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遇求助

小说:八零嫁男主 作者:九州大人
    听到这动静, 被窝里刚抱到一块的两人纷纷一僵。

    气氛一下被打断,两人暂停分开,无语望天。

    就在这短短的功夫里, 外面声响变得更大了, 听着好像就在他们家大门外边。

    乐喜担心出了什么事,推了推卫诚“听着不太对劲, 你要不要出去看看不然影响到爷爷也不好。”

    卫诚也比较担忧影响到老爷子的睡眠, 不用她催, 人已经起床穿衣, 动作飞快地出去查看情况。

    乐喜等他走后, 自己窝在温暖的被窝里, 耳朵注意着听外面接连不断的动静, 眼皮渐渐变得沉重,什么时候合上的都不知道, 不知不觉地一觉睡到天亮。

    吃早饭时, 她想起昨晚的那番动静,问卫诚发生了什么事。

    卫诚看了一眼老爷子,只道昨晚有人突然生病被送去医院了,所以才闹出那般声响。

    乐喜面上听着他这么讲,私下却瞧见他暗示性地指了指对门。

    乐喜顿时明白, 八成是曲家发生了什么事, 卫诚顾及到老爷子没有当面说出来,等稍后两人独处的时候, 他才告诉她昨晚的情况。

    动静确实是许虹家里闹出来的, 两个孕妇不知道因为什么打架,导致都出了事。

    具体的,卫诚不好多讲, 让乐喜可以去向柳姐打听,她们都是女同志好说话。

    这让乐喜更加好奇起来了。

    待到卫诚上班走后,乐喜找出点零嘴带上,第一次敲响柳姐家的大门。

    柳姐很快来开门,露出一张满是疲惫的脸,看到乐喜上门很是惊讶,“乐妹子怎么来了,稀客啊,快进来坐。”

    以往都是柳姐到乐喜家去,很少有乐喜登她家门的情况发生,毕竟后者比前者要忙的多。

    乐喜进门递上零嘴,委婉道“之前都忙,这不是刚放假闲下来了,过来拜访一下说说话。”

    柳姐听了笑笑,赶紧给乐喜找凳子坐,顺便端上茶水点心招待。

    乐喜连忙摆手“不用忙活,柳姐你也坐,瞧你一脸疲惫的,是昨晚没睡好吗”

    乐喜直入主题,柳姐并不意外,顺势接话“唉,还不是昨晚那事儿闹的,搞得我半宿没睡着,得亏有阿姨帮我哄着孩子,不然我今早估计都起不来。”

    “咋回事啊,我昨晚听到一点,没起来瞧。”乐喜越加好奇了。

    柳姐不屑一笑,脸上泄露出几分鄙夷,嗐道“这事儿我都不想提,嫌脏耳朵,但谁让发生在咱院里呢,要不是家里有几个人能支应,怕不是昨晚都能出人命。”

    她好好的院子,好好的人,哪里肯背上人命债,哪怕应对及时没出现这种倒霉情况,此时也是恨得不行,忍不住和乐喜倒一倒苦水。

    “不怕告诉乐妹子,事儿是许同志惹下的,昨晚她不知怎么和她家保姆闹起来,双双摔倒在地下红不止,差点都一尸两命呢,也不知道现在在医院如何了。”

    “等等。”乐喜发现盲点,“两个人都是下红不止、差点一尸两命”

    柳姐使了个你懂的眼色,确定就是她想的那样。

    乐喜懵,不对啊,如果说许虹闹得下红不止动了胎气,差点一尸两命还好说,她家那个保姆又是怎么回事,人不是死了丈夫的寡妇吗

    柳姐神秘地笑“那谁知道呢,反正那保姆来时肯定是没身子的。”

    不然几个月过去,即使有冬衣裹着,人也早显怀了,外人不至于看不出来。

    由此推测,人就是来了后才怀上的,只是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

    柳姐貌似知道点什么,意有所指地透露“她来这么段时间,除了在曲家做工,平时哪里都不去,你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乐喜下意识接道“八成是这院里男人的呀”

    柳姐喝茶的动作一滞,和乐喜默默对视片刻,意会到她的潜意思后,感觉有点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叹口气,自认倒霉地进一步提示“你知道我院里住的都是什么人,我家武同志和他的战友人品绝对有保证,不会没结婚就和人家女同志勾连。”

    这话相当于直白地替某个人揭开遮羞布了。

    毕竟按照柳姐这话来讲,她院里除了武壮士和那些退伍老兵之外,也就一个曲立党是有作案工具的,而且对方还近水楼台,有充分的作案空间。

    乐喜明白后顿时“”

    这都什么事儿啊。

    如果真是那样,许虹岂不是要呕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丈夫和保姆暗通款曲,还珠胎暗结。

    柳姐放下茶杯,再次叹口气“具体是不是的,咱也不清楚,反正我是后悔了,当初应该多选选的,不应该随便招他们一家进来。”

    乐喜听出话音,挑眉望去,“柳姐这是打算把人赶走了”

    柳姐苦笑“都生出这么一摊子烂事了,但凡要名声的人家都容不下他们,何况到了这个份上,我已经自认仁至义尽。”

    乐喜对此乐见其成,但也没发表什么意见。

    既然柳姐当初敢把人留下,现在不论发生什么,她都要有心理准备地接着,怪不到别人头上。

    两人接着又聊了一阵,乐喜听到想要的消息,没多久便告辞离开。

    之后不用她再去特意打听,发生在大栅栏的这件事荒唐事很快就传开了。

    事情和柳姐透露以及乐喜猜测的差不离,寡妇保姆确实怀的是曲立党的种,被许虹发现闹过一场后流了,许虹自己也被牵连到早产,在医院痛了一天一夜才终于生下一个猫儿一样瘦弱的孩子。

    这就是曲家精贵的金疙瘩,许虹千盼万盼中的好大儿,未来的奥运冠军。

    乐喜刚刚得知这个消息,柳姐便上门了,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医院瞧瞧。

    虽然她已经决定要把人赶走了,但怎么说现在人家还是她家房客,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生孩子总归是喜事,她理应去看一看。

    不过柳姐总归对那件事比较介怀,选择探望礼物时根本没考虑多么金贵的东西,就随手提了兜鸡蛋过去。

    乐喜闲着没事,也想去看看热闹,干脆跟着一块过去看看,礼物嘛,揣俩馒头成了。

    柳姐看到后忍不住问“你真拿俩馒头”

    乐喜一边点头一边用红水笔在馒头尖上点俩红点点,“这不是一般的馒头,这是喜馒头,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瞅瞅,多喜庆。”

    她可没有柳姐那么大方,自己的东西就喂狗也不便宜某些人。

    柳姐看出她的坚定,不由得嘴角抽抽。

    算了,其实她也没多少真心,只是走个过场面子上过得去罢了,还讲究什么。

    于是乐喜就揣着俩自制的红点馒头,和柳姐一路坐着电车来到人民医院,问过护士台后直奔妇产科病房。

    许虹所在的病房位置很好找,两人赶过去发现那里人很多,光是病房门口就被人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更别提病房里面。

    而且里面貌似吵吵闹闹的厉害,跟打架一样。

    乐喜感叹许虹不愧是小说女主,人到哪里,热闹就在哪里,总之少不了大家的瞩目。

    柳姐对眼前的场面也是麻了,拉住一个外围的大妈询问情况,得知竟然是许虹嫌弃自个儿剩下的孩子太瘦太小,发癔症说是谁把她孩子暗中给换了,非要医院给个说法不可。

    看戏的大妈难以理解道“她也不想想,那个孩子本就是早产儿,瘦点小点不是很正常嘛,能活着都是主席保佑了,仔细养养总能养回来,结果人直接不认了,你说说哪有这样当妈的。”

    “不会吧”柳姐和乐喜听得点头的同时,也都感觉到十分匪夷所思。

    两人话才落,病房里面又是一阵喧闹,她们站在外面也看不见,只听到许虹理直气壮地叫嚣道“我家大宝是未来的国家栋梁,奥运举重冠军生来就白白胖胖很壮实,怎么可能是这么一个瘦猴子”

    紧接着是医生无奈的解释“你冷静冷静,这孩子生下来就是这样,主要还是母体在孕育过程中没注意养胎,再加上早产,才导致现在的情况,其实孩子养养也能养好的,你”

    “我不信,我不信,你们骗我,八成是看我家大宝长得好,把他偷去卖了快把孩子还我,把孩子还给我”许虹声音凄厉,听得人刺耳朵。

    人群因为她这副表现,即便认为人家医生说得对,也难免对她生出几分怜悯同情,以为她是因为接受不了孩子早产,关心孩子才发癔症这样子的,都忍不住唏嘘着说可怜。

    但是下一刻,许虹突然冲了出来,发着疯要去找她的孩子。

    乐喜和柳姐被瞬间涌动起来的人群挤到一旁,眼看着许虹冲到面前,突然转头看过来。

    “是你是你干的对不对”许虹指着乐喜的鼻子大声质问,“你见不得我好,肯定是你偷了我的孩子,快把孩子还给我”说着,人猛地扑上来。

    乐喜早防备着她,见此立即躲开那冲上来的张牙舞爪的手,皱眉冷斥“你冷静一点,医生都说了,那就是你孩子,不是好好在哪儿呢吗。”

    许虹不听,瞪着乐喜像是看仇人,疯狂扑上来想抓挠她的脸,嘴里不停念叨“是你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不会弄成那个样子”

    乐喜听到这话立马明白这人不是不清楚真相,只是接受不了孩子被她折腾成那样生出来,想找借口发泄一场罢了。

    可这事儿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也不当她的出气筒。

    “我才来的,关我啥事啊,你再这样我就报警啦”乐喜边躲边不忘自辩,同时向大家求助,快过来拉开这疯子。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一看就没信,都当许虹是真的发癔症。

    柳姐凑近帮忙,被许虹挠了一爪子,乐喜趁机一脚将人踹开,后面赶过来的医生护士顿时一拥而上,一阵镇定剂下去,许虹白眼一翻,终于歇菜。

    等人被抬回病房,看热闹的也都被驱散开,事情才终于稍稍平定下来。

    乐喜拍了拍衣裳,听到旁边嘶地一声,转头看到柳姐正捧着被抓出血印子的手,面色略显扭曲。

    她提来的鸡蛋早在刚才的混乱中被挤到地上,碎了一地,黄黄白白的,很是难堪,就犹如它们主人此时的心情。

    乐喜的俩馒头还在身上揣着,倒是没什么影响,掏出来都热乎着。

    她干脆拿出一个咬了口,好笑地问柳姐“咱还进去看她吗”

    “看个屁”柳姐难得爆粗口,说完才意识到,立即闭上嘴,低头看向一地的鸡蛋黄鸡蛋清,很是心疼。

    她好心提的鸡蛋啊,就这么被毁了,罪魁祸首还是许虹

    她看她个鬼

    乐喜掏出另一个馒头递过去,“算了,气大伤身,吃个馒头缓缓。”

    柳姐接过去狠狠咬上一口,像是把馒头当成了某个人。

    这下人是探望不成了,不能人家才打你一巴掌,她们还把另半边脸凑上去给人打吧。

    本来乐喜就是过来看热闹的,现在热闹看完,她也没了进去探望许虹的兴趣,更何况刚刚许虹那样子对她,她又不是圣母,干嘛要凑上去给人作践。

    经此一遭,柳姐也失了兴致,或者说许虹彻底把她惹毛了,面子情都不想再维护下去,直接黑着脸离开。

    回到大栅栏,乐喜和柳姐各回各家,谁知她在屋里缓上没多久,保姆阿姨就来通风报信,说对门柳姐在扔东西,好像是强行要赶曲家走人。

    乐喜吆喝一声,乐见其成地跑出门去瞧。

    保姆阿姨说得没错,柳姐果真在赶人,把曲家的东西都扔出来了,还一下扔到胡同口,看来是打算彻底撕破脸。

    因为这事儿,之前一直不怎么见人的曲立党终于露面,匆匆回来和柳姐商量,想再住上一段时间,起码要等到房租到期吧。

    可惜柳姐怕了也厌了他们了,宁愿把房租押金都退掉,也要把他们一家人赶走。

    曲立党当然不愿意,据理力争“你们这样不遵守约定,我完全可以去告的。”

    柳姐不接受威胁,直接道“想告就去告,你们家那摊子烂事,我都嫌脏了我的地儿。”

    武壮士是公安系统的人,柳姐又占着一部分理,她腰板挺得直,不怕曲立党告,就怕他不告。

    曲立党哪里不清楚她家的背景,本来以为住久了搞好关系能攀上点交情,能为他以后的翻身添砖加瓦,结果现在搞成这样子,目的没达到不说,好把人给得罪了。

    他一贯是个欺软怕硬的,柳姐家也不是现在的他能随便拿捏的人,告自然不可能去告,只是说出来吓唬人而已。

    他以为凭着以往对柳姐的印象,这样会让人妥协退后一步,谁知平时温婉好说话的人一旦发火生气较真起来,那可比一般人要严重。

    没办法,双方根本不对等,最后妥协的只能是虚张声势的曲立党。

    柳姐说到做到,当真立马退了他们剩下的房租和押金,然后大门一关,看都懒得再看到他,觉得脏眼睛。

    乐喜站在门口看完一场热闹,眼看事情落幕,正要回去好好和老爷子说一下,让他乐呵乐呵,转头就被曲立党喊住了。

    “乐同志,等等,你家屋子有没有多的,我想租一间下来。”

    曲立党趁着脸询问,还掏出柳姐刚才退回来的租金示意钱好商量。

    乐喜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干脆利落地拒绝道“家里没多余的房间,你去别的地方问问吧。”最好就此搬出大栅栏,别在大家跟前碍眼。

    但曲立党显然不想就这么离开,不甘心地追问“听说你们家有很多院子出租,里面就没有空出来的屋子”

    “没有”乐喜直截了当,叫回保姆阿姨,啪地关上大门。

    曲立党再次碰上一鼻子灰,看到两扇大门紧闭,脸色黑沉得像是又要下雪的天空,表情都扭曲了。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在某些人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乐喜高高兴兴地回去和老爷子讲了这件事,果真看到老爷子心情大好,对曲家那些人搬离这一片十分乐见其成。

    祖孙俩开心了小半天,等到卫诚下班回来又和他分享一遍。

    结果卫诚摇头说“对门把他赶出来了是没错,但是他可没离开大栅栏,还在咱们这片住着呢。”

    乐喜默,原来人又租到别的院子去了,可真是锲而不舍啊,话说这里的房租除开他们家的外可都不便宜,现在又没有许虹在,曲立党为啥还这么坚持

    老爷子嗤笑一声“总归有利可图,他那个人啊,无利不起早。”

    卫诚赞同,不过也不用太过防备,“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这话挺有深意,乐喜品出点什么,晚上询问卫诚,被他暗示上头预备严打的小道消息。

    乐喜听后大喜“我爸妈他们老早就盼着这个呢,现在终于要开始了,什么时候呀”

    卫诚摇头,他也不知道具体时间,只能通过一些内部渠道知道这件事即将展开,到时他们会给曲立党及其背后势力一个重击,彻底刨掉他那根毒瘤。

    乐喜静静等待着,没等来卫诚说的那件大事,先等到曲家闹剧的后续。

    许虹因为孩子生得不太好,还在医院住着,曲二婶和许妈都去伺候她,人都没回来大栅栏过,但是她家前保姆回来了一趟,还被曲立党碰上。

    保姆阿姨当时去买菜回来,正好路过,将有情人挥泪离别的那一幕看得分明,回来当成乐子和乐喜描述。

    据说保姆大姐哭得很惨,曲立党不忍心,掏了不少钱补偿给她,让人回去好好生活。

    “他给的好大一卷票子,瞧着就不少,真有钱,不愧是能租下后头大屋子的人,看来底子厚着呐。”

    “那是,人家以前可是革命委主任。”乐喜附和一句,心道这里边不知道有多少不义之财呢,说不定还有从卫家搜刮去的。

    卫诚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事儿,但以乐喜的推断来看,当年曲立党八成没少在卫家的事上占便宜,如果到时候要收拾他,这些东西肯定得让人都吐出来。

    随着当事人的离开,曲家闹剧很快落下帷幕,在大栅栏这一片传过一段时间后渐渐被其他八卦代替。

    许虹和她那个不愿意承认的孩子依旧在医院住着没回来,曲立党倒是开始在周围转悠来转悠去,试图想要找到结交贵人的途径,可惜没多少人搭理他,任由他在那儿蹦跶来蹦跶去,权当耍猴戏。

    老爷子从见到他就冷脸厌烦,到和几个棋友老伙计一样把人当戏看。

    毕竟冷眼瞧他垂死挣扎,可比直接报复来得爽。

    卫诚他们这般安排曲立党差不多也是这样的目的,一下把人摁死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一点一点地将他拉下来,看他拼命挣扎着却仍旧要坠落深渊、万劫不复,让所有心中有恨有怨的人都发泄出来,才好迎接新的生活。

    老爷子如今体会到这番用意,不得不说这样更好。

    在这样的畅快中,新年很快来到。

    乐喜一早备好了年货,等到腊月二十八那天倒不必再做什么,同时她也给赵叔王阿姨他们放了假,照例发了过年红包和福利,让他们欢欢喜喜地回家过大年。

    美中不足的是卫诚单位还没放假,必须等到大年三十才行。

    乐喜闲着没事,听说他们单位今天发了过节福利,有米有面又有油的还挺丰富,干脆全副武装地出门,准备去接他下班,顺便出去放放风。

    下过许久的雪已经停了,只不过路上房上还都白皑皑一片,等到化完估计得到年后春暖花开才行。

    乐喜出来瞧着这白茫茫的世界,人被北风一吹,顿时不闷了,感觉还挺不错。

    路上的电车仍旧在运营中,上面开着暖气,人待在里面一点都不嫌冷。

    乐喜上去买了票,随便选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边欣赏着外面的雪景,一边想着等下下车可以捏个小雪人送给卫诚诚,增加点夫妻间的生活情趣。

    出神间,电车再次停下,外面站点上呼啦一下上来不少人。

    乐喜听到动静只看了一眼,却和刚上来站在她不远处的一个小姑娘对视上。

    对方直直地看着她,接连眨了两下眼,目露哀求之色。

    乐喜不明所以,一时没有反应,又见那姑娘再次朝她连续眨了两下眼。

    什么意思乐喜满头问号,犹豫一瞬后也朝她眨两下。

    那姑娘顿时红了眼眶,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迅速左右转动,像是在同她示意什么。

    乐喜随着她眼珠转动的方向左右一看,顿时发现一点不对劲。

    不仔细看都没注意,这姑娘两边竟然都站着个高壮大汉,将她牢牢夹在中间,旁边还有一个裹着头巾的婆婆死死拉着她的手不放。

    乐喜暗中观察,看到这种架势,顿时心生不好的预感。

    这不会是

    她不敢确定,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何况人家姑娘貌似还想办法向她求助了,她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

    可要怎么管也得好好思量一下,别救人不成再把自个儿赔进去,不要忘了她现在可是只有一个人。

    至于车上的其他人暂时不能报什么希望,毕竟以乐喜前世看到的这种事例来看,她可能根本斗不过那三人,人家既然敢做这一行,肯定不会没有糊弄大众的手段,到时候一旦被戳破,估计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乐喜刹那间想了很多,面上不露声色地轻轻和那年轻姑娘点了点头,然后手指暗中勾了勾,示意她走过来。

    恰逢又一站到达,电车停了后上来一些人,车头那里开始挤起来,司机喊着让大家往后走走。

    年轻姑娘顺势往车后走,她左右两边的人立马也跟着移动,前头还有握紧姑娘手腕的婆子开路,端着一张笑脸时不时和大家说对不住,看起来和那些进城的淳朴老乡没什么区别。

    期间被人问起,她只说身后跟着的两男一女是她儿子和孙女,孙女不听话非要跑来城里,她只能带着儿子过来找到人带回去。

    老婆子唱念做打,一通话说下来十分心酸,惹得周围不少人都升起同情,劝说年轻姑娘乖乖听话,不要莽撞乱来等等。

    年轻姑娘张嘴想要说什么,两边的汉子立即扯住她手臂,她咬咬唇,最后没敢开口。

    这时候,他们四人已经走到乐喜那一排座位旁边,再往前就要上台阶去打后面了。

    挟制着年轻姑娘的两位大汉个头不低,再往上可站不直溜,而年轻姑娘也脚落到乐喜那一排死活不挪动了,他们干脆就站在那里等下车。

    老婆子那边还在和搭讪的人诉苦,说孙女是如何如何顽皮不孝。

    年轻姑娘听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仿佛被奶奶批评的很难受一样。

    但乐喜分明看到她又对自己眨眨眼,眼神中满是惶恐和求助,犹如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乐喜不再犹豫,忽然站起来让位道“这位奶奶,我快下车了,你坐这里吧。”

    她是对着老婆子说的,对方听到后诧异地望过来,看到她之后眼睛瞬间大亮,“哎哟,好闺女,谢谢你了,老婆子正好站累了。”

    说着,她立马抛下刚才聊得火热的人,转过身一屁股坐在空出来的那个座位上,一面嘴里感谢乐喜,一面还想伸出爪子拉她的手。

    乐喜当然不会让她得逞,手腕一转躲开并往前走了两步,和他们拉开距离。

    那两个高壮的汉子此时也都看了过来,上下打量着乐喜,和已经坐下的老婆子对视一眼,齐齐露出捡大便宜的笑。

    “好闺女,哪里人啊,今年多大啦”老婆子一击不成,不耽误她开始打探乐喜的消息,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眼神却是藏不住的贪婪。

    乐喜摆摆手“等一下,我好像忘了买票,等我买完票回来再聊。”

    说完不等老婆子反应过来,人迅速朝车头大步走去,看上去仿佛是真的要去补票。

    老婆子盯着她的背影,目光垂涎地说“哎哟真是心善的好姑娘,要是去咱们家该多好啊。”

    两个壮汉齐齐点头,而中间的年轻姑娘却是目露绝望。

    乐喜没听到老婆子那句话,顾自走到车头,背对着车厢和司机悄声说“司机大哥,车厢里疑似有人贩子,被他们带着的姑娘跟我暗中求助了,你看”

    司机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动作一顿,轻轻点头,压低声音问“确定吗”

    乐喜自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是看情况怎么也有七八成可能吧。

    司机听后没有考虑多久,找到某个按钮按了按,同时开始放慢车速。

    车上的人很快发现问了起来,“师傅,我们赶时间啊,怎么开得越来越慢”

    司机随口回道“天冷路滑啊同志,大过年的咱们安全为上,慢慢来,不着急哈。”

    乘客们不满意地嘟囔几句,却也没有对此再说什么,比起赶时间,确实安全最重要。

    乐喜仍旧站在司机身后,没有再回之前的位置,隔着中间的许多人,她感觉到了身上隐约被黏住的视线,一直牢牢地稳住没有回头往后看。

    但已经盯上她的人似乎不想放弃,其中一个大汉得到老婆子示意,试图穿过人群找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电车猛地停下,响起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搞得车厢里的人一个不防摔倒好多,顿时怨声载道、抱怨连连。

    来找乐喜的大汉也摔倒了,还被其他人压在最下面,一时间站不起来。

    同一时间,年轻姑娘趁着挟制她的那个汉子摔倒,想趁机挣脱出来逃跑,却又被老婆子眼尖地发现,迅速抓住她按住。

    年轻姑娘拼命挣扎,崩溃地大哭出声“救救我叔叔阿姨救救我他们是人贩子”

    老婆子听到脸色都没变一下,神态极其自然地和周围人解释“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孙女来城里一趟,心都野了,死活不肯跟老婆子回去,可咱们是乡下人,根儿在乡下,城里哪儿是那么好待的,你们说是不是”

    坐着的人忍不住赞同地点头,而摔倒的那些也顾不上她在说什么。

    这么一来,年轻姑娘的求助完全做了无用功,还引起了老婆子的警觉,瞬间将她拉得更紧。

    但随后车子停下,前后两边车门都打开,随即上来一群乘客,一半在后车门堵着打量所有人,一半在前车门询问司机。

    “车上出现了什么异常情况”

    司机刚才按的是警报按钮,总站那边收到后会迅速通知就近站点的派出所,所以这次上车的不是什么乘客,都是穿着便衣的警察同志。

    司机等到他们上来,立马又关上车门,车却仍旧停着没开动。

    现在警察询问起来,他立马指着乐喜道“是这位女同志反映的,车上疑似出现人贩子,还有人质在手”

    听到这话,便衣们的目光齐刷刷全转向乐喜。

    乐喜咽了咽唾沫,小声将自己的发现交待出来,并悄悄给他们指人。

    车厢里正吵杂一片,摔倒的人已经站起来了,倒是刚好掩盖住了他们的说话声。

    便衣们认过人,发现情况确实和乐喜说的那样不太对劲,为了顺利解救人质并拿下人贩子,他们选择先按兵不动,直到那个来找乐喜的壮汉靠近,才借着人群的掩护,迅速将人捂嘴按下。

    成功拿下一个,另外两个也跑不远了。

    便衣们让司机正常行驶,他们和车后门的同事打手势,然后慢慢会合到老婆子那里,找到机会一拥而上。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尖叫声顿时四起,大家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其中叫得最欢的就是老婆子,还有另一个被摁趴下的壮汉,两人齐声喊冤,还意图煽动其他人帮他们。

    可惜便衣拿下他们后立马亮出了证件,“大家别慌,我们是警察,来抓人贩子的。”

    “人贩子”众人又是一阵尖叫。

    年轻姑娘得到解救,委屈大哭“我说了,我都说了,他们是人贩子,救救我,可是你们都不听,都不听,就听他们胡说,呜呜呜”

    大家震惊之余,满是尴尬,谁知道看起来和善友好的老乡居然是人贩子,他们也没想到呀。

    出警的便衣都是大老爷们,乐喜被请到车后厢帮忙安慰大哭不止的年轻姑娘。

    对方一下将她抱住,哇哇哭得更厉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肥章来了\\o

    今天没有啦,明天继续努力,晚安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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