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 在水中欢快游泳的小孩,一个突然在水中剧烈挣扎起来,看上去像是脚抽筋了。
另一个小孩去帮忙, 被他带得也往下沉。
其实林夏有时候只是想法多,但她真没想到话音刚落人就出事了,这不是传说中的乌鸦嘴吗
然而,可怕的是, 林夏并不会游泳。
前世没机会学,这一世,她又不是真的孩子, 洗澡都是在家里,也没机会学。
她也不会轻功水上漂的功夫。
“救命啊有人溺水了”
第一反应, 林夏就是喊救命,接着问林娟她们“你们会水吗”
林娟抓着林夏的手, 害怕得颤抖着声音说“我我会,可是我现在都忘了”
几人大声呼救,林夏让林娟她们快去叫会水的,她在周围看有没有长的树枝,看能不能救人。
就在十万火急之时, 几个穿着绿军装的人“噗通”“噗通”跳进了水里。
林夏看看四周, 几下爬上一棵大树,折下一根又长又粗的树枝, 伸进水里。
等绿军装抱着孩子游过来时, 林夏立马晃动树枝大喊“拉住它,我拉你们上来”
此时原本表演、看表演的人都围到了河边, 帮着救人的军人把两个小孩连同军人们拉上来。
救人的是林夏的战友们。
小孩躺在岸边, 一个吐一口水醒了过来, 吓得哇哇大哭,另一个脸色苍白地闭着眼睛,看上去像是没了生气。
林夏第一个跑过去,蹲在地上检查小孩的情况,还有心跳,立马弯下腰做急救。
先将小孩的头保持侧卧,然后清理出来他鼻子嘴巴里的污泥杂草,进行人工呼吸,胸外按压。
此时林夏的脑中格外清醒,脑海中浮现的是在军队里学的溺水急救,一步一步,有条不紊。
小孩的母亲哭着想扑过来,被刚刚抱上来小孩的江宣北拦住了“她在救人,不要影响她。”
林夏自己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做了多少重复的动作,只听到孩子“咳”了一声,“哇”一口吐出来水,然后“哇哇”大哭起来。
林夏腿软地坐在地上,脸上露出了笑容,救回来了。
小孩的母亲一把抱住了小孩,也跟着一起哭,一边哭一边打小孩“让你不听话让你下水洗澡我不如现在打死你”
小孩哭得更厉害了,旁边有村民劝她。
“好了好了,孩子救回来就是万幸。”
之后村民们自然没有心思在看表演了。
两个被救小孩的大人们,对文工团千恩万谢,特别是出力救人的江宣北和林夏他们,差点要跪下来。
被众人给拦住了。
文工团起身要走的时候,那两户人家送了很远,一直往队伍里扔他们从家里带过来的红薯、土豆之类的食物。
现在都穷,这可能是他们家里一直储存的口粮,文工团的人没有一个人接。
扔过来也都又重新送了回去。
最后还是周清走过来,拦住了想要感谢的老乡说“解放军救老百姓,是本职,不需要任何感谢。谢谢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大家唱着歌,又开始往下个村子行进。
下午一两点,是天气最热的时候,赶了半小时路,就有人脸红得要命,汗水直往下流。
而且不是一个人这个样子。
林夏最先发现谷双月不对劲,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色白得吓人,立马举手报告。
“团长,我觉得大家可能需要休息一下,天太热了,避免中暑”
跟在后面的周清走过来,观察了下大家的情况,皱了皱眉,随即下令原地修整。
大家走的是山路,整条路上,除了林夏她们这支长长的队伍,几乎不见人影,只有阵阵蝉鸣,叫得人心烦意乱。
不过在坐下喝了点水后,热乎乎的风从树荫下吹过,也能带来些凉爽,原本燥热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停了半个小时,周清看大家情况好很多了,便继续赶路。
这次她就时刻注意团里战士的情况,发现有人快撑不住,停下来休息会儿再走。
终于赶在天黑前到了下一个村子。
没有灯火,这个村子里也没有学校,她们只能自己在打麦场的空地上扎棚子,底下铺上自带的行李,凑合睡一晚上。
林娟原本以为锦城文工团的条件会比她们宣传队好一些,就是下乡演出带出来的设备也会比她们的要舒服。
但是今天她发现了。都是一样的,没有谁比谁舒服,全都是凑合过夜,第二天继续去演出。
翌日一大早,林娟醒来的时候,发现林夏已经起来了,连她的行李都打包好了,只是人不在睡觉的地方。
林娟赶紧起床收拾。
而此时的林夏,正站在打麦场上往下看。
打麦场在高处,很大很平,底下是大块的石头,下面有村落着有住户,还有山上的流水。
如果不考虑艰苦的环境,整个画面是非常诗情画意的。
林夏早早起来,就着清澈甘甜的山泉水洗漱完之后,便对着大山高声吟唱,抒发她此时站在高处,登高而望,突然升起的雄迈豪情。
她这一嗓子,让原本睡眼惺忪的文工团的人,立马清醒了。
大家抬头去看她,看着她那么享受的模样,忍不住站到她旁边,也跟着载歌载舞。
果然心情都跟着舒畅了。
此时的大家非常开心,林夏也很开心,把自己完全放松下来和战友们胡闹,比赛唱歌,看谁的嗓音更嘹亮。
早起的村民们看到这些半大小伙子小姑娘快乐地玩乐,听着美妙的歌声,欣赏着曼妙的舞姿。
也忍不住露出宽厚的笑容。
周清靠在一棵老树上,和副团长、宋满秋一些老师看着林夏她们唱歌跳舞的场景,笑着说了一句“当年我们年轻的时候,和她们是不是一模一样,也是这样的肆意张扬,对未来充满希望。”
副团长感叹地叹口气“一转眼,我们都年过中年了,时间可真快。”
宋满秋跟着笑“是啊。不过每次看着这些学生,我就觉得又回到了我们那个时候。”
当然,林夏她们也没胡闹太久,就被周清叫回来吃早饭。
这次下乡演出,周清带着专门做饭的人,还有锅碗瓢盆。
整整一个月的下乡,她们都不会回军区。不管刮风下雨还是遇到其它什么困难,都要忍着,完成这次演出任务再说。
上午在村子里表演,林夏和一个女兵合作演唱了红灯记。
演唱完之后,林夏看村民们的反应,鼓掌声很热烈,她开心地抿了抿嘴唇,和搭档一起下台。
演出结束,演员们和村民们一起拍了一张合照,谢绝了留下来一起吃饭的邀请,又踏上了征程。
整整一个月,大家住过野外,淋过雨,遇到过野兽,饿过肚子。
但是不管遇到了什么,林夏她们都以最饱满的状态去演出。
哪怕像曹含一样,刚刚淋过雨,还发着烧,但是说上场,依旧面带微笑,热情洋溢地上去唱完一首歌再下来。
刚下来,差点没栽倒在地上,林夏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随队的医生赶紧过去给她喂药,扶着她去旁边休息。
这样情形数不胜数,但是没有一个人叫苦,没有一个人打退堂鼓。
就是谷双月,最后也坚持了下来,虽然她还是经常哭,可从来没说过不干的话。
在背着行李走路的时候,有时候村子远了,一走就是一天,男同志会帮女同志分担行李,除了乐器队的。
乐器队的自己行李就很重,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帮其他人。
林夏就看到蔡磊、江宣北、任元兵他们经常会帮同队实在撑不住的女兵。她自己也会帮忙。
其实这些困难,林夏都可以克服,只有一条,让她觉得很不方便。
那就是洗澡、换洗衣服。
现在已经进入夏天,每天走路、演出都要出一身的汗,军装都被汗湿。
可是晚上大家一起睡,连洗漱都是去河边,去山泉边,没有就简单擦洗,没有单独的空间供人洗澡。
所以女兵们只好趁天黑,结伴来河边,几人望风,几个人在浅水区洗。
等这群人洗好,换另外那群人来。
而且还不能是刚刚天黑的时候,那时候男兵扑通扑通跳进水里洗澡,他们又不用管有没有人看,只要下面穿着裤衩就没事。
但女兵肯定不能这样。
所以林夏每次和同伴们出来水边洗澡,都是月上中天了。
但是洗完特别舒服。
就是头发湿着睡觉,也可以睡得很安稳。
当然,有女兵放不开,就从水边打水,在睡觉的教室里,或者隐蔽的地方擦擦身子。
这天,又逢上村里有山泉流过。
林夏几人欣喜,今天晚上睡觉不用带着浑身汗了。
半夜她们过去泉水边,女兵们正要脱掉外面的军装,穿着背心下水,林夏眉心一皱,拦住了她们。
小声说“那边有人。”
“你们先装作说话的样子,我过去看看是谁”
她高声开口“我忘了带个东西,你们等我一下”
说完林夏转身往回走,在对面的视线盲点处停下来,绕到对岸。
一过去,三个男人正趴在草丛里,双眼放光地看着对岸。
“二狗哥,那群女兵咋不脱衣服了啊”
“急什么”二狗伸手拍了一下手下的小弟,“不是有个女兵去拿东西了,等她回来就该脱了。”
说着,呲溜了一下口水。
这三人,也是碰运气。
他们以为晚上会有村里的妇女来洗澡,没想到蹲来了一群文工团的漂亮姑娘,眼睛都要黏在对面了。
见是村里的地痞流氓,林夏伸脚,一人一脚踹进了山泉里。
泉水不深,才没小腿。
但是趴着的三人,被踢进去,趴在水里也是奋力挣扎。
“救命”
“救命”
“谁踢的”
林夏不让他们起来,刚起来就重新踹进去,直到他们被踹得坐在泉水里,相互抱着惊恐地看着林夏。
“姑奶奶,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姑奶奶,求求您放了我们吧”
“过来。”林夏冷冷地出声。
三人像三只小鹌鹑似的哆哆嗦嗦走过来,头都不敢抬。
林夏把他们带到对面,对其他人说“姐妹们,就是他们偷看,想打就打吧。”
二狗子三人,迎来了最黑暗的几分钟,一群打脚踢,下手刁钻,打得他们嗷嗷直叫,大叫着饶命。
出了气,顾及名声,林夏蹲下来,对二狗子他们冷声说“今天的事,不要传出去。不然让我听到一点风声,我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如果不相信,你可以试试。”
“不敢,我们不敢。”
“滚吧。”
三人连滚带爬地赶紧跑,就像身后有夺命的鬼一样。
焦絮絮皱眉,眼神厌恶地看着跑走的三人,问林夏“他们真的不会说出去吗”
“不会。”林夏斩钉截铁地说。
“他们如果胆子大,就不会是偷看了。而且刚刚我们把他们打怕了,他们不敢说的。我们是部队的人,他们还怕部队找他们的事呢。”
没有了碍眼的人,但大家也有了心理阴影,不想再在泉水里洗澡,最后只是打了水回去擦擦就睡了。
洗澡是最难的,衣服还好,晚上洗了,晾一晚上,这种天气,一晚上就干了。
其他人林夏不知道,反正她的衣服她是天天换天天洗的。穿过衣服,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洗,她肯定要换下来去洗的。
演出结束,众人回到军区。
看着一队队穿着军绿色军装的战士,在军区里面整齐划一走过去时,大家突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此时众人才意识到,艰苦的下乡演出终于结束了
团长宣布大家可以去休息时,众人欢呼雀跃,背着行李在军区就赶紧往宿舍跑。
林夏最先做的事,就是去澡堂洗澡。
她终于可以好好冲个热水澡,擦擦身体了。
外出时,就是有机会在河边洗澡,她也只是洗掉汗就出来了,不会在水里久待。
但是到军区就不一样了。
焦絮絮是唯一不嫌累和林夏一起去澡堂的,其他人都想在宿舍里休息会儿再说。
去澡堂的路上,必经过家属院,路上经常会碰见家属。
林夏正和焦絮絮说着话,二营营长的妻子迎面走来。
林夏和焦絮絮冲她笑笑,叫了声嫂子,便继续往前走。
谁知才走没两步,就听见那个嫂子叫焦絮絮。
焦絮絮和林夏疑惑地停下来,看向团长妻子。
没有说话。
二营长妻子一脸热情,笑呵呵地问焦絮絮“焦同志,我听说你已经提干了”
焦絮絮点头,认真地回道“是的,嫂子。”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岁。”
二营长妻子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二十二岁,该找婆家了。”
焦絮絮身子僵硬了下,对此事充满拒绝,皱眉说“嫂子,我还小,不急。”
“咋能不急呢二十二找对象,谈两年正好年龄到了结婚,二十五岁之前就能把小孩生下来,多好。再拖就拖成老姑娘了。”
林夏听着这话,心里一阵不舒服。
“嫂子,我觉得没有什么老姑娘年轻姑娘之分。结婚,也不应该看年纪,而是遇到喜欢的人了,愿意和他一起步入婚姻,经营家庭。每一个人到什么年纪结婚,是她自己的选择。不是说年纪到了,就一定要找对象结婚,我们现在更想拼事业。”
焦絮絮跟着点头“我也是这个想法。”
二营长妻子看一眼林夏,脸上带上了点不以为然“你才多大,自己都什么不懂呢,别来替焦同志下决定。”
说着,她就想去拉焦絮絮的手,焦絮絮一个闪身躲开了。
二营长妻子并不尴尬,依旧面上带笑“小焦,你年纪小,应该听嫂子的,嫂子是过来人,不会害你的。正好我这里有个小伙子人不错,明天你来我家吃个饭,你们见个面,看看怎么样”
焦絮絮此时的脸已经完全冷了下来,语气生硬地拒绝“抱歉嫂子,我不想见面,谢谢你的好意。”
说完,拉着林夏转身就走,气得二营长嫂子在后面恨恨地跺了下脚“什么人啊为你好还不领情,不知好歹的小丫头,以后有你吃苦的时候”
她的话焦絮絮和林夏都听到了。
焦絮絮非常生气“那个嫂子凭什么这么说明明我都说了不想谈对象。”
林夏目光落在面前青石砖铺成的路,解放军鞋踩在上面,相得映彰。
嘴上颇有感叹地回“因为她觉得那是为你好。有些人总觉得自己年纪大,就比我们懂得多,但其实她只是想把自己自以为是的想法强加于我们身上。而且我怀疑,她找上你可能和她说的那个小伙子有关,可能是哪个嫂子或者嫂子的儿子看上你了,请她当说课的。”
焦絮絮听林夏这样一分析,更厌烦了,蹙着眉说“凭什么她们看上我我就要去我最讨厌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了。”
林夏拍拍她的手“别气,你不愿意去不去就是了,在军区她们还没法勉强你。实在避免不了,我们还能找团长。”
毕竟谁都知道周清团长不喜欢手下的兵谈恋爱,焦絮絮和林夏两人的态度是她最喜欢的。
如果让周清知道有人想要让她的学生去相亲,恐怕能直接冲上去开撕。
以周清的战斗力,还没人想和她对上。而且周清很护短,绝不会允许有人欺负她的学生。
不管是不是她教的,只要是文工团里的,都算是她学生,她一样看待的。
焦絮絮放心了,两人没把把遇到二营长妻子的事放在心上,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回宿舍休息。
第二天,林夏和焦絮絮都以为那个营长妻子放弃了呢,谁知道去练功房时,她和焦絮絮就看到她进了团长办公室。
两人对视一眼,焦絮絮紧紧拉住了林夏的手“夏夏。”
“没事,我们也过去。”
焦絮絮转头看向她“可以吗”
林夏挑眉“为什么不可以”
说完,她拉着焦絮絮直接敲了周清的门。
“请进。”周清的声音响起。
两人进去。
看到她们两个,二营长妻子的脸色变了变,但是还强装着镇定。
这是周清却笑了起来,对二营长妻子说“妹子,你刚刚的提议,不如直接和焦同志说,我作为团长,也是要尊重战士的意见的。”
焦絮絮抬头,神色冷冷地看向二营长妻子“嫂子,如果是昨天的你说的那些,你就不用说了,我的态度不会变,我不会同意的。”
周清脸上的笑顿时收了起来“你私底下找过我的学生了”
看到周清陡然升起来的气势,二营长夫人脸色变得有点苍白,努力扯扯嘴角,露出一个笑说“没有没有,我也是碰巧碰上了说了两句,对吧,小焦同志”
焦絮絮没有说话,林夏也没说话,办公室的气氛一时冷凝下来。
周清对林夏和焦絮絮摆摆手说“你们先出去吧,这事不用管了。”
林夏和焦絮絮拒绝去看二营长妻子恳求的目光,干净利落转身,走出周清的办公室。
林夏转头对焦絮絮说“这下子你不用担心了,团长就解决她了。”
“嗯。”
两人各自进练功房专心训练。
没多久,二营长妻子满头大汗从周清办公室离开,自此再也没有人去找焦絮絮说相亲的事。
周清专门把焦絮絮叫去办公室问了问她。
“你现在的年纪可以谈恋爱了你真的不想谈吗”
焦絮絮一脸坚定“不想。团长,我现在的舞蹈事业正是关键期,我不希望其他的事情耽误了它。”
周清一下子欣慰地笑了出来,摸了摸她的头说“好孩子。你和林夏都是好孩子,好好训练,你们的好日子在后面呢,不用着急。”
七月的锦城更热了。
每天训练大家都是汗流浃背,晚上自习室,坐不住的更是越来越多,唯独林夏一人,抱着课本看得认真。
而就在这样的季节,吕多荞和歌唱队的人宣布,她要结婚了,就在阳历7月20号,农历六月十二日。
吕多荞私下里和林夏说“这是我对象家里算好的好日子。虽然我们现在都讲究唯物主义,但是结婚的日子,我和我对象还是希望可以有一个美好的祝福。而且这一天大家都休息,可以来参加我的婚礼。”
说着这话的吕多荞一脸幸福和期盼,完完全全就是个待嫁新娘的模样。
“在部队我们不准备大办,只请战友们吃个饭。等今年过年,我们俩准备一起请假回他老家,到时候再在他老家的公社举行一场婚礼。”
这时候,是不允许私下里摆酒席的。
林夏对于她结婚,是有点惊讶的,不过还是真诚地祝福她“队长,你们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谢谢。林夏,等我结婚后,歌唱队的一些事情,可能就会交给你了,你不要像我一样辜负团长的期待。”
林夏眉心皱了皱,看着吕多荞说“队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结婚又不是退伍,怎么会什么都交给我了你不是还在歌唱队吗我能力还不够呢。”
吕多荞看着她笑得一脸温柔“我今年已经23快24了,一结婚就要考虑生孩子的事情,或许今年就会怀孕,到时候肯定没有那么多精力照顾队里的事。林夏同志,你要相信自己实力。”
林夏还想再说些什么,吕多荞拍拍她的手说“好了,别说这件事了,你看看我准备的结婚时穿的衣服怎么样”
林夏被转移了注意力。
吕多荞的结婚衣服就是她的军装,只不过这身军装是她新领的军装,从来没有上过身。
“到时候军装胸前别个红花,肯定好看。”
林夏附和着点头“肯定好看,新娘结婚那天,都是最美的”
没有婚纱,也没有秀禾服,连红色都只是一朵红花,这就是这个时代结婚的特色。
军队外面的人结婚也是,穿着一身绿军装最光荣。如果袖子上再别个红袖章,就更风光了。
吕多荞结婚并不是在锦城军区举办的婚礼,是在她对象的部队。
而锦城军区文工团的很多人来送她,看着坐上了来接她的自行车,接着一群人跟着去了她对象的部队,连周清团长都过来了。
这时候,林夏才见到吕多荞的对象长什么样子。
是个典型北方汉子的形象,皮肤黝黑,身材又高又壮。
接亲时从接到吕多荞,脸上的笑就没有下去过,露出一口大白牙,看上去一脸憨厚老实。
他最出色是那双眼睛,只看得见吕多荞一个人,文工团那么多漂亮姑娘,愣是一眼都没瞧。
不得不说,吕多荞嫁的是这样的男人,林夏挺为她高兴的,因为这样的男人婚后会疼她。
当然,这只是第一印象,婚后日子怎么样,还得看吕多荞他们自己过的。
结婚这天虽说没有大办,只是男方的战友上级和女方的战友上级一起吃个饭。吕多荞对象的领导和周清一起给她们证婚,但依旧很热闹。
流程简单,可婚礼的喜悦是没有减少的。
在众人送上祝福时,吕多荞是一脸的娇羞幸福。
新郎新娘敬酒时,到林夏这一桌,林夏端着酒杯,真心实意地看着吕多荞“队长,你一定要幸福。”
“我会的。”
吕多荞看看自己的丈夫,又看向林夏,眼神坚定。
吃过饭,吕多荞留在了男方的部队,锦城军区的众人步行回去。
两个部队距离不算太远,来的时候就是走着过来的。
丁双琴对于这场婚礼,感慨万千“夏夏,你们队长就这样结婚了嫁给了那个像大黑熊的”
林夏抬手给了她一巴掌“不会说话就别说,什么大黑熊。”
丁双琴撅嘴“我又没说错,他又黑又壮,就是跟个熊一样嘛。”
林夏白她一眼“不管你心里咋想的,都别说出来,那可是我队长的丈夫”
“好好好我错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们队长像是一朵鲜花插在了那什么上。”
“丁双琴,你不能以貌取人。队长和她丈夫是两情相悦,你听听到你嘴里成什么了”林夏严肃地看着丁双琴“你要是再这样说话,我以后都不想理你了。”
丁双琴赶紧捂住嘴“我不说了。”
吕多荞结婚后,林夏在文工团的日子并没有什么变化。
依旧每天兢兢业业训练,看课本,做题,练歌。
看的课本页数越多,林夏发现她确实高估了她自己。
她以为她什么都会,但是她发现,有些高中理科的题目,她确实会被难到。
前世学的都忘完了,这一世老师教得又很随心所欲,高中还没有上完。不怪她有不会的。
林夏先是问了她们宿舍的几个女生,统一摇头,她们也不会,甚至学的知识还不如林夏。
其他人也不用再问了,估计都是差不多水平。大家既然来部队了,没几个会想着还继续学习文化知识。
难道只能麻烦龚越
林夏着实不愿意考虑这条选择,她胆子大,拿着题去找她的团长问问题。
周清看着林夏笔记本的题,思考了十分钟,依旧无果。
她皱起眉,认真地看着题“这个题我当年上学的时候会,特别熟悉。但是现在,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林夏有点不死心“团长,真的想不起来了吗”
周清又盯着题看了一会儿,还是摇头“不行,太多年不做这些题了,公式都忘了。林夏,你怎么看起来高中的知识了”
周清疑惑不解,她一直以为林夏捧着笔记本看的是乐理知识,是歌曲,是上课的心得。
她没想到还有文化课的知识。
林夏朝着周清乖巧地笑着“团长,我是因为上学没上完,所以想着自学学完。我一直觉得,人不管以后做什么,多学点东西总是没错的。”
周清听着她这话,叹了口气“如果现在的人,都有你这想法就好了。你把题留下来,我帮你问问其他人。”
“不用了团长,我知道谁可能会,我去问他。”
“也行。”周清点头说“你们同龄人更好相处。”
实在想不出来答案,林夏没办法,只好给哥哥写信的时候,把这道题附带上去,请哥哥问问龚越有没有时间帮忙解答一下。
林春收到妹妹的信件,看到那道题,他愣了几秒,先自己琢磨了一会儿。
接着林春就放弃了。他本身就不爱学习,虽然妹妹一直信里督促着他,但是他总是嘴上说着好的,也会去看以前妹妹给他记的笔记。
可是看笔记的时间撑不过三分钟,他肯定会睡着。
所以当兵这几年,他从老师和妹妹那里学了多少知识,就还给了老师和妹妹多少知识。
林春去悄悄去看龚越。
他半躺在床上,一只手撑在脖子后面,一只手拿书。书是关于枪支器械的,里面的很多理论更复杂,反正龚越看过一次,就再也没了兴趣。
林春拿着题走到了他床前,把纸在他面前晃了晃“连长,有个事请你帮个忙。”
龚越眼睛停在了林春放在他面前的信纸上,立马弹起来,把信纸拿过来看。
“你妹妹想问这道题的解法”
“对。”
林春一屁股正准备坐龚越床上,被他伸脚拦住“坐马扎上去。”
龚越这人对床的整洁度要求非常高,根本接受不了别人坐他的床。在家里也是,他的房间每天都收拾得一尘不染,因为他讨厌灰尘。
当然,训练的时候另说,那时候他根本想不起来干净。
林春知道他这臭毛病,也不介意,从床底下抽出来马扎坐在他面前“连长,你看看会不会不会我再去找其他人。”
“不用了,我会。”
龚越从床上起来,坐到书桌上,抽出来信纸正准备写字,停下来,转头看向林春“答案我直接给你妹妹回过去信好了,免得你再抄一遍抄错了。”
林春刚想反驳怎么会
但是又一想,也不是没可能,毕竟这题他都看不懂,当初上学时,老师抄黑板上的题他还会抄错呢。
“行啊。不过我妹妹那张信纸你看完得还给我。”
龚越没有意见。
林夏寄过来的是个物理题。
龚越搭眼一看,便看出来她物理基础方面有点薄弱,这道题有点拐弯的地方,她没有想明白。
想到林夏对这道题苦思冥想时的模样,龚越忍不住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避免林夏看不清,龚越的每一步都写的很详细,并且把解题思路也写在了旁边。
写完后,龚越在下面写道林夏同志,以后如果有问题,可以继续写信给你哥哥,如果你觉得每次都让你哥哥过来问太麻烦的话,也可以直接给我写信。
写到一半,龚越停下来问林春“大春,我和你妹妹说让她直接写信问我问题可以吧省得再通过你多麻烦一步。”
“不麻烦啊。”林春一点都不觉得麻烦。
龚越转着笔,一脸为他考虑的模样“那万一你有天出任务呢,你妹妹岂不是等答案要等好久。”
“也是。”林春挠了挠头。
“所以让你妹妹直接问我最方便,不用怕麻烦我,咱们关系这么好,你妹妹就是我妹妹。”
林春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
“那等我出任务的时候再说吧,我怕我妹妹不好意思,她脸皮薄。”
龚越遗憾了一秒。
你哥哥也同意的这句话,在他心里划掉了,信上也没有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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