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草原不好设伏。
康熙当初确定合围战术,有一点原因便是担心噶尔丹调头跑回草原。草原东南西北都能跑,他们把马蹄跑废了,也追都追不上。
不过胤禔在这里驻扎了超过一年,早就将附近地形了如指掌。
胤礽研究了详细地图之后,在一处噶尔丹最可能撤退的地点设伏。
但这设伏,并不是完全的设伏。
他居然让人把皇太子的仪仗拿了出来,还点燃了火把,就差没拿大喇叭喊,“我大清太子在此”。
胤礽在赌。
第一,赌噶尔丹相信大清鲁莽自大的太子在这里,身为枭雄,噶尔丹或许想与太子正面交锋一次;
第二,他赌噶尔丹以为这只是故布疑阵,其他地方有更多的伏兵,于是只从这里冲阵。
太子的仪仗不能随便使用,其使用肯定经过了太子本身同意,拥有较为重要的战略意义。
当然也可能是太子率领重兵等着。噶尔丹肯定也早就得知情报,太子在大战开始时,人还在大清军营中。
大清军队和噶尔丹的军队正在鏖战,太子不会突然变出许多兵来堵他。
所以要么是太子故布疑阵,要么是鲁莽。
当然,事情也有意外。噶尔丹可能不跟着胤礽的判断走,直接绕道。
这时候就看纳兰性德的本事了。
只要纳兰性德能率领中路军追击及时,咬着噶尔丹不放,噶尔丹就大概率会直接走最好逃的路,与太子所设埋伏正面相撞,不会绕道。
在冷兵器时代双方交战,不过尽人事听天命。胤礽就只能做到这么多。
他再次唾弃自己为什么不是工科生。要是他能攀科技树把飞机搞出来,噶尔丹随便跑,跑得过飞机的侦查范围算他输。
胤礽胡思乱想时,侦察的士兵回来报告,噶尔丹朝着他们来了。
士兵振奋,曹寅担心无比“太子殿下”
胤礽摇了摇头,将长火铳拿出来。
曹寅叹了一口气,只好按照胤礽的吩咐排兵布阵。
胤礽从马背上跳下来,站到搭好的高台上,将长火铳架到一个铁架子上。
噶尔丹的军队越来越近,近的能看到他们的旗帜。
噶尔丹头戴铁头盔,穿着铁片盔甲,连马都披着甲,就像是一只难啃的大乌龟。
他仗着自己披着重甲,一马当先,毫不畏惧的朝着太子的仪仗冲过来。
胤礽从小营养好,所以没有夜盲症。再加上今天月明星稀,万里无云,连老天爷都在帮助胤礽。即使是夜晚,胤礽也看到了那一队人马中装备最好、跑得最快的人。
虽噶尔丹可能在逃跑时和三国时期某曹贼一样换衣服,胤礽可不管他们多了。
“嘭”。
一声枪响,擦过噶尔丹肩甲。
胤礽长叹了一口气。
即使有子弹时间,但昏暗的视线、马匹行进的高速度、火铳本身的缺陷,要击中噶尔丹仍旧很难。
不过胤礽这一枪,既是狙击,也是信号。
胤礽枪响时,曹寅率领火铳队完成了阵型,下马半蹲,从几米高的小山丘上,居高临下射击。
当一队火铳手射击完毕之后,立刻后退,第二队上前,两队穿插,第二队继续射击。
这是大明云南沐英沐王爷所创的三叠阵。
这三叠阵还有变种,即后面的人上弹,将火铳递给前面的士兵,这样就能让射技更好的士兵连射。
胤礽还是采取的最早的三叠阵。
火铳射击时后坐力很大,晚上射击的精神压力也大,轮番射击时每个士兵都能稍作休息,记以便更好的集中精神。
胤礽所带这一千勇士都是轻装部队,没有装配大炮。
不过他们人手一柄大清最先进的火铳,并且也是按照新式士兵的标准培养,并在边境进行过轮换,都隶属过新军。所以可以说,他们目前算是大清最精锐的陆地军队。
即使噶尔丹率领旗兵调转方向,想直接冲上这个几米高的小土坡,这队勇士也浑然不惧,秩序凛然的继续射击。
因胤礽提前准备的猛火油,将骆驼城燃成一片火海。重甲兵在火焰中几乎是被困在烙铁中。
所以这次逃出来的人,要么本就是轻装,要么第一时间脱掉了铁盔甲。
铁盔甲十分昂贵,只有少数贵族,如噶尔丹一般有备用盔甲,撤退时换上了备用盔甲。
火铳队射击时,不少人掉下了马匹,也有不少马匹跪在地上,拦住了其他马匹的路。
噶尔丹的队形有一瞬的混乱,但很快马队就淹没了落地的人和跪地的马。
胤礽眉头微簇。
“他们撤退的人也太多了”曹寅看着那乌压压的人,惊骇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胤礽道“可能八旗军队没有按照我的命令,用火炮和火铳进行对射袭击,而是冲上去混战了。”
在己方弹药用尽之前,混战看似热闹,却很难消灭对方有生力量,反而会消耗己方有生力量。
特别是在对方准备撤退逃跑的时候,若大清队列齐整,不仅在大炮射程内都能有效杀伤对方,己方火铳步兵和骑兵还能在大炮的掩护下,不断接近噶尔丹的军队,利用火铳远距离战斗,紧咬着对方不放时,不断咬下对方队伍屁股后面的肉。
这就是胤礽制定的战术。
但若这群人不听命令,冲上去一锅粥地和噶尔丹乱战,别说大清的火炮,就算是火铳也能起的作用都有限。
大清八旗军队失去了最有利的武器优势,拿着砍刀和准噶尔人乱成一锅粥的混战。疏于训练的八旗军队,哪能砍得赢准噶尔的兵
恐怕大清八旗军队停止大炮射击的时候,噶尔丹所率领军队的有生力量就没有怎么消耗过。
胤礽深呼吸。
还好,他早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并不是他猜到了八旗军队会故意不听他的命令。
说实话,即使猜到了现状,胤礽也想破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八旗将领会无视他的命令。
有了火铳之后,大清军队的战功制度并非是人头制。
就算还是,他们也可以等打扫战场的时候割死人的人头,不比自己冲上去拼杀来得效率
说冷酷些,胤礽宁愿他们死在抢夺尸体人头的内讧中,而不是白白死在准噶尔人的刀下,还把准噶尔人放跑了。
或许是八旗将领故意给自己添麻烦,不想让他全权指挥的战斗获得完美无缺的大胜
胤礽哂笑。说不定真的是这样。
“换阵型。”胤礽下令。
他没说什么阵型,步兵就立刻上马,然后四散开来。
胤礽也上了马,却没有离开。
现在他离噶尔丹越来越近,已经不需要辅助就能朝着噶尔丹射击。
一枪,擦过了噶尔丹的头盔。
噶尔丹脑袋晃了一下,马匹冲刺速度变慢。
就算铁盔甲保护了他的脑袋,但冲击力仍旧不好受。
胤礽眯着眼睛,又一枪。
再中噶尔丹的头盔。
噶尔丹的头盔上还有面罩,要射中他非常难。
但只要持续射击噶尔丹的头盔,子弹的冲击就能让他吃好几壶。
再一枪。记
噶尔丹身体晃了一下,马匹速度变缓。
“太子殿下”曹寅大吼。
“嗯。”胤礽收起枪,和曹寅一起离开,与其他旗兵混在一起,四散开来。
“有陷坑”
噶尔丹扶着头盔,骑马速度慢下来的时候,越过他冲到前面的骑兵马腿一跪,倒了一片。
噶尔丹打开面罩,吐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唾沫“他们究竟在这里呆了多久怎么会连陷坑都挖了”
旁边一准噶尔将领道“说不准在开战时,他们就来了”
噶尔丹冷笑“才开战,他就自信自己能赢”
周围人不敢说话。
他们自信的骆驼城战术居然轻易被火攻击溃,首领一直在暴怒中,他们敢多说一句话,可能就会被首领砍死。
“继续”噶尔丹冷酷地看着踏入陷坑倒地不起的骑兵。
这些骑兵已经填平了陷坑,只需要从这些人身上踩过去就好。
一时间,准噶尔骑兵的惨叫声接连不断。
但准噶尔撤退出来的骑兵太多了,他们的惨叫声立刻就被马蹄声和喊杀声吞没。
胤礽看到噶尔丹的时候,噶尔丹也看到了在大清军队中那个淡定向他射击的青年。
不过战场上低调才是保命良策,胤礽不像其他将领那样喜欢用威武的盔甲来展现自己的地位。他的甲上蒙了一层黑布,在夜晚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士兵。
噶尔丹追着胤礽不放,只是为了报胤礽那几枪之仇。
但他人带的不多,大部分人追太子仪仗以及大清火铳队人员较为密集的地方,毕竟他不知道朝着他射击并最后撤退的就是大清太子。
这也是胤礽的策略。
胤礽带着噶尔丹一路小跑,准确无误的在各个陷阱旁绕来绕去,成功坑害噶尔丹不少骑兵。
噶尔丹知道有陷阱,让身份低贱的奴隶、平民骑兵在前面探路。
但这样他的前行速度慢了许多,与胤礽距离越来越远。
噶尔丹勒紧了马缰绳,表情阴鸷地瞪着胤礽的方向。
胤礽也停了下来。
他和噶尔丹正好隔着一个斜坡,前面还有好几棵在草原上难得一见的树。噶尔丹虽也有火铳和弓箭,但要射中胤礽很难。
“撤退。”噶尔丹不是会被怒火冲昏脑袋的人。
冷静下来后,他察觉这一队大清士兵可能在拖延时间,想等大清追击的大部队过来。
现在撤退才是最重要的事,噶尔丹忍下了此次屈辱,只将那个少年的相貌死死记在心中。
他相信,以那个少年的胆量和能力,只要不死,将来他一定会再次在战场上遇到他。
“怎么噶尔丹不追孤了吗”胤礽笑眯眯地大声道,“被偷了家,现在只能仰仗你大侄子鼻息的前准噶尔汗,本太子的枪法是不是很准”
噶尔丹惊讶地瞪大眼睛。
胤礽笑道“你追了孤这么久,难道只是为了报那几枪之仇,而不是认出了孤是大清太子,爱新觉罗胤礽”
噶尔丹咬牙,然后笑了“原来是大清太子身临险境,本汗佩服你的胆量”
胤礽道“孤身边有大清的勇士,阻击准噶尔的逃军而已,算什么身临险境倒是你,既然已经是前任准噶尔汗了,就别自称本汗,不觉得尴尬吗”
胤礽顿了顿,又笑道“孤那么多枪都没打破你的脑袋,看来你的脸皮确实很厚,连火铳都穿不透。是孤不对,小看了你。”
胤礽在马上拱手鞠躬“佩服佩服。”
噶尔丹面色赤黑,不过却没有继续追击。
记
他阻止了想要上前擒杀大清皇太子的准噶尔将士,策马转身“此次一别,再会时,本汗一定会亲手砍下你的脑袋”
胤礽敛眉。
噶尔丹果然是一个沉得住气的枭雄。即使他放出了这么大的诱饵,噶尔丹居然也不吃。
还是说,噶尔丹只是为了麻痹他
胤礽举起了火铳。
你不追,那我追。
当胤礽一枪射中了马屁股时,强大的冲击力让马高高跃起,差点把噶尔丹摔下去。
噶尔丹暴怒“你找死”
他本想放过胤礽,没想到胤礽这黄口小儿居然还敢继续挑衅他
“大汗,我们追吗”旁边将领道,“只要擒下清太子,清军肯定不敢再追击我们”
噶尔丹也很犹豫。
“大清太子”这个诱饵实在是太诱人,而胤礽又实在是太气人,让他一时难以抉择。
不知道大清追击的军队什么时候到达,他能不能再大清军队到达前抓到那个狡猾的小子。
噶尔丹几番挣扎之后,还是决定做最稳妥的决定“撤此番屈辱,我必百倍讨还”
噶尔丹继续后撤,胤礽跟在噶尔丹身后慢吞吞的追,时不时和身边的人一起放冷枪。
噶尔丹故意撤退地很慢,似乎想等胤礽接近的时候,调头给胤礽一个措手不及。
但胤礽并不上当。噶尔丹很慢,他更慢,就像是踏青似的,一直和噶尔丹保持着足够他逃走的距离。
曹寅都让马走路了“噶尔丹也太能忍了。太子殿下都打了他几次马屁股和后脑勺了”
火铳枪管变烫,胤礽换了一只火铳,继续对着穿着重甲的噶尔丹后脑勺射击“若不能忍,他怎么能成为前准噶尔汗”
曹寅道“确实。不过他还是不如他侄子策妄阿拉布坦。他都是准噶尔汗了,居然还打不过逃跑的策妄阿拉布坦。我听说策妄阿拉布坦只有几千人兵力”
胤礽道“不到五千旗兵。他连大清几万旗兵都能打,却打不过策妄阿拉布坦几千旗兵,被堵得回不了准噶尔。孤猜他可能是对大侄子叔侄情深,故意拿自己给大侄子当磨刀石呢。”
曹寅惊讶“这么感人吗”
胤礽道“不然怎么解释孤猜测,他其实是他哥的大忠臣,一直想要拥立他大侄子继位。但是他大侄子太稚嫩,国内又有太多奸臣宵小。所以他假装篡位,其实是帮大侄子扫平内政障碍。当大侄子打败他的时候,他就能含笑九泉,去见他亲哥了。”
曹寅道“他不是杀了另一个侄子吗”
胤礽道“说不准他认为那另一个侄子是大侄子的障碍也可能他想这样激发大侄子的血性。”
曹寅道“哇,真是太感人了。”
胤礽点头“是啊,太感人了。”
两人在后面大声叨叨,噶尔丹身边的勇士们,有的若有所思,有的恍然大悟,有的嘴角抽搐,还有的在偷偷瞟噶尔丹神色。
可惜噶尔丹戴着面罩,天又太黑,他们看不清楚噶尔丹现在是什么表情。
胤礽和曹寅还在继续大声叨叨。
曹寅道“如果是这样,那跟随噶尔丹的兵不是很可怜他们以为自己跟随噶尔丹建功立业,成为国王近臣,其实他们都是噶尔丹给最疼爱的大侄子的磨刀石”
胤礽叹气“人有亲疏远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看,他之前与策妄阿拉布坦生死交战,现在轻易与其和好,策妄阿拉布坦也心无芥蒂的给他后勤补给,不就证明了这一点他大侄子说不准也已经发现这件事了。”
众准噶尔勇士“”
一个将领忍不住了“大汗,您不反驳一句吗记”
噶尔丹幽幽看了那个将领一眼“反驳什么”
将领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噶尔丹不断深呼吸,将火气压下去“你们相信他”
将领立刻道“不信不信。”
噶尔丹道“你们不信,那我解释什么”
将领再次不敢说话。
说白了,他们确实动摇了。
原本他们在准噶尔国过得好好的,大汗说要取喀尔喀蒙古,结果被策妄阿拉布坦率几千骑兵栏在了草原上,他们心里一直不断嘀咕。
噶尔丹身边的亲信士兵已经死过一遍,只剩下亲信将领。这些人有些是抓来的农奴,有的是策妄阿拉布坦放开通道,从准噶尔来的补给兵。
他们大部分人没有参与过噶尔丹对战策妄阿拉布坦的惨败,噶尔丹也不会提自己的惨败,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噶尔丹是真的技不如人。
当然,他们也不知道喀尔喀蒙古和大清八旗军队是真的弱,所以噶尔丹能击破喀尔喀蒙古和八旗军队,却是真的打不赢他大侄子。
胤礽这番话是很明显的挑拨离间,他们心里却不由动摇。
如果这只是大汗和大王子心知肚明的“磨砺”。那他们死了这么多人,到底算什么
特别是这次攻打大清,基本上一点好处都没有,损失却很惨重。
大汗为何要打大清啊准噶尔还不够宽阔吗甚至喀尔喀也是咱们的了,咱们就应该休养生息,壮大自身了吧
大清那么庞大的帝国,要打也等缓口气再打,才是理智的行为吧
因为惨败,准噶尔将士们心中终于动摇。
即使噶尔丹有大汗和活、佛双重身份,在生死的大恐怖前,人还是会动摇。
噶尔丹清楚地感觉到了身边之人的动摇。
他深吸了一口气,调转马头,再次面向大清的太子。
他抽出了刀,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胤礽道“没什么。你必须死在这里。”
噶尔丹透过面罩,仔细打量胤礽“你有什么依仗就凭那几句无中生有的话”
胤礽道“你们被孤的话吸引注意力的时候,没察觉周围环境吧。”
噶尔丹大惊失色。
他摘掉头盔,环视一周。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许多火把。
“容若啊,你终于来了。”曹寅笑道。
纳兰性德带着一支骑兵来到胤礽面前“请恕臣来迟。”
胤礽道“不迟,刚好。”
噶尔丹深深地看着胤礽“大清军队不会来这么快。”
胤礽道“这不是大清的军队,是孤的皇父的军队,大清的中军。”
噶尔丹闭上眼,然后丢掉了火铳,拔出了马背上的大刀“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已经能回准噶尔的时候,还要攻打大清吗”
胤礽摇头“孤不想知道。孤只需要灭了所有胆敢打大清主意的国家。”
“你,是第一个。”
“孤的大哥直亲王,已经去拦截你的侄子。”
“之后,孤会亲率大军进入准噶尔屠杀你所有亲眷。”
“孤要令绰罗斯额森绝嗣。”
胤礽淡淡道“动手。”
噶尔丹举着马刀,没戴头盔,嘶吼着朝着胤礽冲过来,被火铳射成了漏子。
即使他戴着头盔,盔甲也已经无法阻挡密集的火铳射击。
在一切结束之后,胤礽下马,走到噶尔丹面前,亲手割下噶尔丹死不瞑目的头颅。
他提着噶尔丹的头发,抬头看向天边。
天空记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而大清八旗追击的士兵,到他们的战斗结束,仍旧还未来。
或许,他们正在争抢功劳,没来得及追击;
也或许,他们被噶尔丹故布疑阵,追错了方向。
但这已经没有关系了。
胤礽低头看着滴着血的头颅。
噶尔丹已经死了,只剩下策妄阿拉布坦。
但他们都死了,这也不是结束。
“全军整装,随孤往西。”胤礽将人头甩给一个士兵。
那个士兵慌慌张张接住人头,蹭了满身的血。
“你快马加鞭把人头送回京,并详细告诉汗阿玛在这里发生的事。”胤礽调转马头,“往西走,找一处水草肥沃的地方扎营修整。”
纳兰性德和曹寅道“臣遵命”
胤礽带着禁军和一半中路军,朝着西方驶去,董鄂费扬古美滋滋地跟在胤礽后面。
另一半中路军在直亲王那里。
最大的功劳,还是咱们中路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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