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不信没办法这句话, 再大的能量,也有比他更厉害的人,只可惜她不是。
而找出来藏在后面的人, 也需要证据,现在唯一的证据,就是跳楼的秦歌冉。
剩下的时间,谁也没心情睡了, 这是唯一一天, 林夏和焦絮絮早上没有训练。
她俩和马姚瑶三人坐在练功房下的长椅上, 愁眉不展。
直到太阳慢慢出来,阳光洒在大家的脸上, 林夏遮着眼睛看向太阳,长长吐出一口气。
“光明终究会到来的, 现在我们不用丧气,先等等看秦歌冉的情况再说。”
中午的时候, 秦歌冉的治疗情况终于出来了, 人没死, 但是能不能醒过来, 看天意。
马姚瑶听着,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都怪我没拉住她, 我要是动作快点就好了。”
林夏搂住她的肩膀拍了拍“这结果大家都不想要的。”
上午训练的时候, 大家每个人心事重重, 下午训练时,沉闷的情绪更严重了, 整个歌舞团都是压抑的。
林夏这个时候, 只能想到她哥哥, 她和焦絮絮在歌舞团没有假期没法出去。
林夏记得她哥哥给她说过一个号码, 打通了就证明他在部队,一直不通就证明他外出了,不在部队。
林夏用外面小巷里的公用电话打过去的时候,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了。
“你好,我是龚越,请问找谁”
“你好,我是林夏,我找我哥林春。”
龚越手里的电话差点没撂出去,他没想到会是林夏。林夏每周都会给林春写信,这时候打电话,一定遇到了什么事。
龚越非常想知道林夏遇到了什么麻烦,但他知道,林夏不会告诉他的。
龚越沉默了一会儿,林夏这边听不到任何声音,以为电话出问题了,“喂喂”两声“能听到吗”
“能,我去叫林春,两分钟后你再打过来。”
“好。”
林夏在公共电话外等了两分钟,立马拨出去电话。
这次只响一声对面就接了起来,电话里立马传来林春惊喜的声音“妹妹和你说个好消息,我过年有希望去看你”
林夏立马高兴道“真的吗哥哥,我好想你。”
说着,语气里都带着哭音。
“妹妹,你别哭,我也想你,你等我你一哭我就想跟着你哭。”
想到哥哥哭的模样,就像一头委屈的大狮子一样,哭声震响,如同雷鸣。
林夏“噗嗤”一声笑出来。
听着林夏的笑声,林春也“嘿嘿嘿”挠着头“妹妹你开心就好了。”
“妹妹,你咋这时候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声音登时凶狠起来。
“不是我,是我们歌舞团的事。哥哥,电话里说不清楚,而且我用的公用电话,旁边有人。哥哥你这几天在营区吗”
“在,我都在”林春立马回道。
“那哥哥我给你写加急件。对了哥哥,你在海市有没有很厉害的战友我想请他帮个忙。”
“海市厉害的战友你让我想想。”林春仔细想他那些转业或者调去海市的战友,只想到一个,但是那个人不厉害。
“妹妹,你想要什么样厉害的”
林夏说“侦查能力强,而且有能力除恶扬善。”
“我海市好像没有符合你这样要求的战友。”
龚越在旁边听得着急,双手撑在桌子上,对着林春咬着牙小声说“告诉你妹妹,我有。”
“哦。”林春立马又说“妹妹,我连长说他有这样的战友。”
龚越手一滑,差点没撑住桌子。
“没让你说我。”他继续咬着牙。
“妹妹,我连长说不要说他,那咱们不说他了。”
说着,他抬头看龚越“连长,我妹妹问你那个战友是谁啊”
已经被发现了,龚越也就不隐藏了,直接提高声音说“你去海市武装部找一个叫谢弘观的人,我会给他打电话让他帮你。”
林夏手绕在电话线上缠了缠说“好,谢谢你。哥哥,你替我好好谢谢你们连长。”
林春拍着胸脯说“妹妹你放心,我和连长关系铁,他的朋友你放心去找,哥哥会替你报答的。”
“嗯,哥哥你最好了。”
林春立马笑开了怀,嘱咐她有事继续打电话,他最近都不会外出。
“我知道了,哥哥。”
一挂了电话,林春没心没肺没多想,龚越却越想越不放心。
他立马给谢弘欢打去电话。
“大弘,是我。”
“哟,龚大忙人,您终于想起来我了,真是让我好等啊说吧,什么事”
“怎么,没事不能找你”龚越转着一只笔说。
“你可拉倒吧,我还不知道你,没事你想起来我才怪,快说。”
龚越不卖关子了,清了清喉咙直接道“这几天会有一个叫林夏的女孩去找你,帮我个忙,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帮她做什么。”
“帮你忙可以啊。”谢弘观不怀好意地说“林夏这女孩儿,总得让我知道是什么身份吧咱兄弟里最铁树的那棵,这是要开花了嘿嘿嘿给兄弟我讲讲过程呗”
“滚蛋别乱说。她是我手下一个兵的妹妹,在海市人生地不熟,估计遇到了点困难。”
“哟哟哟,急了不是。放心,这忙我肯定帮。”谢弘观根本不信他说的那一套,带着调侃说“越哥要咱帮的女孩儿,那肯定不一般啊,到时候我一定好好看看能让越哥下凡的人。”
“你别乱来。”龚越皱眉,语气中含有警告,“不要吓到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谢弘观要笑疯了“原来越哥你魅力还有失效的时候,我一定要看看这么硬气的女孩是谁了。”
龚越不想听他不断的坏笑,“啪”一声挂了电话。
虽然谢弘观说话不靠谱,但人还是靠谱的,他既然交代了,肯定会办的。
晚上,众人已经进入深度睡眠,林夏悄然睁开了眼睛,轻轻从床上下来。
这个时候,正是人们睡得最熟的时候,林夏下楼,在一楼走廊尽头的窗户翻出去,外面空无一人。
歌舞团不像部队管理严格,晚上没有巡夜的士兵,方便了林夏行事。
她借着树的阴影,运用自己学的逃跑的步法,身形极快地穿梭在歌舞团里面,成功跑到歌舞团团长办公楼下面。
门被紧紧锁着,林夏爬上靠近二楼的一棵树,借着树一跃跳了进去。
进入大楼,林夏的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悄悄摸到团长办公室门口,门果然用一把铁锁锁着。
这难不倒林夏,她从头上摸出一个线卡,掰直,在锁眼里转了转。
“啪嗒”,锁被打开,林夏走进办公室,快速在里面的文件档案里进行翻找。
从演出那天白老师的只言片语里,林夏就觉得,歌舞团团长不对劲,秦歌冉的跳楼,他绝对掺了一脚。
而团长和那人进行这种交易时,绝不可能没有痕迹。
可是她翻遍所有的文件档案,都没发现什么东西。
林夏皱眉,不可能的。
她站在桌子里面,往后靠了靠,看到桌子上的抽屉和柜子,全上着锁。
林夏把她的发卡再次拿出来,随手打开一个柜子,正好看到里面放着一个铁皮箱子。
林夏把箱子抱出来,箱子上有锁,而且是机关锁,没办法强行破开。
林夏看着这箱子,嘴角一扯,小时候好奇学的,今天全用上了。
她小心翼翼去破机关锁,每个动作都是慎之又慎,额上很快冒了汗珠,但她顾不得擦。
二十分钟后,林夏终于听到熟悉的“咔嚓”声,锁开了,盒子盖自动弹开,里面放着厚厚一摞的文件。
林夏翻开最上面那个写着1964的文件,第一页最上面,是个女孩子两寸大小的照片,底下写的全是她的个人资料。
哪一年出生,哪一年进入歌舞团,家庭背景,擅长什么,性格特点等等。
最令人惊心怵目的,是最下面的一行字,王会长对她有意,可牵线。
牵线成功,王会长很满意。
1967年自杀身亡。
第二页,又是如此,第三页,也是同样的内容,后面全部都是。
而这里的女孩,有些自杀,有些疯了,有些嫁给了牵线的人,也有些成功摆脱束缚,身居高位。
林夏只觉得一股火冲上了天灵盖,恨不得立马将团长从被窝里揪出来,扔进几十个壮汉堆里,让他也同样尝尝被强迫的滋味。
林夏并没有把所有文件拿走,只拿走了中间一个年份的,不容易被发现。
其余的,她放回原位,包括锁和她动的东西,全部重新锁好放好,拿着文件出了办公室。
原路返回宿舍,林夏躺在床上,她的室友依旧睡容香甜,没一个人发现她出去了一趟。
感谢现在国内没有监控没有指纹识别,她才能如此大胆。
翌日,林夏三人请了半天假,说要去看秦歌冉。
白老师皱眉看了三人一会儿,目露担忧,最后才道“你们别做傻事。”
给了她们假条。
林夏她们先坐公交去医院,秦歌冉还没脱离危险,只允许一人进病房看望。
“我进去吧。”林夏先说。
“好。”焦絮絮是信任林夏,马姚瑶是不敢进去看。
林夏穿着白大褂进去,秦歌冉躺在床上,身上插着各种仪器。
她走到她病床前,坐下来,伸手给她整理了下头发,轻声说“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迫害你的人,也会得到报应。”
“你嘴唇有点干,是不是想喝水了”
她打开自己的水壶,又从背包里掏出来一个勺子,倒一勺子水喂进她嘴里。
“喝下去,秦歌冉。”
喂了两勺,林夏把水壶和勺子收好,用手帕擦擦嘴角流出来的水说“你会没事的。”
林夏走出病房,马姚瑶抓住她的手,第一个问“秦歌冉怎么样”
“还是睡着,没有知觉。”
旁边的护士说“睡着证明情况稳定,三天后能醒来,她就没事,醒不来或许直接变成植物人,或许”
护士没说下去,但大家都明白那个结果。
“林夏。”马姚瑶攥紧了她的手“秦歌冉会没事的吧会吧”
“会她一定能醒来。”
出去医院,林夏对两人说“我还有件事要去办,你们先回文工团。”
“什么事”马姚瑶立马问,现在林夏就是她的主心骨,她不想她离开。
焦絮絮也看着她。
“等我回去和你们说。”
马姚瑶和焦絮絮只能先回去。
林夏通过问路,终于到海市武装部时,已经接近十一点了。
她到门口一说她叫林夏,找谢弘观,一个站岗的战士立马道“副部长在里面等您,请跟我来。”
林夏跟着他进去,走到一个门口,战士敲门喊报告,里面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进来。”
“你就是林夏”
“是的。”
谢弘观眼睛一亮,立马站起来,转头对战士说“谢谢小孙,你继续去忙吧。”
“是谢部长”
小战士转身出门,顺手把门带上。
谢弘观看着林夏,眼里全是好奇“你坐你坐,喜欢喝什么茶还是白开水”
“白开水就好,是龚越连长让我找您的。”
见到谢弘观,林夏着实惊讶了下,武装部副部长,看上去也太年轻了。
“哈哈哈,我知道。你不用拘谨,我和越哥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关系铁得很。他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尽管说,我保证给你办好。”
谢弘观说着,把一杯白开水递给林夏“来喝点水,这一路过来辛苦了。”
林夏接过来笑了笑说“谢谢,没什么的。”
只看样貌谈吐以及见到自己不卑不亢的模样,谢弘观就给林夏打八分,而且林夏身上有股特别的气质,谢弘观也说不上来。
他在心里点了点头,越哥看上的人,果然是特别的。
现在只是第一面,估计林夏还有很多优秀的地方他没有看到,不仅仅是她现在表现的模样。
林夏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下,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文件推了过去“谢部长,你先看看这个。”
“什么啊,这么神秘。”谢弘观笑着接过来,翻开第一页,他的笑容立马消失,神色严肃起来。
一页一页翻过去,谢弘观的脸色已经面沉如水“这文件你从哪里来的”
谢弘观看着林夏的目光,带着探究,这不是一个普通女孩能弄到的东西。
林夏又喝了口水,语气没什么大不了地说“昨晚上从我们团长办公室拿的。”
谢弘观瞪大了眼睛“你”他上下打量了一圈林夏,整个人就是一个典型女孩的形象,而且看起来瘦得有点单薄,完全不像能偷偷溜进一个团长办公室,找到如此机密文件的人。
“对,是我。”林夏的神色依旧很自然。
“谢部长,我是来海市歌舞团学习的,原本这事和我没关系。只是我看不惯这恶魔交易在我眼皮底下发生,不希望接下来还有女孩受害。你不知道,前天晚上,我们团里有个女孩跳楼自杀了。”
林夏悠悠叹口气。
谢弘观的拳头硬了“怎么回事,你和我仔细说说。”
林夏从她和焦絮絮三人听到秦歌冉和一个姓刘的同志对话说起,一直说到秦歌冉自杀,包括白老师说的话。
“所以你就推断出了你们团长有问题,你昨晚上悄悄潜进去他办公室,偷不是,拿了这一份文件出来”
“嗯。”林夏点头“谢部长,重点不在于我怎么拿出来的。你看到最前面的年份了吗这是我抽的中间的,1970年,最早的是1964,最新的,是今年的。”
谢部长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站起来狠狠踢了下板凳“畜牲畜生不如”
“谢部长,我只是一个文工团文艺兵,没有那么大能力,只能拜托你了”
林夏站起来,深深弯下腰给他鞠了一个躬。
“你这是做什么”
谢弘观赶紧把她扶起来。
林夏站直身子,认真地看着谢弘观说“还有其他女孩,谢部长,速度一定要快,她们等着你来救。”
“放心,不会让他们猖狂太久的。刘同志,我知道你说的是谁。”
谢弘观脸上带着凶狠说“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他手中的笔,断成了两半。
林夏又把歌舞团团长放文件箱子的位置,模样,以及怎么打开箱子告诉谢弘观。
“这份文件他这几天内估计不会发现,但时间久了,肯定能发现不在了。”
“我知道。秦歌冉现在在人民医院对吧”
林夏点头“对,还没脱离危险。”
谢弘观也知道她是突破点,和林夏说“我立马把她转到军区医院,还有,这件事牵扯太大,很危险,回去后你不要再参与,剩下的我来办。”
林夏笑着摇了摇头“我能出力的肯定出力,我是文工团的人,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还是小心为上,毕竟你哥和越哥可是把你托付给了我。”谢弘观开了个玩笑。
“我会小心的,谢部长,有需要就找我,我学武学得还不错,也会开锁。”
谢弘观看着她的目光格外稀奇,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她能半夜三更潜入团长办公室拿出来文件了。
林夏一走,谢弘观便给龚越打去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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