上乘,比朕宫里的还要好。”

    “陛下,该用午膳了。”总管大太监冯三孚道。

    “嗯,朕一会去太后宫里用。”

    “可贵妃娘娘也请您”

    陆笙枫不耐打断“朕昨日不是陪过她了她若是不知足,就去冷宫陪她的好姐妹去。”

    冯公公不敢再言语。

    年轻的帝王在政事上不上心,在后宫事上更是缺少耐性,他脾气其实不太好,也就对着安北侯时才多了几分亲和。

    陆笙枫被打断了兴致,再也没心思继续赏玩。

    他小心翼翼地玉石揣进怀里,站起身来。走出去几步,突然想起来些什么。

    陆笙枫指着案上那堆奏折,“都送到太后那去。”

    “是。”

    “说了多少回,奏折别再往这送,母后爱看,直接送给她。”

    “是太后吩咐,陛下不可荒废政事。”

    “啰嗦,照朕吩咐办便是,母后会开心的。”

    明娆与王骏阳的婚书被陈氏撕毁,可是赐婚的圣旨都下了,那个婚书是否还作数也无关紧要。

    半个月时间,陈氏的病没好利索,明妘自醒来便哭闹不止,她以死相逼,绝不嫁给安北侯,陈氏心疼女儿,只得忍着病痛,日日陪在明妘身边,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就去了。

    从明妘受伤到她有一次自尽险些没救回来,陈氏的日子愈发难过,母女俩都日渐憔悴,信国公倒像个没事人一样,每天该吃吃该喝喝,睡得香甜。

    明娆的生活没受太大的影响,她身边的婢女都被陈氏叫了回去,大家轮流守夜,时时刻刻都得有人盯着明妘,生怕她寻死觅活,倒是给明娆几日喘息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若是等那母女二人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怕是连自由都会受限。

    一日午后,明娆独自出门,与好友唐慕颜见了一面。

    唐慕颜这段日子也忙得焦头烂额,处理完镖局事务,好不容易抽出时间与明娆吃了顿饭,没聊一会,又被阿四叫走了。

    明娆自己一人又享用了一会美味佳肴,在屋中休息了会,待日头不那么毒了,这才慢悠悠地走出了醉香阁。

    她知道一条小路有树荫,很凉爽,于是戴好帷帽,踏进小巷。

    一座古朴的私宅门口,有一男一女在交谈。

    “王公子,多谢你那日对家父的援手。”女子带着哽咽道。

    “李姑娘,尚书大人为人和善宽厚,是位好官,帮他说话乃是理所应当的,”年轻公子嗓音清润,风度翩翩,“更何况,也是在下举手之劳。”

    “王公子太客气了,若是无你的证词,我父亲只怕要着了小人的道”

    “只是绵薄之力,尚书大人得以脱困,也不全是在下的功劳。”

    女子沉默了一会,突然羞涩开口“王公子不知你对我对我有何”

    明娆蓦地停下脚步,轻轻倒吸一口气。

    她这是什么运气,走到哪都能碰上王骏阳在和别的女子说话。

    只是听声音不是明妘,是个陌生的

    “谁”

    “什么人”

    糟了

    明娆呼吸一滞,四处望了望寻找藏身之所,帷帽突然被人掀走

    明娆大惊失色,正欲回头,身后蓦地伸来一只手臂。

    有人从身后捂住她的嘴,用力将她揽进怀中。

    后背贴上健硕温暖的胸膛,明娆惊惧不已,抓住捂着她嘴的那只手腕,眼噙泪花转头。

    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含着懒散笑意的黑眸。

    下一刻,身子一轻。

    失重感顿时袭来,明娆死死揪住男人的衣袖,下意识闭上眼睛。

    虞砚抱着她无声无息翻上了屋顶。

    没见到人,底下传来那一男一女疑惑的嘀咕声,二人商议着,进了这座私宅。

    房顶上的二人紧紧贴在一起。

    虞砚松开了手,不再捂着她,手臂改为牢牢圈着少女的纤腰。

    他微微前倾了身子,屈起一条腿,肘抵着膝,手撑着腮,侧过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少女因紧张害怕而剧烈颤抖的长睫。

    明娆缓了一会,才敢慢慢睁开眼睛。

    偏过头,就看到男人嘴角噙着淡笑,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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