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和看了眼季霆紧蹙的眉头, 又看了眼她大哥猎人一般的锋利眉眼,默默低下头, 专心致志地品尝起季医生精心为她准备的三明治和玉米南瓜粥。
她找不到恰当的言语应对,决定先置身事外。个性突出的两个30 的男人想要对抗,她再像小时候那样用撒娇卖萌耍无赖的方式去说和,不太合适。
季霆开了口“这些借条我收着了,会按照还款期限,一分不少地还。”他语气果敢。
顾及自己吃惯西式早餐做的三明治,味道不错。他平时也会给自己做西餐吗陶溪和暗暗想。
陶洲和嗤笑一声“那我等着。”神情欠扁, 姿态傲慢。
玉米南瓜粥也不错唉,入口软糯, 熬了能有两个小时那他是几点钟起床的陶溪和有点点感动。
两位英俊但气质截然不同的男士都没再说话,陶溪和吃掉一个三明治喝掉一碗粥之后, 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说“我吃完了, 要去上班啦。”
陶洲和立马起身“我送你。”
陶溪和拒绝“不用。”
“我送你吧。”季霆看着陶溪和。
陶溪和也看向季霆“好。”
“”陶洲和眉头一挑“他那便宜车没我车坐着舒服。”
陶溪和冷冷地瞪着陶洲和“我那小别克更便宜,大哥你瞧不起谁呢”说完挽着季霆的胳膊准备出门。
季霆客气地招呼陶洲和道“要是没吃就吃点儿再走吧,回头走的时候帮我把门锁好。”
陶洲和不搭理他,径直往主卧走。季霆刚搬过来那几天, 他陪老太太来过一回, 知道主卧在哪个方向, 脚步极快。
季霆还未反应过来时,身边的陶溪和箭一般地冲了过去, 她拦住陶洲和的路“干嘛呢你”
陶洲和掀开陶溪和。
陶溪和拦腰将陶洲和抱住,死活拖住他不让他靠近主卧的门。季霆不明就里, 她昨晚一个人睡的主卧, 里头能有什么幺蛾子
“陶洲和, 你非要我说难听话吗”
“陶溪和,有你这样舔着脸往上送的吗”
这话严重了。季霆立刻上前拨开二人,低声对陶洲和说“溪和昨天晚上是住我这儿,但她自己睡的主卧,还要我解释得再清楚一点儿吗”
陶洲和鄙夷地看着季霆,松了手,大步折回客厅。
陶溪和迅速跑回主卧,季霆以为她被陶洲和刚刚那句话给刺伤了,情绪上了头,紧随其后。
结果这姑娘一进门就往床上扑,赶着去收拾自己弄出来的恶作剧她把他买的那些安全套在床中央摆成了一个“心”型。
季霆又好气又好笑,耳根通红。
“回头全部用完哈。”陶溪和把东西收回抽屉里,厚脸皮地说道。
季霆无奈地咧开唇角,她前段时间还不像现在这样口无遮拦。要不是打小看着她长大,见过她安静乖巧的那一面,他说不定会觉得这姑娘是个“女流氓”。
陶溪和又轻声道“借条的事儿你根本不用放在心上,回头我有空再跟你好好解释。”
无需她解释。
季霆知道她不喜欢奢侈品,其他方面物欲也极低,她开支最大的是旅行,可她几乎穷游一般的旅行能花费百万她欠下的这笔巨款无非是用于她那些公益性质的创业了。
他看过她的团队援助在英华人女性的一些案例,援助对象都是底层,所涉及的几个事件错综复杂,耗资不少,她后期被合伙人放弃后,仅靠一人出资,租场地养员工请律师聘专家,在伦敦那种寸土寸金的地儿,不亏损就出了鬼。
昨晚吃饭跟她聊到初心和初衷,她玩笑般地说道“我的人生实在是太幸运了,像我这么幸运的人,如果不做点儿有意义的事情,会遭天谴的。”
他只知道她放大了她从小到大就具备的共情能力和纯粹,却对她内心新的成长不够了解。又听她说“你为什么做医生,我就是为了什么做我做的这个,我是在向你看齐呀。”
季霆对陶溪和说“大概是因为你知道我混得比较差,所以这些年从不向我开口。我现在想换个身份跟你说,以后别的哥哥能为你做的,我也会努力为你做,我会比他们做的更多,也争取做得更好吧。”
“换什么身份”陶溪和明知故问。
“你说什么身份。”季霆捏她的耳朵。
这话可太受用了。陶溪和在感动中立刻献上热吻。她捧着季霆的脸,像捧起儿时的心爱之物。
季霆正在用一种诡谲的心态去消化陶溪和跟他越来越频繁的亲密行为。
她亲他的时候,他脑中总会弹出一则警句你是在谈恋爱,不是在过家家。她不是你妹妹,她是你女朋友。
陶洲和的车紧紧跟在季霆的车后面。
当初听说季霆买了车,陶洲和特地留意他买的什么车,想来季家二位长辈总会资助儿子一笔,车差不到那里去,结果他偏就在二十万左右的车里挑了辆性价比最高的、品牌最不起眼的,听说是按揭购买,没让父母掏钱。
这事儿传到陶老爷子的耳朵里,陶老爷子赞扬他低调务实,说院儿里这帮小辈里,属他活得最通透。老爷子那一辈的江山是他们那代人苦哈哈打出来的,最懂什么是节俭,陶家到现在连个住家阿姨都不曾请过,跟他们家底差不多的家庭,只有季家延续了这种质朴的家风。老爷子经常称季家门风好,也很会教育后辈。
说节俭跟质朴,陶洲和认可。但是通透陶洲和根本不屑。可别往脸上贴金了吧,他不过是从小就犯着清高的毛病。
一个人如果不能正视自己的欲望,那才是真虚伪。
陶溪和问季霆今天难得休息,有什么打算,季霆当是探陶溪和的口风,直言“送完你,我得回趟院儿里,听说我妈要带我去你家提亲。”
“听说”
季霆更正措辞“她自个儿觉得我们俩已经算是定下来了。”
哦,你没定。陶溪和心中有数了。
“你们家现在什么情况”季霆问陶溪和。
“跟你这边儿差不多吧,老太太说夜长梦多。”
夜长梦多
季霆迟疑了一下,问“那你怎么想”
陶溪和踢皮球道“你呢”
季霆沉默了。俊朗的侧脸扬起一个疏离的神色,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不愿接受。
片刻后,陶溪和垂着眼角说“我不是很渴望婚姻。”
“懂。”季霆如释重负道“按你的意思来。”
季医生这会儿倒挺机灵。陶溪和暗舒一口气,她甘愿奉上的台阶,他下的轻松。
她倒是没撒谎,她现阶段的确不渴望婚姻,可这番谈话依然让她感觉心里缺了一角,她偶尔希望自己能变得迟钝一点。
陶洲和路上接了个电话,说是南边的生意出了点问题,要他尽快赶过去处理。他觉得此事蹊跷,打了好几个电话询问实情,得到的回复并无漏洞。他收起疑心,让秘书订了中午启程的机票。
目送陶溪和下车后,他正要掉头离开,意外看见方幼宜捧着杯咖啡翩然经过。
方幼宜今日穿一件奶茶色的毛绒外套,配米白色休闲阔腿裤,把一头长卷发扎了个活力满满的半丸子头,学生气十足。
她个子不矮,个性大大咧咧,气场是张扬的、带攻击性的,一张脸偏又透着江南姑娘的温婉清丽。
陶洲和挺喜欢她身上的反差感,想起昨天晚上吃饭,她毫不拘束的状态和那副伶牙俐齿的样子,他的确很久很久不曾涉猎这种类型的姑娘了。
方幼宜,这名字也不俗。他记在心里了。
陈秋阳问季霆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母子连心,她把他内心深处那句“开弓没有回头箭”给揪了出来。
“你这些年不肯跟外边的姑娘接触,跟修仙似的,可这一动凡心吧,偏是溪和。我们两家是什么关系不用我再啰嗦,你心里有什么顾虑你不妨说出来。”
顾虑
季霆虽对结婚生子的憧憬不大,但也没打算只是跟陶溪和玩玩而已。他对感情的态度从来就不是“玩玩而已”这个方向。
确定恋爱关系的那一天,他拿出写sci一样的专注和研究精神,细致理智地把他跟陶溪和的未来剖析了一遍,他是秉持着慢慢跟她往下发展的坚定态度来进行这段恋爱的。
可这才刚开始。不在床上的时候,他依然觉得陶溪和是他的妹妹。
季霆直言不讳地对陈秋阳说“我心里有长远的打算,但得一步步来。我跟溪和实在是太熟了,接受她变成女朋友需要一个过程,等这个过程适应了,我才会考虑下一步。说实话,她现在如果变成我老婆,我真没法儿适应。”
毛病可真多
陈秋阳都懒得再提他现在已经快三十二,以他的固执性子,等他完全适应他所说的这两个阶段,他媳妇儿说不定早跑了。她也压根不敢提想抱孙子孙女的事儿。
她觉得自己不推一把不行了,说“那你可悠着点儿,该有的措施一定要做,我猜你是铁树开花头一回吧”
季医生噌地起身离去。他特别想将陈秋阳短暂地拉进他的人生黑名单。
不一会儿楼上传来钢琴的声音。心烦意乱的季医生又开始练琴了。
陈秋阳这个头阵打得不好,季天明去收尾时,磕磕巴巴。
父子俩向来只谈理想谈事业,上回在季霆的办公室谈的就不太好,今天目的性更强,开口便成尴尬。
季霆实在受不了这样煎熬的气氛了,跟季天明说“你们的意思我都懂,未来八成是会如你们的愿的,但肯定不能这么急的就把这事儿给办了。”
季天明也受不了这家伙软硬不吃的臭脾气了,坦言道“我跟你妈其实还能再忍你一段时日,是老爷子老太太那边催的比较急。我点到为止吧,我们的压力你也该考虑进去。”
季霆彻底迷茫了,陶溪和年纪尚轻,隔壁二位长辈何苦这么急。忍他一段时日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除了被“逼婚”的压力,季医生心里还悬着另一桩事。
吃晚饭时,他格外好性儿地问陈秋阳“妈,你手头的闲钱有多少”
敏锐如陈秋阳,她露出狐狸笑容“养不起女朋友了”
季霆不吱声,隔了一会儿才说“借我笔钱,回头还你。”
“要多少”
“一百万。”
“哈”陈秋阳才不觉得陶溪和是这么能造的主儿。
“我想投资个项目。”季霆开始胡诌。
“什么项目”
季霆想了想,说“关爱女性。”
上期“伏弟魔”的内容发出之后,陶溪和的工作室收到一封来自于一个二十岁姑娘的求助信国家开房二胎政策后,她四十三岁的父母决定响应国家政策再生一个,她反对,但无效。
从前涉猎的案件多为女性维权和心理援助,如今公众号变成女性情感生活投稿栏目,这让工作室的姑娘们关于业务范围如何变革展开了激烈讨论。她们的初衷并不是想往情感向的自媒体发展。
公众号尝试开放了一个付费咨询的栏目,几乎无人问津。她们团队的核心概念太模糊,陶溪和也还在适应国内创业的节奏。
不过也不是毫无进展,她们前些天接到一个女性品牌合作的邀约,项目费用大概在十五万左右。这是陶溪和在英国创业时期没有尝过的甜头,是国内自媒体营销带来她的新鲜感。
于是她把做女性心理疏导、妇科方向医疗资源整合的想法先放在一边,打算初步尝试接入短平快、依靠流量赚钱的商业模式。
“二十岁当姐姐”的选题被大部分团队成员ass掉,这个案例值得探讨,但过于陡峭,陶溪和理解并尊重大家的意见,只好自己花了两个半小时回复了一封很长很长给那个姑娘。
陶溪和说,如果她实在是反对无效,那就不要避讳跟父母谈现实,中国人总是忌讳跟自己的亲人谈利益分配,认为谈钱伤感情,但实际上闭口不谈战线拉得更长,且双方在冗长的矛盾中反复痛苦,最终情谊受损,倒不如将丑话说在前。
写完回信时,夜色正式拉开序幕。陶溪和跟方幼宜随便吃了口外卖,倒了杯小酒坐在窗边看没有星星的夜空。
方幼宜问她“跟季医生谈恋爱的感觉怎么样”
陶溪和点点头“特别好。”即便季医生偶有不适应,但她对现状持满意态度。
方幼宜只知道他们俩是青梅竹马,并不知道她对季医生倾心已久。她是前几天才得知陶溪和跟季医生是因为酒醉后的本垒打,陷入了一场进奇怪的“推拉”关系。
“我也好想谈恋爱哦。”方幼宜说。
“谈呀,需要我介绍吗我身边不止这些竹马哥哥,我也有不错的学长学弟以及工作伙伴性质的优质男性资源可以给到你。”
“我只想要孟君宁。”
啊哦
陶溪和没辙了,她敬了方幼宜一杯酒“如果我能联系上君宁的话,我一定告诉你。”
孟君宁又失联了。他最后一次跟陶溪和联系,是前几天在荒凉的提贝斯提高原,他发来他拍到的扁角鹿和沙漠小狐狸给陶溪和看,跟往常一样只说一句“祝好”。
方幼宜忽然尺度大开“今晚我特别想过性生活,能来个还不错的男人吗”她思春,也想忘了跟孟君宁的那次完美体验。
陶溪和捧着脸叹息“我现在也很想睡我的男人,可是今晚恐怕是实现不了了。”
“为什么实现不了”
“我们得各回各家。”
“姐姐,请问你们俩是小学生谈恋爱吗”方幼宜恨铁不成钢道。
陶溪和有被这句话激到,打了个响指,立刻掏出手机给季霆发了条消息,然后对方幼宜说“走了,明天跟你汇报战况。”
方幼宜拉住她,八卦地问“话说季医生活儿好吗”
陶溪和脸唰地红了“无可奉告。”
她也不是任何时候都厚脸皮。她只在特别想看季医生害羞破防时会丢掉自己的矜持。
陶溪和我明天要出差,得去一个月,所以今晚安排一下
季霆看见这条消息后,回复道喝醉了
半个月后就要过年了,出差她撒谎好歹也研究一下逻辑吧。
听见楼下的动静,季霆走出房门,陶家两位长辈登门拜访来了。
帮忙陈秋阳准备茶点时,季霆被陈秋阳威胁“今儿原本是我们过去的,现在两位长辈主动找上门来,你在老人家面前说话不要那么耿直。”
陶老太太张口便问“昨儿晚上溪和在你那儿住的还好”
这让季霆想不耿直都难,他说“我把主卧让给她了,主卧挺大的,她应该睡得不错。”
陶老爷子撞一撞老伴儿的胳膊,想提醒她,孩子们如今都大了,像小时候那样问问题不合时宜。
陶老太太又问“你生日是一月十八号对吧”
季霆点头。没两天了,他马上迎来自己的三十二岁。
“那就定在这一天吧,你们俩先去把证领了你看怎么样”陶老爷子试图一锤定音。
陈秋阳给季霆使了个眼色,季霆装作没看见,他说“爷爷,奶奶,这事儿还要问溪和的意思,她应该马上快回来了,不如等她到了,我们大家再一起商量吧。”
陶溪和偏偏迟迟未归。
半晌后,陶老太太掏心掏肺地对季霆说“奶奶也不想瞒你,为了你跟溪和的婚事吧,我跟爷爷是操碎了心,今儿我们特地安排人打配合,把洲和给支到南边儿去了,我们存的什么心思,你应该能懂吧”
季霆听这话听得抿唇蹙眉,他要是想跟陶溪和结婚,一个陶洲和能拦得住他
陶老爷子又补了一句,“什么哥哥妹妹难为情啊,奶奶不也叫了我一辈子哥哥嘛,青梅竹马的情分,比金子还珍贵呢。”
陶溪和到季家的院子有一刻钟了。她知道里面在谈什么,也隐约听见了老太太和老爷子的几句话,偏就不想进门。
她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吹着夜风,冻得瑟瑟发抖。
她爷爷奶奶知她心意,又想将她留在身边,眼下是担心陶洲和坏事,才着急定亲。她心里明镜似的。
她思想并不传统,无所谓男方女方谁主动,可这个局面还是让她有点伤感。
她想嫁季霆吗其实和要不要进入一段婚姻没关系,反正她这辈子从头到尾只喜欢他一人,这就是答案。
那季霆想娶她吗她不确定,也不想深思。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敏感,她胡乱想了些别的事情。
要不待会儿拉季医生去开房吧他八成不会同意那就去她卧室里起码要抱着睡一会儿吧。她想抱着他。他终于是自己的男朋友了,为什么不能想抱就抱想亲就亲去他妈的哥哥妹妹,管他是不是爱情呢,他馋自己的身子,他就是动心了。他凭什么不动心没道理,真的没道理。喝醉的季医生好可爱,第一次的时候,红着脸,亲口说过他从来没有摸过姑娘的胸,说这感觉好极了
唉。
陶溪和对着无尽的夜空呵出一口白雾,连打了三个喷嚏。
“溪和你坐这儿干嘛”季霆闻声来开门,看到陶溪和坐在门口,心中有那么点儿异样轻轻碾过。
“进去吧。”陶溪和笑着起身,将季霆推进门里。
陈秋阳冲陶溪和招招手“来来来,刚我们订好了日子,十八号季霆生日那天去领证,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还不想结婚。”陶溪和脸上笑嘻嘻的。
老太太和老爷子相视一眼,都看出了些什么,起了身,拉着陶溪和就走“先回吧先回吧,我看你是冻傻了。”
于是结婚这事儿今晚先断了头绪。
陶溪和走的时候看也没看季霆,她是害怕看。万一再一次看到他卸了包袱似的轻松,她恐怕又要把先前的心路历程再拿出来演练一遍。
今日份的伤感就到此为止吧。
季霆看着陶溪和的背影,想她方才坐在门口不进来,是嫌这样的场面烦她独立惯了,又是个十足的理想主义者,热爱自由和冒险,她怎么可能憧憬踏进婚姻。
她发呆的样子就像少女思春,那她在思谁孟君宁
她走的时候跟丢了魂似的,看都没看自己,是在后怕长辈们不经她同意私自把婚事定下来
唉,慢慢来吧。
慢慢来
当初为什么决定跟她谈恋爱来着
季医生乱了。
直到午夜降临,辗转反侧时,季霆终是忍不住发了条消息过去睡了吗
陶溪和没。
季霆心一横,问去我车上
陶溪和秒回好。
季霆失笑,这姑娘指不定又想偏了。唉,她这状态怎么反反复复的,一会儿冷淡一会儿热情。不,她只在惦记床上那点事的时候热情。
原本是想跟她谈什么来着坐进车里,季霆看着陶溪和比清早起床还精神的眼睛,把想说的话全忘了。
“开车。”陶溪和命令他。
“嗯”
“你不开我来开,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地方,特别隐秘。”
“啊”
陶溪和攀上季霆的腿就要去抢方向盘,一个跪坐,两双眼睛于昏暗的光线中交汇,数不尽的暧昧顷刻间升腾,气氛骤然起了变化。
陶溪和捧住季霆的头,小兽扑食般吻了过去。
这一吻,各怀心思的两人双双点燃情欲。爱欲可以宣泄疑心,唇齿相接后总有人想投降。
纠缠了那么一会儿后,只剩下微末理智的季医生咬住陶溪和的耳朵“去我房间吧。”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进了季家大门,走到楼梯口时,季霆忽然改主意了,他将陶溪和拖进转角的杂物间,关上门,在门后掀了陶溪和的睡衣。
陶溪和肩膀抵在门上,侧脸贴着门板,胸口与门之间,是两只拿手术刀比牵姑娘更熟练的手。
微弱的月光从小天窗里透进来一些,她抬高手勾住身后季霆的脸,细致抚摸他的轮廓,情潮涌动中,她听见季医生问她“你晚上坐在门口时在想什么”
她什么也没说,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枚东西塞进季医生的手心里。
季霆好久都没拆开用,他不打算在这里跟她到最后一步。他的手指在她敏感的顶端逗留,又问她“为什么睡不着”
陶溪和在颤栗中求饶,她说“想睡你,睡不到,所以睡不着。”
这不是季医生想要的答案,他带着点力气扳过她的身体,重重地把她按在门板上吻她的唇。
换气的间隙,他对她说正餐前的最后一句话“你总是说想睡我,却没想过要嫁给我。你在玩儿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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