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诚听她提起这件事的第一反应,并不是为那两家狗咬狗而感到快意,而是有些忐忑“你都知道了”
乐喜摇了摇头,“那天你发现他们姓曲时反应有点大,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现在我告诉你那两家闹翻,只是想让你高兴一下。”
卫诚心神一松,主动道歉“我不是有意瞒着你,这里面确实有点事,但现在还不好明说。”
乐喜表示能理解,即便他不说,她也已经能猜到大概了。
左右不过是他家当年遭殃和那个曲立党有关,现在他们才平反回来没多久,而曲立党貌似还在当着革命委主任,双方实力并不对等,如果冒然对上,吃亏的只会是卫诚。
所以他才选择暂时隐忍不发,只等时机合适,再一击必中。
这些都是乐喜的推测,她没有明白地讲出来,但神色反应间已经表达出信任的意思,看得卫诚心头一热,忍不住想拉拉她的手。
“咳”乐顺在一旁及时咳嗽一声提醒。
因为他这声咳嗽,卫诚刚要抬起来的手立马放下去了,面对未来岳父虎视眈眈的目光,他不敢动不敢动。
乐喜没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回头看了看,关心道“爸,你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啊要不你先回家,别在这儿喝风了。”
乐顺“”爸是心里不舒服
卫诚通情达理道“叔叔应该是想等你一块回去。”
乐喜“那你”
卫诚表示他等下还要去医院看看,这就走了,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有一件事。
“那个,之前说周末一块去看电影,你瞧着要不要改一下时间”
乐喜疑惑“为什么要改时间,你那天有事要忙了”
卫诚摇头,微红着脸说“这不是你身体不舒服嘛,我担心你到时会不太方便。”
乐喜一愣,心领神会,突然生出点小感动。
不得不说,他人真好,还很体贴。
但电影改时间还是算了,她没有柔弱到那个地步,再说距离周末还有两三天时间,到时候大姨妈都走的差不多了,完全不妨碍她去电影院赴约。
怎么说也是前后两辈子的第一场正式约会,需要认真对待。
卫诚察觉出她的态度,不禁眉眼飞扬,欢喜道“那好,到时我来这儿接你”
“咳”乐顺在那边又咳了一声。
乐喜默了默,看看执意盯梢的老父亲,再看看面露期待的卫诚,最终选择“不用啦,我们直接在电影院门口碰面吧。”
卫诚自然只有同意的份。
等人离开,乐喜快步走向乐顺,瞧着他刚才对卫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样子,奇怪地问“爸,你刚才咋回事之前不还挺看好人家的嘛,怎么真的见到人了就生怕他把我拐跑了似的。”
乐顺背着手在前面走,闻言哼道“爸是为你好,你们还没定下,记得注意着点儿。等真的成了,爸才不管你们,爱在哪儿说话就在哪儿说话,想说多久就说多久。”
在此之前,两人都得给他规规矩矩的,别动手动脚拉拉扯扯黏黏糊糊,碍眼。
乐喜莞尔,好吧,难得老父亲一反常态表达不满,她当然得听着了。
可是他们两个也没干啥呀,就站在一块多说了一会儿话。
“你小姑娘家不懂。”乐顺没告诉她他的发现。
乐喜听得一头雾水,跟在后面很快上了楼。
另一边,卫诚重新来到人民医院,先是找到警察同志他们,发现那几个受伤比较重的人已经被安排到病房输液了,其中有一个因为失血比较多,还专门输了一袋血。
他到的时候,那个人正被警察同志当做典型揪着批评“你说你们也真能下得去手,对自己都这么不客气,你去做啥不好”非得起坏心思去讹人。
如果把这份勇气用到工作上,估计早就干出成绩来了,到时升职加薪不在话下,还用担心没地方住吗。
被训的那人自觉理亏,头又因为失血正晕乎乎的难受,干脆低头耷脑一声不吭,任凭警察同志苦口婆心唾沫横飞地教育他们。
卫诚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听着,直到警察同志给他们上完这堂思想教育课,他才上前露面。
刚才站的远没发现,走近了才看见床上那人一只手被银白的手铐铐在床架上,并没有任何自由。
警察同志察觉后保证道“放心,他们现在已经被批捕了,人都被牢牢的铐着,没法判之前,一个都跑不了。”
卫诚很满意,主动解释自己之前脱离队伍的举动。
“当时在医院门口遇到熟人,她老师拜托我送她回家,所以没有赶上来。”
警察同志好奇问了句,“那个女同志莫不就是”故意拉长话音,意有所指。
卫诚笑着点头承认“对,她就是我说的那个看好的相亲对象。”
警察同志露出果然的神色,也跟着笑了,直说那姑娘看起来真不错,他先在这儿恭喜他一声了。
同时,他也更加确信卫诚是清白的,毕竟任谁有了这样的对象人选,哪里还会接受什么送上门的啊,卫同志不愿意,人家可不就得狗急跳墙的逼迫嘛。
真是一场无妄之灾。
“别说,小伙子你还挺抢手的。”警察同志同情地拍着卫诚的肩膀调侃。
卫诚苦笑摇头,“另有所图罢了,也就我那未来对象才是真的看重我这个人。”
“听你的意思,原来还没成”
“正努力呢,托您刚才吉言。”
两人你来我往讲话的时候,旁边被铐着的几人都不敢随意插嘴,只拿眼睛瞪着卫诚,又恨又妒,特别是听到他还即将有个好对象时,那酸气简直都要冲天了。
卫诚看了他们一眼,最后问警察同志“我想回单位和领导交代一下,这儿还用我呆着吗”
警察同志摆手说不用了,接下来交给他们来就行,他只需要回去等待最终结果。
卫诚顺势如流地告辞,却并没有直接离开医院,而是拐了一个弯从后门出去,路过妇产科住院区时,听到那里的家属议论今天有人打架一事,顺带也得知了曲立党他们所在的病房号。
亲耳听到来自仇人的消息,他心里隐忍的恨意蠢蠢欲动,脚下不受控制地走向那个地方。
但他最终没有做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从病房前经过,似是随意般朝里望了一眼,没看到曲立党和他母亲,只有一个穿着孕妇服的年轻媳妇,正满脸得意地和坐在病床前的老妇人抱怨。
两人无意间对视上一眼。
一个冷漠自然地转过头离去,仿佛真是路过一样。
另一个怔愣着恍惚片刻,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复苏。
当天夜里,许虹做梦了,梦里出现一本书。
而在相隔不远的地方,乐喜同时也在做着一模一样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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