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识海里大声密谋的舒甜甜被捆起来了, 一圈就把她嗖地拉过去了。
舒甜甜在识海里道“你竟然偷听”
姬无恕漫不经心“小甜甜,谁让你说得太大声了。”
她挣扎半天未果,气得要命, 就在识海里面开始疯狂废话输出, 开始报复性地报药名,企图荼毒小破神的大脑
威胁他撒手,不许用鞭子捆她。
她输出了好一会儿,发现不对劲, 用神念叫了一声小破神, 发现对方没有理她, 她又叫了好几声,姬无恕一点也没有被干扰到, 仍然带着包容的笑看着她。
舒甜甜“小破烂小猪蹄”
对方微笑。
您的好友小破神已拒绝会话并且开启屏蔽
舒甜甜
他还把鞭子在自己手上捆了两圈。
舒甜甜大怒,“你怎么不变个手铐把我俩铐住”
长发青年想了想, 点了点,当真变成了一个手铐的, 你一个我一个, 把她铐在了他的右手上,表扬她,
“好主意。”
失策了, 这家伙去过神之泪里面的现代, 竟然还真的认识手铐。
舒甜甜一想更气了不对, 为什么他现在又能听见了
这屏蔽功能为什么会选择性开启
被手铐铐住的她无能狂怒, 开始用神念大唱数鸭子。
姬无恕面带包容的微笑。
但是天雪受不了了,她痛苦道,
“别唱了, 我给你灵石好不好”
舒甜甜
血池在和玉山之下。
和玉山乃玉氏宗族根基所在, 也是玉氏至宝血池的所在之处。
玉氏飞升上界之后,留下了玉来福的这一支看管着血池,将此地划分成为了禁地。
他们常年累月利用血池血玉控制子母蛊,桎梏着神奴,正因为如此,下界的玉氏对待血池的态度十分谨慎。
这里十步一卫、百步一亭,戒备森严。
就算是玉来福这个族长亲自前来,也要出示好几个文书。
在玉来福的带领下,他们走过了一条条长长的栈道,来到了和玉山的地下。
这里修建得好生大气堂皇。
舒甜甜冷冰冰的心都被照亮了,她感叹道,“真美啊。”
玉来福一笑,刚刚想附和,就听到她接着说,
“真是屎盆子镶金,美滴很。”
他深呼吸这是少主的美妾,不能怼,忍住。
他看向少主,企图让少主训斥一下这位美妾。
披皮少主姬无恕点评“一股鸟味。”
玉来福“”
这是少主,不能怼,忍住忍住。
一脸阴郁的天雪差点没笑出声来。
玉来福深呼吸一口气,到底还是带着他们进来了。
舒甜甜用神念问“我们一身破绽,他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
姬无恕“太自负了。”
玉氏久居白玉京,自以为是,大概谁也想不到有人会单枪匹马闯进来搞事。
见他被诈出来,舒甜甜立马“破,手铐”
姬无恕屏蔽模式已开启
玉来福这时候笑道,
“我已经提前召集了玉氏族老,我们还需要集齐十块血玉才能打开血池的大门。”
果然,玉氏一族的众人都出现在了地下的大厅里,纷纷行礼,在玉来福的指挥下,打开了甬道。
几乎是一打开,甬道里面立马齐齐射出来了剑雨
长老们连忙将机关关上。
玉来福特意看了一眼天雪这神奴。
老神在在地解释道,
“少主,我们这里不仅仅是剑雨,还有鬼打墙的结界、千丝万缕阵防的就是这群神奴。”
“只要他们想要进来破坏子母蛊,就会被削成肉泥。”
天雪一下子脸色发青,看向这片甬道心中发寒,捏紧了手心。
因为她知道已经有很多神奴命丧于此了。
舒甜甜感叹“你们还真的是”
玉来福得意“多谢夸奖,这么多机关,全是我们保护血池子母蛊应该做的”
舒甜甜诡异地看了玉来福一眼,“你听过癞找青蛙么”
玉来福
披着玉白大氅的姬无恕淡淡吐出一句“长得丑,玩得花。”
玉来福深呼吸。
天雪也瞥了玉来福一眼,哼了一声,跟了上去。
通过了机关重重的甬道,走过了九曲十八弯,血池就隔了一道门了。
短短一条路,玉来福却遭到了很多的羞辱,他面容扭曲,强撑着铁青的脸色,企图露出了一点和颜悦色的笑,“到了,只要打开这扇门,便是血池了。”
可是他遭到了嫌弃“笑得这么丑就别笑了。”
玉来福僵硬了。
可是玉来福发现了不对劲,他直勾勾地看向了舒甜甜的方向准确来说是她的怀里。
最近大概是身上的大洞已经愈合得差不多,小黑龙大部分时间都在舒甜甜的手上睡觉,舒甜甜也十分自然地把它塞袖子里。
玉来福惊恐地指着舒甜甜怀里,抖索道,“这这这是什么”
舒甜甜低头一看,是蝴蝶结小黑龙睡着睡着就掉出来了一点,她捞了一把小黑龙,敷衍道,“蛇。”
玉来福面色发白“蛇怎么会长角”
舒甜甜沉思,考虑到他的心情,贴心道“那可能是蜥蜴吧。”
玉来福
玉来福面色大变,反应十分快,当即就要捏碎通讯玉佩
下一秒玉来福整个人飞了出去,被姬无恕扭断了脖子,嘎嘣脆的一声,当场死翘翘。
舒甜甜连忙扭头不去看,拽手铐“破破,你杀人,我害怕,夜里会做噩梦。”
姬无恕笑“你再看看呢”
舒甜甜一看,发现姬无恕给玉来福打了马赛克。
舒甜甜
“还害怕么”
舒甜甜一言难尽,为了不解开手铐,这破烂魔头简直不择手段。
姬无恕把玉来福的神魂被抽取了出来,团吧团吧给扔在了十八重塔里面,让他和那二世祖一家团圆。
他也不再伪装,障眼法冰消雪融。
天雪看着大变活人的一幕,也是大惊“你们两个人就想来玉氏腹地搞事”
她的语气活像是看见了俩拿着菜刀就想打劫警察局的勇士
“你们知道上面有多少玉氏族人守着么至少几千啊”
她转身就想跑
舒甜甜拍拍她的肩,示意她想想自己身上的毒药,沉痛道,
“加上你,就三个人啦。”
天雪目露绝望。
舒甜甜告诉她,身边这位一人抵千军万马,天雪心想恋爱脑太可怕了,情人眼里出西施也不是这么出的啊
但前后都是死,她已经被拉上贼船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天雪摸出来了玉来福的钥匙,抹上了一把玉来福的血,沉重道,“禁地腹地只有玉来福一个人可以进来,所以其他族老都在上面等着,一时半会儿不会发现问题。但我们必须在半个时辰之内打开这扇门”
舒甜甜惊“你怎么这么懂,你不会是早就想来破坏血池了吧这门怎么了”
天雪惊呆了“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来”
“这门用钥匙只能打开一层”
说着,大门打开了,天雪绝望道,“还有一层,需要鲜活的玉氏族人的血才行。”
而玉来福,被这俩草率地杀了。
这也是无数次神奴前来破坏未果的根本缘故整个玉氏,处处都要用到血。
血是他们的最高机密,也是他们的立足根本;他们甚至不用费心防守,因为只有流着一样血的存在,才能打开他们的秘密。
然后,天雪就听见了有人笑了一声。
长发青年手心的小匕首变成了一把光滑流转的剑,龙骨剑一出来,带来了清越的龙吟之声。
长发无风自动,漂亮的金眸青年上下看了看这巨大的,让无数神奴折戟沉沙的大门,歪了歪头。
他单手举起了龙骨剑
因为还有一只手要抱着一只舒甜甜。
当初姬无恕一剑可以直接从虚渊劈到了天机宗门口,区区一座大门算什么
开天辟地的一剑,剑气飞散,尘土遍布。
天雪满身尘土,都忘记呸呸了,只呆呆傻傻地看着这一幕,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门没了。
不是裂开了,是直接给劈了个灰飞烟灭
那玉氏引以为傲,神奴恨了上千年的,无数人前赴后继死在这里,据说只有玉氏血才可以打开的门,消失了。
天雪突然间想起来了舒甜甜此前和她说的话,那些她一直以为是夸大其词、在嘲讽的话,却突然间愕然地发现可能是真的。
可是明明该是喜悦的,天雪却忍不住看着门哭了起来,她捂住了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舒甜甜从来没有见过人哭得这么惨。
天雪很快就一抹眼泪,急忙道,
“快进去拿走血玉动静这么大,他们一定会马上下来的”
果然,甬道上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显然是已经发现了下面的不对劲。
他们不再废话,踏入了血池。
一走进来,扑面而来一股子浓郁到叫人作呕的血腥味,血池血池,当真是一汪血池。周围吊着无数的血玉,一滴滴地往下面渗着血,看起来骇人无比。
舒甜甜看见了石头,许多玉氏族人身上的焚血石就躺在了血池中间,接受着力量的滋养。
焚血石是怎么制造出来的,舒甜甜还暂时不知道,可是要浸泡着子母蛊吸食的血液养分来供养,她就觉得玉氏这一族的血都是臭的。
天雪仇恨道,
“这里面的血都是吸收神奴的修为和力量,常年累月地浸泡出来的。他们就用这个饲喂母蛊,吸食人的修为和生机。”
天雪指着头顶的那一块巨大的血玉。
“这块母玉,就是子母蛊的钥匙”
神奴无比仇恨玉氏,早很多年就把这些事打听清楚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毁掉母玉罢了。
说是血玉,其实像是一块蠕动的活物。
“不能直接毁掉,一劈开就会变成千万块碎屑,变成小蛊虫分散开来母蛊,必须用东西包裹住再慢慢蚕食掉,就算是化神期的修为也远远不够,况且”
天雪听见声音了,是无数玉氏人疯狂地朝着这个方向涌来的声音。
天雪闭上了眼,“况且,需要的时间会很长,我们可能来不及了。”
姬无恕却并不在乎这个,“包裹蚕食”
他突然间笑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他看向了舒甜甜,像是在问她今天想吃什么口味的玉氏叉烧一样问道
“想看到玉氏族人,眼睁睁看着子母蛊毁掉的样子么”
他们不是最喜欢毁掉别人的希望,和玉伏灭一脉相承的狠毒么
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想想看,要是所有的神奴看见了蛊一点点毁掉,看着束缚自己的镣铐一点点解开”
“那些当了千年奴隶的人,会不会掏出匕首和武器,刺入离他们最近的玉氏人的胸膛会不会干净利落地,扒掉玉氏的骨肉”
他露出了笑,对舒甜甜说,
“我想过直接杀光他们,可是”
他歪歪头,“这样似乎更加有趣一些。”
天雪听得头皮发麻,心想虽然很厉害但是怎么好像这是个厉害的疯子
可是,她还是不受控制地去幻想那个画面,只觉得浑身战栗不是害怕,是仇恨,是兴奋的血液在翻腾。
舒甜甜却只觉得他有点不对劲,迟疑地靠近了一些,“破破”
“你怎么了”
要是不舒服的话猫猫给你吸一下。
他的呼吸一滞,突然间笑了起来,当真埋在了她的肩头。
汹涌澎湃的杀意终于不再刺激着神经,被药香取而代之。
他说
“不难受,我只是太兴奋了。”
舒甜甜觉得小破神这样真的好变态喔。
这么想着,他突然问她
“你会害怕我么”
他知道自己有点不对劲,其实早就开始不对劲了。
杀戮欲在翻腾,似乎即将真的变成他们口中那样的魔头。
第一次杀人的时候,神使们尖叫着散开;被打落天幕的时候,他杀了好多人,无数人砸毁了龙神庙;逃出桎梏后,在被追杀的路上大开杀戒,于是他就成了人人畏惧如蛇蝎的魔头;后来他以恐惧为养料,当真的时常会被杀戮欲支配。
他喃喃道,“我是真的会让玉氏死光的。”
他轻声说,“你不是想悬壶济世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掉么”
舒甜甜“我拦着你就不杀了”
姬无恕,“要杀的。”
舒甜甜口
“我要杀。”姬无恕摸摸她的面颊,抵在她肩上,笑着说道,
“但,你不许怕。”
舒甜甜觉得他像是特别没有安全感,所以才反复问她以确定这件事,于是她宽宏大量地拍拍他,充满期待地问
“我保证不怕你,我可以发天地誓,可以松开我了吗”
白玉京的深夜,玉氏留在白玉京的千余人疯狂赶来了和玉山。
血池有异动,是无数子母蛊钥匙的所在,一旦破坏,一切不堪设想
然而他们疯狂赶来,远远地只看见了叫自己目眦欲裂的一幕
只见到那高高的和玉山上,一块硕大的,蠕动的血玉在白月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芒。
可是那块血玉被包围着慢慢地被蚕食,一点点,一点点在玉氏族人的视线里,慢慢地被缓慢蚕食着。
姬无恕当时说的话,仿佛是一句预言。
不仅仅是玉氏族人看见了,还有许许多多的神奴,遍布了白玉京的各处地方。
他们仿佛是感应了什么似的,猛得抬起了头来,看向了和玉山的方向。
很会把控人心的神,自然也算到了这一幕。
根本不等到玉氏人疯狂地来到和玉山,就已经有了无数神奴举起了自己手里的刀和武器
一场如预期的杀戮,在神奴和玉氏之间上演。
和玉山上企图拦路的玉氏族人,全都死在了去救血玉的路上,可是还有无数人前赴后继。
早就习惯了压榨吸血的玉氏,并不是那些忍辱负重的神奴的对手,仇恨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
漫山遍野的血腥味,无数神奴的欢呼和仇恨的怒吼传来。
往下看,简直是一片人间炼狱。
天雪早就回到了自己的伙伴们中间。
山顶上,就剩下了姬无恕和舒甜甜。
他像是十分不放心似的,再次问她,“不害怕么”
舒甜甜往下扫了一眼马赛克马赛克
她淡定,“不怕。”
玉氏族人人均寿命一千岁,不知道牺牲蚕食了多少神奴的生命和修为被神奴杀光这不是很大快人心
突然间,一个极为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是第一个上来的神奴,他饱含热泪地问,
“是您么是您回来了么”
“几千年了,您终于肯原谅我们了么”
无数的神奴都听见了这一声。
狂欢的,杀戮的,齐齐看向了那个高高站在山巅的身影。
他们饱含热泪,有人大叫道,
“是神他回来了”
“他来救我们了”
可是姬无恕看了一会儿,却转过了身。
他说,“你们认错了。”
“我不是你们的神。”
他飞快地带着舒甜甜,消失在了山巅之上。
其实只是隐藏了身形。
“你说,我应该去当他们的神么”
舒甜甜直觉这个问题有点危险,因为他的语气不太好。
今天的小破神非常奇怪大概是这群神奴的缘故,小破神早就已经和过去决裂,还被神使背叛过,
她仿佛听见了当年的小破神,看着万家灯火,喃喃道
我谁也救不了我也不是谁的神明
然后蜷缩成了一团,在已经破损的庙里面,寻找一点点的温暖。
她犹豫了一下,十分务实地发问,
“你还会给他们降福、下雨么”
“不会,我已经不记得怎么赐福了,他们要是找我祈祷杀人,呵。”
他歪歪头,“可能我会杀了他们吧。”
舒甜甜好嘛,小破神不仅坏掉了,还业务能力奇差。
“没有神,大家也可以过得很好,神也好好的放过自己吧。”
世界上从来没有所谓的救世主。
她想了想,看了看天雪离开的方向,
“其实,如果你不来,也许哪一天这些神奴也能弄死玉氏族人也说不准。”
舒甜甜突然灵魂发问,
“等等,我们不是来解蛊的么和他们有啥关系”
果然看见了小破神浑身一僵
她看了一眼小破神,突然间福至心灵。
坏掉的小破神,好像还是有一点点责任心的。
血玉被烧得差不多了,玉伏灭造的孽也终于消失殆尽。
子母蛊咔嚓一声碎掉的声音响起,舒甜甜的识海里面就什么都没有了,只在手上留下了一条细细的血线。
姬无恕的右手也只留下了这一丝血线。
子母蛊终于解开了。
舒甜甜怅然若失地看了一会儿自己手上的血线这血线,竟然像是一条红绳似的系在了她的手腕上。
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一愣
嗯不对,她怅然若失个什么劲儿
舒甜甜突然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心跳漏了几拍。
她觉得,不仅小破神坏掉了,她好像也坏掉了,还有点彻底。
姬无恕阖上眼感应了一下,突然出声,
“蛊没有解开。”
舒甜甜
姬无恕
“血线没有消失,蛊就还在。只是玉氏控制蛊虫钥匙消失了。”
舒甜甜看看红线,狐疑,“真的么”
姬无恕“真的。”
“那岂不是我一直会从你身上吸走修为”
他那么恨那些玉氏的吸血虫、那么厌恶上界的飞天大蚂蟥,迫不及待地毁掉这子母蛊的钥匙。
“不一样。”
他转过身往回走,像是落荒而逃。
干裂的土壤,情愿供养养份给自己的花花
只要她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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