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走到王乐瑶的身边, 慢慢地蹲下来。
“阿瑶。”他叫了一声,抬手抚摸着她的鬓发,“这几日辛苦你了。”
这段时日, 他虽然昏迷不醒,但能听见她说的每一句话, 感受到她每晚都抱着自己入睡。她一个人, 承担起本该是属于他这个皇帝,兄长和儿子的责任。柔弱的身躯,却有着坚定的意志, 一直撑到了他醒来。
王乐瑶微微一动, 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 憨憨地笑了起来。
“我又在做梦了。”她爬起来, 扑到萧衍的身上, 抚摸着他的脸,满嘴的酒气, “这回居然还是热的。”
“你醉了。朕抱你去睡。”萧衍扶着她的腰说。
“我不睡睡了又看不见你了”女人开始耍酒疯, 揪揪他的耳朵, 再摸摸他的喉结, 无比放肆。
“萧衍”
还敢直呼他的名字。
萧衍温柔地应到, “我在。”
王乐瑶趴在他的肩头,双手紧紧地抱着他, “你不要再生病了, 好不好我真的很怕”
萧衍感觉到温热的泪水落进自己的颈侧, 里衣都湿了。他抬手摸着她的背, 低声安慰着。这几日, 她在人前装着很坚强, 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抱着他偷偷地落泪。他的整颗心都像被揉作了一团,又是疼惜,又是无力。
她那么脆弱无助,他却连抱一抱她都不能,那种感觉比死了还难受。
所以他抗争,他自己跟自己的身体打了一场旷日持久的仗,才昏迷了这么久。
“乖,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人了,我保证。”萧衍轻声说。
王乐瑶似乎满意了,寻着他的嘴唇就吻了上去,还去解他腰上的革带。萧衍不知她醉了是这样的放肆,万一在这里的不是他,而是别的男人呢她这个样子,香软无力,又毫无防备,谁都可以趁虚而入。
萧衍捧着她的脸,强行把她跟自己分开,眼中冒火,“以后不准再喝酒了”
“我不要凭什么听你的你必须听我的”女人气恼了,用力地咬住他的嘴唇,整个人像海草一样缠了过来,手还大胆地伸进了他的衣襟里。
萧衍没办法跟一个醉鬼计较,被她弄得浑身浴火,只能将她抱了起来。
纠缠到床上,他刚解了她的发髻和腰间的帛带,却发现她已经侧过头,呼呼大睡了。
萧衍苦笑,这女人酒品是真的差。他躺在她的身边,将她整个人抱入怀里,不过这模样跟平素的一本正经大相径庭,娇憨可爱。若是她酒醒了,知道自己胆大妄为,竟然主动勾引他这个皇帝,恐怕会羞到无地自容吧。
她身上有股很浓烈的酒气,混杂着原本的体香,熏人欲醉。
萧衍动手解开了她的衣裳,就想看看,她醒来会是什么反应。
这一觉直睡到了晚上,王乐瑶觉得头上就像有一把锥子在钻,身上似乎有无数只小虫子在不停地咬她。她睁开眼睛,帐外有一盏微弱的灯火,亮光投射进来,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萧衍沉静的睡容。
他还未醒她是怎么到床上来的
大概是竹君扶她进来的。
她按住头,头疼欲裂,目光往下,竟然看到萧衍未着寸缕的胸膛。
她惊了一下,再看看自己,也是同样。
王乐瑶不敢相信,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不会趁着醉酒,把一个昏迷不行的病人给轻薄了吧她什么都想不起来,羞愧地捂住眼睛,因为从来没有醉过,所以不知道自己醉了后,行为居然如此孟浪,实在有辱斯文。
她赶紧爬起来,四下看了看,想帮萧衍把衣裳穿上。
他们的衣物都扔在床下,她只能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去拿。
此时,忽然有只手抓着她的腰,她惊叫一声,瞬间跌入了男人的怀里。
萧衍睁开眼睛看她,“你要去哪儿”
王乐瑶大喜过望,也顾不上别的,捧着他的脸,连续发问“陛下醒了觉得身子如何可有何处不适我去叫许奉御来”
萧衍一把按住她,低头在她耳边说“在你剥朕的衣裳,亲朕时醒的。怎么,不想负责”
王乐瑶脸涨得通红,拿被子蒙住头,闷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大概是醉糊涂了陛下刚刚醒来,应该好好休息。”
真的好丢脸,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她不想见人了。
萧衍拿下她蒙头的被子,抬起她的下巴,“朕身子无碍。但你自己挑起的火,得负责灭了才行。”
苏唯贞听竹君说主上醒了,喜出望外,本想立刻派人去尚药局请许宗文,但又犹豫了一下。
因为主上吩咐人把门扇关上了。
这意味着,一时半会儿,可能没功夫见许宗文。
所以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一等,竟然就到了月中天,里头才开始传膳。
苏唯贞心想,主上昏迷这些时日,只能进流食,竟还有如此惊人的体力吗他跟了皇帝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皇帝的能力。只要把皇后娘娘给他,恐怕他一直不吃不喝都行。
寝殿内,王乐瑶很羞愧,她一点都不想吃东西,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怎么能做出那种事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白读了
萧衍把她抱起来,帮她穿好小衣,连复杂的系带都打得很娴熟了。
“朕很满意。”他亲了亲她的脸颊,声音很轻,“朕很喜欢你的放肆。”
王乐瑶连忙捂住他的嘴,瞪着他,“不许再说了”
刚刚,她已经被逼着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萧衍眼中溢出笑意,抓着她的手,放在嘴边慢慢亲吻着。这手滑腻柔软,但常年提笔写字,还挺有力的。
王乐瑶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迅速把手收回来,背在身后,又羞又恼地看了他一眼,就爬下床了。
她还是不放心,进食完毕后,吩咐去请许宗文过来一趟。
许宗文给皇家当差,半夜被人从被窝里拖出来是常事,他也早就习惯了。
等给皇帝诊过脉,许宗文疑惑地“嘶”了一声。
“怎么了”王乐瑶紧张地问道。
“陛下这回昏迷的时间虽长,脉相却比从前平稳了很多,臣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还是先开几副药给陛下调理,再观后效。”
王乐瑶稍稍安心,让竹君跟许宗文去取药。
萧衍把袖子放下来,“这下放心了”
王乐瑶无法真的放心,皇帝的病一日不根治,对于整个国家来说,都是隐患。她这几日,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烈火烹油般的煎熬。
萧衍走到书案后面坐下来,上面摆放着这几日的奏疏。
这男人正经严肃起来,还是很有帝王的样子。
王乐瑶已经把最紧急的一部分整理出来,她虽然可以模仿皇帝的笔迹,做了批复。但重要大事,还是想等他醒来,亲自看过再处置。
萧衍拿了几封看,赞许道“你写得很好。朕来批复,也未必有你好。”
剩下的他便略略看了几眼,做到心中有数,就一并交给苏唯贞拿去尚书台了。
每日都有新的奏疏,今日的王乐瑶还来不及看,萧衍便亲自批复。
王乐瑶帮他整理奏疏,把不重要的先拣出来,放在旁边,“陛下才刚醒,留待明日再看吧”
“今日事今日毕。”萧衍看向她,“你若累了,先去休息。”
“我不累。长沙王已经进都城了,这两日想必就要求见陛下。陛下再不醒,我也不知该拿什么借口挡他了。”
“朕知道了。你已经见过郗微了她可有为难你”
王乐瑶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是皇后,她能拿我如何。”她停顿了一下,试探地说道,“这几日因为陛下的病情,我还不能出宫去探望阿姐。明日,我想去顾家看看她,望陛下准许。”
“不准。”萧衍翻脸无情。
“我只去半日,看看阿姐马上就回”
萧衍放下奏疏,盯着她的脸,“一刻都不行。你若是不放心,派竹君前去探望便是。朕还可以让尚药局拨出一个御医,专门照料她。”
“你怎么这样”王乐瑶不满地叫到。
萧衍抓着她的手,把她拉到面前,眼神晦暗,“阿瑶,不准你离开朕的身边,听清楚了吗否则,朕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后果你承受不了。”
王乐瑶屏住呼吸,心怦怦跳个不停,有几分气恼,又有几分心虚,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个男人太霸道了,占有欲也很强。她本来还暗地里谋划着,亲自去一趟魏国。
可是萧衍这么说,她忽然不敢确定,自己能顺利离开了。
他那么敏锐,自己的那些小动作,又怎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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